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三夜 26
第三夜26
在薩菲羅斯啓動了陣法後，包括阿卡姆島在內的整個哥譚市外圍, 都升起了一股騰騰雲霧。
這些憑空而來的雲霧将哥譚市團團包裹, 将它與此世暫且隔離、自成一界。
此時即使是打開衛星, 在原本哥譚市所在的位置，也只是一片空無, 只有繞不出去的雲霧而已。
這場景，同主神将哥譚市逐漸轉化為副本時極為相似，但主動權卻掌握在薩菲羅斯的手中。
看着薩菲羅斯如臂使指、極為輕松的模樣, 古一法師不由贊嘆, “真的是一位非常強大的存在。”
竟然可以憑借自身一人, 支撐起這麽龐大的能量供給，并且看起來非常輕松, 沒有任何勉強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 薩菲羅斯竟然真的可以做到“控制住”這個陣法, 沒有出現失控的情況。
這一點從哥譚市內發生的變化就能夠看得出來。
對于如今留在哥譚中的人來說, 并沒有察覺任何問題。
若是有人拿起電話想要同外界聯絡，就會發現電話怎麽也打不出去而已。
可是對于玩家們來說全然不同。
那些逃脫了哥譚市警方抓捕, 一直被哥譚市黑道如同戲耍老鼠般玩弄的玩家們, 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那些如同惡劣的貓兒一般的黑道已經不知所蹤, 仿佛真的被他們成功甩脫。
反之原本就足夠安靜的街道, 變得愈發死寂起來。
寂靜的令人心中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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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樣的一片死寂中, 不知何時，突然就出現了令一串腳步聲。
一串跟自己行走頻率極為貼合的腳步聲。
乍一聽根本無法分辨，到底是又多了一串腳步聲, 還是自己的錯覺。
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另一串腳步聲變得越來越明顯，直到……
玩家們再也沒有辦法忽視。
一只蒼白的手自黑暗之中伸了出來，直直朝着玩家肩膀抓去。
原本就神經緊張的玩家，在被無聲無息的抓住肩膀後，有不少人都被吓得驚聲尖叫，亦或者轉身就揮動起了手中的武器。
這當然對同行的其他玩家造成了一定傷害，但是玩家們并沒有太多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
因為……
他們發現每一個人的身後都多了另外一個人。
另外一個面色蒼白，好似常年生活在黑暗環境中的……
自己。
有着同樣的面容、同樣的裝扮、同樣的習慣。
只是對方眼睛的顏色極為淺淡，只有正中瞳仁的一點黑，一身皮膚極為蒼白，白到讓人感到不舒服。
之前沒有辦法這些“複制品”的存在時，還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越來越讓人無法忽略而已。
可是當玩家轉身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後，這群從黑暗中冒出來的複制品們，臉上就會露出怪異又滲人的笑容，然後說：“你終于看見我了。”
“我已經跟了你好久了。”
“你喜歡我嗎？”
類似這種猶如恐怖片現場，令人感到頭皮發麻的問題。
明明這些玩家們，殺起“NPC”的時候毫不手軟，可是在面對這種猶如“靈異事件”一般的情況，卻一個比一個表現的更加恐懼。
乃至于失去所有的鎮定。
理所當然的，玩家們和自己的“複制品”之間，發生了極為激烈的戰鬥。
然而讓人感到恐懼的是，這些“複制品”也許看起來非常脆弱，也很好殺死。
但他們卻不會真正死掉。
仿佛不管被破壞成何種模樣，他們都不會失去“生命”。
依舊極為執着的想要跟在玩家身後，然後……
想盡辦法的想要吃掉玩家。
他們說：“只要吃掉你，我就能夠成為你。”
“我們真的很相似不是嗎？”
