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黑衣男子
穆玹剛想發火，想了想又忍住了。
“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表現出你最真實的心情。尤其是，在我面前。”
這話又在耳邊響起，穆玹又拿起那本古書，認真地一頁一頁地看着...雖然還是大多數都看不懂。
并沒有睜眼，穆降的臉上卻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開口道：“看不懂是嗎？”
穆玹面色如常：“是。”
穆降終于睜了眼，看着上方的空氣，眼神漸漸散地空洞。
“三百年前，這片大陸上只有靈族這一個主族和南炎這一個國家。南炎是有守護者的。”
穆降幽幽地說着，聲音也沾染上了些許空洞，讓穆玹覺得他的聲音像是穿越了時空的距離。
“可是，一個異世的靈魂突然降臨在靈族之中，打亂了天道。那個靈魂，叫莫潇。她因觸犯靈族族規被囚禁在靈族的靈湖洞中，卻參透了破解靈湖結界之法。她沖破結界之後，便被當時的族長廢掉了靈力逐出靈族。可嘆當時竟然有一批靈族之人願意自廢靈力随她一同離開。”
穆玹問道：“那個莫潇，這麽厲害？”
穆降看他一眼，又繼續盯着空氣說道：“莫潇是異界來的靈魂，就天賦而言，其他人實在是無法與她相提并論。可是，莫潇竟然修習了黑暗法術，這是靈族的禁忌。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麽擁有黑暗法術的。說起來，最近被逐出靈族的那個叫夏天的，倒是跟當年的莫潇很像。”
夏天修習黑暗法術被逐出靈族的事在東淩甚至是南炎都不是秘密了。有人說他被廢除靈力後又重新擁有了靈力和法術，不過沒人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兒，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
穆玹點頭，又問道：“既然莫潇和那些人的靈力被廢了，那麽幽族的人都是不會法術的了？”
穆降冷笑：“如果真是那樣，東淩就不會從南炎分裂出去了。”
穆玹被他的冷笑弄得一愣。
“靈族因為修習法術，一向被世人視為神明。世人自是不管靈族內部發生了什麽事，只把莫潇他們當做靈族的叛徒。本來，他們是不可能在南炎生活下去的。可是當年的大将軍淩淵卻冒天下大不韪收留了莫潇等人。當時的南炎帝得知此事，自然是不容淩淵觸犯他帝王的尊嚴，罷黜了他将軍的身份。可是沒想到淩淵竟然趁機謀反，而且一步一步建立了東淩。當時的南炎與東淩，可謂兩敗俱傷。在這期間，南炎帝駕崩，新帝即位。新帝仁慈，眼看民不聊生，便與淩淵定下三百年內不動武的條約，讓雙方休養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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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玹皺眉：“三百年？為什麽那麽久？”
穆降勾起一個自嘲的笑：“因為當時的守護者被天譴封印，需要三百年才能解除。”
穆玹将那抹笑看進眼裏，突然覺得，或許穆降就是那個守護者。
穆玹問道：“東淩是從南炎分裂出去的，既然靈族将莫潇他們當做叛徒，又怎麽會定居在東淩境內？”
穆降諷刺地說道：“靈族那些人，根本就是個笑話。淩淵造反的時候他們叫嚣維護統一叫嚣的最厲害，根本不顧陷入水火的百姓。淩淵成功了，将靈族的領地劃在東淩的範圍內了，他們倒是沉默了。”
穆玹了然地點頭，即使是有靈力又如何？人，始終是人。
穆降眸光一暗，說道：“其實當時的南炎帝太過驕奢，民不聊生，我多次規勸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說起來，淩淵的造反能夠成功，我也算是幫兇，我可以阻止的，卻沒有...如今三百年期限還有半年，我們南炎，也該收複東淩了。”
