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貼着他腿站定:“哪裏漂亮?”
陳西洲伸手,捏住肖君霖下巴抹了把她口紅:“Everywhere。”
戚歲靠在柱子後面,愣愣看着那兩個人吻的難分難舍,心裏的難過像洪水一樣猛然失控。林夢每一次說到陳西洲,都幸福而又甜蜜,可他怎麽能這麽做。
這個時間,停車場已經沒什麽人了,陳西洲往四周打量了幾眼,終于抽回陷在女人裙子裏的手,敷衍的幫她扯了把衣服:“帶你去個好地方。”
肖君霖呼吸還喘着:“我可還沒答應。”
“是麽,”陳西洲并不理會她的矯情,拉開車門将人推了進去,“這話留着床上說。”
……
直到陳西洲開車帶肖君霖離開,戚歲才想起來自己忘了拍照,她站在原地氣的發抖,一邊氣陳西洲和肖君霖這對狗男女不知廉恥,一邊氣自己怎麽就學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把手機當成生活裏最重要的事情,這樣她就不會忘了這件事了。
李哥開車過來,就看到剛才還活力滿滿嚷着要吃火鍋的人蔫巴巴靠在柱子上:“怎麽了這是?”
“李哥,停車場有監控嗎?”戚歲看到了,那些原本應該閃着紅光的攝像頭都黑漆漆的,但還是不死心的問了句。
“這個月系統升級改造,監控暫時都用不了,”李哥不慌不忙将車子駛出停車場,往火鍋店的方向走,“問這個幹嘛?”
“我周三在負二樓丢了個東西,”戚歲有氣無力地敷衍了句,“不過也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我再買一個吧。”
吃飯時,吳越沒心沒肺的,徑自講着公司的事家裏的事,戚歲時不時附和幾句,她也沒發現什麽。
直到後半程,吳越吃撐了靠在桌上,小心翼翼湊近戚歲:“我跟你說個事,你要保密啊。”
戚歲沒什麽精神:“你說。”
“肖君霖買的基金賺了好多錢,”吳越語氣裏不無羨慕,“我們問她買的哪只,她怎麽都不說,小氣鬼,就算我買了,賺的又不是她的錢。”
戚歲現在對肖君霖這個名字簡直過敏:“那你怎麽知道的?”
吳越伸出右手來,做出一個戳眼睛的動作:“我看到的。你都不知道,她這周就像個暴發戶似的,背奢侈品包包,買奢侈品衣服,高跟鞋鞋跟上的鑽能戳死人,還戴着那麽blingbling的項鏈,那些都不是她能買得起的好麽,而我确認,她最近沒有彩票中獎,那就只有基金這一個解釋了。”
戚歲大腦飛速轉着,肖君霖花的肯定是陳西洲的錢,這不就是明晃晃的證據嗎!
“而且啊,”吳越湊過來,“我還發現,她這幾天都沒回家住,你說,她買的到底是哪個基金啊,能賺這麽多錢,我懷疑肖君霖買了新房子了。”
戚歲心跳咚咚咚的,這都是證據!陳西洲給肖君霖花了這麽多錢,今晚還一起走了,現在告訴林夢,說不定還能直接捉奸在床!
☆、chapter4
戚歲氣喘籲籲跑到林夢家裏時,林夢還沒回來。林夢忙慣了,也壓根不會把周五當做什麽特殊的日子。
戚歲沒有鑰匙,就在小區保安的涼亭那裏等着。
晚上九點半,林夢姍姍來遲。戚歲忍着,進了林夢家裏才說起這件事情來,而且她怕傷害到林夢,說的不敢太過直白。
“就是,我在下班的時候,看到陳西洲開車接了一個我們公司的女孩子離開,”戚歲斟酌着語氣,“林夢姐姐,他們看起來,好像還挺,挺親密的。”
林夢喝水的動作頓了下,而後轉身走過來,坐在戚歲對面的沙發上:“我知道他最近跟綠荷集團有合作,在忙工作吧。”
戚歲深吸一口氣,她可是眼見為實,一點都不怕冤枉了肖君霖:“但是那個女生是人事部的啊。”
“小戚歲,”林夢脫了鞋,盤腿坐在沙發上,仰頭又喝了口水,優美的肩頸線此刻在燈光下仿佛閃閃發着光,“職場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懂,有時候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銷售訂單,需要打通的也是多方的關系,人事部是公司重要的決策部門,我覺得,西洲見那個女孩子,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可是……”戚歲還想說他們接吻了,可是視線觸及到林夢的發虛目光,她又說不出口,戚歲看不出林夢的情緒,可她明白,此刻的林夢,一定是脆弱的。
“我給他打個電話。”林夢說着,當着戚歲的面撥通了陳西洲的電話。
出乎戚歲意料,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頭有嘈雜的聲音,林夢開了外放,所以戚歲也能聽的很清楚:“老婆,你忙完了?需要我接你嗎?”
