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晉江原創首發·三合一
藺尋滿腦子問題,比如你為什麽在這?是怎麽進來的?大半夜的擅闖進一個男人家裏有想過後果嗎?你是不是來勾引我的……
但是看在對方比他還茫然的神情後,便挑了個不痛不癢的問題。
江輕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直到他松開手,才讷讷地問:“杯子,多少錢?”
藺尋伸出手:“這個數。”
江輕無力癱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撿起碎片,玩拼圖似的想給它拼湊起來,嘴裏嘀嘀咕咕:“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這麽窮……先試試能不能補起來。”
藺尋捏住他的手腕,謹防他亂動:“別紮着手。”
“這手不能要了,剛剛就是這只手,它離家出走了。你要嗎?我把這手給你。”
江輕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企圖得到饒恕,誰知對方不吃這一套,藺尋将碎片掃進垃圾桶裏,說:“換個方式賠吧。”
江輕:“……”
我也就是意思意思!你好歹客氣客氣!
一般這種時候,土豪或者霸總都會說一句“一點小錢,不用管它,給爺開心就好”嗎?!
假的,都是假的,那些粉絲還天天喊藺總呢,摳得一逼。
藺尋收拾好碎片後,折返回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随後伸出手:“你要和地板過一夜嗎?”
江輕看着那雙健瘦有力量的手,餘光瞥到那令人嫉妒的身材,酸得不能自已。
他很硬氣地沒有伸手,自己爬了起來。
藺尋無聲地笑了一下,轉瞬又板起一張臉,質問道:“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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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輸密碼啊。”江輕嗫嚅道,旋即盯着他仔細瞧,“該不會你就是這的新住戶吧?”
藺尋挑挑眉:“嗯,你也是?”
江輕搓了搓臉,再次感嘆這令人無語的孽緣,說:“我住隔壁,原來的鄰居讓我搬走他的盆栽,剛剛才想起來繼續搬的,沒想到你竟然沒改密碼。”
在他解釋的時候,藺尋不知從哪又拿出兩個歐式花紋杯,倒上熱水,遞了一杯他的面前。
“這樣啊,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他會把密碼都告訴別人。”
江輕順勢喝口熱水潤潤嗓,一直緊繃着的神經漸漸舒緩下來,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雙腿交疊,眯了眯眼:“杯子該不會是你糊弄我的吧?真的有那麽貴?”
“你可以查。”
話都說到這份上,對方還這麽坦誠,那不查就是傻子。
“拍賣會的時間地點?”他拿出手機打開網頁,按着對方給的答案輸入進去,頁面一蹦出來,他仔細數了一下幾位數,差點又把手裏的杯子砸了。
這敗家玩意,喝個水都這麽奢侈?!
他幽幽問道:“你買這麽貴的東西,楊孟知道嗎?”
藺尋不明白為什麽話題又扯到楊孟那裏,不過還是如實回答:“知道啊,有些還是他給我的。”讓我買單。
不過後面這句話沒說,不然顯得太炫了,低調是他一貫的準則,嗯。
但沒料到,即使不炫,對方似乎也被他吓到了,一臉震驚地看着他,雙眼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虛咳兩聲:“其實,這也不算什麽……”
聞言,江輕更是驚訝。
小看楊孟了,這哪是養的小白臉,分明是養了個黃金雕像啊。
一個敢養,一個敢敗,真是天生一對。
他來回打量藺尋,尋思着到底是個什麽玩意,這麽金貴?
視線定焦在藺尋的臉上,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五官确實能讓無數人跪舔。
再一看身材,嗚,留下了羨慕的淚水。
今晚也是個檸檬精。
藺尋見他神色複雜,奇道:“你在想什麽?”
“這水挺酸的哈。”江輕讪讪地笑道,放下杯子,“我先回去了,那個盆栽你自己留着吧。”
“我送你。”
“別,你穿成這樣怎麽出門。”
“我沒說要出門啊。”
“……嗷。”
藺尋起身跟在他後面,剛走兩步,前面的人突然轉身,幸好及時剎住了腳。
“怎麽了?舍不得走了?”
