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嗯——”系統凝重的盯着架子上的沐浴露, 像是做了很艱難的抉擇一樣發出了掙紮的聲音，“要不然我們還是打電話拜托一下太宰不要對中原中也的機車惡作劇？”
初咲同樣愁眉苦臉，她抽了抽鼻子：“還是別了吧，我總覺得他就算沒打算對中也的機車做什麽, 接完電話之後就會立刻做點什麽。”
系統：“……”
系統：“說的也是, 太宰治确實是這種人。”
一人一統沉默了幾秒, 系統非常不甘心的說道：“那我們就只能默默的祈禱了嗎！？”
初咲哽咽：“那也沒其他辦法了啊！總不能我們先下手把中也機車搞了讓他發現不了太宰動的手腳吧！”
系統詭異的沉默了幾秒：“……我覺得這主意也還不錯？”
初咲：“……”
初咲：“停止你的自殺行為。”
“要麽自殺要麽他殺, 反正都要選一個, ”系統幽幽嘆氣, “不過中原中也要是表現得很生氣，你就直接抹眼淚哭，他肯定不會揍你的！”
“我也不是害怕他會打人, ”初咲微妙的停頓了一會兒，“只是覺得這樣有點像……”
……有點像被交往的男友逮住腳踏兩只船現場。
系統意會了初咲的未言之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确、确實有點像, 而且中也的态度的确……”
中原中也對初咲的态度已經不是“有一點奇怪”了，把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隐去兄妹關系來做個街訪的話, 大概被采訪的人沒有一個會相信這兩人不是情侶。
“我今天都被吓了一跳, ”初咲有點郁悶的擦着頭發, 她好像還有什麽想說, 但卻一句話也沒說，“……不過中也一直都把兄妹關系挂在嘴邊。”
系統深沉點頭：“我懂，上的人總結的人生三大錯覺！手機鈴響有人敲門他喜歡你！”
“嗯嗯嗯，對吧，”初咲整理好衣服, 推開浴室的門, “前面兩個都還好, 最後一個猜錯了就會很尴尬，而且——”
手腕上傳來的巨大拉力打斷了初咲的思緒，她茫然短暫的“欸”了一聲，踉跄了一下，摔進側後方溫熱的懷抱裏，整個人都被溫熱的氣息籠罩。
初咲：“……”
初咲：“…………？”
女孩迷茫的眨了眨眼，像是死機的電腦終于清理好程序開始恢複運行，大腦慢慢的消化着感知到的信息。
中原中也從後面抱着她，毛絨絨的橘發散在她頸邊，溫熱的氣息讓她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成年幹部的手按住她的腰，這種微妙的透露着某種熟悉的被制住的感覺讓初咲無意識的輕顫了起來：“中、中也，你……？”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卡住，初咲看到了客廳裏地板上的紙袋，被她好好放在桌邊的紙袋現在被狼狽的丢到了一邊，紙袋裏的衣服淩亂的散放地面上，血漬安靜的附在布料上。
封閉的房間裏其他的東西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存在感，只剩下身後的溫度和眼前沾滿了血的衣服。
“……啊。”初咲好像明白了中原中也的異狀從何而來，不曾開啓的污濁傳來了哀鳴一樣的悲切，明明她能感受到身後炙熱的溫度，但心脈血液卻因共鳴而散發除了如同凍成冰一樣的寒冷，“那、那個……？”
中原中也已經無法描述此刻的心情。
如墜冰窖這種程度的冰寒連他內心十分之一的寒冷都比不上，他像是不着一縷卻還在北極寒地吃着冰飲的病人，連細胞縫隙裏都是嘎吱嘎吱的冰渣。
在看到衣服胸口的血漬那一瞬間，年輕好鬥的港黑第一體術大師連指尖都失去了力量，心悸得幾乎無法呼吸。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曾經有人捅穿了阿咲的心髒。
他回憶起了四年前那個下午，心髒如同被攪碎一般的痛楚，在那急促短暫的痛苦後，中原中也就只能感覺到悲傷，仿佛天地間每一個事物都在對他哭泣，空氣裏滿是冰涼。
中原中也那時對發生了什麽一無所知，只是悲戚的巨龍隐隐的察覺到了，他遺失了重要的珍寶這個事實。
他艱難的張大嘴，卻好像待在沒有氧氣的房間中一樣，肺腑甚至出現了缺氧一樣的痛苦，中原中也無意識的将懷中的女孩抱得更深，然而遲到四年的後怕卻頑固的萦繞着他。
女孩有些痛苦的哼了一聲，這一聲如同霹靂一樣劈開了中原中也混沌的大腦，帶着手套的手輕輕顫了顫，他靠在女孩的肩上：“……抱歉。”
“……哎？”初咲幹巴巴的應了一聲，“沒、沒事了！現在都已經沒事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那種傷，怎麽可能沒事啊。”
即便是異能力者集團的港口黑手黨，也鮮少有人能在被直接貫穿心髒之後活下來，一想到這一點，中原中也就連指尖都冰涼了下來。