林夢似是舒了一口氣,但戚歲和電話那頭的陳西洲都沒有發現:“不用,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吧。”
“我在咱們婚房啊,”陳西洲說着,那頭嘈雜的聲音忽然消失了,“今晚下班早,我剛挑好一部電影,等你過來一起看。”
林夢笑笑:“好。對了西洲,戚歲說,她好像在綠荷集團看到你了,你怎麽沒請她吃頓晚飯?”
“老婆,”陳西洲不知道戚歲就在林夢旁邊聽電話,語氣裏帶着幾分情侶之間的親昵,“我這周一過去的時候請她吃了個飯,兩個人坐那兒沒話聊,多尴尬啊,我們畢竟不熟。我今晚跟綠荷那邊幾個人應酬了會兒,也早早就散了,沒工夫照顧你的小妹妹啊。”
他言辭懇切,說的跟真的一樣。戚歲覺得唯一的解釋就是,陳西洲現在有肖君霖了,所以就懶得理會她了。
林夢挂了電話,站起來:“小戚歲,今晚謝謝你,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相信他。”
戚歲如坐針氈,臉色通紅,也不知道還能怎麽應對:“對不起。”
“我沒有怪你,”林夢揉了揉戚歲的腦袋,語氣溫和,“還是要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林夢去婚房的路上,順便把戚歲送回了家。
這處婚房是她和陳西洲一起選擇的,雖然在市中心,但畢竟鬧中取靜,以後忙起來也方便一點。
她進電梯時,裏面正好出來一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子,鬼使神差的,林夢多看了一眼。對方通身名牌,恨不得把人民幣穿在身上一樣,但自身氣質又不足,雖然有漂亮的臉蛋,但還是顯得有些蹩腳,這模樣落在她眼裏,就是滑稽可笑。
電梯阖上,林夢按了家裏的樓層,自嘲她真是想太多了。按照陳西洲眼高于頂的性子,他不可能會喜歡這種女孩。
林夢進去的時候,陳西洲還在浴室裏洗澡,水嘩啦啦打在地上,浴室的磨砂玻璃上起了厚厚一層霧,林夢隔着玻璃只隐約看到他的身形。
電視暫停在某部電影中間的片段,跟她剛剛在電話裏聽到的是同一部。
林夢在客廳打量一圈,沒發現什麽異常,她脫了鞋子光腳走進卧室,床鋪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痕跡。走過去拉開床頭櫃,裏面放着一盒半拆封了的避/孕/套,數了下數量,也都沒問題。
梳妝臺上,幾只口紅擺放的位置和方式,跟她前天早上離開時一模一樣。
陳西洲還在浴室沒出來,林夢找到他留在外面的褲子,從兜裏摸出了車鑰匙,思索片刻,還是又放了回去。
感情經不起質疑,她願意相信他。就像當初他那個學妹的事情一樣,陳西洲承諾過之後,就再也沒犯過類似的錯誤。
林夢深深呼出一口氣,又折回卧室,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避孕套收起來,然後才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老婆你來了,”陳西洲擦着身體湊過來,摟住林夢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聲音裏有幾分喑啞,“要不要洗澡?”
“嗯。”林夢結果他手裏的毛巾,回吻了他,“今晚累了,想早點睡,你把電視也關了吧。”
“好,等你。”
林夢洗過澡出來,陳西洲正拿着電腦在處理工作,她湊過去看了眼,抱住了他脖子,在他耳後輕吻:“睡覺。”
陳西洲握住她胳膊:“你先睡,我忙完這一點。”
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林夢打消心裏的疑慮,躺回床上時,假裝翻找東西又打開床頭櫃看了眼,避/孕/套還是少一個的數量,他也并沒有再添加回去一個。
她收了心蓋上被子,覺得疲憊至極。
陳西洲扯了扯嘴角,眼底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譏诮。
——
戚歲這幾天往人事部跑的頻率非常高,導致吳越覺得戚歲一定是剛來公司不适應,所以愈發關心她。
戚歲欲哭無淚,總不能說她是來監督肖君霖的,只好滿心愧疚地接受了吳越各種各樣的花式關心。
肖君霖本人對戚歲倒是無感,繼續正常上班,偶爾摸魚。
周三下班,肖君霖坐在位置上,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其他人都在收拾東西準備打卡走人,她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跡象。
戚歲正想試探,體貼的吳越就沒心沒肺地開口了:“君霖你還不下班嗎?”
