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瘋狂的吻

鐘敘先是動了動身體, 但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身體被禁锢着,不像是身處狹窄的棺材裏,反倒像是被人緊緊抱着一樣。

鼻間滿是檀香的味道, 鐘敘從來不知道他喜歡的特制檀香味濃到一定程度後會這麽嗆人,他感覺回頭他一定不會再用這種檀香了。

微弱的燈光只在不遠處熒熒照耀着, 鐘敘所處的地方卻是在黑暗之中,他艱難的轉動了一下腦袋, 但突然的鐘敘身子僵了下,因為剛側過頭的他就感覺自己鼻尖和嘴唇擦過一抹柔軟。

靜止住動作,鐘敘更是清晰的感覺到一絲絲氣息正在他鼻間跟嘴唇處吹拂。

不是他猜想的那樣吧——

鐘敘心中一跳,眨了眨眼, 努力的适應着眼前的黑暗, 然後終于背着那唯一的微弱光源看清了眼前自己嘴唇觸碰到的影子。

那是一張近在咫尺的男人面容,男人棱角分明的俊顏融在黑暗中, 表情平靜酣甜的陷入了深沉睡眠。

這張臉鐘敘自認為瞧得夠多了, 從前是天天見, 不久前更是在夢境世界裏見過,但從來沒有哪一次是在這種私密至極的角度下去觀看的。

鐘敘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眼睫微顫的想要拉開距離。

但他的動作稍微大上一些後,眼前這個分明陷入沉睡的男人就立刻有了動作。

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再次被男人抱了回去, 那摟着他腰身的手更緊了幾分, 鐘敘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被男人給緊壓到了肩窩處。

變換了姿勢後,鐘敘再動彈不得, 剛才至少還能轉頭, 但現在卻側頭都不行;鐘敘甚至有種錯覺就是,他這身體是不是按照冀望懷抱長的?否則為什麽會摟得這麽緊密貼實得宛如一體呢?更讓鐘敘不解的是,被緊緊摟在對方懷裏的自己, 竟然還不覺得難受?

3039小聲催促:“敘哥,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你抓緊呀。”

鐘敘聽着3039的催促聲,也不再小心翼翼了,他難道還怕動作大了把人吵醒不成?他來這本就是為了把冀望吵醒的。

在這掙紮的過程中,鐘敘差點要懷疑冀望是不是八爪魚轉世,每當他掙脫出一些,冀望這男人就手腳并用的想把他塞回懷裏,也或許是這具肉身多年沒有動彈,鐘敘覺得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小得可憐。

最後他不得不手腳并用的翻身把冀望反壓在身下。

但就算是這姿勢,冀望也一點都沒有放開摟住他腰身的手的意思。

“靠,這身體也太虛了。”

嘟囔了聲,鐘敘趴在冀望身上,抓緊時間地用手去拍打冀望的臉頰,同時出聲呼喚着冀望的名字。

“冀望!起來!”

“醒醒啊你,你不是想見我嗎?老子現在就活在你面前了,你倒是起來啊!”

“你個慫貨,就知道躲夢境裏,你不是想盡辦法複活我嗎?怎麽還沒成功你就放棄了?”

“所以說什麽想複活我都是假的?有個冒牌貨在夢裏陪你你就心滿意足了?”

“狗崽子!你再不起來,老子就睡死過去再不睜眼見你了!”

鐘敘不停不停的在冀望耳邊念叨着,有喝罵有威脅,只不過因為他現在的身子實在是虛弱,以至于說出的話語比起喝罵和威脅更像是在抱怨跟撒嬌。

鐘敘邊說着邊拍打冀望臉頰,随着他的話和動作,冀望緊閉的眼皮之下眼珠波動了下。

房間裏太黑,鐘敘并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抓緊時間的繼續把人弄醒。

真實夢境之中,雍虛殿的庭院內,冀望在把鐘敘這不相幹的人等趕走後,人也再次平靜了下來,他摟着一直在安慰他的終虛之坐下,整個人把腦袋埋在了終虛之肩頸處,極力平複着惡劣的心緒。

終虛之也回抱着他,雙手更是在冀望後背輕輕撫摸安撫。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終虛之的話宛如最佳靈藥,冀望聽在耳裏很快就平複了狂躁的情緒,他用腦袋蹭了蹭終虛之的頸脖,喟嘆地出聲:“虛之——”

“嗯?我在呢。”終虛之柔聲答應。

“你不是假的,你一直都是真的對嗎?你也從來沒有死去,一直都在我身邊的對吧?”冀望問。

終虛之笑着回答:“我當然沒死啊,我要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誰?”

