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夜 02
第一夜 02
漢尼拔·萊克特，高智商食人魔變态心理醫生。
這位讓衆多FBI探員感到頭疼的家夥，此時整個人橫着飛了出去，撞在厚實的純金屬牆壁上，發出極為沉悶的聲音。
漢尼拔緩緩緩落，暈眩片刻才搖搖晃晃的貼牆站好，扶着頭顱。
“我說……先生，這并不附和聯邦法律的規定，還有人權……”
“這裏是哥譚市的阿卡姆瘋人院。”
薩菲羅斯打斷他的話，邁動兩條大長腿來到漢尼拔身側，垂眸看他，“漢尼拔·萊克特先生，自你被蝙蝠俠送到這裏來後，一直小動作不斷。對這些我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你不能随意給他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你知道阿卡姆中的工作人員一直非常緊缺。”
阿卡姆重症病患的衣服有些厚重，漢尼拔不太舒服的扯了一下領口。
安靜空曠的房間中，地上橫躺着三名死去的工作人員——兩名警衛和一名醫生。
死者的頭部、手部，都有明顯血肉缺失的痕跡。
咧開染滿死者鮮血的牙齒，漢尼拔的笑容極為克制優雅，只是自他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讓他人不寒而栗。
“我只是太餓了。”
漢尼拔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再次飛了出去。
自另外一面牆壁滑落的漢尼拔，內心後悔自己的誠實，為何他要挑釁這個怪物？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
漢尼拔發現自己還是會這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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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男人的倔強吧！
不過在求生欲的督促下，漢尼拔還是暫且“乖巧”下來。
只是蜷縮身體躺在地上，閉着眼睛吸着氣，等待身體上的痛苦緩解。
“這裏是我的地盤。我可以允許你憑本事逃走，卻不允許你在此肆意殺戮，更不允許的是，你将他們當做食物。”
薩菲羅斯的話語，如同訴說真理，“我的每一個員工，都比你們這些該下地獄的存在更珍貴。”
漢尼拔用一種略顯怪異的眼神看着薩菲羅斯。
他曾被許多人指責過、咒罵過、詛咒過，那些話語對他來說過耳既忘。
從未有人讓他産生過這種怪異感……
仿佛他的靈魂，在方才的一瞬間，真正被打上了來自地獄的烙印。
隔離觀察區的每個房間都是全封閉的。
這裏的照明設施光線極冷，落在薩菲羅斯的身上，讓他顯現出一種與自然光下完全不同的冷硬。
那一身可怕的氣場、眼底對生死的冷漠，還有對阿卡姆細致入微的控制。
這哪裏是來自天國的聖子，分明就是地獄的魔鬼。
這一刻漢尼拔突然意識到，他的麻煩大了。
他可能真的會死。
房間裏的三名警衛，在薩菲羅斯的示意下活動起來。
一人出門，找人來處理地上的屍體。兩人上前，将癱在地上的漢尼拔拎着領子提了起來。
“把他牙齒打了。”
既然漢尼拔有食人癖，阿卡姆瘋人院院長薩菲羅斯，決定幫漢尼拔好好治治。
“是的，院長。”兩名體格壯碩的警衛露出猙獰的笑容，根本不給漢尼拔掙脫呼喊的機會，擡拳就揍了上去。
漢尼拔：“……？！”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他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待遇！
即使八年前他被FBI抓住，也享受到了一名重症精神病犯罪者的最高“禮遇”——空曠牢固的單間、戰戰兢兢的看守者、24小時的監控、轉移牢房都是專車接送。
沒有人敢對他用私刑！
更沒有人要打了他的牙齒？！
等到房間裏的屍體被擡走後，漢尼拔的慘叫聲才停了下來。
此時的漢尼拔終于沒法維持“優雅”了。
他頂着鼻青臉腫的五官，從嘴巴裏和着血吐了好幾顆牙齒出來，悶不啃聲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薩菲羅斯走過，厚重的靴子碾碎了一顆牙齒，他的影子遮住了漢尼拔頭頂刺目的燈光。
漢尼拔艱難的将眼睛睜開一條縫，只看清薩菲羅斯的唇角似乎勾了起來，連帶着聲音裏也染上了笑意。
“你現在看起來順眼多了。”
漢尼拔又吐了一口血在旁邊，沒有接話。
薩菲羅斯倒不在意，“自從我來到阿卡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遇見像你這麽有想法的病人了，不得不說我欣賞你的勇氣。”
漢尼拔把眼睛閉了起來。