“嗯,有個ppt要修改一下,”肖君霖頭也不擡,“今晚加班。”
“哦,那辛苦了。”吳越說着就摟住戚歲,“戚歲我們去吃螺蛳粉啊,我家附近開了個新店最近在做活動,便宜又好吃哦。”
戚歲掙開她的擁抱:“我晚上也要加班。”
“啊,你們都這麽慘嗎?”
“嘿嘿,還好。”戚歲有點心虛,還好吳越也不是追根刨底的性子,說了讓她早點走之後就離開了。
人事部的人都走了,就剩個肖君霖,戚歲也不好死皮賴臉繼續待在這裏,她離開這邊辦公室,默默在電梯不遠處找了把椅子,坐着等。
到八點多的時候,人事部的燈終于滅了。
戚歲坐在一片黑暗裏,借着應急燈的光芒看到肖君霖又打扮一新出來了,等對方進了電梯,戚歲不敢輕舉妄動,看到電梯停到一樓,她也趕緊坐了旁邊的電梯下去。
戚歲緊趕慢趕下去的時候,肖君霖已經不見了,公司大樓外的馬路上車水馬龍,戚歲也不知道那裏面有沒有陳西洲的那一輛。
她有些挫敗。
但戚歲不是容易認輸的性子,抱着被認為多事的性子,戚歲給林夢打了電話:“林夢姐姐,那個,陳西洲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
林夢頓了頓才回她:“沒有,我出差了。”
戚歲眼眶微紅,覺得很無力,說不出下一句話來。
林夢那邊輕笑了一聲,還有開玩笑的心情:“又看到他在你們公司樓下接了女孩兒了?”
這次不是親眼所見,戚歲也不能信口胡言:“沒有。”
“好了,戚歲,”林夢鎮定的不像當事人,“就像我當初跟你說過的,我介意他出軌,介意他不忠于我們的感情,但是戚歲,我不能沒日沒夜地防備着,這樣對我們來說,都太累了。感情不能靠嚴防死守來維系,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他真的做出了什麽,我會毫不猶豫抽離出這份感情,但如果,我沒發現什麽,那我就還會跟西洲在一起,像以前一樣愛他,也像我曾經說的那樣,嫁給他。”
這一次,戚歲沒再說什麽。她敏銳地發現,林夢說的是,“如果我發現他做出了什麽”,而不是“如果他做出了什麽”,短短幾個字的差距,可能有林夢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東西。
記憶飄向遠方,戚歲又看到了暴雨中,爹爹跪在雨中向娘親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此情不渝。
林夢姐姐,也值得這樣的感情。
戚歲知道,她不能也不會放任林夢被陳西洲這樣騙的團團轉。
第二天,肖君霖請了病假沒來公司,說是着涼感冒了。戚歲想了半天,第一次主動給陳西洲發了消息。
【戚歲:西洲哥哥,你今天可以幫我個忙嗎?】
【陳西洲:當然。】
【戚歲:我們公司發了玉米油和大米,你可以開車幫我搬到家裏嗎?】
【陳西洲:好,等你下班,我過來接你。】
戚歲忍着惡心,再也不想回看一遍自己發過的消息。她知道這樣是下下策,也知道這樣可能會讓她失去林夢這個最重要的朋友,但她不能眼看着林夢陷入陳西洲的陷阱中無法自拔。
距離下班還有半小時,陳西洲就發消息說在樓下了,戚歲回複了句好的,接着就有氣無力地趴回了桌子上。部門老大路過她時看了眼,吓得戚歲虎軀一震,幸好老大什麽都沒說,估計也覺得最後半小時員工思想抛錨是正常現象。
回家路上,陳西洲電話響了好幾次,信息也叮叮咚咚的。
戚歲眼神好,雖然沒備注,但是她認識那是肖君霖的電話號碼,發信息的人是誰自然也不言而喻。
陳西洲沒接電話,專注開着車,随意說了句:“一個客戶,不好拉黑。”
戚歲并不拆穿他:“嗯,林夢姐姐也說,工作上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情。”
聽她這麽一本正經地說起來,陳西洲笑了:“那我們七七現在遇到這種無可奈何的事情了嗎?”
