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狹路相逢
權志龍在為他的個人演唱會做策劃。
新專輯打歌結束後就要展開的個人巡回演唱會。
勝利拎了夜宵來探望，順便達成憶心的委托——把CD給他簽名。
權志龍接過CD：“她怎麽不自己來？”
勝利老老實實傳達：“她說忙。”
權志龍板着臉在CD上簽名。
“你們又吵架了？”勝利自問自答：“看着不像啊，她買了很多哥的CD。”
這個‘又’字讓權志龍很不舒服，他随口問道：“很多是多少？”
“她說是19張。”
權志龍又問：“為什麽是19張？”
“沒問。”勝利猜測：“說是要送人的，大概剛好有19個人要送吧。”
權志龍把簽好字的CD遞給勝利，在勝利伸手接的時候又收了回來：“先放在我這好了，你叫她不忙的時候來找我拿。”
“不太好吧？”勝利覺得不妥，他試探的問：“真吵架了？為什麽？上次去醫院看她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沒有吵架。”權志龍不想多說，随便找借口：“只是因為她買了這麽多專輯所以想當面謝謝她。”
當面謝那也應該是你去找她，而不是她來找你呀，勝利這樣想着，看看自家隊長的屎面，沒敢說出口。
晚上的練習憶心出錯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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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今天好像不在狀态啊。”宋茜道。
“是因為過生日的緣故嗎？”Amber笑道。
“大概是剛才被吓到了還沒回神吧。”水晶道。
“對不起，是有點不在狀态。”憶心問宋茜：“姐姐今天能早點結束嗎？我有點事。”
“是與人有約嗎？”雪莉問。
憶心：“……”
“難怪啊。”大家都了然的笑起來。
“好，最後再從頭到尾跳一次就結束吧。”宋茜朝她眨眨眼：“不打攪你約會。”
有時候越解釋越麻煩，憶心索性不說話。
精神不集中，因為在練習的時候，憶心一直在想，在中哥一個人在漆黑的練習室裏會做什麽。
她讨厭黑暗，黑暗會讓人覺得恐懼。
在中哥會怕麽？
還有，他一個人在曾經的練習室裏，有什麽感覺？
會懷念嗎？
有時候懷念并不是一種好的情緒。
因為一旦開始懷念，就意味着你已經失去了一些東西。
東方神起的練習室裏完全黑暗，連手機的光都沒有了。
憶心打開特地帶上來的電筒，看到在中躺在地板上聽音樂。
她走過去，摘掉他的一個耳塞。
金在中睜開眼。
“我以為你睡着了。”憶心說。
“沒有。”在中坐起身，把另一個耳塞也拿掉。
“請你吃我的生日蛋糕。”憶心把小紙盒遞給他，剛才的蛋糕還剩下一塊。
“謝謝。”在中接過，看了看手表：“還很早，你們提早結束了嗎？”
“嗯。”
在中彎起嘴角：“因為我在這裏，所以你不放心嗎？”
“嗯。”憶心沒有否認：“因為我不喜歡一個人待在黑暗裏，所以也不希望別人一個人待在黑暗裏。”
兩個人盤腿坐着，只有一支手電筒在他們中間射出一道筆直的光線。
在中默默的吃蛋糕。
憶心拿起地上的耳塞塞到耳朵裏。
正在播放的歌曲是Green Day的《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 》。
在中問：“喜歡搖滾嗎？”
憶心點點頭：“其實我不太愛分辨歌曲的類型，只要好聽就行了。”
“你們這一次的新專輯怎麽樣？”
“還成。”謙虛是美德。
“萬一專輯裏有不喜歡的歌怎麽辦？”
“專輯裏的歌我都很喜歡。”憶心認真的說：“必須要喜歡才行啊，唱的人喜歡才能讓聽的人也喜歡。”
“條條框框真多。”在中笑道。
“啥？”
“總是給自己一些規定，必須要怎麽樣必須要怎麽樣，這樣不累嗎？”
規定多大概是因為從小到大爺爺教育她的時候就有很多的規矩，累不累她倒是沒有認真思考過。
“禮物給你。”蛋糕吃完了，在中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藍色盒子：“原本想放在儲物櫃裏，但是後來覺得還是直接交給你比較好。”
盒子裏是一根項鏈，Tiffany心冠系列，采用經典的心形元素圍成一個圓形圖案吊墜。
“謝謝，很漂亮。”在中哥知道她喜歡Tiffany也不足為奇，這根項鏈在微弱的燈光下也看的出來很漂亮。
“我幫你帶上吧？”在中拿過她手中的項鏈。
“好。”憶心轉過身去。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脖子，冰冰涼涼的。
憶心縮了縮脖子，聽見在中低低的笑聲，然後他從背後擁住她。
