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危機·機遇
錄制進入第二階段,江輕先去和女演員準備新戲,導演組則拿出本子給觀衆和工作人員去寫新劇本。
在休息室等待的汪明知，仿佛是在等待一個死刑，所有人都在添柴加火,而将他放在這個烤架上的人,竟然還是自己。
他煩躁地搓搓頭，埋首于膝間，開始咒罵江輕。
要不是這個爛人，他也不至于當場放狠話了！
張玲泉推門而入，眉毛都打成了結，不悅道：“你為什麽要當場挑釁江輕？他可是吃軟不吃硬！”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高高在上的嘴臉,當個狗屁導師還當出滋味來了。”汪明知深吸一口氣，向後靠在沙發上，“本來是想着挑起一點事，節目組會找到炒作的苗頭，然後和江輕通融一下,輸給我這個剛被批評的新人,噱頭不是更好嗎？”
“主意倒是打得好。”張玲泉沒好氣道,“可惜了,蘇鴻儒橫空一腳，現在已經不需要你提供的噱頭了,劇本接龍就足夠提高收視。”
“現在怎麽辦？江輕那邊會放水嗎？”
“多半是不可能。”張玲泉好歹是公司的老人，對江輕還是有些了解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尤其是在演戲這方面。之前有個新人在飯局上說演戲就是随便演演之類的話，被同席的江輕罵得狗血淋頭，後面都退圈了。”
汪明知嗤笑一聲：“就這點忍耐力，退圈也是活該。”
他閉上眼，也不知在琢磨什麽。
張玲泉開始後悔，不該接手這麽一個魯莽的藝人。
突然，汪明知睜開眼，眼裏閃過一絲危險：“你有我們少東家的聯系方式嗎？”
“可以聯系上，可是你們不認識吧，他很少出現來公司，你找他做什麽？”
“當然是給江輕一點顏色看了。”汪明知獰笑道。
江輕在排練中，他發現女演員有個問題，不自信。
Advertisement
或許是多年沒有鏡頭，她演剛才那一類的小人物角色顯得游刃有餘，可一到張揚跋扈的女角色時，就總是蔫頭耷腦的
江輕沒有馬上和她對戲，而是找出她以前演戲的片段，喊她一起看。
一到發揮不錯的地方，他就會不經意地提出來，自然而然地表揚一番。
也許是剛才江輕在臺上太過刻薄，導致女演員對他有些怕。而現在親耳聽到對方一再認可，不禁生起一點信心。
雖然她長得不好看，從來都是不起眼的配角。但是江輕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是自己鏡頭中的主角！
江輕感受到她心态的變化後，才開始慢慢對戲，一遍遍給她糾正細節。
女演員演着演着就眼眶濕潤了，演了快十年的醬油角色，沒有導演親自教導的資格，也不會有主角多看她一眼，芸芸衆生，只能任她自己野蠻生長。
但是現在這個比她小十歲的年輕後生告訴她，才三十五歲而已，還有機會！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江輕以為她是入戲了，給她遞幾張紙巾，說：“敏姐，剛剛表現得很好，不過這個鏡頭不适合眼淚。”
“嗯、嗯，我知道。”劉慧敏擦擦眼淚，笑了起來，“你可以叫我全名。”
“是覺得叫老了嗎？劉慧敏女士。”
劉慧敏被他逗笑，心中充滿了激情。
這才是年輕演員的熱情啊，比起昨天排練時受到的冷落，她更喜歡心直口快的江輕。
無論如何，她都要好好打贏這場仗，不能讓後輩失望。
之後的排練漸入佳境，直到拍攝結束，江輕如釋重負地笑了：“敏姐果然厲害。”
“不不，多虧了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劉慧敏笑了笑，“雖然我也沒什麽用處。”
“話可不能亂說，沒用的話，那我剛剛是在和演戲？”江輕和她走回休息室等待後期完成，“敏姐，加油啊。”
“嗯！”劉慧敏重重點頭，“江輕，外界不該那麽罵你，你是個好人。”
