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所以我不管失去了什麽，只要一想起他說的話來，就算是對了。

狗幣當着擺攤的面跟我科普的，我看見擺攤的人臉都綠了。

最後狗幣大概要挽回一下形象，他帶着我去了一個射擊游戲的小攤，然後看上去輕輕松松地打出了滿分，贏了一個大抱熊送給我。

我抱着大抱熊有點發懵，擡眼看他，他笑得像個邀功的孩子。

靠，這個時候怎麽這麽好看。

我把臉埋在大抱熊的毛毛裏，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他。

嗯……其實偶爾會這樣，也挺正常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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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沒幾天，基本上就是狗幣忙着應邀各種民間媒體的邀約四處跑，我就在一邊嚼着奶糖一邊等。等到我奶糖嚼沒了，狗幣差不多也能完事，我們就會跑到集市各種轉悠。

你們這像是約會，我發誓，我真沒想那麽多，最起碼當時沒有。

我們看了很多我從來沒見過的東西，雜耍，擺攤，還有那種很多小孩子都會圍在一起玩的游戲機，很有趣。

順便狗幣打地鼠特別無敵，那倆手啧啧啧，快的快成八爪魚了。

轉眼迎來了慶典的最後一天，這一天，狗幣會進入英靈殿接受歷代魔王的試煉。

去之前我問他，試煉到底是什麽？他笑了笑，說沒什麽，不過是歷代魔王的牌位在那，他去守着罷了。

“那就是守墓了？”我繼續問。

狗幣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第二天，我看見狗幣身着一身黑色的大禮服，一個人舉着火把，緩緩地走進一個封閉的大殿。

大殿的石門被“砰”地一聲關上，所有人都走了。

我坐在門口嚼着奶糖，嚼完了也沒等到狗幣出來，我去找了迷妹總管，問了她同樣的問題：試煉到底是什麽？

迷妹總管看上去有些為難：“是惡的考驗。”

新大陸聯盟成立之前的之前的之前，大陸尚未統一，人族憑借着種植，狩獵壯大自己，而魔族通過殺戮，掠奪壯大自己。

歷代魔王與其說是執政者，不如說是暴君，惡魔更合适。

“時代變了。”迷妹總管告訴我，“想要發展，必須要和平，魔族也一樣。只是魔族的血性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所以要想成為魔王，必須經過這個試煉，只有成功地通過試煉，才能當上魔王。”

我這才知道原來狗幣并不是生下來就是皇族，他只是衆多魔王候選人中那個通過了試煉的那一個。

我問迷妹總管，沒有通過試煉會怎樣？

迷妹總管告訴我，會被血性吞噬心靈，出現返祖現象。

我相信你們都在書上看過，遠古時期的魔王……四處殺戮，毫無人性。

我打了個冷顫，有點不敢想象狗幣會變成那個樣子。

我問迷妹總管：“狗幣會沒事麽？”

迷妹總管搖搖頭：“如果他這次出不來……又會有一批新的候選人被送進去了……我們的魔王，就是這樣誕生的。”

我沒說話，只是抓了一把奶糖放在口袋裏，重新坐回那個被封閉的大殿前，擡着頭，一顆一顆地數着星星。

迷妹總管勸我回去休息。

我搖頭。

迷妹總管臉上寫滿了擔心：“剛出來的魔王因為收到歷代魔王的影響，血性很難壓抑，所以不介意您靠近陛下。”

我問迷妹總管告訴我：“血性很難壓抑會怎麽樣？”

“欲望。”迷妹總管告訴我，“剛接受完試煉，會特別難以壓抑欲望。”

我笑了笑：“不過是欲望。”

迷妹總管勸不動我，給我拿來了衣物擋風，不再說什麽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坐在外面等狗幣，就是覺得，嗯，想看看他。

這兩天狗幣一直在陪着我轉來轉去，突然狗幣一個人走了進去，怪無聊的。

我數着星星，一直到魚肚白出現，星星消失，太陽重新出現在眼前。

有衛兵走過來，我知道，這是來迎接狗比的。

我起身，伸了伸有些酸麻的胳膊，靜靜地盯着緊閉石門。

石門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狗幣還是進去時的那樣，穿着一身黑色的大禮服，只是臉色有些不好看。