說着終虛之還伸手拉過冀望的手掌,讓他的手掌撫上自己的胸口。

“你看,我的心不還跳得好好的嗎?它在跳動着,以後也會一直為你跳動。”

冀望感受着手掌下強而有力的心跳,他感覺自己的心跳也逐漸的跟手心下的心跳聲漸漸合拍。

彎下身,冀望把耳朵附在終虛之的胸口上,聽着從那胸腔處傳來的心跳聲,冀望緩緩閉上了雙眸,嘴角勾起意思微笑,喃喃說:“你說得沒錯,它在跳動,以後也會一直為我跳動下去。”

鐘敘的意外出現似乎就這麽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終虛之只是抱怨着說:“以後都不讓鐘敘這兔崽子再來了,讓他哪涼快哪呆着去。”

冀望對此也只是冷哼了聲。

最後關于鐘敘的話題,是終虛之感嘆了聲:“從前教導鐘敘這小屁孩兒的時候,也不知道長大了會這麽惹人厭。”

冀望拿過終虛之想要翻書頁的手在唇邊吻了下,說:“所以你說你收什麽徒弟,有我這麽個出色的徒弟還不夠嗎?”

兩人說笑間,似乎就真的把鐘敘來過甚至講過的話給忘到了腦後,他們繼續着之前鐘敘未曾闖入的狀态,怡然自得的相處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聲熟悉的聲音幻聽般傳入冀望的耳朵。

最開始他以為是終虛之在說話。

“虛之,你說什麽了?我沒聽清?”冀望詢問。

終虛之詫異地擡眸看向他,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我沒說話啊?”

冀望眉心微蹙,應了聲後也沒放在心上。

這時終虛之像是躺膩了,他放下書伸着懶腰起身,然後才對冀望說:“不躺了,躺了一天了,你晚飯想吃什麽?我去讓荀平修準備準備。”

“我——”剛想回答終虛之的話,更清晰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你不是想見我嗎?老子現在就活在你面前了,你倒是起來啊!”

冀望頓住了聲音,猛的轉頭四顧;他十分确定,這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絕對不是眼前終虛之說的,畢竟他剛剛可是一直注視着對方的,說沒說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既然不是終虛之說的,那為什麽這聲音會和終虛之這麽像?不,不是像,應該說根本就是同一個聲音。

看着冀望突然轉頭四顧的動作,終虛之一臉莫名:“冀望?怎麽了?”

“你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嗎?”冀望又問。

這一次終虛之側耳認真的傾聽了許久,最後還是皺眉給出肯定的否認。

“沒有啊,雍虛殿內你今天都沒準侍從進來,哪來的其他聲音?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看着終虛之擔憂的表情,冀望當然不想讓他擔心,索性搖搖頭後也不再去理會。

很快讓荀平修準備的飯菜端了上來,兩人相對而坐的開始用晚餐。

一直沒再有聲音響起,冀望把這泛起的疑惑壓在心底。

等快用完飯,更加清晰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耳邊。

“所以說什麽想複活我都是假的?有個冒牌貨在夢裏陪你你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的聲音跟語氣驀地讓冀望心神巨震,讓他抓在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覺的摔落在臺面上。

一時間,他腦海裏閃過許多記憶畫面,那些是他一次次失望與心傷,比起鐘敘直白的挑釁,此時出現在他腦海裏的畫面對冀望的沖擊更加的大。

在這真實夢境裏的他,這些記憶早就被他下意識的排到了離中心最遠的外面,越是接近中心,他的夢境就越是符合他心中的幻想。

再一次被這些每時每刻啃噬他心髒的記憶沖擊,冀望渾身猛的一顫。

“虛之……”

“冀望!?”

坐在冀望對面的終虛之被冀望的狀态吓了一跳,連忙放下碗筷的來到他身邊,伸手把冀望扶住并讓他倚靠在自己懷裏。

“你到底怎麽了?”

但此時冀望已經沒功夫回應面前的終虛之了,他此時耳邊不停的響起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讓他更加渴求,這個聲音也讓他開始掙紮起來。

“虛之、是虛之的聲音!”