江輕撇撇嘴:“那個杯子,我等會回去給你轉賬,給個卡號吧。”
“不用了。”藺尋說。
“真的嗎?!”江輕眼睛晶瑩地看着他,一想到那一個杯子可以資助梧桐一年的生活費,他就肉疼。
正當他忍不住對藺尋改觀的時候,就聽對方說:“嗯,不是說了換個方式賠償嘛。我剛搬來,周圍環境都不熟悉,這段時間就拜托你帶我去四處看看了。”
江輕抿了抿嘴,他時間也是很寶貴的好不好,吃飯睡覺看電影的時間換一個破杯子,真是便宜死藺尋了。
“勉強行吧。”
藺尋挑眉:“勉強嗎?那還是打錢吧。”
“一點也不勉強!為你服務是我最、最、最最開心的事了!”江輕露出八顆牙齒。
一連好幾個“最”字,聽得藺尋很是滿意:“好的,随叫随到哦。”
“嗷。”江輕轉身,背着他翻了個白眼。
走到門口,他剛擡起手腕,身後就橫空伸出一只手握住門把,幾乎将他半個人圈了起來。
江輕僵硬一瞬:“我自己來就好。”
“沒事,搬家第一天,感謝江老師的到來。”藺尋笑着打開門,春風和煦道,“晚安。”
江輕張了張嘴,“嗯”了一聲就回自己的房間。
聽到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音,藺尋才合上自己的門,靠在門後笑了笑。
沒想到啊,本以為能在小區裏碰到都是緣分,沒想到竟然成了鄰居。
他不禁想起那顆熊貓胸針和表妹的胡言亂語。
莫非真是命中注定?
注定要成為鄰居?
清晨,江輕還沉浸在美夢中,急促的門鈴驟然響了起來,接二連三吵個不停。
“誰啊!”他悶聲吼了一句,可惜外面的人聽不見,只有吵鬧的鈴聲在回答着他。
他掀開被子,渾身充滿了寒氣,大步流星地下樓開門。
狗日的藺尋!
他半眯着眼:“我是搶你錢了還是搶你媳婦了,你要這麽對我?”
“快十點了。”藺尋穿着休閑,看了看手表,“早起早睡才是好孩子。”
“走開。”他握住門把就要關門,倏地,一只腳穩準狠地抵住了門。
藺尋絲毫不惱,亮出手裏的袋子:“早餐,新鮮熱乎的,吃嗎?”
江輕揉了揉眼,起床氣慢慢消弭,伸手去接:“吃,謝。”
藺尋拎高一點袋子,不讓他得手,笑問:“禮尚往來,不請我進去坐坐?”
“改天請你吃早餐行了吧。”
“不。你都夜闖我房間了,還不允許我清晨的友好探訪嗎?”藺尋趁着他剛睡醒腦子迷迷糊糊的,可勁忽悠,“為了打造和諧友好的鄰裏關系,我們人人都得出一份力。你一來,我一去,社區文明靠我們維系。”
江輕迷迷瞪瞪地放他進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哦,這小子比他更适合做彩虹屁形象大使。
藺尋跟在他身後,視線在他背影上打量了一圈。真絲睡袍長至小腿,露出一雙白玉足,回頭看他時,雙眼迷蒙,頭發散落至頰邊,頗有種慵懶美感。
“你先坐會,我去洗把臉。”江輕将他帶到餐桌旁,動手拉出一張椅子,又覺得自己太善良,想塞回去。
“好。”藺尋已經坐了下去,側擡起頭,沖他笑了笑,眼梢似乎都帶着外面陽光的味道,“你先去穿鞋吧。”
江輕低頭看了看赤.裸的腳,腳趾蜷縮了一下,才轉身去穿鞋,又看了一眼坐在落地窗餐桌旁的側影。
對方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四處打量,一不小心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心下一動,快步走進洗手間,一邊刷牙一邊盯着鏡子看。
狗比藺尋,大早上這麽好看。
在美貌這塊,可不能輸!