雖然大概知道中原中也失态的原因，但是這種動作依然太過暧昧，初咲小心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只好艱難的在中原中也懷裏轉了個身，抱了抱他，然後順勢退開：“沒事啦，真的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而中原中也只是沉默的盯着被刀貫穿的位置，他忍耐的閉了閉眼：“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初咲有點困惑：“那個時候……？”
“mimic襲擊的時候，”中原中也語氣低沉，“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初咲：“……”
初咲：“欸、欸？你不知道嗎？”
中原中也咬牙：“太宰那個混蛋帶走了所有資料。”而他只拿到了表面上的情報，對那時候的實情并不清楚。
“啊哈哈……”初咲努力的思考了一下，想不出該怎麽說，mimic的事情她自己腦子裏都還是一團亂，就別提跟中原中也解釋了，她坦白道，“我、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最後就這樣了。”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抵住她的額頭，探向後腦的手摩擦着女孩的後頸，他好像很平靜的說道，“睡吧。”
“嗯……嗯！”在密閉的房間被這麽親昵的觸碰，初咲像是後面有狼狗在追一樣抱着衣服溜進了房間。
系統：“……嘶，都忘了先處理這玩意兒了！”
初咲：“……”
初咲：“……都怪太宰治！！要不是他半路攔截，我才不會忘記處理衣服！”
系統：“……”
系統：“等等。”
初咲心力俱疲的焉焉擡頭：“什麽？”
“……”系統凝重的說道，“你記不記得，今天早上這個紙袋的位置好像有變動？”
“嗯？”初咲茫然的想了想，“好像是？袋子是不是在太宰腳——”
初咲：“……”
系統：“……那看來太宰治也多半看到了。”
初咲：“……”
系統；“你猜織田作看到沒有。”
初咲：“……”
“這算什麽事啊……！”初咲痛苦的把頭扭到一邊，“早知道就不管什麽垃圾分類，直接把衣服找個地方埋了算了。”
系統：“那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女孩疲乏的摔進床上的大型熊玩偶懷裏，悶悶的說道：“織田作看起來不像是看到了，太宰……他本來就知道這件事，但是他居然都沒有告訴中也……”
系統也很困惑：“而且回想一下，今天太宰治是不是有點奇怪？”
初咲：“……”
初咲逃避似的埋起頭：“睡覺睡覺睡覺！”
她只是一只無辜的小貓咪！她什麽都不知道！一只小貓咪不應該操心這些事情！
在模模糊糊的困意中，初咲好像聽到了門外傳來了噠噠噠的走路聲，大門被關上，門外的一切歸于寂靜，然後她的意識沉于黑暗。
或許是因為跟中原中也見面讓初咲找回了一點熟悉的感覺，初咲朦胧的有一種回到家的錯覺，她沉沉的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腹中傳來了饑餓的感覺喚醒了她的大腦。
初咲：“……啊，好餓。”
仔細回想一下，昨天她也沒正兒八經的吃過什麽東西，難怪現在餓得好像都沒力氣爬起來。
在商城裏兌了個面包三兩口咽下，把饑餓感壓下去，血液緩緩的将力量運向四肢，她哼哼唧唧的磨蹭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解決洗漱，換上衣服走出房間。
客廳的桌子上攤着一大片印滿資料的紙，中原中也沉沉的坐在桌子邊，從初咲的角度看過去，黑色的禮帽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初咲本能的預感到了某種不妙，她小心的停住，試探着打招呼：“早上好……？”
“……你起來了啊。”中原中也的聲音裏透露着一絲疲勞，他側頭看向女孩，钴藍色的眼睛裏滿是複雜的光，或許是因為勞累，低沉沙啞的聲音居然透露出了點連綿的感覺，“阿咲。”
初咲：“嗯、嗯……這是怎麽了？”
中原中也掃了一眼資料，很平靜的說道：“沒什麽，一點情報。”
初咲茫然又莫名的點了點頭：“噢、噢。”
“買了早飯，吃點吧，”中原中也粗粗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把冷掉的早飯熱了熱，放在初咲面前，“你昨天也沒吃什麽東西，餓了吧？”
初咲拿起一塊三明治充滿幸福的咬了一口：“嗚嗚嗚——”
“好吃就好，”中原中也單手插兜，十分平靜的和初咲對視，但钴藍色的眼眸裏卻隐隐透露着某種暗潮，“那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初咲鼓鼓囊囊的含糊應了一聲：“嗯？”
“你昨天，”中原中也問道，“是住在太宰家嗎？”
初咲:“……咳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