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動異常
晚飯的時候,孩子們對藺尋已經很熟悉了,之前怯生生的态度轉為黏糊糊。
在他們眼裏，江輕就是她們見過最高大最厲害的人。
但眼前這個大哥哥，似乎比江輕哥哥還厲害一點。
具體怎麽厲害,他們不知道,但是他能惹江輕哥哥生氣！
就像小二哥哥欺負小三姐姐那樣，小三姐姐無法反抗，那小二就是院子裏的強者。
同理可得，藺尋哥哥也一定是強者。
得知他們的無知理論後，江輕氣得飯都多吃了一碗。
吃你們的飯，讓你們無飯可吃！
藺尋樂不可支,獎勵這群新粉絲去買零食。
飯後，他領着一群蝦兵蟹将向外面的小超市出發，江輕也一并跟着去。
桑一則留下來幫桑院長收拾東西，打掃衛生。
八月的梧桐鄉，已經有了點秋天的味道,早晚降溫,還有涼風吹過。
孩子們在前面嬉笑打鬧,并不覺得冷。
江輕将吹起的頭發別直耳後,突然發現腿上多了個挂件。
低頭一看，是小九。
小九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跑不贏那些大家夥，就往回跑，一下抱住了他的腿,眨了眨無辜的大眼，也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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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輕彎腰戳了戳他的臉，一把撈起來放在胳膊上，撓了撓他的癢。
小九笑得團起了臉，直往他懷裏縮，也不吭聲。
藺尋看着這一幕，覺得格外溫馨。
驀地，他發現一個問題：“小九他……”
江輕輕輕撓着小九的胳肢窩，聞言頓了一下，說：“嗯，他不會說話。”
這裏的孩子，沒幾個是健全的人。
小五性格開朗，但是看着她跑步走路的姿勢就知道，腿腳不協調。
小八是個女生，臉上有塊青色的大疤，老人說這是不詳之兆，将來嫁不出去。
小六有先天性心髒病。
他資助的善款一小部分用在了房子教學這些硬件設施上，大部分是拿來給這些孩子們治病。
藺尋垂下眼眸，突然想到了桑一，問：“那一一呢？”
“一一沒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有點自閉和暴力。”江輕淺笑一下，“你是沒看見她十幾歲的時候，兇得不行，能動手就絕不動嘴，書包裏裝得都是板磚和鐵棍。”
“嚯，有點酷啊。”
江輕笑了笑，又接着去逗小九。
前面的小五回頭一看，發現小九待遇實在是太好了，她也一瘸一拐地跑回來，伸開手：“藺尋哥哥，抱！”
藺尋将她抱起來，小五賊開心：“藺尋哥哥你真好，你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
江輕：“豁，有點酷啊。”
藺尋笑了起來：“為什麽要嫁給我，你江輕哥哥不好嗎？”
“江輕哥哥他不喜歡我，還讓我死了這條心！”小五控訴道。
藺尋看向江輕：“你就不會哄哄？怎麽能這麽坦誠呢？”
“那你去娶她。”江輕說。
藺尋正色道：“小五，我建議你也死了這條心。”
“嗚嗚嗚嗚～”
小小年紀，竟已失戀兩回，越想越傷心的小五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兩個大男人除了說“別哭”之後，就束手無策了。
哄了一會也沒見消停，江輕放出彩虹屁：“小五，你是最好看的孩、孩子，等你長大了，一定會有超級超級好的男人來娶你的。”
“真、真的嗎？”小五抽抽搭搭地問。
“當然了，你學習好性格好，誰能不喜歡你呢。”
“可我腿不好。”
江輕：“……”你可真會聊天。
藺尋擦了擦她的眼淚，柔聲道：“你可以用優點吸引別人啊。你想想，你考到第一名的時候，會有人會去看你的腿嗎？你擁有很多財富的時候，還會有人在乎你的腿嗎？只有你自己在乎，但你本可以不在乎。機靈聰明的小五是不會在意的，對吧？”
小五似懂非懂，抹了抹眼角的淚，嗫嚅道：“嗯，那、那來娶我的人長得好看嗎？”
“會的會的。”藺尋哄道。
江輕：“……”腿不是問題，戀愛腦才是問題。
小五又充滿期待地問：“會有你們好看嗎？”
“那沒有。”藺尋如實回答。
“哇嗚嗚嗚。”
等小五哭夠了，臉也花了。
江輕看着她的小花臉，笑出了聲，突然感慨道：“梧桐鄉真養人，個個都長得這麽水靈。”
藺尋問：“比如你？”