戚歲早就發現了,只要她正常說話,陳西洲這個狗男人就總容易多想,所以她克制着內心的抗拒,忽略掉“我們七七”這種惡心巴拉的內容跟他繼續閑聊:“也會有的。”
“跟我說說?”陳西洲問了句。
戚歲還沒開口,電話又響起來,陳西洲似乎耐心告罄,趁着等紅燈的功夫将號碼拖進了黑名單,甚至還輕聲嘟囔了句:“麻煩。”
戚歲假裝沒看到什麽,也将這個話題輕巧地略了過去,轉頭看着窗外的燈。陳西洲見她不說話了,剛才好不容易挑起來的話頭輕易熄滅,心裏愈發煩躁,他幹脆把肖君霖的微信也一起拉黑了。
肖君霖對他來說就是生活的調劑品,那天送戚歲回公司,戚歲上去之後他沒馬上離開,開着車窗坐在那裏吸煙,肖君霖去而複返,拿了張印着她電話的名片從車窗裏遞了過來。陳西洲不喜歡這種把戲,但是那晚酒醉,損友把他送到酒店之後打了這個電話,肖君霖從那晚就開始纏着他。吃慣了精致的私房菜,肖君霖這種街邊大排檔倒是也能起到一點改善胃口的作用,可畢竟,品質不佳,吃多了也影響心情。
現在戚歲這個漂亮花瓶主動送上門來,陳西洲已經沒了跟肖君霖周旋的心情,他在拉黑之前轉過去的那筆錢,應該足夠讓她閉嘴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戚歲就帶着豆漿跑去找吳越,隔壁工位上,肖君霖頂着大大的黑眼圈無精打采地翻着ppt。
吳越也發現了,而且還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君霖,你昨晚沒睡好嗎?”
想到自己被陳西洲輕而易舉地甩掉,大半夜還被他朋友打電話威脅,收了錢就老老實實閉嘴,不要再打擾的事情,肖君霖有氣沒地方撒,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送給吳越,一言未發,對戚歲,更像是看都沒看到一樣。
吳越吐了吐舌頭,回敬了個大白眼。
今天正好是發薪日,上個月的工資打了進來,吳越滿心歡喜,說中午要請戚歲去吃螺蛳粉。
這邊兩個人正歡歡樂樂看着吳越那條發工資的短信,那頭肖君霖心裏的火已經壓都壓不住了。綠荷集團是業內龍頭,說自己在這裏工作總能得到無數人的豔羨,就連父母也總跟老家人說,女兒在大集團上班。可現在看着短信上提示的那筆工資數額,肖君霖才意識到之前的自傲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她喜歡這片雲彩,是因為從來沒看到過更廣袤的天空。
對她來說,綠荷集團的工作是這片雲彩,而陳西洲和他的世界,是她僅僅得以窺見過一眼的廣袤天空。
她不想再做井底之蛙了。
不遠處,戚歲和吳越還在嘻嘻哈哈,肖君霖捏着陳西洲送給她的那條鑽石項鏈深吸一口氣,她再也不要與這些底層人士為伍了。
☆、chapter5
戚歲在綠荷集團的工作還算得心應手,綠荷集團業務量大,戚歲所在的銷售型部門自然忙碌,戚歲這個剛入行的銷售助理,也難免就有手忙腳亂的時候。
所以這周周五,戚歲又被動加班了。
整棟大樓已經黑漆漆空蕩蕩的了,只有戚歲所在的樓層裏,偶爾還會有幾個格子間亮着燈。戚歲做完最後一個銷售訂單,已經是晚上十點。
手機上有幾條陳西洲發來的消息,戚歲打開看了眼。
昨天請他幫忙搬了下東西,今天他就開始主動湊過來了。
【陳西洲:下班跟我說,帶你吃烤肉去】
戚歲打開林夢的朋友圈,看到林夢幾小時之前發的動态,她是淩晨兩點半的飛機回來。
戚歲回複了陳西洲的消息,他很快過來接她,兩個人到了家熱鬧的烤肉店。這次跟陳西洲以往選擇吃飯地點的風格不同,這裏人潮湧動,哪怕臨近十一點,外面也還有不少人在拿着號碼牌等位。
店員技術娴熟,烤好的肉香味四溢。
陳西洲給戚歲夾了菜,笑道:“別擔心長胖,你加班累了,多吃點,吃完我早點送你回去。”
跟陳西洲共進晚餐,戚歲實在沒什麽心情,但還是要強撐着精神,她知道,他肯定是打算送她回去之後,就去機場接林夢的:“西洲哥哥,我是不是很麻煩啊?”