“我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啊。”
“讓我吃掉吧……讓我吃掉吧……”
原本茍延殘喘的玩家們，在這些“複制品”出現後，連最後的心理防線都無法維持，頓時崩塌。
不少玩家在發現根本無法殺死這些複制品後，當場選擇了自我了斷。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主神所給予的“複活”能力依舊存在。
且在他們複活之後，這些可怕的複制品依舊跟在他們的身後。
許多玩家在發現真的無法擺脫複制品後，理智逐漸喪失，表現的愈發瘋狂。
此時的他們看起來比阿卡姆中的病人，更像是一個瘋子。
不少玩家更是哈哈大笑着停留在原地，看着複制品一點點的吃掉自己。
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只是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的憑空消失而已。
即使雙腿被吃掉，卻好似還存在一般，可以“站”在地上。
如同一場有趣的游戲。
卻能夠一點點将玩家所剩不多的心理防線，擠到崩塌、絕望、瘋狂。
有些心軟的人，看着這些“玩家”的慘狀，不由生出些許憐憫來。
比如個別來自其他地域的哥譚市警方新人。
只是這憐憫尚未落到實處，剛想要上前提供幫助，就發現自己成了這些玩家們的攻擊對象。
等被救回來，就遭受到了同事們的無情嘲笑。
哥譚市是一個非常瘋狂的地方。
在這裏有一大群極為可怕的超級罪犯。
這些超級罪犯也許有着極為悲慘的過去，卻也能犯下最深沉的罪惡。
對惡者的憐憫，就是對無辜者的殘忍。
沒有必要對罪犯“感同身受”，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
這些玩家們最終都被自己的複制品“吃”掉了。
而所有被“吃”掉的玩家，終于如償所願，不用再次複活了。
至于那些被警方控制起來的玩家們，他們的運氣要好上不少，并沒有出現“複制品”跟在身後的情況。
外面發生的事情，讓這群內心中并不安分，依舊活絡着心思想要殺死警察的玩家們，全都變得安分不少。
尤其是，當有玩家成功逃跑，一腳踏出警局，身後就出現了“複制品”之後。
複制品的出現，直接把逃跑的玩家吓得掉頭就鑽回了局子裏，說什麽都不願意再次離開。
時間繼續先前推移。
越是接近原本時間線上，薩菲羅斯毀滅世界的那個點，奇異博士就記得的愈發清晰。
他非常清楚而又準确的描述了所有同戰神阿瑞斯出現後發生的事情。
在他說這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時，神奇女俠一直保持緘默。
自從神奇女俠同其他超級英雄一同來到阿卡姆，并且知道了世界即将毀滅的前因後果後，她一直保持着這樣的沉默。
奇異博士說的非常認真清楚，薩菲羅斯也将每一個點記在腦中，同時準确的操控着陣法。
于是在戰神阿瑞斯撕破空間裂痕，從主神的世界來到哥譚後，就出現了在他自己看來無法理解的一幕。
因為……
戰神阿瑞斯也遇見了如同其他玩家一般的情況。
并且戰神阿瑞斯的這個複制品，看起來非常有……靈性。
誰能想象戰神阿瑞斯這樣的真男人，露出一臉幽怨、嬌羞，亦或深情的目光，如泣如訴的說：“你終于發現我的存在了。”這種話呢？
出現在海面上的阿瑞斯當時人就不好了。
他在呆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複制品看了一會後，原地跳了起來想要把複制品一巴掌拍死。
然而戰神阿瑞斯的複制品也不是普通存在。
經過薩菲羅斯的加強，阿瑞斯的複制品也擁有極為強大的力量。
阿瑞斯一巴掌把人拍進海裏後，複制品很快就從海裏冒了出來，繼續用那種控訴的眼神看着阿瑞斯。
阿瑞斯：“……”
阿瑞斯整個爆炸，他身上的所有毛發都是炸開的，“說！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是赫爾墨斯？不，那是個膽小鬼，他可沒有這種膽子！
“你也不可能是阿波羅或者雅典娜搞出來的東西……
“也許你是愛神那個小家夥的惡作劇……我就知道愛神這個小家夥無法無天，如果讓我發現他在哪裏，這一次阿芙洛狄忒可沒有辦法再保護他了！”