“對。”江輕本來沒想到自己，但是好話都遞到嘴邊了，不接白不接。
也許是現在的氣氛好，也許是暫時放下了工作上的煩心事。
回到小鎮仿若回歸到了生活，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竟有幾分說說心裏話的沖動。
“你看小九，小模樣怪好看的。一一也不錯，要是去當明星，那也是能靠臉吃飯的。可惜了，是個危險分子，頭幾年我真怕她随時撈出個電.棍把我熱情的粉絲給電暈了。”
藺尋朗聲大笑。
“不過，最好看的還是我媽，她就是這的村花。不對，是鎮花，不對不對，市花！”江輕笑道，“當年追她的人可以從這裏排到帝都去，但她是個有野心的人，不想留在這個小地方。”
“她一個人去帝都闖蕩，遇到了江……她丈夫。兩人早早地結婚了，沒多久她的事業開始有起色，做得很成功。”
“後來呢？”
“後來？”江輕無所謂地笑了笑，“後來她就過世了。哎，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生老病死不都是要經歷的嘛。當然了，我也覺得她死得很不值，生前是那麽漂亮的女人，死的時候卻連我都認不出來了，瘦成了皮包骨，一點也不好看。”
說完他就沉默了。
藺尋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悄悄撓了下小五，小五頓時打斷他們的話：“藺尋哥哥，你——”
“你想吃什麽？”藺尋問。
小五注意力馬上被轉移：“我想吃雪糕！”
“不行。”江輕嚴詞拒絕，頓時将剛才的情緒忘了個幹淨。
到小超市後，把他們挑選的辣的和冰的零食全拿了出來，然後自己和藺尋瓜分了。
小五很是不滿，都不許他抱小九了，自己費勁地背着小九一颠一颠地走在前面，背影看起來生氣極了。
江輕咬一口雪糕，冰涼的刺激凍得他眉眼一跳。
咔嚓——
藺尋就跟早有預謀一樣，把他這變了形的臉給拍了下來，趁對方來搶之前迅速揣回兜，然後溜了。
“幼稚鬼！”江輕在後面邊追邊罵，還要顧着雪糕不能掉。
小五看着他們倆打打鬧鬧的背影，嗤了一聲：“小九，你看他們，是不是很像李大姐說的談戀愛？哼，我詛咒他們以後都娶不到我！”
回到院裏，桑院長在操場上擺了張大圓桌，将露天燈打開。
大家把零食都放在桌上，圍坐在一起吃零食聊天。
江輕随手拿起一顆糖，剛想剝開，轉手扔向低着頭的桑一：“玩玩玩，天天就知道打游戲。”
桑一摸摸腦袋，撿起地上的糖，剝開吃了，若無其事地沖他笑了笑，江輕這才重新找自己吃的。
藺尋發現江輕真的是個很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似乎怕別人知道他對別人好，面上總是擺出一副“別惹我，我是個壞人”的表情。
“你笑什麽笑。”江輕白他一眼。
藺尋沒有收斂笑意，問：“你和一一怎麽認識的？”
桑一不能打游戲，正覺得無聊，聽到這個問題，馬上說：“打架。”
藺尋：“嚯。”
“是你打架，不是我好不好，不要拉我下水。”江輕沖桑一說。
江輕是在拿影帝的那年回到梧桐鄉的，拿到獎杯後，他糾結了十天半個月，決定還是要去江家一趟，氣氣江槐。
結果對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生硬地說：“影帝有什麽用，你看那個剛得金鴨獎的影帝不就進局子了？”
那影帝只比他晚幾天拿獎，當時成了所有人的茶餘飯後話題，就像江槐這種不喜歡娛樂圈的人也有所耳聞。
而那語氣俨然一副“影帝的下場不過如此”的樣子，氣得他摔門而走。
正好那段時間是他休息的時候，便直接買了機票回梧桐鄉，給自己放了個小長假。
他其實很少來這裏，出生在帝都，偶爾才和母親回來一趟，和外公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外公也不想去帝都生活。
但他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就很想來母親生活過的地方看看。
某天，他在外面閑逛，經過一個學校，走在巷子裏的時候撞見了霸淩事件。
一群十五六歲的地痞流氓圍着一個小女孩，人高馬大的，要她給錢，不然就要給他們做女朋友。
江輕剛拿出手機，就見女孩一聲不吭地從包裏摸出根棍子，直接給領頭的一悶棍。
力氣之大，從領頭的流血量就可以看出來。
女生打起架來很生猛，不管來的是誰，也不管自己挨了多少傷，一頓暴揍就是了。