他以前雖然沒有來過哥譚市，更沒有進過阿卡姆瘋人院，但關于這裏的傳聞卻聽過不少。
哥譚網民們還特別有自我調侃的精神，像是“民風淳樸哥譚市，人才輩出阿卡姆”這種話張口就來。
鱷魚人、毒藤女、稻草人等令人聞風喪膽的超級罪犯，如今都被關在阿卡姆中的事情有很多人知曉，但是薩菲羅斯這話……
漢尼拔無法想象在自己被送進阿卡姆之前，薩菲羅斯都對這些超級罪犯做了什麽。
漢尼拔突然感覺到薩菲羅斯同自己靠近了些，就連聲音也略微壓低，“我欣賞你，所以給你一次離開這裏的機會。”
這聲音好似穿過重重迷霧直抵腦海，漢尼拔再回神時他已不在原處。
這裏是阿卡姆瘋人院的極度隔離區，封閉程度比隔離觀察區更甚，空間也更逼仄。
除了無法觸及的照明系統、光滑柔軟讓人想自殺都沒有辦法的牆壁，這裏一無所有。
漢尼拔盤腿坐在了地上，思考薩菲羅斯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給他一次離開的機會？
這話比“不會殺他”聽起來更荒謬。
另外……
漢尼拔看周圍沒人，張開嘴巴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牙龈。
作死一時爽……
現在的感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将病院中的“危險分子”視察一遍，确定大家都很“乖巧”後，薩菲羅斯回到院長辦公室中，再次将那顆報廢的系統掏了出來。
阿卡姆瘋人院除了為普通的精神病患者提供醫療服務以外，對哥譚來說更重要的作用，就是“關押并治療”超級罪犯。
這些超級罪犯猶如燙手山芋，沒人想沾手，也沒有誰真的寄希望于阿卡姆能“治好他們”。
大家更像是想找一個能夠“安置”這些超級罪犯的地方，可以讓他們“安分”一段時間便是謝天謝地。
關于哥譚的“守護神”蝙蝠俠，為什麽不幹脆殺死這些超級罪犯，僅僅只是抓捕他們的話題，在網絡上一直讨論的非常激烈，至今沒有争出一個完全令人信服的結論。
薩菲羅斯對此也不感興趣。
不過他現在既然是阿卡姆的院長，這些超級罪犯都關在阿卡姆中，便要遵守他的規矩。
在他的地盤上犯了忌諱，自然要用他的方法來處理。
就在方才思考該要如何處置漢尼拔時，薩菲羅斯突然想到了一個去處。
“他們應當會非常喜歡。”
薩菲羅斯将手中的報廢系統抛至半空，它就這麽突兀的停在那裏。
一股無法被肉眼捕捉到的能量，以這顆石頭為中心擴散出去，将整個阿卡姆島籠罩其中後，半空中的石頭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變得灰敗下來，重新回到了薩菲羅斯手中。
一切無聲無息，只有飛鳥自枝頭驚起，落葉在空中回轉片刻方才落下。
“成了。”
……
極度隔離區。
薩菲羅斯出現，打開關着漢尼拔的房間門，對他說：“出來。”
漢尼拔一臉狐疑的從地上爬起來，跟在薩菲羅斯身後走了出去。
此時已是深夜，整個阿卡姆都安靜到了詭異的地步。
若非這裏的環境和結構一點兒沒變，漢尼拔都要懷疑這裏還是不是阿卡姆。
沒有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在的警衛，沒有仿佛永無止盡、若隐若現的嚎叫。
薩菲羅斯的行動似乎毫無目的，只是在一個又一個走道上穿梭，一路帶着漢尼拔走到了強化治療中心厚重的鋼鐵大門前。
漢尼拔心如擂鼓。
他認識這個地方。
只要從這裏走出去，外面就是阿卡姆島的地表。
可以看見星星和月亮，感受到夜晚的涼風和泥土的氣息。
可院長為什麽把他帶到這裏？
薩菲羅斯在門前輸入密碼，通過身份驗證，厚重的大門打開，外面如同漢尼拔想象的一切在他眼前展露。
“只要你能從夜晚的阿卡姆走出去，就可以重獲自由。”
漢尼拔的眼中充滿驚訝、懷疑和戒備。
無數的思緒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卻在看見薩菲羅斯毫不猶豫的邁步走出去後，被他強行壓制下來。
漢尼拔立馬跟了上去。
可就在他的兩只腳完全踏過那扇門的瞬間，天旋地轉，什麽夜晚的涼風、泥土的氣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全都不見。
只有一道向下延伸的樓梯和灰蒙蒙的走道，唯一的房門開在前方，裏面正傳來争執的聲音。
走道中，漢尼拔有點懵的站在那裏。
他的腳邊躺着幾個剛剛醒來的人，似乎同樣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薩菲羅斯立于一側打量周圍，眸中滿是興味之色。
“這是哪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被綁架了嗎？”
“砰！砰！！”
接連兩聲劇烈的木倉響，打斷了所有人的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