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敵

新年過去大約半個多月,如今的射陽最為繁茂的梨花開了一簇簇,繁盛的将枝丫壓低。将近黃昏,一輛紅色的馬車才懶懶的從城門口進入,馬兒踏蹄的聲響頗有節奏的在地面上敲打着。

車內的女子,白衣勝雪,長發盤起,發飾不多,但是也不失大家風範。美眸含波,豔麗的連白衣都壓不住那份美麗。

馬車緩緩停止在齊侯弗門口,憐兒從車板上動作輕柔的跳了下來,然後将馬凳放在地上,當裏面那人出來的時候,動作娴熟的将人迎了下來。

門口的侍衛還在想是何方神聖而來,當看見下來的人時,個個目瞪口呆。那美人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垂在兩鬓的步搖随之晃動,将那精致的容顏蒙上一片恍惚。更是美得觸目驚心。

當人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幾人才反應過來,慌亂的交代一番之後,一人慌忙跑進內院去通報,而一人則是前去迎接。

“夫人。”

綿綿居高臨下的看了眼眼前的人,一邊道了聲起身,一邊往內院而去。走着還問起身邊跟随的侍衛:“君侯可在?”

“侯爺在後院……”說到此處,好似想到了什麽,連忙快步走到雲綿面前,将人前去的去路攔住,而後将人攔下:“夫人,還是随小的在前廳等候吧,小的這就去通知侯爺。”

綿綿颦起眉心,一臉狐疑,但是并沒有反駁。轉了腳尖,往前廳的方向而去。雖然也算是自己的屋子,但是在此處,她倒是顯得像個客人。

等候了許久,才聽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而來,而且還不是一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門口一雙黑色渡金長靴,白色衣袍攜着外面的冷風而來。那人面容冷峻,一身淩然。

進來之後,目光如之前所見那般淺淡。

看見他的臉時,雲綿瞬間覺得自己心裏的大石落下,臉上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連忙起身。但是腳跟還沒站穩的時候,那人身後突然闖進來另一人。

“昭哥哥,到底是誰來了啊?”那人一邊說着一邊從謝景昭旁邊闖了進來,腳步歡快,臉上挂着燦笑。當看箭對面伫立的雲綿時,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下意識的瑟縮在謝景昭身後,拉着他的衣角,目光陰晦。

“你怎麽來了?”謝景昭走了過來,上下瞟了她一眼,說完想要再張口,卻無言可對。

雲綿欠身:“夫君一人在這射陽,處理事務,雲綿卻不能為夫君分憂解勞。如今天氣漸冷,所以想來照顧夫君。”

臉上并沒與表現一絲關于林佩安出現而動搖的神情,舉止溫婉,倒是讓謝景昭有些失望。

“可是祖母叫你來的?”他挑眉,再問。沒想到對方竟然沒有回答。更是讓謝景昭感到失落。

她只是怕自己若是說是一意孤行,怕是要被謝景昭趕了回去。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謝景昭也是找不到話題,擺擺手:“罷了,你先好生休息,我還有事。便不能陪你了。”

話落,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那面色冷淡的如同二月風霜。讓雲綿心都涼到了極點。她以為自己主動來此,謝景昭至少會表現出柔和的态度。事實卻不以為然。

林佩安細心觀察着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眸子裏一絲狡黠一閃而過。見人走遠了,才冷嘲熱諷的靠近雲綿,湊到她眼前,譏諷:“照顧昭哥哥的事情有我就可以了,雲綿你還是管好自己吧。”

雲綿眉角抽動,淩厲如刀,正對上她的視線,讓林佩安不免心悸,一股無形的氣壓壓制着她,心生懼意,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只是聽的那淡淡的一聲冷喝,人就離開了前廳。