他拿起櫃子上最貴的洗臉奶,搓完一把臉後,仔細看了看下巴,胡渣還沒冒出來,挺好。
摸了兩把頭發,用定型噴霧整了個簡單帥氣的發型。然後去衣帽間挑挑選選,穿上了一套高定。
藺尋目光在一樓掃了一遍,裝修風格簡約大方,因為房間少,所以顯得空間格外敞亮,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完全局。
沒想到這麽有趣一人,房子卻挺無趣的。
早餐的熱氣已消失大半,對方才姍姍來遲。
樓梯間響起腳步聲,他回頭望去,猝不及防地愣了一瞬。
不過片刻,江輕竟将自己打扮的人模人樣的,就連頭發絲都散發出一絲帥氣迷人的氣息。
經過身邊時,嗅到一股淡淡清新的青檸味,緩解了炎炎夏日的灼熱。
這行為實在詭異……
據某不靠譜的熱心網友楊某表示,他曾經的幾個小情人性格不一,但唯一相似的是,大家都會早起梳妝打扮,只為得到他睜眼後的一句贊美。
他咽了咽口水,在對方落座後,凝視片刻,贊美道:“你真好看。”
果不其然,江輕先是一愣,而後驕傲地擡了下下巴,眉眼彎彎地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随後低下頭準備吃早餐,嘴角怎麽都壓不下去。
藺尋訝然半晌,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掀起了波瀾。
從小到大,喜歡他的人不計其數,但他向來是“你愛任你愛,遠離三米外”的态度。
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喜歡什麽樣的人,一旦看多了之後,他就覺得這世上不可能出現會和他共度餘生的人。
他向來是個無趣的人,倒不是說自己無趣,而是對別的事物感到無趣。
很多事都是被逼着去進行,一旦學會之後就失去了樂趣。人也一樣,一旦了解夠多,就不再擁有新鮮感。
但是江輕好像不一樣,總是在不斷吸引他的注意,好像你永遠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導致他不斷想要挖掘對方的內心。
此時,他覺得……是不是挖到了?
江輕該不會,也喜歡他吧?
這可如何是好?
“你不吃嗎?”江輕打開袋子,發現中西式都有,又見他在發呆,忍不住問了一聲。
“啊?”藺尋猛然回過神,“我吃了,你吃吧。”
江輕訝然道:“專門給我帶的?”
“嗯,為了社區文明。”
江輕當着他的面,翻了個巨大無比的白眼。
藺尋笑了笑,看吧,這小子還知道怎麽勾引人,一會狡黠可愛,一會調皮頑劣,蔫壞。
江輕在對方複雜的視線裏吃完了一頓早餐,心情大好,心道一定是自己的美貌驚人,才會讓他忘了呼吸!
呵,不打扮都不知道你輕爺爺有多好看!
由于心情不錯,于是他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帶藺尋去熟悉周圍環境的請求。
出門前,他又跑回衣帽間,取出一副前陣子剛買的最新款墨鏡,酷帥狂霸拽地走到藺尋前面,打個響指:“出發!”
藺尋的嘴角難以克制地翹了起來。
要不……先靜觀其變吧,看他能使出什麽撩漢花招,開始陷入自我攻略的藺尋如是想道。
小區環境很不錯,即使在市中心,綠化也做得相當不錯,道路兩旁林木蔥蔭,遮擋住了炎熱的陽光。
娛樂休閑設施齊全,健身房、清吧、各種球類俱樂部應有盡有。
出了大門,往前走幾十米,有一個進口生活超市,旁邊便是各大商場和寫字樓。
兩人走在路上,偶爾交談兩句。
兩人都是個高腿長的,即使戴着墨鏡也難掩風采。在這一帶不乏帥哥美女,就連小區裏都住着好幾個藝人,但兩人同時出現在馬路上,還是引起了不少路人的關注。
路邊幾個女生推推搡搡,為首的女生面泛桃花地看着他們,鼓足勇氣朝他們走來。
藺尋向女生瞥了一眼,察覺旁邊的江輕突然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只給女生留了個高不可攀的背影。
女生頓了一下,又将目光放在藺尋身上。
下一刻,這位帥哥去追另一位帥哥了。
女生:“……”
一個小插曲揭過,藺尋看看時間,周圍已經逛的差不多了,便說請他吃飯。
江輕毫不客氣地去了頂層的旋轉餐廳。
各式各樣的餐點擺放在餐區,江輕端着盤子坐在位子上,注意到對方的盤子裏全是西餐,奇道:“你喜歡西式的?”
