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入內部
江輕帶着桑一去吃飯，中途舒彤發微信問他情況怎麽樣，他編輯回複：【搞定，于導不生我氣了。】
碗裏突然多了塊雞腿，他收起手機，擡頭看去。
桑一面無表情地說：“吃飯少玩手機。”
“遵命！”他美滋滋地吃下去，忽然感嘆，“一一真是一眨眼就長大了。”
桑一瞪他一眼，沒說話。
“長大了就有自己的小金庫了，這頓要不要請哥吃啊？”
“……”桑一捂緊錢包，看了桌上的菜，連忙吩咐服務員不要再繼續上後面的菜了。
“咦，你手上是什麽？”桑一指了指他的手背。
江輕順着視線看了一眼，手指搓了搓，搓不掉。
“沒事，一個沒公德心的讨厭鬼幹的。”
回家後，江輕看了眼時間，說：“我記得你好像這段時間有泰拳課？快去吧，我這幾天都會老實呆在家，有事再叫你。”
“好。”
傍晚時舒彤下班來他家，順便帶了份飯，叮囑他這段時間吃得清淡點。
江輕打開餐盒，一份肉嫩汁鮮的雞湯，一份蒜香鮮蝦西藍花和雞胸肉，以及一盒水果沙拉。
舒彤還要趕着回家照看孩子，便直接和他說起了上午未說完的事。
“之前說的劇本，是部仙俠偶像劇，根據小說改編的大IP，原著粉衆多。投資過億，制作班底很好，女主角是目前風頭正勁的流量小花慕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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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不錯，他問：“可惜男主不是我吧？”
“不是，是汪明知，歌手出道，唱跳俱佳顏值高，積累了不少粉絲。現在轉型做演員，所以制作方定下了他，當然也有公司在背後推動。”
“……我今天正好見到他來着。”江輕說，“你确定，他顏值高？”
“……”舒彤知道他這是自戀病又犯了，忍不住用激将法，“有本事你也跟他一樣，多寵寵粉，多點曝光，早火了。”
“那不行，我越是寵粉，她們就越把我當兒子看。”
舒彤笑：“現在資本市場變了，你就是再看不下去，也得收斂一下。尤其是現在這些新人，火得很快，誰知道下一個站在頂級上面的是誰。”
“物極必反，火的快，涼的還快呢。”江輕喝口湯潤潤嗓，“還是要跟這湯一樣，細火慢熬，才有滋味。”
“那你現在感覺涼的滋味怎麽樣？”舒彤打破他的裝逼行為。
“……”江輕無言以對，生硬地轉移話題，“繼續說劇本的事吧，公司是不是投資了？”
“投了不少錢，你不問問你的角色是哪個？”
江輕用屁股想都能想到絕對是在三番之外。
“是個反派。”舒彤說。
“咦？有點意思，什麽樣的反派？”
舒彤哂笑一聲：“作奸犯科、無惡不作，背叛師門，強.暴女二，濫殺無辜，十足十的大壞蛋。不要想着有什麽悲慘隐情了，這個人物在小說裏就是用來讓主角打臉報複的……”
“啧，沒意思。”
反派他不是沒演過，但是這種純粹惡心人的角色，真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電視劇動辄六七十集，這樣的角色必不可少，可以拉長劇情線。
“綜藝是為了讓我推高遠喬，那電視呢？”他問。
他才不信公司會在這種時候好心給他安排資源呢。
舒彤見他門兒清，也就不走迂回戰術了，直截了當地說：“公司投資了一大半，所以用上了很多公司的新人，打算制作一部造星劇。”
總而言之，就是用他去造勢帶新人。
到時候成是所有演員的成，敗就可是他一個人的敗了。
演這麽一個角色，幾家通稿一出，罵聲全在他身上。
“這可是王者帶青銅局，王者要高貴拒絕。”他說。
舒彤不說話，見他不為所動，道：“你是不是有什麽打算了，你的合同年底到期了，還有半年。”
江輕點點頭，從重生之後，他就在琢磨這事。
三年前，公司老領導們紛紛退休或跳槽，新任領導班子緊跟市場，把影視公司更名為娛樂公司的時候，他就應該警覺了。
這個公司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講實力有人情味的公司了，娛樂市場，誰能娛樂大衆帶來利潤，誰才是公司的紅人。
上輩子就是沒有看明白，顧着多年的情誼，簽了個低價續約合同，誰知後面越來越慘。
按照近期公司的表現，顯然是想在最後這段時間，榨幹他的剩餘價值。