這時，警報聲響了起來，痞子們聽見後慌不擇路地跑了。
江輕關掉音頻，走上前幫女生撿書包，結果發現掉落在地上的全是武器……
女生看了他一眼就走了，連個謝字都沒有。
第二天，他總覺得不放心，在附近買了包煙，四周轉了轉，還真被他又逮到了。
這次的流氓更多了，連猥瑣的笑容都省去了，直接威脅後開打。
“你們在幹什麽？”江輕戴着墨鏡，叼着一根煙，摸出一把演戲時用的十分逼真的道具手.槍，拿出了他演戲的勁，吊炸天的向他們走去，說出了流氓才覺得牛逼的臺詞，“這個女人，我罩了，誰再敢來欺負她，先問我的槍答不答應。”
這群人也就是一群學生混混，哪見過這架勢，吓得屁滾尿流。
江輕收好槍，轉身準備走，胳膊卻被人拉住。
他回頭一看，一直冷着臉不說話的女生終于開口了。
“你的槍在哪買的？”
“……”咋，你還想搞兩把不成？
他雙手揣兜，摸到了買煙時老板找零的兩顆糖，攤開手心：“喏，要嗎？”
女生不動。
“吃了我就告訴你槍哪買的。”
女生慢慢伸手，接過剝開。
“甜嗎？”
過了很久，女生才點點頭。
後來那一個月，他都去接女生上下學，他知道了這女孩叫桑一，不僅是個暴力學渣，還是個孤兒。
無聊的時候，他就去孤兒院轉轉，逗逗孩子們玩。
離開梧桐鄉的時候，他去和桑院長見了一面，提出要資助幼兒園辦個學校。
回到帝都後，和桑院長通了一次電話。
院長說有人欺負弟弟妹妹，桑一就去幫忙打架，負傷不說還被學校勸退，現在在院裏幫忙蓋房子。
江輕覺得這樣不行，好好一小女生不能這麽過一生，便提議讓桑一來帝都，做他的助理，反正學她是不想上了。
當時他還是存着一份讓桑一進圈的心思的，萬一有導演看中桑一的顏值而出人頭地呢？
當然确實有導演看中了她，結果見面的時候導演開始動手動腳。江輕還沒來得及動手，對方就已經被桑一揍得流血了。
自那以後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起初桑一不願意離開孤兒院，直到學校蓋成，弟弟妹妹們終于不用外出上學，她才察覺這個地方似乎用不上她了。
再次見到江輕的時候，江輕說跟着他去賺錢，以後可以蓋更大的房子，還會讓她去學專業的格鬥技能，一頓亂揍是沒用的。
最後，江輕扔了個他很久沒用的游戲機給她：“這個先做報酬吧，你喜歡打架就在這裏面打。”
藺尋聽得津津有味，突然問：“所以一一是因為游戲機才跟你走的？”
江輕：“……”小朋友，你要不要這麽機智？
雖然很無語，但事實就是這樣的，無論他開多高的價錢，桑一就是死活不願走，結果還是個游戲機比較吸引人！
藺尋哈哈大笑，扭頭看了一眼低着腦袋的桑一，見她耳朵有點紅，笑道：“不是的，是因為你，她才走的。”
“什麽意思？”江輕不解。
“錢對于一一的意義并不大，她的想法估計就是保護弟弟妹妹們。但是當孩子們不再需要她無畏的保護後，她就茫然不知所措了。可能是察覺到自己也開始被人保護和疼愛了，于是這個保護的心意就轉接到你身上了。”
江輕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桑一。
桑一一拍桌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輕：“……”
桑院長哈哈大笑：“一一害羞了！”
桑一和李大姐在東樓鋪了兩張床，本來桑院長是想讓他們去市裏開間房。
但江輕懶得去，藺尋也無所謂，就索性在多餘的宿舍裏重新墊褥子。
孩子們洗漱完之後，纏着兩個大哥哥不讓走，說要玩一會。
宿舍是木地板，江輕和藺尋坐在窗戶下，周圍圍着不少孩子。
女孩們都去睡覺了，這是一場男人間的座談會！
一個小男子漢說：“江輕哥哥，我想聽睡前故事。”
一群事逼，江輕面無表情地問：“想聽什麽？”
“我想要睡美人！”
“睡什麽美人，年紀輕輕就想着睡美人，長大了還得了。”江輕無情吐槽。
藺尋“噗嗤”一聲樂了。
小男子漢又說：“那我換一個，我想知道人魚公主的故事。”
“半人半魚的，那是公主嗎？那是妖怪，專門吃不聽話還想聽故事的小孩。”
一群男子漢：“哇嗚嗚嗚。”
藺尋捶地大笑。
江輕冷漠掃他一眼，藺尋笑着問：“你是不是不會講故事？”
“不會。”江輕難得老實。
“那你小時候聽得是什麽？”
“劇本。”江輕無奈道，“我媽很喜歡看電影，枕邊故事全是劇本。”
“難怪你這麽喜歡演戲呢，早教做得好。”藺尋笑道。
“你呢？你該不會也是聽什麽睡美人長大的吧？”