江輕淺笑：“只要他們喜歡我的戲，怎麽罵都無所謂。”
劉慧敏心頭觸動，落後兩步看着他，即使在狹窄擁擠的走廊上，逆光而行的江輕也是最耀眼的主角。
江輕回頭，無奈地沖她一笑：“要是哪天連我的戲都不喜歡了，那我的人生就真的失去意義了。”
從小他就一直在追逐着熒幕，但珠玉在前，他做到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和劉慧敏告別後，他回休息室喝了口水。
舒彤在旁邊接電話，臉色有點難看，手微微發抖，挂斷後甚至直接扔掉了手機。
“怎麽了？”江輕将手機撿起來，檢查一下，還能用，“質量還挺好。”
“汪明知實在太可惡了！”舒彤咬牙切齒道，“他不知道吹了什麽風，上頭打電話來，讓你等會的PK輸給他，報酬是一部大制作電視的男主角。不然接下來都沒任何資源了，包括上次陳經理答應的綜藝。”
“本來也不對陳扒皮的綜藝抱希望。”江輕伸伸懶腰，“合同現在還剩四個月了吧。”
“嗯。”
“陳經理電話給我。”
三分鐘後，電話那邊響起陳扒皮的聲音：“江輕啊，舒彤把消息都告訴你了吧。要我說，汪明知的要求不算過分，你一輸，大家都獲益，節目組也開心，你的讨論度也上來了。我再安排你去上個真人秀圈點粉……”
“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江輕直截了當地打斷他的話，“這種吃了屎才會用屁股放出來的方案，我不同意。”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領導們很重視這事。”陳經理壓低了聲音，“看在我們認識這麽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的人惹不得。”
“嗷，那看在我們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我通知你一聲，我就是那個惹不得的人。”
“江輕！”陳經理低吼一聲，深吸一口氣，拿出最後的殺手锏，“你還想不想續約了？”
“不想。”
“……”
“趁熱打鐵吧，明天我就來公司談談解約的事。你們最好是早點準備好，直接走程序吧。光腳不怕穿鞋的，你也不想我添亂吧？”
趁着對方沉默的時候，江輕輕描淡寫地說：“好歹是公司的老人了，某些不入流的做法也見識了，萬一我一個不高興，或者喝了假酒，直接在節目裏吐出來了呢？”
陳經理眉心緊擰，冷笑道：“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是你太高看我了，怎麽會覺得我還想着續約？真當我是天真無邪的小少年呢。”
陳經理：呸你個小少年！不要臉！
舒彤對他見縫插針地自賣自誇也是很無語，奪過手機自己和陳經理通電話：“我覺得他說的很清楚了，既然兩邊相生厭，不如早點把約解了吧，及時止損，不然他瘋起來可沒人攔得住。”
陳扒皮罵罵咧咧地挂斷了電話。
舒彤問：“你确定他們會提前解約嗎？”
江輕點點頭：“時間本來就不多了，而且等會汪明知一輸，他也不想再在公司裏見到我了吧。”
“也不知道汪明知到底多大的後臺，連這種事都有上面的人特地來幫忙。”
“誰知道呢。”江輕活動活動手腕，“管他什麽後臺，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就好了。”
下半場錄制開始，手機突然震動兩下，他偷偷看了眼，是新鄰居的微信。
臭屁蠢豬！：你在電視臺嗎？我在這附近辦事，等會一起回去吧。
臭屁蠢豬！：你還有多久？
他抽空回了一句就沒再管了。
QYY：天長地久。
藺尋看着這條消息，單手握拳抵住唇邊，可是怎麽也掩蓋不住笑意。
一旁的楊孟突然踹了他一腳，下巴沖對面的導演擡了一下，悄聲問：“你覺得怎麽樣？”
三人坐在電視臺旁邊的頂樓旋轉餐廳裏，邊吃飯邊談生意。
