第3章

“莫蘭上校也來了,現在在馬車上。”絕替斑拿過外套,側身走在他的前面引路,低聲開口。

斑點點頭,一眼就看見了在碼頭外等候的那輛裝飾了宇智波族徽的馬車,馬車夫将帽檐壓得很低,遮了大半的臉,靠在車廂旁打着瞌睡。他哼笑一聲,在對方面前站定,一把摘了他的帽子。

帶土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緊張的四處張望:“誰?”

“你叔我。”斑把帽子重新扣在他的腦袋上,揶揄道。

“……”帶土将帽子扶正,撇撇嘴,順手幫他拉開車廂的門,“怎麽才到?我記得你晚上九點就該到了的。”

“中途遇見暴風雨,耽擱了些時候。”斑淡淡道,登上馬車。

絕接過帶土手中的缰繩:“你也上車吧,我來。”

帶土打了個哈欠,點點頭,也跟着上了馬車。絕關上車門,坐上駕馬的位置,一抖馬鞭,驅使着馬車緩慢前進。

車廂裏的煤油燈随着馬車的行進微微搖晃着,落了一片影影綽綽。斑将手肘靠在玻璃窗邊,手指微曲,支着下巴,漫不經心的看着夜裏黯淡的景象,随口發問:“這幾個月倫敦的情況怎麽樣?”

坐在他對面的帶土熟練的彙報:“一切都好,你走前交代的幾筆生意都已經談妥,之前被黑手黨破壞了的地下賭場也重新運作起來了。事情都處理得很隐秘,倫敦政府那邊抓不住破綻。”

“恩,”斑不甚關心的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啊,”帶土皺起眉想了想,“哦,對,格拉斯哥那邊落腳了幾個工廠,我們分得的利潤占大頭。”

“還有呢?”斑似乎依舊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看着窗外,繼續發問。

帶土愣了愣:“還有就是,我們對就近的人手都進行了清查,确定沒有內鬼。”

斑似乎終于喪失了耐心,啧了一聲,轉頭冷眼看着他:“你小子是不是還要和我裝蒜?”

帶土嘴角一沉,一副打死他也不說的樣子,拒絕回答他的問題。斑眯起眼,聲音擡高了些,沖外面駕駛着馬車的絕發話:“絕,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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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帶土帶了些警告意味的開口,示意他不要插話。

斑目光一冷,盯着帶土。後者壯着膽子與他對視,理直氣壯的憤憤道:“你這樣像什麽話?忙了幾個月一回來就只關心那個人!是你在倫敦的這一大片基業重要,還是那個只知道喝酒買醉的糊塗偵探重要?”

“喝酒買醉?”斑精準的抓住了重點,眉尖微動,“什麽意思?”

帶土驚覺自己失言,立刻閉上嘴。外面駕車的絕斟酌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接話回答:“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千手柱間已經在白教堂附近的一家酒館呆了三天了。聽說一直醉得不省人事,賴在那裏不肯走。”

斑聽着他的禀告,目光一點點沉寂下來,掠過一絲極微妙的情緒。他背靠在柔軟的靠墊上,環着手臂,若有所思。買醉?三天?千手柱間?他覺得有些莫名的好笑,然而眼神卻愈發冷淡。斑撩起一角簾子,看了眼外面的景象,最後沉聲發話:“絕,過了橋以後左拐去東方區。”

“……”帶土沉着臉色,“我就知道,你一聽說他的消息馬上就要去找他。”

“多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斑嗤笑一聲,“我和你說過,千手柱間是倫敦最大的一個變數,要想征服這個城市,先得征服他這個人。”

“你這哪是要征服他那個人啊,你這是要征服他的心吧。”帶土毫不留情的嘲諷。

斑的眉頭重重一跳,似乎在考慮要不要直接給這個小子一點教訓。

馬車外的絕聽着車廂裏的談話,長長的嘆了口氣——大人明明是被征服的那個吧。

“London Bridge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fallingdown。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 lady……”衣衫褴褛的流浪漢心不在焉的哼唱着童謠,搖搖晃晃的走着,走音錯調的歌聲沙啞低沉,回響在夜幕下。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突然從他身邊駛過,驚得他險些跌倒在路中央。

馬車在一條狹窄陰森的巷子前停下,一個黑發蓬亂的男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你們先回去,把最近的賬本明細還有一些合同整理好,等我回來檢查。”斑沖絕吩咐了一句,自己轉身就要先走一步。

帶土抓起斑落在車上的外套丢給他,轉頭繼續生悶氣:“你還知道回來嗎?”

絕幹咳兩聲:“是,我們這就去辦。”

斑也懶得在和他們多少,看了眼巷子盡頭處一點光亮,将外套一攏,面無表情的步步走近那家破敗的酒館。

他眯起眼,辨認了一下那塊破爛牌匾上掉了漆的名字。看來就是這裏了。

邊角有些腐朽的木門被一腳踹開,酒館內不算亮堂的光線在男人身後照出長長的影,把他挺拔的輪廓勾勒得格外分明。所有人轉頭看了眼今夜闖進酒館的第三位不速之客,随即又回頭看向了角落處那個男人。

“瞧瞧,那小子不簡單啊,一晚上已經有三個人來找他了。”

“看那一臉兇神惡煞的,是來尋仇的吧。”

“我賭一瓶威士忌他是剛才那個妞的男人。”

“啧啧啧,真可憐,媳婦和人跑了,小情人的老公又上門尋仇了。”

宇智波斑不動聲色的聽着周圍的竊竊私語,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了角落處那個醉成一灘爛泥一樣的男人身上,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他走過去的時候周圍的人自動遠離,讓出一條道。

“你在這裏做什麽?”斑低頭看着那個趴在桌子上的男人,冷冷發問。

對方似乎醉得不省人事,沒有答話。

斑猛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的低聲命令:“擡頭,看着我。”

男人終于被這聲動靜驚動,迷迷糊糊的擡起頭,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落寞,表情悵然若失,然後他又再度倒了下去。

——難道真的喝醉了?總覺得斑就在眼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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