“這樣真好啊。”他在她耳邊嘆息。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慢慢的包裹住她。
原本石化掉的憶心慢慢放松，卻不能領會他說的‘這樣真好’是指什麽。
勝利走了權志龍仍然沒下班。
圓珠筆在手指上轉了兩圈，又瞄到手邊的CD。
“19張？”權志龍摸出手機搜索憶心的資料。
生日，1993年4月19日。
4月19日？他翻翻日歷，今天不就是4月19日。
他猛然站起身，拿起CD和外套往外走。
走到門口，忽然想起那一天在病房門口，聽到金在中對她說的話。
他說，努力喜歡上我好不好。
然後她說，好。
權志龍僵住，他把外套放回的沙發上，慢慢挪回椅子邊。
牆上的挂鐘顯示時間是23點06分。
19號就快要過去了。
他最終還是摸出手機，開始編輯短信：身體好些了嗎？最近是不是仍然很忙碌？CD我簽好了，什麽時候見面拿給你。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過的愉快嗎？祝你生日快樂！
猶豫了半天，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删減，最後只剩下四個字：生日快樂！
憶心回到宿舍，意外看到修岚正坐在她們的餐桌前吃東西，旁邊有水晶陪着他。
“回來了啊？”修岚剛好吃完最後一口，他抹了抹嘴，很滿足的樣子：“我等你半天了。”
憶心驚訝的看着他：“哥哥什麽時候來的，幹嘛不給我打電話？”
“想給你個驚喜來着。”修岚聳聳肩：“誰知道你這麽晚才回來，聽說你去約會了？”
憶心看了水晶一眼。
水晶自顧自去洗碗。
“我們回家吧。”修岚站起身：“明天我送你去片場。”
他們兄妹倆現在見一面可不容易。
憶心點點頭：“好。”
坐上修岚的車，收到權志龍發來的短信，雖然只有四個字，也讓她心中一動。
點擊回複：謝謝志龍哥，最近打歌很忙碌吧？聽說專輯賣的很好，我也有買來聽，真的很棒，志龍哥非常有才華啊。
發送鍵遲遲按不下去，憶心想起了在中哥，要信守承諾才行啊。
她把草稿清空，重新編輯了兩個字：謝謝。
點擊發送。
“回個短信也這麽久，是男朋友嗎？”修岚問。
“不是。”憶心忽然瞪着他：“是你告訴志龍哥今天我生日的？”
“沒有。”修岚趕忙搖頭：“你不是不讓我插手麽？”
憶心嗯了一聲：“感情原本是兩個人的事，有外人插手就會變得很複雜。”
“是嗎？”修岚笑嘻嘻看了她一眼：“那我想讓你幫我追水晶怎麽辦？”
“什麽？”憶心驚訝的後半句變成了中文：“你要追水晶姐姐？”
修岚幹脆用英語：“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憶心用日語：“水晶姐姐知道嗎？”
修岚哈哈笑起來：“咱還是用中文好好說，成不？”
憶心疑問一大堆：“你怎麽會突然想到要追水晶姐姐的？你喜歡她嗎？喜歡她什麽？”
“也沒有很突然吧。”修岚道：“她的優點你比我清楚啊，她是個好女孩。”
“可是水晶姐姐有喜歡的人了啊。”
“文熙俊嗎？”
“對啊，對于文熙俊前輩，水晶姐姐非常有執念呢。”
修岚糾正妹妹：“那個叫做崇拜，不叫喜歡。”
憶心問他：“崇拜和喜歡不是一回事嗎？”
修岚道：“當然不一樣，一個只是遠遠的看着，一個是要真正相處的。遠遠的看着，不是只能看見好的一面嗎？真正相處了才能連發現缺點，包容缺點，那才能叫喜歡啊。”
“你是認真的嗎？”
修岚點點頭：“當然。”
憶心用審視的目光看了修岚一眼：“那我支持你吧，哥哥你還是配得上水晶姐姐的。”
修岚揉了揉她的頭發：“胳膊肘朝外拐，我才是你親哥哥好不好。”
第二天清晨修岚要送憶心去片場，但是憶心擔心他疲勞駕駛，所以最後兩個人一起坐着保姆車去了。
修岚在大田陪了憶心一天，然後折返首爾乘飛機回中國，順路約水晶見個面吃個飯，答謝她做夜宵給他吃。
修岚說追女生要細水長流循序漸進。
憶心嗤之以鼻，一個在韓國一個在中國，不細水長流還能怎麽辦。
接下去的幾天憶心終于不用來回奔波，她的戲份被壓縮在這一周內完成。
然後就要回公司做造型，為新專輯拍攝封面，宣傳照還有MV。
這一輯成員們的頭發都做了不同程度的挑染。
憶心和Amber雖然都是短發。但憶心是銀白短發加黃色發片的可愛風，Amber則染成棕色，仍然是帥氣的模樣。
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卻忽然出現了大變故。
f(x)的回歸時間定在5月6日。
有情報說Girlfriend的回歸也會在那個時間左右。
是人為還是偶然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f(x)關于回歸日程修改的緊急會議。
在面對重大事件時五個人的意見格外統一。
決定只有一個字：撞。
宋茜說：“競争本來就很大，不能總是躲避。”