她這是不屑與她争休罷了。

回到房間之後,雲綿又被顧嬷開導了一遍,說是可能她來的太突然了,謝景昭只是沒有反應過來,所以才會表現的冷淡,畢竟那個男人最多的表情面無表情罷了。

雲綿聽得她的話,想要今天晚上再試一下,将兩人之間的關系緩和了。

可是夜幕垂危,外面的燈籠肆意的散播着自己火紅的光線,将整個門楣處在一片暖色下。

屋子裏的人坐立不安,修長雪白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板。可是就是沒有聽見謝景昭來臨的消息。她還在妄自揣測的時候,憐兒已經打聽消息趕了回來。

“夫人,君侯在西房休息。”那裏也算是正室之一,之前兩人關系冷清的時候,他多有去那邊休息,而這寬闊的正室內便留她一人 。

雲綿咬咬唇,撐起身子。命人打上一盆熱水,而後親自端到了西房。

腳步剛剛到了門口,還未踏進去,裏面刺耳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昭哥哥,這是佩佩精心為你做的燕窩粥,你趁熱喝了吧。”

從門口的方向看去,那兩人,一人端坐在書桌旁,低頭揮墨,一人端着精致的瓷器伫立在他面前,将熱騰騰的燕窩粥放在桌面上,香氣撲鼻,從裏面傳到了門口。那女子小臉上帶着柔和的笑容,兩人站在一起就好像相敬如賓的夫婦一般。

她收緊捏着水盆的手,準備離開的時候,偏生屋子裏的林佩安突然叫住她:“姐姐。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雲綿停住準備離開的腳步,大步跨了進去,觸及到謝景昭擡頭投過來的視線,只覺得脊梁僵硬。

“哎,姐姐莫不是想給昭哥哥浴足?”林佩安擡起水袖輕蓋那紅豔唇瓣,語氣裏夾雜着些許輕蔑。

雲綿不悅擡眼,面上還是擺足了功夫:“是,怎麽?”

“可是,姐姐不知道今夜昭哥哥公事繁忙嗎?姐姐這般可是要耽擱事的啊。”她高傲的揚起腦袋,就好像在宣告自己的優勢一般。為何她會知道,那只能說這兩人可能一天都待在一起罷了。

雲綿咬咬唇,不動神色的往後退了一步:“是綿綿欠缺考慮了。夫君你忙。”話落,準備離開。

林佩安剛還在享受勝利的喜悅,不想身邊的人突然放下毛筆起身:“無礙,你過來,今夜不做也罷。”

“昭哥哥?”林佩安拉住他欲要走向雲綿的身子,嬌聲嬌氣的喚他,卻被冷冷的抛開她的手,那人一個目光都沒給她,徑直來到雲綿身邊,寬厚的手掌輕柔的覆蓋在她顫抖的手背上。

四目相對,那美眸紅了一圈,卻不見淚花。

“過來。”他輕輕說着,然後坐到桌子旁,任由雲綿将自己的靴子脫了下來,然後動作輕柔的将那白色的褲腿挽了起來。柔軟的小手輕輕捧着那雙足有自己兩只手長的腳,輕輕地放進水溫适宜的熱水中。一股股暖意将腳心的寒冷驅散。

男人臉上冷淡的表情書散開來。

林佩安暗暗啊捏緊手心,穩了片刻,才将笑容重新挂在臉上:“那既然有姐姐在,那我便先下去了。只是這燕窩粥都做了,昭哥哥還是喝了吧。”

一邊說着一邊将桌面上的燕窩端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接近兩人。謝景昭本來想拒絕,但是一想到是人家的一片好意便沒說話。

而人步履輕柔的來到兩人面前,雲綿正好将為他擦腳的鲛绡搭在盆子邊緣上,卻在這一剎那,林佩安突然驚呼一聲,然後往謝景昭身旁倒去,手中的燕窩抛向半空。

謝景昭眼疾手快,伸出手臂,将人即将倒下的身子攬入臂彎之中,那燕窩卻淩厲的往林佩安臉上砸去。謝景昭本能伸手擋開,因而精致的瓷器便碎裂在地面上,滾燙的粥撒在林佩安腿部,燙的她驚叫一聲,緊緊地将腦袋埋在謝景昭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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