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緋聞

第10章 緋聞

“你已經忘記了麽?”陳墨輕輕把手覆在了他手背上。

話說出來之後陳墨就後悔了,他對眼前這人所有的認知都來自那一次意外的綁架,就算要追也來得太草率一點,反而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登徒子。他想要把手收回來,但杜葉青帶着淡淡涼意的皮膚像磁鐵一樣牢牢地吸住了他,讓他忍不住把那整只手都握在了手裏。

這個動作做完之後,陳墨自己也愣了一下,總算是稍稍清醒了一點,避開了杜葉青的眼睛,只停頓了一小會,把手收了回去。

杜葉青的手輕輕握成了拳頭,縮回了桌子下面。陳墨的體溫比他要高,幹燥的手心的溫度還殘留在他皮膚上,讓他也小小地走神了片刻。他斟酌了一會,重新坐直了身體,道:“你聽過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陳墨知道他想要說什麽,眸色暗了暗,點了點頭。杜葉青看着他英俊的臉,繼續道:“雖然情況有點不一樣,但道理是一樣的。在極端情況下人容易産生一些虛假的感情,恩……你懂我的意思麽?”

陳墨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陳墨沖他微微笑了一下,朝他舉起酒杯。杜葉青以為他想通了,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把陳墨想得太複雜,他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燒糊塗了之後靠在他肩膀上打瞌睡的大學生身上,只當是年輕人頭腦發熱。陳墨舉了杯,他也笑起來,把這一頁翻過去,和他叮的一聲碰了杯,喝下了這一杯緩和氣氛的紅酒。

一頓飯很平和地吃下來,時間剛好到十二點半。服務員收走了盤子,換上了甜點。杜葉青看了看表:“你們什麽時候上課?”

“剛才考完了最後一門,這個學期只剩下後天的一個英語口試。”

杜葉青點點頭,和他聊了一會天,不自覺中用上了大人的語氣。陳墨一直很內斂地聊着,良好的家教讓他看起來風度翩翩,除了那雙讓杜葉青有避開的沖動的幽深眸子以外,越聊越覺得喜歡。差不多該走的時候,杜葉青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的,翻了翻包卻只看到了一些雜物,有些遺憾,道:“以前一直想要一個你這樣的弟弟。”

陳墨不知從哪拿出一個精包裝的小小的袋子,遞給杜葉青,對他剛才那句話不置一詞,只道:“給青哥的,出院那天買的,到今天才有機會。”

杜葉青有些驚訝,接過那個小小的袋子:“現在打開可以嗎?”

陳墨點頭。杜葉青從袋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紙盒,打開之後裏面是一只男士手表,這款表杜葉青有點印象,不是非常誇張的牌子,但是同品牌裏最貴的那款,款式很大方,看得出下了一點功夫。他有些感動,當場褪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表換上了這一塊:“謝謝,我這個被叫做哥的反而什麽都沒帶,有心了。”

陳墨似乎要說什麽,杜葉青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杜葉青拿起手機一看,是倪寧的,剛一接通那邊就用極快地語速說:“你看新聞了沒?!”

杜葉青心一沉,看了陳墨一眼,皺起眉,低聲道:“沒有,怎麽了?”

“你還記得蒙澤嗎?他想利用你和郝子謙的事情複出,從郝子謙那裏搞到了你兩的料……操了!氣死我了,你自己去看看,現在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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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葉青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和陳羽的弟弟在J大這邊,我現在回公司還是回家?”

“別回家別回公司!公司這邊已經全部堵起來了,你家只會更多,回你師姐家或者去靠譜的朋友家都行,越快越好,別跟任何男的呆在一起,我說真的。這一個星期的通告全部取消,我去找陳總,先挂了!”