藺尋颔首:“習慣了。”
“這樣啊……我再去拿點。”江輕轉了轉眼,起身去端了幾份川菜放在桌前,狡猾地笑了笑,“我還是比較喜歡中餐,嘗嘗嗎?”
藺尋迎着他殷殷期盼的目光,明知對方是故意的,可還是忍不住去嘗個鮮,夾起幾塊宮保雞丁,放入口中。
麻辣的刺激感頓時激活起了味蕾,雖不至于冒火,但對于從不吃辣的他來說還是有些冒險。
他連連呼氣,猛喝一口涼白開,還說了一句“好吃”。
江輕本以為他是裝逼,沒料到他是真的不能吃辣,連忙給他倒水,見他神色好轉,嘴硬道:“不能吃就不吃,我又沒逼你。”
藺尋揮揮手:“沒事沒事,我正好嘗試一下,果然不是我能承受之辣。”
江輕被他逗笑了,将菜全部收攏在自己面前,又将一聲不吭地将之前選的那盤西餐推到他面前,以示誠意。
藺尋注意着他的小動作,嗓子的火下去了,跑到了心口處,有一絲灼熱。
“好熱。”江輕冷不丁說一句。
“嗯?”藺尋看向他,眸色深沉,“哪裏熱?”
“天氣啊。”江輕沖外面努努嘴,“太陽好大,忘記抹防曬了。”
美貌第一步竟然給忘了。
藺尋低頭,嘴角微勾,贊同般地點點頭。
這莫名其妙的燥熱,一定都是天氣惹的禍。
豔陽高照,飯後兩人便回家。
兩人同時開門,藺尋突然叫住了他:“感謝你的熱情相助,改天請吃你飯。”
“剛剛不是請了嗎?”
“嗯,下次我自己做。”
江輕挑眉:“你還會下廚?”
“是哦,機會難得,先到先得。”藺尋笑着推開門,“等我這幾天忙完,就通知你。”
“好。”不吃白不吃。
他再一次感嘆,楊孟真會找人。
舒彤忙完梧桐孤兒院的事就趕了回來,留下桑一在那邊呆幾天。
舒彤得知藺尋搬到了他的隔壁,找個理由就登門拜訪,結果隔壁無人在家,便和江輕說起了正事。
“《演員》的導演和我聯系了一下,最近播出的幾期收視不錯,但是話題度開始下滑,他希望你能再制造一點沖突矛盾。”
江輕表示明白。
節目組邀請他,就是看中他的毒舌功力,雖然他的彩虹屁颠覆形象引起了一波熱度,但一直下去難免會被觀衆看膩。
節目組希望搞點新花樣,但是溫嘉欣和蘇鴻儒更難搞,于是槍口又指向了他。
“下期的選手名單有嗎?”
“目前只知道汪明知參加。”
“那他也太慘了。”他感慨一聲。
舒彤無奈地揉揉眉,看了眼日歷,糾結片刻,道:“明天的日子你還記得吧?”
“不記得。”江輕想也不想地回答。
“還說不記得呢。我都還沒說什麽日子……你都多久沒回家了,去看看吧,好歹是你爸生日。”
江輕和父親關系不好她是知道的,從她接手江輕以後,對方就從來不主動說回家。說是家裏人反對他演戲,一回家就得吵架,後來大了一點就自己搬出來住了。
按理來說,他這種童星是最難帶的,尤其是青春期叛逆的時候。
但江輕不戀愛不鬧事不傳緋聞,好帶得很。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只是将所有的脾氣都給了他的父親,并且這個叛逆持續時間長期有效,直到現在父子倆的關系也沒任何緩和。
她一直都在找機會讓他們能和好。
江輕無所謂地轉了轉手機:“有什麽好去的,多少人求着去給他慶生呢,不差我一個。”
“算幫我一個忙好嗎?別讓別人說我慣着你,連親爹生日都不回去。”舒彤輕聲細語地勸,一旦她用這種語調說話,江輕多半是無法拒絕的,“明天小寶有家長會,我也好幾年沒時間去參加他的家長會了。”
聞言,江輕垂下眼睛,點點頭:“嗯,你去吧。”
舒彤離開後,他倒床上睡了一下午,中途起來吃了個晚飯,又接着去睡覺。
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有人按門鈴,他沒理,這會不想見人。
手機突然在黑暗中亮了幾來,一條新消息進來。
臭屁蠢豬!:睡了嗎?我帶了點吃的,吃嗎?