衛兵迎上去，試圖架住狗幣，狗幣搖搖頭，四下看了一眼，目光和我緩緩對上。

我沖他笑了笑，剛想舉起手打聲招呼，可是“你好”的“你”字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狗幣突然沖過來，将我壓在地上，試圖撕我的衣物。

我吓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嘴巴裏嚼着的奶糖一下卡在了我的食道裏，一瞬間呼吸都變得困難，我連呼救的聲音都喊不出來，伴随着劇烈地咳嗽，在地上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掙紮。

正在我身上撒狗瘋的狗幣也停了下來，怔怔地看着我，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有衛兵沖上來，想要架住狗幣，但狗幣馬上甩開他們，将我扶起，拍着我的背部，喊着我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咳了多久，嗓子裏的那塊糖才終于被我咳了出來，還伴着各種不太好看的嘔吐物。

真是奇了怪了，狗幣去試煉，我他媽得遭罪。

再次擡頭一看，狗幣的眼睛都紅了，像是剛剛哭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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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尴尬，狗幣結束試煉的第二天，發燒了--！

好歹我也是讀過很多下三濫小說的，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卧床不起的，不應該是我麽？

可是第二天我活蹦亂跳的，倒是狗幣病怏怏地起不來。

我在高塔上沒等到狗幣來送早餐，倒是等來了小迷妹總管。

這幾天我的早餐都是狗幣送來的，說真的，有點不習慣。

我問他狗比去哪了，迷妹總管一臉憂愁地說他們的陛下病了，病的挺嚴重的，都起不來床了。

當時我還是吓了一跳的，我以為是試煉帶來的後遺症，我問小迷妹總管嚴不嚴重。

小迷妹總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臉凝重。

我早飯也不想吃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我問小迷妹總管：“我能去看看他麽？”

小迷妹總管眼睛裏的擔憂馬上一掃而空，居然還露出了幾分欣喜的神色。

一定是我看錯了吧……

我換好衣服跟着小迷妹總管走下高塔，她帶着我去了狗幣的寝室，推開門，狗幣披着一身睡袍，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小迷妹總管輕輕地叫了聲：“陛下。”

狗幣點頭：“放那就行，出去吧。”

小迷妹總管看了看我，似乎有些為難：“陛下……”

“怎麽了？”狗幣總算回過頭來，看見我一愣，接着臉上的表情——啊呀，怎麽跟你們形容嗎呢，特別精彩，一瞬間，千變萬化，跟放PPT似的。

然後，狗幣一下子鑽進被窩，頭都不願意露出來。

小迷妹總管額頭上出現三道黑線，她看上去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我。

我揮手示意她退下。

她馬上樂颠颠地退了下去。

我走過去，一把抓住狗比的被子，拽了拽。

靠，居然拽不動。

我使勁！

還是拽不動。

當時的場景一定特別詭異，我在外面拽着被子，狗幣在裏面拽着被子，一人一魔，居然就被子展開了一個拉力站。

誰他媽有心情陪你玩這個！

我把手一松，不陪狗幣繼續拽被子玩了，我坐到他跟前，問他：“生什麽病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在被窩裏悶悶地說：“發燒……”

“哦。”我點點頭。

又是一段沉默。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我嘆了口氣，拍着他的被子：“你這樣不悶的難受麽？”

又是一段沉默，狗幣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被窩裏探出頭來，那眼神，啧啧啧。

見過小狗犯了錯誤可憐兮兮看着你的眼神嗎？

我以前沒見過，不過今天算是見到了。

我有點想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我特別冷靜地問他：“你昨天什麽意思？”

狗幣低着眼睛，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句：“對不起。”

很好。

對不起。

很好。

我點點頭：“那你好好養病。”

狗幣“唔”了一聲。

其實說真的，有些時候，有些事，就算不說出來，我也知道，我不傻，真的不傻。

不想懂，只是在裝罷了。

不能說，當然不能說，我是一個國家的王子，并不是公主，我們的相遇，不過是為了一場戲，一個讓彼此國家民衆都高興的演出。

當時間一到，這出戲就該落幕了。

怎麽說呢，這種感覺，就像我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前，看着我一直向往的熱鬧景象，這個景象比我想象中的更繁華，更歡樂，可是我卻反而不敢邁開步去。

那不屬于我，那不是我的。

其實這樣挺好的，只要狗幣不點破，我自己不邁開腳步，就什麽也不會發生。

可是我沒想到，真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