電話裏傳來了忙音,杜葉青顧及不上一邊的陳墨了,打開手機去刷各大新聞頭條,果然在上面看到了頭條裏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極樂鳥前吉他手蒙澤公開出櫃示愛郝子謙,爆影帝歌王情史。”“爆杜葉青郝子謙交往三年,三好影帝真實面目?”“#獨家新聞# 杜葉青郝子謙蒙澤同時出櫃,今年最具看點的娛樂圈三角戀。”

杜葉青随手點開一條,一目十行地掃下來,臉色越來越冷。起因是極樂鳥樂隊曾經的成員一起上了微訪談,郝子謙被問到他寫得很多歌的靈感來源,語氣壓抑地提到了一次“他”,當場被就蒙澤轉發“有一個人喜歡了你八年,你的眼裏卻只有他”。微博發出來半小時不到所有媒體都蜂擁而上,杜葉青和郝子謙的許多私密照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全部被扒了出來,都是他們一起約會時的自拍,除了他們本人之外誰也沒有的照片,只可能是蒙澤翻了郝子謙的手機……

從新聞發出到現在,只過了一個小時不到。

杜葉青掏出他設了靜音的工作手機,上面的未接來電數目是八十九,還在不停地有人打電話進來,早上充滿的電已經只剩下百分之十。他出道以來一直很少傳緋聞,這樣的爆料讓所有的媒體都興奮地盯上了他裂出來的縫。他把手機關了機,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給師姐打了個電話,沈蓮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昨天晚上剛飛的法國,人已經不在J市。陳墨出聲道:“怎麽了?我能幫上忙嗎?”

杜葉青沖他笑了笑,搖搖頭,一邊翻聯系人列表一邊起身,拿着車鑰匙:“可能沒法送你回去了,抱歉,下次補償你,我……”

服務員過來領杜葉青去結賬,杜葉青很快地刷了卡,快步往樓下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從大廳走過去的時候有人在看他。車停在餐廳外面的停車場,幾百米的距離,杜葉青剛剛踏出餐廳,隐約聽到有閃光燈的聲音,偏頭一看,一個記者從旁邊的車裏面沖出來:“杜先生您看了新聞嗎?您是不是Gay?”

杜葉青開始後悔挑了這麽一個地方,一言不發地加快了腳步。不知道是怎麽洩露的行蹤,一下子有很多車朝着餐廳沖過來,把整個停車場都包圍住,五六個記者下車圍堵杜葉青。杜葉青頭開始隐隐作痛,偏偏怎麽都想不起來自己把車停在哪裏地方,幾乎是跑着繞了停車場半圈,很快就被他們追上團團圍起,所有記者都在語速極快地質問他,錄音筆像架在他脖子上的長劍。杜葉青吸一口氣壓住心裏的暴躁,轉身往後想沖出去,突然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他被人嚴嚴實實地護了起來,越來越多的記者開始往這邊聚集,那人一只手緊緊地擋在他身邊,把所有的記者都擋在身外,帶着杜葉青快步往停車的方向跑。杜葉青能夠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很快,那人拿走了他手裏的車鑰匙,打開車門,虛摟着他用背擋住記者把他送上車,自己鑽進了駕駛室的位置,發動了車子。

外面不停有人在拍車窗和車門,杜葉青耳朵裏面嗡嗡作響,靠進座椅裏面,頭都沒偏,疲憊地說了一聲“謝謝”。

陳墨沒有說話,專心致志地開始開車去甩那些黏在後面的記者,他的車技完全不像一個大學生,在高峰期的主街裏靈活地穿梭,只過了兩條街就把後面的尾巴甩得幹幹淨淨,穩穩當當地上了高速。

車廂裏誰都沒有說話,杜葉青也沒問陳墨要開到哪裏去,一動不動地靠在車椅裏,心裏面五味雜呈,拿出手機想要打郝子謙的電話,遲疑了很久最後還是放下了手機,打開車窗讓外面的風吹進來。

陳墨看了一眼他手機屏幕上的“郝子謙”三個字,眉間帶了點冷意,抿起了唇。

半個小時之後,車饒了中心區一整圈,最後又回到了J大所在的大學城不遠的地方,駛進了一個高檔小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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