穆玹沒想到穆降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他已經可以确定穆降就是那個守護者。作為守護者，是必須要守護南炎，保證南炎完整的，而他卻為了百姓故意縱容淩淵的造反，使得東淩從南炎分裂了出去，自己承受了天譴。
穆玹看向穆降，穆降的臉上浮現一種透着驕傲而稍顯詭異的笑，臉上火紅的圖騰似乎也熠熠生輝。下一秒，穆玹聽到一種穿透靈魂的聲音。
“你，會是我南炎的下一任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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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花園裏的一塊巨石上，一個黑衣男子側卧其上，一身黑色勁裝竟被他穿出了休閑随意的感覺；一手撐着頭，一手拎着一個酒壺，四周還散落着不少；一雙眼睛迷迷蒙蒙地半眯着，似是沉醉在美酒之中，甚是惬意，任誰看了，都會想起醉生夢死這四個字來。
突然間嗅到陌生人的氣息，黑衣男子警惕地看向來人，那雙眼睛一瞬間由迷蒙變得清醒，目光如野獸一般銳利。
穆玹被那眼神掃到，竟是有種脊背發寒的感覺。
前一段時間南炎皇宮內突然出現了陰沉樹，這個男人也像憑空冒出的一樣被穆降帶回了丞相府，然後穆降便出使東淩。而現在，穆降在向他坦白守護者的身份後便帶他來見這個人。
穆降倒是悠哉依舊，開口道：“此處景色宜人，先生好雅興。”
康淼看了看穆玹，鼻子微微動了動，眼中的迷蒙又瞬間布滿雙眼，說道：“此人就是下一任守護者？”
穆玹看着他細微的舉動，暗道這人還真是跟野獸一樣。
穆降回道：“正是。”
康淼将喝空了的酒壺扔到一邊，一手撐起身體，上下打量着穆玹。
穆玹也看着康淼，只覺得那雙迷蒙的眼睛竟也似利劍一般。
穆降出聲道：“先生意下如何？”
康淼嗤笑一聲，語氣滿是不屑：“就他，還不配吧。”
斬釘截鐵，一句“不配”便判定了穆玹此時的實力。
穆玹意外地沒有生氣，與穆降在閣樓的一番交談讓他覺得沉穩了很多。此刻面對康淼的刁難，他有些訝異自己能如此平靜地面對。他當然知道，此刻的自己在眼前這個黑衣男人面前，什麽都不是。
穆降笑道：“他的能力只是還沒有被發掘出來而已，就天賦來說，他一定是守護者的最佳人選。”
康淼不置可否，又将穆玹上下打量了幾遍，見他坦然地面對自己，不由覺得這個少年或許真的不錯。
穆玹上前一步，朗聲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說罷便跪下叩首。
康淼饒有興致地看着他：“你這是何意？”
穆玹保持着跪地的姿勢，擡手抱拳道：“大公子告訴我要帶我來見一位師父，現在既然見到了，自然是要拜師。”
康淼瞥了眼穆降，穆降笑而不語。
康淼也不讓穆玹起來，拎起一個酒壺晃了晃，發現裏面已經沒酒了便又扔到了一旁。
穆玹眼眸一動，又說：“徒兒去給師父拿些好酒來。”
說罷也不等康淼回話便起身拿酒去了。
看着穆玹離開，康淼問穆降：“你想讓我教他暗黑法術？”
“是。”
“這就是你幫我對付噬骨的條件嗎？”
穆降依舊笑得坦然：“正是。”
康淼半眯着眸子：“你竟然肯讓守護者學習暗黑法術，這要是讓焱帝知道~”
穆降坦率地說：“先生的暗黑法術與噬骨自然是不同，在下就是深知這一點，才敢作此打算。”
康淼看着他，唇邊勾起個狡黠的弧度：“穆降啊穆降，你這三百年來是不是給壓抑的要瘋了。”
并不是疑問的語氣，充滿着諷刺。
穆降笑容不變：“還好。”
康淼甩甩手又側卧在石頭上，連道“無趣”，又說：“若是将來有一天你我敵對，我可不會對那小子手下留情。”
沉寂了一會兒，康淼才聽到穆降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