冀望瘋魔般的念叨着,以至于旁邊的終虛之一直在說自己在,他就在旁邊,冀望也沒聽到。

此時的鐘敘趴在冀望身上,雙手不停的或拍打或搖晃,企圖讓陷入沉睡的冀望醒過來,嘴巴更是不停的喊着冀望,鐘敘可以說是使上了他現在這具身軀的全力了。

但一直過了十分鐘,身下的人似乎都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

花了這麽大帶價過來,要是沒能把人叫醒,鐘敘可就虧大了。

叫了這麽久冀望一直沒有反應,鐘敘也來了氣,想要爆錘冀望一頓把人錘醒,奈何他這具身軀的力道拍人臉頰都讓他用盡了力氣。

鐘敘急了:“3039!你有沒有辦法讓我恢複點力氣,錘醒他!”

3039連忙說:“這不是多大力氣的問題啊敘哥,如果外力能讓他醒來,哪需要那麽麻煩,你得讓他感覺到你在叫他,讓他自己想要醒過來才行啊。”

聽着3039的話,鐘敘也實在沒轍了,直接大罵出聲:“行,冀望你牛逼,你不起來是吧,老子複活了就找個人結婚,我還把婚禮舉辦到你墳頭上!”

說完,鐘敘還是氣不過,見以自己的力道錘人無疑只是在撓癢癢,索性直接張嘴咬上了離自己近在咫尺長着胡茬的下巴,這一口咬下去可謂是用盡了這具身軀的所有力道。

就在鐘敘剛把人咬了一大口,力道都還沒盡去,突然就感覺天旋地轉,他從趴着的姿勢改為了仰躺的姿态。

入目的是一雙在黑暗中都明亮到刺眼的雙眸,而此時這雙眸子裏滿是赤紅和怒意。

“結婚?你還想找別人結婚?”

迎着怒眸的主人逼視的目光,鐘敘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綻放出了欣喜。

“冀望!狗崽子你可算醒過來了!”

鐘敘驚喜的聲音反倒讓怒視他的冀望愣了下,他先是看了眼身邊的環境,然後整個人直接就僵住了。

如同石化般,冀望艱難的轉回頭來看向身下的人,視線一瞬不瞬的描繪着身下的人影。

冀望僵住的手變得顫抖,他小心的朝身下人的臉龐碰去。

等碰觸到的那一刻,感覺到手下真實的溫暖時,一滴滴淚珠直接從他眼眸裏砸落,直把身下人的笑顏都砸花了。

“終、虛之……?”

聽着冀望這含着不敢置信的聲音,鐘敘的心當即就軟了一下。

“是我,我回來了,你——”

話還沒說完,下一刻,眼前的男人就直接用手指鉗制住了他的下颌,然後兇狠的吻了下來,讓鐘敘所有未盡的話語都變成了含糊的氣音。

“唔、你!”

冀望的吻很瘋狂,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拆吃入腹一般,越是親吻冀望就越是渴求得厲害,越是渴求邊越讓冀望瘋狂。

身軀的無力讓鐘敘根本阻撓不了冀望的侵入,只能予取予求的任由對方施為,口腔裏自己都不曾深入過的地方被一次次搜刮撩撥,那感覺讓鐘敘忍不住頭皮發麻。

鐘敘很生氣,抵擋不了就反咬冀望,這舌頭在自己嘴裏,他還能咬不到嗎?

但當鐘敘用力咬下去時卻發現,冀望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就算鐘敘品嘗到了血腥味,冀望的吻還是一如既往。

最後鐘敘只能放任他吻着自己,身軀的虛弱讓他不一會兒就感覺有些缺氧,手上推拒的動作也變成了緊緊抓着身前人的衣襟,就像在抓住救命稻草。

在被吻得眼前發黑之前,這瘋狂得讓鐘敘心驚膽戰的吻終于結束了。

男人稍稍拉開了一些距離,但僅僅只是一絲,只是能夠讓他們看清彼此的距離。

鐘敘無力的擡了擡眼皮,許多想罵出口的話都在撞入了還在無聲淌着淚水的雙眸之中後,就又消散了。

男人就這麽看着他,像是在确認,又像是不敢置信,手掌輕撫上他的臉頰,拇指正在輕蹭着他的嘴唇,力道很輕,就像怕弄疼他一樣。

“我不是在做夢?虛之你醒過來了?”

