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陸歡身世
炎躍瞪大了眼睛:“幽族!我只聽父王講過幽族,原來幽族真的存在啊!”
“我舅舅是幽族的族長,我們幽族隐居已有三百年了。之前娘親從幽族跑了出來,認識了爹爹,然後被舅舅帶回去生下了哥哥和我。我學着娘私自跑了出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去,舅舅和娘親他們也沒有來找我…”
炎躍安撫地拍拍陸歡的肩膀:“你別傷心,你舅舅和娘親一定不是故意不來找你的。我覺得,從幽族出來一定很難吧?他們一定也在努力找你呢!對啦,你還有個哥哥啊?”
陸歡點頭:“是啊,哥哥跟我一起出生的。哥哥對我很好。”
炎躍抓了抓臉頰,有些苦惱地嘟囔:“啊,又多了一關啊。”
陸歡問:“你說什麽?”
炎躍連忙轉移話題:“沒什麽沒什麽,哎對啦,你爹爹是誰啊?他不是幽族的人?”
陸歡撇了撇嘴:“我也不知道爹爹是誰,我問娘親,娘親總不說。哥哥也讓我不要再讓娘親為難了,是我太不聽話,非要跑出來...”
陸歡小臉上滑下了淚水,炎躍伸出手抱住她安慰着:“你放心,既然知道幽族的存在,我就一定幫你找到家!就算我沒本事,還有大公子呢!大公子那麽厲害,一定能幫你的!”
陸歡在他懷裏點點頭,身後的陰沉木也伸出枝桠輕撫着陸歡的頭發。
炎躍擡頭看着陰沉木:“這棵陰沉,是幽族的嗎?”
陸歡撫摸着陰沉木的枝桠:“幽族的邊界都是陰沉木。”
炎躍皺眉:“我記得我聽大公子說過,陰沉木是生長在煉獄的,難道幽族在煉獄裏嗎?歡兒,幽族什麽樣子啊?”
陸歡想了想說:“我們有一片田野,有房屋,幾十戶人家。”
炎躍撓撓頭:“聽着也不像煉獄這種恐怖的地方啊,算了,我們還是去問大公子吧。”
炎躍帶着陸歡來丞相府的時候,穆降正在他的無名樓中對着古書發愣。聽到通傳,穆降直接讓炎躍和陸歡進了他的無名樓——這是陸歡第一次主動找他,他有預感,這次他一定能從陸歡身上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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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躍拉着陸歡坐在穆降桌案的對面,好奇地打量着無名樓裏的布局:“大公子,我還是第一次進你的小樓啊。”
穆降笑着給他們二人倒了茶水,直接問道:“太子殿下帶陸歡小姑娘來,所為何事啊?”
炎躍接過茶水遞給陸歡一杯,自己又拿過一杯:“我是想問問大公子,知不知道歡兒的身世。”
穆降故作為難:“東淩的王爺都沒能查出一絲一毫,在下也是無能為力。”
炎躍說:“可是歡兒說,她是幽族的人。”
穆降心下一緊——果然,幽族還在這個世界上。
穆降仔細打量着陸歡,陸歡不自覺地往炎躍身後躲。
穆降收回審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掃着陸歡:“你說,你是幽族的人?”
陸歡點了點頭,她知道穆降在質疑什麽:“我們幽族,四周全都是陰沉樹。”
穆降皺眉:“陰沉樹是煉獄裏才有的東西,幽族在煉獄裏?”
炎躍說:“可是歡兒說,她們幽族有房屋、田地,不像是煉獄這種恐怖的地方啊。”
穆降還沒說話,陸歡繼續說道:“我是不小心從幽族跑出來的,而且出來之後,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穆降問:“你是怎麽‘不小心’出來的?”