“不是，聽經濟日報、科技雜志、時尚周刊、樂譜、臨床醫學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麽多？！你這是什麽魔鬼早教。”江輕突然釋懷，不就是一些費腦子的劇本嘛，和藺尋一比，那真是太easy了！
“哥哥，我要聽故事嗚嗚嗚。”小男孩子漢大有“你不講我們不睡”的氣勢。
藺尋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那我給你們講一個吧，先躺好。”
孩子們高興了，全都乖乖鑽進被窩，露出圓圓的眼睛，看向窗子下的兩個大人。
“從前有只惡龍，他長得很醜，還愛穿漂亮裙子。”藺尋開始講故事。
江輕扭頭看着他，頗為無語。
藺尋不受幹擾地接着講：“惡龍它叫上官·米蘭德·昆德拉·冥熙玄·風雪無影·千夜殇·傲天，你們可以叫他王二小。”
江輕：“……”
孩子們：“哈哈哈哈哈哈！”
等故事講完，孩子們更清醒了。
江輕剃了踢他伸得筆直的腿：“能不能講點催眠的，不然他們怎麽睡得着。”
“好的好的。”藺尋想了下，開口就講了睡美人的故事，嗓音溫柔低沉，語速輕緩，沒到五分鐘就有不少孩子睡着了，他們甚至沒聽出來這是睡美人的故事。
因為藺尋是用全英文講述的。
江輕：“……”
媽的，絕了.jpg
這時，腳邊又爬出一個小生物，小九順着他的腿爬進他的懷裏。
自己玩了一會，似乎覺得有點膩，又翻到藺尋的懷裏。
藺尋輕輕拍着他的背，扭頭和江輕對視一眼，兩人緩緩地笑了。
而後藺尋哄着孩子入睡，過了很久，小九才安靜地睡着了。
他起身把孩子抱回去，返回來時，發現江輕耷拉着腦袋一點一點的，看樣子是睡着了。
窗外月華灑進來，在地板上落下一點光，而江輕睡一半陰影裏。
下一刻，江輕腦袋一重，就要往前栽去。
他忙伸手托着對方的臉，在旁邊悄聲坐下來，将腦袋放在自己肩膀上。
手上細膩的觸感有點舒服，他沒忍住摸了摸對方的下巴。
不行，越摸越上瘾。
他時不時用指腹摩挲一下，感覺自己像個變态，但是又不想收回手。
心道挨打就挨打吧，值了。
然而可能是因為白天太累的緣故，江輕一直沒有醒來。
他撓了撓江輕的下巴，側頭垂眸盯着他的睡顏看，手指往上碰了下睫毛，又将散落在臉上的發絲撫順，目光不知怎麽就黏在了他的嘴唇上。
薄薄的，粉粉的。
看起來，有點好吃。
啧，果然要變态了，他想。
他有些惡趣味想知道對方要怎麽才會醒，下意識将拇指放在嘴角處，輕輕按了按，結果對方還是沒醒。
真是睡成了豬啊。
他笑了笑，笑容卻逐漸凝固，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嘴唇看。
光線并不明亮，可是借着淡淡的月光，他卻仿佛看到了清晰的輪廓。
也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俯身，吻了一下放在嘴角的自己的大拇指。
只有一指之隔。
倏地，他聽見心跳劇烈跳動的聲音，吵得像是要驚擾睡夢中的人。
他猛然擡起頭，收回自己的手指，感覺手指都在隐隐發燙。
之後，他都沒有亂動，盯着地上的影子出神。安靜地聽着對方在耳邊的呼吸，呼出的熱氣打在敏感的脖子上，真是要人命。
他小心摸出手機，拍了下地上兩個靠在一起的影子，然後又挪動鏡頭，拍了張模糊的睡顏。
紀念心動異常。
他定了定神，看下時間，直接将人抱了起來。
下樓梯時，對方迷迷糊糊地動了一下，無意識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藺尋在原地僵了片刻，感覺魂都要勾沒了。
四周靜悄悄的，晚風吹動樹梢，刷刷地響。
他們住的地方在東樓，走到操場時，懷裏的人突然醒了。
江輕緩緩睜開眼，先是看見懸挂在天上的月亮，然後才看見一雙猶如星空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輕輕是真的睡着了，所以初吻還給他留着，我可真棒！OVO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途安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に夏至、未了20瓶；花燭15瓶；何辭死10瓶；長離6瓶；嘤嘤水一間3瓶；421120052瓶；小小笨蕉1瓶；
看到你們，就像看到了迪士尼公主們逃到了我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