“彤姐，這部劇是公司投資的，我不會去演，免得到時候離開的時候各種扯皮，又被迫綁在這條船上。”
舒彤眼前一亮：“你打算離開？”
“嗯，你跟我走嗎？我現在沒人氣，沒資源，還一堆爛攤子……”他委委屈屈，欲言又止地說。
“廢什麽話，看你都樂成什麽樣了。”舒彤白了他一眼，“我還真擔心你想繼續留下去呢，都快二十年了吧。”
“是啊。老人們都不在了，咱留着也沒意思。”
兩人感慨了一會，舒彤才問：“下一步呢，是找新東家還是開工作室？”
自己的工作室，就不再受限于他人。相應的，壓力也更大。
“有這個打算，但不是現在。我現在這個行情，開了也不一定能做起來，到時候老本賠光都養不起你和一一了。還有半年時間，我得先挽回自己的口碑。”
“怎麽挽回？”
“當然靠我們能幹的公司了。”江輕嘴角微翹，“想吸我的血，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飯後，他打開手機點開微博，繼續學習彩虹屁。自己的超話還要翻兩頁，也沒什麽好看的，偶爾一個兩人發幾張電影截圖，真是門庭冷落。
在這期間他看見了一位新朋友的超話，汪明知竟然在第八名？
不愧是公司花大價錢挖過來的人。
他竟然一直沒注意到，看來是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二十二名的藺尋身上了。
點開藺尋的超話廣場，發現最新置頂的消息是粉絲群在招新管理……
他突然靈光一現。
要是打入敵人內部，是不是能做到最高級的反黑？這樣就可以一統薰衣草，讓她們不要再去管那個叫江輕的帥小夥子了？
美滋滋。
他火速申請個小號，加入群裏參加競選。
但是他小看了粉絲群的層層選拔！
管理員表示要通過審核才能進入官方大群，審核條件包括超話十級、微博賬號的唯粉言論證明、投票打榜反黑數據和記錄證明……
等等等等。
他私戳管理員：“親！我不怎麽玩微博，但我有親筆簽可以嗎？”
管理員：“集美，你是假粉吧？哥哥不愛給人簽名的哦~~”
？
江輕連忙照了張自己的手背上模糊的自己，發送過去：“這是他今天剛給我簽的，蹭花了。”
管理員：“太模糊了，這個字跡也不對，我先踢一下你。”
【你已被群主移出群聊】
江輕：“……”
你個假粉絲兒！
眼看着臨門一腳了，他顧不了那麽多，給藺尋發了個郵件過去。
主題：求助
內容：藺尋你好，我是江輕。事情是這樣的，我想要一張你的簽名，事後必有重酬！
發送。
幾分鐘後，收到一封新郵件。
藺尋：怎麽酬謝？【親筆簽名照片】
這回複速度，竟然他有種錯覺，藺尋怕是住在郵箱裏的吧？
簽的花式字體，反正也看不懂，一頓猛誇就是了。
至于怎麽謝嘛……當然是送你一個高級粉啊！嘿嘿嘿！
江輕賊兮兮地給圖片打好碼，發送給了管理員。
理想是性感美妙的，現實是粉碎性骨折的。
即使他發送了親筆簽，管理員仍舊認為可以盜圖造假，沒有數據有說服力！
試問你追星不用微博發送彩虹屁嗎？不反黑打榜投票嗎？不去超話打卡和姐妹們一起為哥哥尖叫嗎？
如果沒有這些證明，你就是個假粉絲。
公正無私的管理員如是說道。
江輕表示，有道理！
沒有鐵打的數據，但他有動情的能力，想了想，不要臉地編輯道：“不好意思集美，我只是個小學生，手機被家長管着，微博游戲都被卸載了QAQ”
管理員：“摸摸頭，妹妹不好意思，管理員的任職要求比較高，妹妹長大了再來吧。”
……無情！
緊接着管理員又發了一條消息，可能是在安慰他這個“小學雞”機殘志堅吧。
“寶貝，我先拉你進群，你可以在群裏多和其她解解們一起聊聊天哦。”
“阿裏嘎多！”
成功進入普通粉絲群，可管理員卻将他小學生的身份暴露了，不少“姐姐們”發來愛的問候。
“今年幾年級啊？”
“作業寫完了嗎？”
“有小男盆友了嗎？”
江輕：……
人設不能崩，他厚着臉皮回複：“//W//偶四年級啦，作業都寫完啦！男盆友什麽的……還沒有啦(害羞地捂住臉)”
啊啊啊啊！這不是他，一定是被雞精附了身，才變成這個小學雞的！
他關掉手機，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洗澡睡前去。
臨睡前，他伸手關臺燈，目光落在手背上，字跡已經洗的幹幹淨淨。
但是好像神奇地印在腦海裏了！
該死，這記臺詞的技能可不是用來記這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