冀望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如同嗓子壞掉了一般。

面對冀望這炙熱到不行的目光和親昵至極的動作,鐘敘微微側頭避開。

“你現在确實不是在做夢了,醒了就快些起來!”

鐘敘這話說得就像冀望在賴床,然後他随口把人趕起來那樣的不耐煩。

冀望此時卻還是沉浸在震撼和驚喜之中,他看着鐘敘喃喃自語着:“虛之你真的醒過來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你真的只是一直在沉睡,現在醒過來了。”

鐘敘看着冀望此時的狀态,害怕他再次發瘋,再來一次鐘敘覺得他會選擇落荒而逃了。

“我沒時間了,我有話想跟你說,你能聽一下嗎?”鐘敘無奈的開口。

冀望本是欣喜的神色在聽到鐘敘這話時驀地一變。

“什麽叫沒時間?你要走?你要走去哪?我不準!”冀望說着就朝鐘敘撲了下來,表情猙獰的把人禁锢在懷裏,護得嚴嚴實實的,不給鐘敘一絲一毫離開的機會。

被冀望壓得胸口憋氣,沒忍住咳出聲。

“狗崽子,你壓死我了!”

即使鐘敘這麽說,冀望也只是稍微控制了下自己的重壓,也并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

“是,我是狗崽子,你要再走,我就真是條瘋狗了。”冀望惡狠狠的說道。

經過最初的混亂和不确定後,冀望此時已經真正的确認了自己身下的就是終虛之的遺體,然後現在這個作為30年遺體被他盡力保存着的人真的在他面前醒了過來。

這不是夢境,這是現實!

近三十年來,從來沒有哪一件事能讓他這般開心到發瘋,他愛的人真的沒死,真的只是一直睡過去了而已,今天終于醒過來了。

粗喘一口氣,鐘敘感受着那禁锢自己的力量,也知道掙紮不開,也只能任由冀望這麽壓着自己。

好在手還是能動的。

猶豫了下,鐘敘擡起手來在冀望的後腦發梢上揉了一把,然後才輕拍他的後背,說。

“我是真都沒時間了,你別插嘴,聽我說。”

聽不得鐘敘這話,但冀望還是強忍着聽話地沒插嘴,只是用鼻音在鐘敘的肩窩冷硬的‘嗯’了一聲。

“我這具身體其實是真的死亡了,只不過你一直保存得完好而已,說來我還是要謝謝你。”

“你沒死!你還活着!你現在醒了!”

冀望态度激烈的反駁着鐘敘的話,他聽不得這些,只是聽到死字跟終虛之關聯在一起,他就難受得發瘋。

鐘敘挂在冀望後背的手連連安撫,無奈的說:“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

冀望:“……”咬着牙點頭。

鐘敘這時候也沉吟了下,在心裏,鐘敘朝3039詢問道。

“現在這種情況,你說還有必要讓冀望複活終虛之這個身體嗎?我是不是直接告訴他我就是終虛之更省事一些?而且現在這個軀體,也是一直沒死亡吧?”

如果直接說了,什麽去布恩比聯盟國取到複活異常物,那就沒有必要了啊,省了不知道多少事。

3039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計算着什麽,片刻後嘆息着否定了鐘敘的提議。

“原本敘哥你是這個世界的偷渡客,但現在你回到原本身體了,兩具身體都屬于你,所以身體的狀況會影響到你靈魂的狀态,如果現在這具身軀不能複活,你也會跟着虛弱的,兩具身體哪一具出了問題,都會對你造成傷害。”

鐘敘聽完皺眉,別人多個身體多份能量,合着他多了具肉身卻是多了個弱點?

“看你給我搞的爛事,這麽具毫無保護能力的肉身,別人想讓我死還不容易嗎?”鐘敘抱怨。

3039羞愧的嚅嗫道:“這是我的錯,但敘哥也不是沒好處的呀,等你這句身體複活了,回頭讓這兩具身體合二為一,那好處也是多多的,就是壽命也是旁人的一倍呢!”

這種畫餅的話鐘敘聽得多了。

“複活可以繼續複活,那告訴冀望我現在的身份,似乎也可行?”