戚歲說這話時,眼角不自覺流露幾分卑怯,陳西洲看着,心頭一動:“怎麽會。”
“可是,”她欲言又止,“可是你說要早點送我回去,像打發麻煩一樣的,我知道自己這兩年給你和林夢姐姐都添了很多麻煩,等以後,我盡量不再麻煩你們。”
“別多想,七七,”烤肉店裏的位置之間間隔較大,雖然顧客多,但私密性還是得到了一定的保障,尤其是位置之間,昏黃的燈光更加營造了種安靜的氛圍,在這樣的燈光下,陳西洲看着戚歲的臉,內心的憐惜壓根就不受控制,“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麻煩。”
戚歲內斂地笑笑,低頭開始吃東西,手機就放在水杯旁邊,戚歲從來到烤肉店開始,就打開了錄音功能。
磨磨蹭蹭吃完這頓飯,已經到了淩晨一點,戚歲借着上廁所的機會特意查了下,林夢的航班沒有延誤,她會準時在一個半小時以後出現在機場。
陳西洲開車送戚歲回家。
路上,戚歲忽然捂着肚子,臉色都有點發白:“好疼。”
陳西洲斂眉看過來:“不舒服?”
“嗯,”她有點不好意思,靠在椅背上低着頭,“好像是生理期來了。那個,你能在旁邊把車停下嗎,我去買個……”
陳西洲畢竟是個久經風月的男人,此刻也并不扭捏:“我幫你去買。”
他毫不猶豫進了超市,直奔目的地,戚歲在後面裝模作樣捂着肚子跟進去,就在結賬的地方等着。
陳西洲付款時打算拿銀/行/卡,戚歲适時嚷嚷了句“好疼”,再配上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他。一想到戚歲此刻的窘迫,陳西洲也顧不上太多,直接掏出手機拿二維碼付款,戚歲手撐在櫃臺上看了眼他賬單上顯示的內容,是“蘇菲夜用衛生棉等三件産品”,目的達到,戚歲拎着陳西洲買來的東西進了超市旁邊的公廁。
這一磨蹭,等陳西洲送戚歲回了家,已經淩晨兩點了。
還要再拖一段時間,怎麽辦呢?
戚歲從櫃子裏翻出一袋紅糖,要送陳西洲離開時,目光不自覺瞥向小廚房的位置。
陳西洲秒懂:“你要做紅糖水?”
“嗯,”戚歲剛剛在嘴唇上塗了散粉,此刻整個人看起來都蒼白又無力,她說話時聲音也不自覺降低了很多,顯得有氣無力的,“不喝的話,我怕明天起不來。”
“明早不是周六嗎,你好好休息,”陳西洲接過她手裏那袋紅糖,“我來吧。”
陳西洲在廚房忙活的時候,戚歲就抱着暖寶寶靠在門上看,她大腦飛速運轉,想着後面的計策,單純是目前這些,還不足以讓林夢對陳西洲死心,她還得再想其他的辦法才行。
陳西洲煮好紅糖水,戚歲就窩在沙發上喝着,看一眼時間,已經淩晨兩點四十,她剛才聽到他的電話響了。
戚歲看着陳西洲坐在她對面,臉上有幾分急躁的樣子,電話忽然又響起來,陳西洲馬上就要去接。
“西洲哥哥,”戚歲咬唇看向他,“今天謝謝你啊。”
陳西洲被她這麽軟軟的一感謝,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他将手機按了靜音:“沒事,以後有需要的地方,你都可以告訴我。”
“那我就不客氣了,”戚歲心裏冷笑,面上卻不顯,“明天早上,可以麻煩你幫我送一份粥嗎?如果沒時間的話,我叫外賣也可以的。”
“外賣裝過來的飯不好吃,”陳西洲行動先于意識,“我明早給你送過來。”
戚歲這碗紅糖水喝的格外慢,她明白林夢的性子,這個時間,林夢應該已經自己回來了。
等到全部喝完,戚歲一副迷蒙的樣子,将陳西洲“趕出”了家門:“西洲哥哥,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陳西洲很喜歡這種被她依賴的感覺,滿臉喜滋滋的離開了。
隔天一早,陳西洲真的早早送了早飯過來,戚歲借口沒起來,微信發消息讓他放在門口就行。
想到她昨晚不舒服的樣子,陳西洲并不惱怒,反而還安慰她。
