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原中也：“……”
系統：“……”
初咲：“……”
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默漫延開來，中原中也仿佛才意識到剛剛那個話題有多難接，他緊張而心煩意亂的摸着帽子，萬千話語堵在嘴邊，最後只說了四個字：“辛苦你了。”
初咲滿臉茫然，簡直不知道這句問話從何而來，她幹巴巴的試探着回答道：“……不、不辛苦……？”
一問一答後，兩人再度沉默，半響，中原中也放棄似的嘆了口氣，他撐着頭神色複雜的凝視着面前的少女：“你先吃，吃完再說。”
看着少女略顯僵硬的動作，中原中也眼神逐漸放空。
半個小時前，他從首領那裏拿到了面前少女完整的資料。
盡管港口黑手黨情報部的調查速度一直都很快，但是要将一個人的生平調查清楚起碼也要一天的時間，能在不到兩個小時內完成只能說明一件事——
對方的信息稀少到不需要花費那麽多時間調查。
“對了，”森鷗外仿佛閑聊一般風輕雲淡道，他順手按下了播放鍵，“十二年前，鐳缽街就是因為荒霸吐、中也的誕生時的巨大爆炸而形成的吧？”
中原中也盯着屏幕，低低的應了一聲。
屏幕上的畫面幾乎一成不變，只有潺潺流動的河水表明這是一段視頻而非一張照片。
森鷗外撐着頭，語氣慈愛得像是親昵的長輩：“和那場爆炸比起來，這個孩子簡直溫柔得不像是荒霸吐的化身呢。”
話音剛落，屏幕上的視頻突然變成一片雪花，尖銳的、絲毫不帶有感情/色彩的恐怖鳴叫響徹整個房間。
聲音只響了一秒、甚至不到一秒，畫面立刻恢複了正常，穿着嫩綠色裙子的少女懵懂的出現在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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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這一份視頻，在那一瞬間，所有監控到這附近的監控器全部失靈，無論是政府設置的還是地下勢力設置的……要想讓監控失靈不是件困難的事，但人類是做不到這麽精準的。”森鷗外似是随意的歪頭問道，“中也是怎麽覺得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是作為荒霸吐安全裝置而半路誕生的人格，他的人生從中途開始，在那之前他都沉睡在青黑色的黑暗中，但是有一件事毫無疑問——
荒霸吐就是他，他便是神明荒霸吐的化身。
森鷗外興致盎然的拿起報告：“雖然從情報上來分析，那個女孩有超過一半的可能是和中也同樣的‘化身’，不過也不排除是相似異能的僞——”
“不是僞裝。”中原中也道，他輕輕的将手放在左邊心髒處，“……那種感覺，絕不是僞裝可以做到的。”
在少女使用污濁的那一瞬間，血脈親緣的産生的共鳴幾乎震破他的耳鼓，體內的污濁掙紮着躍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對他低聲重複同一句話——
那個孩子是你的“同類”。
森鷗外坐着椅子轉了一圈，接下來的幾個視頻被快進放出。
懵懂的離開河岸、去往偵探社、哭着從偵探社離開、去購物街、送糖給福利院的小孩……
他将視頻倒回購物街的那一段：“我記得中也昨天也去過購物街？之前說過在購物街買到了好酒呢。”
中原中也一怔，淡綠色少女驚慌跑走的背影浮現在腦海中：“……嗯，那個時候我的确看見過她。”
“哦……”森鷗外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管怎麽說，那個孩子也算是中也的親人……一個人生活可是很辛苦的，”
他輕松的拍板決定道：“所以中也，把她接回來聊聊吧。”
……話雖如此，中原中也卻完全拿不準用什麽态度對待這位滿打滿算才出生兩天的同類。
他努力的拿出溫柔的态度，但效果似乎并不怎麽好，這讓中原中也有些挫敗。
“我吃完了。”面前的少女小聲道，餐盤裏的食物還剩了不少，她的雙手放在桌下，眼神中滿是驚慌不安。
安慰人實在不是中原中也的強項，他幹巴巴道：“要不要再吃點？”
初咲：“……不、不用了。”雖然沒吃飽，但是中原中也這麽盯着她她真的一點兒都吃不下！