“這個看敘哥你自己的想法啦,都可以啦。”

看自己的想法?想着,鐘敘心中便有了定數。

腦海裏跟3039的交流只是一個呼吸間的事情,在外界鐘敘也不過是沉吟了一秒而已。

他接着對冀望說道:“我的狀态比較特殊,身體是死亡的,靈魂一直沉睡着,這一次我在沉睡中感覺你似乎也要跟我處在一個狀态,所以我消耗了這些年來積攢的魂力醒過來,就是想把你喚醒,魂力用盡我便要再次沉睡了。”

瞎話張口就來,鐘敘說完自己心裏都忍不住感嘆,他竟是這麽一個會說謊的人?以前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天賦。

而這些話也就是他的選擇,今天回到這具身體來一趟,冀望這瘋狂的感情就讓鐘敘打心裏發慫;他光是想到冀望知曉自己現在的身份後會做出的舉動,鐘敘就覺得頭皮發麻。

告辭告辭。

惹不起,他現在至少還能躲上一躲。

至于什麽義正言辭的拒絕,看着冀望這瘋勁兒,鐘敘就覺得不靠譜,要是拒絕了被抓這關起來醬醬釀釀,鐘敘是要恨冀望還是要殺了他?怎麽說這崽子也是自己這麽多年來養大教導的啊。

雖然總有一天要面對,但鐘敘心想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而他這話一說完,冀望整個身子崩得更緊了。

“怎麽會這樣?不行,不可以!”

冀望抱着鐘敘的身子直接發起抖來,鐘敘說的話讓他是如此的害怕。

“我只是睡着而已,會再醒來的,你不是一直在想辦法嗎?”

為了把人哄好,鐘敘說話的語調都柔和了幾分。

這話也讓冀望稍微恢複了些許,對,他要想辦法讓終虛之恢複過來,他一直在想辦法,從前對于複活終虛之是帶着萬中無一的期望,但現在則只要有複活身軀的辦法就能讓終虛之徹底蘇醒。

“我會的,我一定會複活你的軀體,等我虛之,不會太久的!”

冀望擡起頭,急切地保證着,他在跟自己保證,也是在跟鐘敘保證。

看着冀望那雙眸子不再晦暗,甚至亮若燦星時,鐘敘心中松了口氣,知道他這是把人給穩住了。

那雙眸子亮得倒映着他的身影,讓鐘敘下意識的伸手想去觸碰。

冀望看着鐘敘的動作,直接把那伸到半空的手拉過來貼到自己臉上,然後才強忍着不舍極力保持平靜的問道:“虛之還有多少時間?”

“五分鐘吧。”鐘敘回答。

得到鐘敘的回答,冀望抱着鐘敘轉了個姿勢,他人也側躺下來,把終虛之緊摟在懷裏。

就着這個姿勢,冀望親吻着鐘敘的發梢,并不時地卷着鐘敘的長發親吻。

“跟我說說話吧,虛之。”

“嗯?”

“我一直好後悔不曾直白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意,以至于晚了三十年。”

“……”

“我愛你,好愛好愛,愛你愛到為了你心目中的明君,我甚至不敢跟你說愛你。”

“……”

“為了你,我表現出了最好的自己,想讓你以為我豪,想讓你提到我都能滿是自得。”

“……”

“你不在了,我甚至覺得讓這個你曾今想要變得更好的世界一起爛掉,反正你不在了,有什麽關系呢?”

說是讓自己跟他說說話,但躺下後卻是冀望一直跟他絮絮叨叨的說着他這些年來的心情,這些話語總的真切情意,聽得鐘敘心髒巨顫。

“所以虛之,有你在我才是那個為了世界更好的明君,你一定要看好我,一定要管好我,好不好?”

這話聽在鐘敘耳裏時變成了漸行漸遠的聲音,沒有能夠回答,鐘敘的靈魂已經被拉回了他原來的身體了。

時間到了。

旁邊一直沒有得到鐘敘回應的冀望感覺到懷裏人呼吸停止後,他自己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下一刻他喉嚨裏發出了痛苦的低吼聲,如同困獸。

他用力的把人擁進懷裏,很緊很緊。

作者有話要說:  mua~謝謝訂閱的讀者大大~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晚寧啊啊啊 ;過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绮謎、發黴香菇 ;岚 ;MostTime ;但求一睡君莫笑 ;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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