【陳西洲:那你好好睡覺,中午醒來了跟我說,我安排人給你送午飯過來】
【戚歲:不用了,你中午好好陪林夢姐姐吧,我看到她回來了。】
陳西洲在戚歲家樓下,坐在車裏回複她消息。看到這一句時,他不禁得意一笑,女人果然是女人,這還什麽都沒有呢,就開始暗戳戳吃醋了。
他多年游走于風月場,當然知道這時候說什麽更有效。
【陳西洲:你更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戚歲沒再回複。
——
後面的半個月,戚歲致力于引導陳西洲發來各種各樣的暧昧字眼,她心裏知道,這裏面有一些,已經踩到了林夢的底線。
如果這一次,能用這個辦法讓林夢離開陳西洲這種垃圾,那就最好不過了。
過兩天就是戚歲的20歲生日了,也是她來到這裏整整兩年的日子。
戚歲特意染了一頭紫色的長發,在生日前一天跟陳西洲吃飯時,無意将紅酒打翻在身上。
陳西洲眼睛微微眯起來,想到了跟損友之間的賭約:“我在這附近有套房子,先去那裏處理一下吧,晚點再去拿給你訂做的蛋糕。”
戚歲笑:“蛋糕我明早自己去拿吧,你先帶我去把衣服上的這些酒漬洗掉好不好。”
到了房子裏,看到裝修和格局,戚歲才猛然意識到:“這裏是你和林夢姐姐的婚房?”
陳西洲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嗯,你去浴室洗一下吧,我給你拿件浴袍。”
“呃,不用不用,”戚歲可不想真的把自己搭進去,“我包裏有一件新買的襯衫,換上就可以。”
“好,那你去吧。”陳西洲給戚歲指了地方,自己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副等待的模樣。
戚歲自己進浴室,她才不會真的在這裏洗澡換衣服,草草換好襯衫,戚歲一邊思考對策,一邊不忘從頭上拔下來幾根長頭發,扔到浴缸裏。
這種細節,陳西洲可能不會發現,但林夢一定會的。
從浴室出來,戚歲借口,來都來了,幹脆參觀一下房子。
正好陳西洲接了個電話,一個重要項目相關的內容,他去了陽臺處接聽。
戚歲手裏攥着自己的長頭發,往主卧的枕頭套裏塞了幾根,然後迅速整理好,才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踱步出來。
陳西洲這個電話接的時間有點長,戚歲在客廳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過來。
“這杯橙汁是我剛才給你倒的,嘗嘗?”陳西洲坐在戚歲旁邊,推過來一杯飲料。
戚歲雖然對陳西洲無感,但是這種和男人在房間內獨處的感覺還是讓她有了不小的警惕,她笑着接過來,在喝之前,電話響起來。
吳越辦這種事情十分靠譜,在電話那頭裝模作樣地嚷嚷:“嗚嗚嗚嗚我失戀了,戚歲你快來陪我啦嗚嗚嗚嗚……”
聲音之大,陳西洲坐在旁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戚歲順勢拿起包:“你在哪裏啊?沒事吧?我現在就來找你。”
“啊啊啊我要跳海嘤嘤嘤,你再不來我就不活了……”聲音聽起來熱鬧至極。
戚歲刻意忽視掉陳西洲越來越黑的臉色:“我在xxx,馬上就來了,你等我啊,不要挂電話,我擔心你。”
她說的這個地方,正是陳西洲的婚房所在的小區。
陳西洲臉色太臭,戚歲自然不會讓他送自己回去,只是露出歉意的目光,溜得飛快。
直到飛奔到小區樓下,看到遠處正在喝茶的保安,她才覺得頭頂的陽光是如此可愛耀眼,電話那頭,吳越也恢複了正常語調:“寶貝,演出費一杯奶茶,上班記得給我帶哦~”
陽光暖洋洋的,耳畔還有好友溫柔的聲音,這件事到這裏為止,明天應該就能結束了吧。
☆、chapter6
林夢回家時,陳西洲還沒回來,她特意從行李箱裏翻出個精致的小禮盒,這是出差期間買來準備送給戚歲的生意禮物,明天正好拿過去。