導演不知為何楊孟要帶上藺尋，關系絕對不簡單，搞不好是要捧他。
他正暗自琢磨帶資進組的各種後果，就聽見藺尋突然問：“如果你們一直拉不到投資，要不要考慮換一部商業片？”
導演道：“我前兩部就是為了票房拍的商業片，成績一般，拍得也不開心。可能不适合吃這碗飯吧，我想再拍一部自己喜歡的題材，即使失敗了也毫無怨言，所以我是不會換戲的。”
藺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稍帶了一抹笑意，又問：“你們的主演定好了嗎？”
導演心道果然如此，他本意是不想接受任何人進組，可是如果資金不到位再拖下去，劇組都要拖垮了。
他只好老實交代：“還在物色中……我們在各大院校裏找尋合适的年輕演員。”
藺尋：“為什麽要用學生？”
“因為青澀，有熱情，還服從命令。”導演頓了頓，又老實地補充一個最重要的理由，“還便宜。”
楊孟瞥了一眼藺尋，說：“如果投資的話，瑞恩對于主演要求就比較高了。貿然用一個新人，風險太大，我們公司以前的投資項目你們也調查過吧。”
“是是。”導演連連點頭，悶了一口酒，“可是有名氣有實力的老演員請不起，我們請了好幾位，不是沒檔期就是不喜歡這個題材，請不到啊。”
但凡要是有成熟的演員應邀，他們這草臺班子也不至于這麽難拉投資了。
飯桌沉默片刻，只聽得導演不斷的嘆氣聲。
藺尋轉了轉手機，笑問道：“你覺得江輕怎麽樣？”
導演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為何扯上了江輕，難道要帶資進組的不是藺尋嗎？！
“江輕當然好了，無論是年紀還是實力，都完美符合我們的要求。可是，他好歹是影帝……我們片酬很低，連二三線的藝人都不敢請了。”
藺尋莞爾，俊朗立體的五官在橘黃色燈光下有幾分柔和，溫聲道：“可是，江輕讓瑞恩投資你的戲，他還說這會是未來幾年裏最好的電影。”
導演目瞪口呆，難以相信這話是出自江輕之口，可是藺尋也不至于拿這種事來逗他。
他頓時心潮澎湃，感覺渾身血液都在倒流，手放到桌下，緊緊攥住才不至于顫抖得太明顯。
“他真的這麽說？我自己都不敢誇海口……他為什麽這麽說，難道他看過劇本？”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還說要是我們不投資的話，他就自己來投資。”藺尋說。
聞言，導演真是又驚又喜！竟然還有人看中了他這個草臺班子，給予這麽大的肯定？！
他激動得腿都開始發顫，想直接和江輕這位知己聊聊人生！
“但是這麽好的事，我不會便宜他的。”藺尋一瓢冷水潑了過來。
導演頓時啞火，不明白他之前鋪墊那麽多是為了什麽！
藺尋手指在桌沿點了點，沉聲道：“這部戲我們投了，前期一個億，如果後期還要再追加的話，可以申請。”
導演瞪大了雙眼，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
直到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位新人演員是喝了假酒，要麽就真是傳聞中的……霸道總裁演得太入戲了？
藺尋不等他回話，接着說：“我們做這部戲的唯一投資人，資金方面不用擔心。我不喜歡多家投資你拉我扯還強制塞人進組的局面，所以你們也不用去拉別的投資了，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劇組的事吧。”
先不說一家投資的情況對雙方的風險有多大，就是這話從藺尋嘴裏說出來，都缺乏可信度啊！
導演求助似的看向老板楊孟，突然發現自從藺尋說話後，楊孟就一直專注于吃飯了。
楊孟接收到視線，沖他笑笑，介紹道：“韓導，就聽他的吧，不然你一分錢也拿不到。我們瑞恩投資啊，姓藺。”
韓導下巴都要掉在桌子上了，這這這話是認真的嗎？！