他敲了兩個字發過去:睡了。
臭屁蠢豬!: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晚做大餐,邀請幾個朋友,你也來吧。
他沒回複,蒙頭大睡。
後果就是第二天不到六點就醒了。
他磨磨蹭蹭地起起床,洗漱後去衣帽間。
江槐是個商人,每天穿得跟個正經玩意似的,最讨厭他在娛樂圈抛頭露面,好像丢了他江槐多大的臉。
他特地選了一套衣服,某寶買的便宜貨,寬松的潮流白T,上面全是些不堪入目的英文粗話,一般人不會注意到寫了些什麽。
褲子是破洞褲,破破爛爛是中老年人最看不過眼的款式。
頭發特意打理過,用卷發棒卷了個風騷的卷發,這才騷氣十足的回那個家。
江家在東郊,依山傍水環境幽雅。
他開着一輛超跑,卻以龜速前行,惹得路上的司機紛紛側目,被罵了幾句“騷包”。
大門處的鐵紋大門仍在堅持着工作,向兩邊側開着,在花園裏忙碌的傭人們紛紛停下動作看着他。
他将車停在噴泉旁邊,用力甩上門,靠在車邊戴上墨鏡。在衆人複雜的視線中,走進了那富麗堂皇的歐式大別墅中。
于阿姨正在吩咐傭人,見到他進屋,禮貌道:“少爺,你回來了。”
他不冷不淡地“嗯”了一聲,二樓走廊半空懸在客廳上方,他擡頭看了一眼某間緊閉的房門:“還沒起來?”
“嗯,江先生昨晚應酬晚了,喝了點酒。”于阿姨解釋了一遍,又重複一句,“喝了挺多的,不省人事。”
江輕定定地看着她。
于阿姨低下頭,不敢大聲說話。
她來江家十八年了,見過的面屈指可數。從未見這位小少爺笑過,脾氣倒是大得很,砸起東西來吓死個人,所有的傭人都挺怕他的,也不喜歡他。
每逢江先生生日的時候,就是他們所有人嚴陣以待的時候,不知道這位小少爺要惹出什麽亂子。
更何況,今天……
她擔憂地看了一眼樓上。
江輕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似乎猜到了什麽,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驟然寒冷,三兩步上樓,渾身充滿了煞氣。
“少爺,你慢點,先生他還在睡覺……”于阿姨在他身後小跑着,聲音提高了不少,似乎在有意提醒別人。
江輕心裏的猜測越來越實,剛走到二樓,某間房門就打開了。
緊接着,一位披着長發的女人走了出來,身上穿着江槐的襯衣,又長又白的雙腿展露無遺,局促地看了一眼樓下:“阿姨……”
于阿姨站在江輕身後,低低地應了一聲。
女人側頭看過來,注意到江輕的存在,呆怔在原地,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襯衫衣擺,語氣略帶慌張:“阿輕……”
“阿輕?”江輕冷笑一聲,一步步向她走去,眼睛仿佛一把利刃,在她身上處以極刑。
女人長相只能說中等之姿,放在娛樂圈裏壓根不值一看。
但江輕還是一眼被她的模樣吸引了去,因為她有顆好看的淚痣。
“阿輕也是你叫的?”
“我……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江總喝醉了……”女人臉色微紅,慌亂地解釋了一下,卻被他打斷。
“就趁機爬上他的床?”江輕嘴角微勾,眼裏卻看不到一絲笑意,“這個理由都被用爛了,每一個上他床的女人都這麽說。”
女人尴尬地低下頭。
江輕捏起她的下巴,沒有任何憐香惜玉之意,仔細看了一眼她的臉:“你是木秘書?”
女人點點頭,卻沒有逃脫之力,任憑他捏着,嗫嚅說:“江總知道你回來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
江輕甩開她的下巴,冷笑道:“高興嗎?你讓他出來。”
“他還在睡覺,我先回家,他應該……還不知道是我……”木秘書小聲道,苦笑一下,“我們可以當作什麽事都沒發生。”
“又惡心又蠢。”江輕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不知道這樓上住的是誰嗎?”
聲音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