阿瑞斯氣得幾乎失去理智，對待自己的複制品毫不留情。
而他的複制品也并非完全只會挨打而已，他在不斷的挨打中很快學會了反抗，并且一招一式，與阿瑞斯同出一轍。
阿瑞斯很快發現了這一點，怒火更甚，下手更加不留情。
在兩人的搏鬥中，熾烈的火焰從天空中不斷落下，大海都被火焰燒的猶如滾動起來的熱水。
即使中間隔了層層迷霧，但身在阿卡姆島上的衆人，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龐大的能量一波又一波的襲來，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在不斷變熱。
一種無可言喻的威壓，令人感到窒息。
然而薩菲羅斯卻好似根本沒有感覺，依舊維持着力量的輸入，不斷為阿瑞斯複制品的成長提供能量。
他就像是一個旁觀者般，安靜的觀看着阿瑞斯同複制品之間的戰鬥。
這場戰鬥在大海上持續了很久。
兩人整整打了三天三夜，阿瑞斯在發現根本沒有辦法殺死複制品後，一怒之下将其一口吞進了肚子裏。
所有觀戰者都被阿瑞斯這一舉動吓到了。
但神奇女俠卻連眼神都沒有變過。
在其他人望向她的時候，神奇女俠松了松肩膀，她看起來比最初已經輕松許多。
“在希臘神話之中，類似這種事情很常見。”
其他人想了想希臘神話中，神王宙斯極其兄弟姐妹，有不少都被上一代神王父親吞過。
就連宙斯自己也吞過自己的第一位妻子墨提斯。
雅典娜還是從宙斯腦殼裏面蹦出來的。
所以……
這麽想想，看見阿瑞斯把自己的複制品給吞了，好像……确實……
也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解決掉了礙眼的複制品，阿瑞斯終于有時間幹正事了。
然而他的周圍一片迷霧，阿卡姆島不知身在何處，更無薩菲羅斯的身影。
于是阿瑞斯直接喊了起來。
“薩菲羅斯！”
他的聲音如同浪潮一波波向外擴散，震得整片海域都在哀嚎動蕩。
阿卡姆中站着的衆人根本沒有辦法維持平衡，更遑論其他普通人。
薩菲羅斯眼神變暗，輕輕哼了一聲。
原本的陣法随之轉變，所有的迷霧都在消散。
而一同消散的，還有所有身體中的力量。
在這一刻，包括阿瑞斯在內，所有人都變成了……
普通人。
在發現這一件事情的瞬間，除了普通人以外，沒有任何擁有神奇力量者可以保持平靜。
只有古一法師再次用那種沉默而又驚嘆——不，已經不止是驚嘆，可謂敬畏——的眼神注視着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也沒有跟其他人解說的想法，提着正宗就往外走。
古一法師攔住了所有想要跟上前的人。
“我覺得，我們最好離遠一點。”
其他人不解：“難道薩菲羅斯沒有跟我們一樣變成普通人嗎？”
古一法師搖頭，“他當然也跟我們一樣，只是……我覺得在大家都失去力量的情況下，最好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尤其是當薩菲羅斯明顯想要去把阿瑞斯幹掉的情況下。
細數在場幾十號人，在全都變成了普通人的情況下，薩菲羅斯大概是最能打的那個，也是身體素質最好的那個。
事實上也如同古一法師所言，面對變成了普通人的阿瑞斯，薩菲羅斯照面就把人一個刀背砍到生活不能自理。
之後一套連招，差點把阿瑞斯打到神魂離體。
阿瑞斯連叫喊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任人宰割，同時不斷嘗試跟主神建立聯系。
然而在薩菲羅斯将整個哥譚市中的神秘力量全部剝奪的同時，主神的入侵計劃已經失敗，對哥譚市開放的無限世界入口也跟着關閉。
同時消失的還有那些并非以真身來到此處的玩家。
被留下來的阿瑞斯獨木難支，敗得一臉懵逼，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薩菲羅斯打爽了之後，将阿瑞斯扔到了阿卡姆島上，一腳踩在毫無反抗之力的阿瑞斯肩膀上。
薩菲羅斯微笑着，“歡迎加入阿卡姆，我在這裏為你保留了床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