林夢是個高度自律的人,雖然累極了,但絕不會在沒洗澡的情況下上床睡覺。
她拿了浴袍到衛生間,像以往一樣在浴缸裏放了水,也加了喜歡的玫瑰花。
玫瑰花的味道在熱水中氤氲開來,林夢脫了衣服躺進去,頓時覺得有一半的疲憊都被治愈了,她放了音樂,閉上眼睛,放空大腦,等待另一半的疲憊從身體中抽離出去。
洗完澡,林夢像以前一樣,伸手去關熱水。
下一秒,已經放松的心情倏然緊張起來,纏繞在手指上的那兩根長發,在燈光下泛着盈盈紫色,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種發色。
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林夢拿過手機,在按下陳西洲的號碼前頓住了,也有可能,是打掃衛生的保潔呢。
心裏忐忑不安,林夢頭發都沒吹幹就回了卧室,她慌忙拉開床頭櫃,裏面的避/孕/套不僅僅數量,就連擺放位置都跟她放的別無二致。
陳西洲是謹慎的人,但男人在感情面前也容易淪為失控的動物,林夢在心裏安慰着自己,應該是她想多了,兩根頭發而已,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這晚陳西洲應酬晚歸,他進門的瞬間,林夢就清醒過來,她起身幫他脫下外套,還抱了抱他:“又喝酒啦?”
陳西洲回抱她,一副不老實的模樣:“不多,沒醉。”
林夢從他懷抱裏掙紮開來,他身上沒有女人相關的味道,至于煙酒這些味道,她從來不曾在意。
陳西洲不滿意她的掙脫,白天戚歲沒喝的那杯橙汁讓他耿耿于懷許久,晚上才出去酒吧喝了幾杯,他把林夢拽回來,毫無章法地吻上去。
要是以往,林夢大概會把他扔到浴室去,但今晚,她竟然格外順從。
陳西洲心情大好,将人打橫抱起來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林夢先醒來,她背對着陳西洲,聽着他安穩的呼吸,她覺得感情世界依然是美好的。
身體依然困倦,林夢在枕頭上努力晃了晃腦袋,下一秒,她的視線仿佛被刺痛一般,眼淚不受控制的,無聲落下來。
那幾根從枕頭裏冒出來的紫色頭發,讓她心跳驟然停止。
林夢沒出聲,只無聲落着淚,将那幾根頭發抽出來。
有沒有可能,也是保潔呢……
——
和陳西洲一起往戚歲那裏走的時候,林夢精神不算太好,陳西洲拉了下她手,言語中透着關切:“夢夢,昨晚沒睡好嗎?”
林夢抽回手,沒看他一眼:“好好開車。”
陳西洲輕笑一聲,雖然不滿意她對他的态度,但想到等會兒就要見到戚歲,好心情還是沒有受到影響。
陳西洲他們到的時候,戚歲正好剛出門拿了蛋糕回來。
戚歲笑着跑到林夢身邊,挽住了她的胳膊:“林夢姐姐,你們來啦。快來吧,我還做了好吃的哦。”
林夢從看到戚歲那一頭紫發時身體就僵硬了幾分,她不動聲色抽出胳膊,“嗯”了聲,主動往房間走。
戚歲落在後面,想到林夢剛剛抽離出去的狀态,她應該是……看到頭發了吧。
戚歲二十歲的生日,因為要忙活林夢的事情,所以并未再叫其他人過來。吳越是通過看身份證號發現的,一大早就發來消息怪戚歲不主動說,害她都沒時間好好準備禮物,戚歲跟她約定好,改天一起去游樂園玩一天,由吳越請客,算是補上禮物,吳越這才作罷。
進了房間,林夢來回打量幾眼,桌子上的那瓶插花格外紮眼,那家花店,是陳西洲經常光顧的。
她還沒說什麽,戚歲已經将蛋糕放在了桌子上:“西洲哥哥,謝謝你幫我訂的蛋糕。”
林夢看過去,陳西洲神色正常,正在對她說話:“夢夢,你囑咐我多關照戚歲,怎麽樣,過來看看這個蛋糕是不是滿意?”
“好啊,”林夢壓制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