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素衣騎驢,李汲來了

路編飛天遁地,展開本事拼了老命奔逃,瞬息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不知道的是,李汲也正展開渾身解數,朝着相反的方向奔跑。

若是追擊,未必能将路編滅殺,卻一定會耽誤趕路。這筆賬劃不來!所以李汲很明智地選擇了放棄。

曹州,是座不大的城市。

但今日曹州卻忽然熱鬧起來,來了許多帥氣又闊氣的年輕人。他們前呼後擁,嚣張跋扈,一擲千金。

“尼瑪,你瞎啊,不看路嗎?你碰到小爺了!”

“呦呵,我碰你怎麽了?你哪頭啊!”

“說出來別吓尿你!小爺我溪湖劍宗的少主!”

“溪湖劍宗是個什毛玩意?咋就沒聽說過!”

“敢侮辱我的宗門?弄死你!”

曹州街頭,兩位宗門公子因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争執,旋即演變成數百人的大型毆鬥。

此處是城內。按照修真諸宗門的約定,所有修士不得在城內動用法器和法術,是以這幫人便如古惑仔打架那般,沖上去揮刀一陣亂砍,最後扔下了十幾具屍體,罵罵咧咧地各自收隊。

還有好賭的。兩個世家公子聚到一處,不打架不鬥狠,甚至不吹牛,上來各說了一句:

“開搞?”

“嗯,開搞!”

然後直接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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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石、法器、金銀,乃是随行的侍從女修都充當了賭注。偏偏雙方又旗鼓相當,鬥來鬥去,最後便宜了賭坊,輸得都只剩下條內褲。然後大呼過瘾,歡天喜地出門去了。

賭坊老板乃是個普通人,生平第一次抽水得到女修,一見倒是秀色可餐,但卻驚懼于她們的強大力量。害怕之餘,趕緊将女修送歸原主。偏偏這倆原主賭風奇佳,堅決不收,就算免費也不收。

老板沒轍了,連磕頭帶作揖,奉上好吃好喝,只求她們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于是乎,幾名女修因禍得福,本來是以奴隸身份進門的,一轉眼就華麗麗變成了祖宗。

還有愛好小曲的,包個青樓啥也不幹,讓賣肉的賣唱,盡管唱得嘶啞難聽,驚天地吓鬼神,仍聽得津津有味,邊聽還邊叫“異域風情!”然後打賞一波接着一波。

當然,普通的散修就低調多了,找一個偏僻之處靜靜喝茶,同時散出靈識,密切關注城中的動靜。

這些公子和散修,此來曹州只為一個目的:奪取三級靈狐的內丹。

用靈狐內丹煉制洗髓丹,或在最短的時間直接吞服。其洗經伐髓的效果是逆天的,對将來的修為進境有着極大的好處。

天際一大片流虹疾馳而來,待飛至近前,竟是一千餘名修士禦劍而行,為首的是位十七八歲的公子,和一名武威雄壯的大漢。

這些修士個個仙風道骨,一副不沾染塵世因果的清高模樣,隊伍的前列,還豎起一面青色的旗幟,上繡“缥缈”二字。

“缥缈劍宗的人來了!郁悶,這回咱們沒戲了!”

“嚯,這排場這氣勢,不愧為蒼龍修真界的翹楚!”

“那麽大個宗門,宗庫裏就沒幾顆洗髓丹?跟我們這些小門小戶争個屁呀?”

“你懂個啥!現成的洗髓丹,哪有新煉的好?你沒見他們少宗主魚奇來了嗎?副宗主端木凱親自護駕呢!”

缥缈劍宗為首的公子和大漢,正是魚奇和端木凱。

魚奇公子生得粉雕玉琢,眼角眉梢媚态十足,一副娘炮模樣。

他一進城,便用白嫩嫩的小手掩住口鼻,滿臉嫌棄地不停翻着白眼。

終于看中一個裝修不錯的酒樓,食指彎彎指了過去,一衆屬下會意,登時便有百餘名修士沖過去清場。

酒樓裏的其他宗門修士敢怒不敢言,多數人乖乖地走掉,将位置讓給他們。

但有人卻不樂意,就是不走,與清場的修士發生口角,打鬥起來。

魚奇秀眉緊蹙,蘭花指一揚,三道黑氣射出,正中那人心窩。

那人捂住胸口,踉跄沖出幾步,便撲倒在地,身子扭曲了幾下,便不動了。黑灰色的血液從他身下慢慢流出。

“哎呀我去,這是法器黑風鎖,上面有劇毒!”

“敢在城裏動用法器,我的娘诶!”

“還有什麽是缥缈劍宗不敢做的?”

……

魚奇晃了晃脖子,一揚下巴:“少爺我在城裏動用法器怎麽了?哼!”

“在城裏動用法器,似乎不太妥當吧!”

随着蒼老的說話聲,城門處走進百多名修者,這些人個個白帶麻衣,像極了披麻戴孝。為首兩名老者,胸前刺繡鮮豔欲滴的紅色血滴。清點數目,一人四滴,另一人是五滴。

滴血盟的第四滴血和第五滴血到了!

滴血盟盟主座下的十大高手,綽號分別為第一滴血到第十滴血,排名不敘長幼,只看修為和成就。

魚奇漂亮的眼睛一橫:“這特麽誰呀,說話好大聲啊!可吓死人家了!”

端木凱連忙制止,低聲道:“小點聲,他們是滴血盟的人!”

魚奇瞪了半晌眼睛,終于厭惡地翻了個白眼,看向了別處。臨行前父親魚錦千叮咛萬囑咐,不讓與滴血盟的人發生沖突,他只好幽怨地壓住氣頭。

滴血盟的人也假裝沒聽見,在路邊找個茶棚,二位老者落座,其他人垂手立于他們身後。

雙方雖沒再有言語沖突,仍不斷地互相打量對方。

蒼龍帝國兩大勢力對峙,該有多恐怖?衆人皆清楚,是以整座曹州城都安靜下來,就連雞犬都啞巴了,乖乖地趴回窩裏。

便在這時,南城門外走進一名青年,素衣藍帶,黑絲飄逸,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模樣。

只是此人并未禦劍,也沒走路,而是騎了一頭驢。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誰都不認識的方形薄片,邊騎驢邊盯着那玩意嘿嘿傻笑。

那驢大概是累了,每走兩三步就拉一次響鼻兒,叫喚幾聲。在這靜得落針可聞的小城裏,顯得格外刺耳。

酒樓上的缥缈劍宗和茶棚裏的滴血盟強者,乃城中一衆宗門勢力和散修,全都露出驚訝之色,紛紛從随身口袋裏翻出畫像,又不約而同地暗叫了一聲:“是李汲,李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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