走到門口，中原中也從玻璃門的倒影中看到少女微微顫抖的身體，他頓了頓，轉身取下外套披在女孩身上，欲蓋彌彰似的咳嗽了一聲：“我們走吧。”
初咲：“……”
她不是因為冷才發抖……算了。
門口，芥川龍之介不帶感情的向他們看來，初咲無法抑制的後退一步——官方小說裏，作者描述芥川的眼神是這麽說的“如地獄的拷問吏一般兇惡”“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絕對會被吓哭”——然而不管用什麽語言描述，只能通過屏幕觀看的“讀者”是無法具體想象這眼神究竟有多兇惡，那簡直就像是人類兇性的聚集——
恐懼驅動着污濁，黑紅的斑紋幾乎是瞬間就爬滿了初咲的身體，芥川龍之介瞳孔一震，黑色的羅生門猙獰的盤踞在他的身：“敵襲……！”
黑洞一般的重力球在初咲身邊若隐若現，芥川龍之介咬牙硬抗，羅生門頂着重力向初咲刺去。
中原中也捂着因共鳴而加快的心跳，按着兩人的肩膀站在他們中間，頭疼道：“停停停！真是的，怎麽一見面就打起來了啊……這種情況我都忍不住緊張起來了，”
他看着少女，困惑不解：“你怎麽突然……？”
橘發青年擋在她面前，迫人的兇惡眼神被遮住，初咲這才從腦子一片空白的狀态中回過神，她無意識的揪住中原中也的衣角，說話的尾音都在顫抖：“他、他剛剛想打我……！”
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
“芥川剛剛沒有想攻擊——”
中原中也的話戛然而止。
中原中也轉頭打量着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找到了答案。
他又好氣又好笑，耐心的解釋道：“芥川他只是眼神比較兇，沒有命令他不會對你動手的。”
一邊的芥川龍之介兇狠的盯着她。
初咲：“……”他真的好兇！她扛不住啊！！
雖然中原中也這麽解釋了，但面前的少女依然瑟縮着，黑紅的污濁警惕的在她身上流動，與白皙的肌膚對比起來格外顯眼。
完全沒有失去理智的跡象。中原中也掃過她身上黑紅的污濁，低頭看了眼揪衣角用力到發青的指尖，無奈嘆氣：“好了好了到此為止——芥川，你先上車吧。”
将兩人一前一後的分離開，兩人這才在中原中也的監督下安安分分的到達了目的地。
芥川本應該一同護送到首領辦公室外，但考慮到初咲的情緒，為了避免兩人僵持不住直接在辦公室打起來，中原中也只好先讓芥川回去。
芥川龍之介離開後，初咲的情緒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下去，她不好意思的抿着嘴道：“對、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話換一個人說中原中也才不信，但如果是初咲，被芥川吓到也似乎可以諒解——就算是在港口黑手黨，也有不少人畏懼這位游擊隊隊長，更別提是剛剛誕生兩天的少女。
中原中也寬容道：“不用在意那個，不過你這麽使用污濁沒事嗎？”
污濁對中原中也來說是不可控制的利刃，太宰治沒叛逃的時候他就極少使用這種力量，叛逃之後就幾乎沒有再動用過了。而初咲使用污濁就像喝水一樣随意，哪怕只是感覺到危險不安，她也會下意識的開啓污濁保護自己。
“哎？”初咲還沒來得及仔細查看這個神明荒霸吐這個道具的使用指南，只好含糊的回答道，“沒、沒事吧……大概。”
中原中也還想問什麽，但電梯已經停在了最高層，他咽下到嘴邊的話，領着初咲走到了首領辦公室。
辦公室擺着一長桌的蛋糕，穿着紅色洋裙的幼女坐在長桌的另一頭，一臉滿足的享用着。
伏在她身後椅子上的男人微微直起身子，紫眸從少女身上劃過，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這就是中也的妹妹麽？要不要一起吃點蛋糕？”
初咲：“……妹妹？”
她茫然的和一邊神态自然的中原中也對視——
在？請問劇本可以拿給她瞄一眼嗎？
她接不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初咲，咲同笑，當然你們要叫她咩咩也是完全歐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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