水晶說：“既然訂下了回歸的日子，那就不用改了。”
Amber說：“我們也是有自己的粉絲群的。”
憶心說：“失敗也沒什麽，但總不能不戰而敗。”
雪莉說：“拼一拼咱們這一年以來的人氣吧。”
一位，雖然不是什麽實質的榮譽，但絕對是對一個組合或者個人的認可。
這一次如果又輸了，憶心都已經猜到将要聽到的評論：出生在S.M這樣大公司的女團，一年多沒拿到一位已經夠丢臉，還連續兩次輸給小公司的女團？
所以，一定要贏。
五人想到這些，表情都嚴肅了起來，雖然堅定也是也很有壓力。
公司也作出策略決議，首先放出憶心生日的隐藏攝像機為f(x)的回歸造勢，接着讓Superjunior在f(x)回歸一周後接檔，如果f(x)沒有拿到一位，那就讓師兄們補上。
時隔了将近一年的回歸，在五個人的期待中，就這樣到來了。
主打歌《NU ABO》是一首Reverse beat風格的舞曲。
演戲是扮演別人的人生。
而站在舞臺上，是憶心自己的人生。
這兩樣憶心都很喜歡。
詞曲和編舞都不用她費心，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舞臺上完美的呈現出來。
這首歌也已經練習過無數遍。
這一次回歸的緊張感絲毫不比初舞臺低。
宋茜說因為這一次要維護f(x)的榮譽。
是啊，這是她們的榮譽之戰。
Girlfriend這一次的回歸仍然沿襲了這支組合性感熱辣的風格。
她們在舞臺上表演，觀衆席男人們應援的非常熱情，歡呼聲一陣接一陣。
即便《NU ABO》這首歌在音源網站上已經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看到眼前的景象，憶心她們還是有些緊張。
這種時候空緊張也沒用，轉移注意力比較好。
努力讓自己更依賴在中的憶心給他發短信：哥哥，好擔心，萬一拿不到一位怎麽辦？？
在中知道他的擔心，短信回的很快：我在看直播，一位是你們的，放心吧。
聽到舉足輕重的大前輩說這樣的話，憶心心裏才稍微安定了一點。
在宣布結果的時候，如同去年一樣。
Girlfriend站在左邊，f(x)站在右邊。
大屏幕上按照數碼音源，專輯銷量，放送回數和觀衆偏好依次跳出數值。
一起做練習生時的日日夜夜，一起在雨中表演，水晶和雪莉重感冒嗓子沙啞也仍然在舞臺上表演，Amber腿受傷，憶心因為太累而被送進醫院。
有些努力如果沒有一個結果那就看不到意義。
不到這一刻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多麽在意，五個人手拉的緊緊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兩家的數字在11903暫時停留，然後f(x)的數值欄繼續跳躍。
MC同時宣布這一期節目的一位獲得者是f(x)。
金色彩紙從舞臺的兩邊噴薄而出，憶心開心的叫了出來。她轉頭看雪莉，雪莉眼眶裏都是淚水，眨了眨眼睛，淚水就滾了出來。
MC遞來話筒讓宋茜發表感言，隊長握住話筒，也是熱淚盈眶。
粉絲在下面齊聲大叫：“不要哭！”
唉，這麽開心的事情為什麽要哭呢，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看到成員們的眼淚，憶心也忍不住鼻子酸酸的，她仰了仰頭，一旁的水晶摟住她，她轉頭同她相視一笑。
雪莉哭的都說不出話，宋茜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還是Amber認真的說了感謝的話。
回到待機室裏五個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後來憶心覺得自己太激動了，都沒有仔細看看對手的表情，尤其是那個金雅言。
不過嘛，既然已經勝了，其他的也就沒必要在意了。
在電梯前遇見了剛上來準備去錄節目的權志龍。
這是兩個多月起來的第一次見面。
“志龍哥。”憶心朝他打招呼。
剛才在車上看了直播，因此權志龍向她祝賀：“恭喜你們拿到一位。”
憶心平淡的點了點頭：“謝謝。”
權志龍道：“我買了你們的新CD。”
憶心又道：“謝謝。”
一個趕着要走，一個趕着要去演播廳，就沒再多說什麽。
憶心想起來勝利說CD簽好了名，但是被志龍哥給扣下了，想開口問問，卻見他已經走遠了。
手機響了一下，金在中發來短信：我在停車場等你。
憶心走進電梯，剛才拿到一位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有些人，越見越想念。
就好像正在好轉的傷口，又被人生生撕裂開，鮮血淋漓的提醒你，然後再重新愈合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