陸歡小聲說着:“我就是想找我爹爹,聽哥哥說,族裏的禁地有到外面的路,我就闖進了禁地,可是禁地裏根本沒有路,就是一片森林。我在森林裏迷路了,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出森林見到東淩國的人。”
穆降思索着:“森林,你是從血霧森林裏出來的?”
陸歡搖搖頭:“我不知道那個森林叫什麽。禁地裏的樹都是陰沉木,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我周圍的樹都不再是陰沉木了。”
“你說,你是出來找你爹爹的,你爹爹不是幽族的人嗎?”
“他不是幽族的人。”陸歡說,“我從來沒見過我爹爹,舅舅不許任何人離開幽族。”
“那你娘,也是從禁地擅自離開的?”
“是。”
“關于你爹爹,你還知道些什麽?”
陸歡垂下頭:“我娘很少提起爹爹,她只是經常自己躲着偷偷地哭。我也是聽哥哥說,爹爹的名字裏應該有一個雲字,因為娘最珍愛的手帕上就繡着這個字。”
聽陸歡提起“雲”字,穆降腦中猛地閃過一個人,他看着陸歡說:“小姑娘,能不能,給我一滴你的血?”
陸歡看看炎躍,炎躍看着穆降:“大公子,你要歡兒的血做什麽?”
穆降微微眯起眼睛:“為了證實,陸歡姑娘是不是那個人的女兒。”
炎躍驚道:“大公子,你知道歡兒的爹爹是誰了?”
穆降輕笑:“現在還只是猜測,還是等我證實了再告訴你們吧。”穆降看向陸歡,繼續征求她的同意。
陸歡點了點頭,穆降讓她伸出右手,在她的指尖虛空一點,陸歡感覺指尖刺痛了一下,便看到一滴血珠被穆降收進了一顆透明的珠子裏,然後消失在穆降手中。
穆降說:“你們先回宮吧,待我得到答案,回去找你們的。”
炎躍帶着陸歡告辭離開,穆降走出閣樓,叫來一個侍衛,讓他快馬加鞭将珠子送往靈族。
目送侍衛離開,穆降暗自忖度着:“快了,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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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玹修煉的這段日子,穆降一次都沒出現過,他一直躲在他的小樓裏,不見任何人。
穆玹的法術已大有長進,可是他并不開心。康淼不肯告訴他為什麽他不是靈族的人還能修習法術,而他自己也感覺到,這法術太過霸道,又或者說,太過黑暗。穆玹一直在懷疑,康淼教他的是暗族的暗黑法術,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穆降怎麽會同意?穆降可是說過,他是南炎的下一任守護者,一個守護者,怎麽能學暗黑法術呢?
“你沒有專心。”
穆玹正走神,就聽到了穆降的聲音,他看向出現在花園門口的穆降,突然覺得這個人最近好像清瘦了不少。
穆降走近他,眼中滿是不滿與質問:“你在想什麽?”
穆铉站起身,與穆降對立着。
“我在想,我跟康淼學的,是不是黑暗法術。”
穆降并不奇怪他會發現這一點,他毫不掩飾地回答:“是。”
穆铉握緊了拳頭:“為什麽?”
穆降看向一邊:“只要能收複東淩,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穆铉突然想笑:“不惜一切代價?包括讓我堕入暗族?”
穆降定了定心神,重新直視穆铉:“暗族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就像靈族,也不像世人想的那麽聖潔。”
穆铉皺着眉,擡手看了看自己掌心氤氲着的黑色,穆铉問道:“我不該學習暗黑法術。”
穆降看着眼前這個執拗的少年,他的身量已經幾乎快要趕上穆降,似乎在這一刻才意識到,他已經長大了,開始,不受他的控制了。
看出穆降并不想開口,穆铉說道:“南炎就要向東淩開戰了,是嗎?”
穆降反問:“你怎麽會知道?”
穆铉垂首:“我看到了你與皇帝的通信。”
穆降眯起了眼睛:“你偷看了我的信。”
“是。”
穆降笑了:“你學的本事,都用在對付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