楊孟猜到他的疑惑，解釋說：“我也就一打工的，還給他打了十年了。瑞恩投資是他大學拿自己的資金建立的。你不要用這種見了鬼的眼神，哎呀，出門得急，也沒帶個啥證件什麽的，總而言之，你信我就對了。”
韓導花了許久才消化掉這個事實，看向低頭玩手機的藺尋，咽了咽口水：“那投資的事，就這麽說定了？”
“嗯，只要你敢只接受我們一家的投資。”藺尋像是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全然沒有一撒就是上億的負擔感，他正忙着和江輕聊天呢。
韓導弱弱地問：“那演員的話……你們有什麽要求嗎？”
“有。”藺尋等半天也沒收到回複，放下手機。
導演提起一口氣，他就知道！投資這麽大，肯定是方便自己塞人。
“難道藺老板你要自己……”
“我要江輕。”藺尋鄭重道，“這部戲我會邀請江輕，他沒答應之前，你不能定任何人來做主演。除非他拒絕，不過我猜他也不會拒絕。”
韓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這一頓飯，不僅拉到了上億的資金，連主演都定得這麽好！
待導演離開後，楊孟才問：“你真的要江輕出演？為什麽不自己上？”
“我演得又沒他好，導演不也說了，江輕是最合适的人選。”藺尋笑着重新拿起手機，“何況，這可是我釣大魚的餌。”
“釣誰？”
藺尋晃了晃手機：“江輕。”
楊孟：暈，你真的只是釣魚，不是釣婿？
他低頭瞥了一眼對方的聊天記錄，只看到江輕說了句什麽“天長地久”。
然後就是藺尋的騷包語錄。
LBB：多久我都可以等。
LBB：【愛心】【愛心】【愛心】
LBB：等我，我有個上億的項目想跟你談一下。
楊孟：“……”
他忍不住提醒這位高智商青年：“朋友，你可能不知道，這上億的項目是句騷話……你可能要被打。”
藺尋：？？？
作者有話要說：江輕正在提刀趕來的路上，點煙.jpg
明天夾子，更新在23點，後面就會回到21點左右了。
安利一下基友文《《穿成殘疾反派的金絲雀》by夕水格
莊簡寧穿成了萬人迷小說裏的惡毒炮灰。
小說裏的他追主角攻追到尊嚴全無，身為“真少爺”，卻被偏心“假少爺”的爹媽哄騙給殘疾大佬賀灼沖喜，賀灼頭頂一片綠依然刻意縱容原主，等原主抄襲出軌後，再慢慢将其折磨致死。
莊簡寧知道賀灼是小說裏的變态大佬，想到小黑屋，他只能裝成小綿羊，瑟瑟發抖取悅賀灼，試圖讓賀灼對自己失去興趣。
跟大佬過了一段不停翻車的同居生活後，莊簡寧發現，所有得罪過他的人，賀灼讓他們的下場都極其凄慘。
莊簡寧知道，賀灼這是在誘導他膨脹跋扈，等他麻痹犯錯，再慢慢折磨他！
莊簡寧信誓旦旦：“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一心只想活命和畫畫，過自己小日子的莊簡寧，突然有一天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之前嫌惡他的主角攻：“小簡，一想到我曾把你弄丢了，我就心如刀絞。我們複合吧。”
把他趕出家門的親生父母：“你才是我們的驕傲！快回來吧兒子！”
高高在上的主角受：“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靈感充沛的珠寶設計天才！我能加入你的公司嗎？”
賀灼像摟絕世珍寶般摟緊莊簡寧，甚至不願給人多看一眼，冷哼一聲道：“做夢！”
——
賀灼雙腿殘疾十幾年，毀天滅地的黑暗本性逐漸失控，每日修行佛經，試圖壓制，卻毫無用處。
因莊簡寧的出現，一潭死水的內心枯木逢春，暴虐本質摧枯拉朽。
嬌豔少年哭的眼尾發紅、渾身軟綿：“賀灼，你這個騙子！”
賀灼抱着他，邊走邊寵溺哄道：“心魔已除，情根深種。”
少年打了個哭嗝：“這根也特麽……太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