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考試完後的幾天慣例都是講試卷。

下了早自習,數學老師提前五分鐘進了教室,讓學委把他手裏的試卷分發了下去。

呼喚名字簡,整個教室都亂轟轟,幾看到分數真是家歡喜幾家愁。

數學老師站講臺上,掃了一眼教室說:“這次一百四以上的人有五個,全年級三個滿分,我們班有林奕忱。”

阮棠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試卷……然後她偷偷看了下林桑伊的試卷。

144分,比她多了整整一百。

在前排和同桌的夾擊下,她覺得自己沒活路了。

哎,這分數好像是有些少的拿不出手。

陳曦扯過林奕忱的卷子訂正錯誤,頭也不擡的說:“林神就是林神,哎,我這道選擇題本來選B對了,交卷的時候又改成了C,不然我也上了140。”

他說完還拍了下自己額頭,十分的懊惱,然後突然想了什麽轉過了頭。

也就陳曦轉身的剎那,阮棠用手遮住卷子,阻擋了對方的視線。

陳曦沒看到分數,開口問:“阮棠你多少分啊?”

阮棠看了眼林奕忱的背影,壓下莫名的心虛,聲音淡淡的說:“哦,我這次發揮的一般。”

許植‘哈哈’大笑,站起來說:“大佬考了44分,你別擋啊,有什麽不好意思。”

阮棠回頭瞪人,這家夥真的很煩,早晚有天要被她給打死給滅口。

許植坐下來,往椅子上一考有說:“你瞪我也沒用,你還是比我多了幾分,該滿足了。”

阮棠說:“關你什麽事情,你別說了。”

誰那麽沒有追求,要和你比啊。

預備鈴響了後,教室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阮棠強打起精神去聽,她不喜歡讀書,小學和初中都靠小聰明混過去,可高中就太困難了。

其他科還好,數學完全是無從下手。

班上的人,要麽像許植那樣不讀書的,要麽就是讀書的底子都很好,忽略前面那部分人,數學老師講的很快。

這樣一來,阮棠更覺得是在聽天書。

阮棠掙紮了大半節課,決定先眯一會,等着再醒過來,黑板上已經寫滿了計算過程。

數學老師咳嗽了聲:“這道題就是稍微轉了道彎,很多同學就錯了,這不應該啊。”

阮棠:……

這怕不是山路十八彎吧。

阮棠想到自己曾經誇下海口:我只是不學,我要是學了肯定成績不錯。

話說得太滿了,她挫敗的趴在桌子上,這可怎麽辦。

這是最後一課的試卷了,阮棠理綜沒有成績,所以總分402,她語文成績不錯考了114,唯一達到了班級平均分。

林奕忱總分977全年級第一,數學和物理都是滿分,化學就扣了兩分,文綜稍微弱了點,卻依然把第二名甩開三十分。

林桑伊908全年級第七,四班的人覺得這兩座大山,就是讓人仰望的。

中午下課,班上照常有部分人沒走,留下來學習。

周柏雪拿着本子走了下來,阮棠‘騰’的站了起來,她拿着數學書搶先一步,放到了林奕忱桌子上。

阮棠翻開一頁,随手一指:“我不會這道題。”

周柏雪被人的厚臉皮震驚到了,忍着脾氣問:“阮棠你在幹什麽啊?”

阮棠:“哦,我問題目啊。”

林奕忱擡頭看了人一眼,然後低頭看數學書上,對方指的地方。

他拿過一張紙,把簡單的步驟寫了出來,“這樣的,用在162頁的公式算,懂了嗎?”

阮棠:“……”

她不知道怎麽回答,所以選擇沉默。

林桑伊猶豫了下,開口說:“周柏雪,要不然我幫你看一下?”

周柏雪臉色有些挂不住,輕‘哼’了聲說:“不用了。”

她看了阮棠一眼,轉身走回到了自己座位。

阮棠回到座位,把林奕忱寫的草稿紙認真的看了幾遍,她不太懂,把折好放到了數學書裏。

林桑伊看着人,欲言又止,她不擅長處理這些事。

阮棠笑着說:“沒事兒的。”

周柏雪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對方啊,算是扯平了。

阮棠知道坐前面幾排的女生,在背後說她,她轉學那天,那幾個人被找麻煩不是沒原因。

阮棠不想計較,她都能猜到自己在他們口中的形容詞,無非是那幾個。

不過她還是不想給人好臉色,你看不起我,我還瞧不上你呢。

阮棠每天早上跑完步回教室,就在書上畫個小猴子。

她畫滿了一頁紙,也就到了運動會這天。

開幕式入場,班主任挑了阮棠舉高一(4)班的牌子,她形象好。

阮棠把頭發挽了起來,露出光潔的脖子,學舞蹈的和平常人的氣質還是不同的,已經走完坐在看臺上幾個班的男生,就小時讨論這舉牌女生是誰呀。

上午男子短跑100米,林奕忱拿了第2名。

這個項目因為林奕忱參加,跑道兩邊聚集了比其他項目多幾倍的女生來看。

不是看項目,是看人。

林奕忱報了什麽項目,早就傳閱遍了高一各班。

林桑伊問人:“你不下去看。”

阮棠站在看臺,看着腳下面跑道:“這裏視野好,那麽多人擠在一起,反正他也看不到我。”

上午最後一場比賽是女子3000米決賽。

四班的人在知道阮棠入圍了決賽,都非常意外,畢竟大家都覺得她報名是充數的。

那可是三千米啊,預賽有一半人沒跑完全程。

四班的人意外之餘,也都跑來準備為阮棠在決賽加油。

這時候班級凝聚力倒不錯,平時不怎麽說話的人也沒了隔閡,一致對外。

阮棠站在起跑線,視線在人群中打了一路,看到了林奕忱她終于放心了。

槍聲打響後,阮棠開始就處于‘第一集團’,一直緊跟在領跑者身後。

全程七個半圈,到了第三圈,大家體能都下降,阮棠開始步履有些晃,她擦了擦汗,努力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五圈之後都靠耐力和意志力來強撐。

四班坐在前排的部分人,開始對阮棠開始印象不好,一來就打架被記過了。

現在有些改變了對人看法,還有情緒激動的幾個男生,在內場帶着人跑了一段。

“加油別放棄啊!”

最後100米開始沖刺,阮棠咬牙開始加速,榨幹身體最後的力氣,心跳狠狠撞擊耳膜,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阮棠在沖過終點,慣性跑了幾步後整個人躺在地上。

四班的人都圍了上來。

“你怎麽樣呢?”

“阮棠?你還好吧。”

她這樣倒在地上,顯然吓到了不少人。

阮棠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伸手遮住了眼睛,藍天白雲,陽光可真刺眼。

她閉上眼睛搖了下手:“我休息下。”

所有人松了口氣,沒事就好了。

感覺到有人蹲在自己身邊,她轉頭睜開眼睛,看見了林奕忱。

阮棠人笑了下,想說話卻嗓子像要冒火,發不出聲音。

林奕忱說:“起來。”

“不要,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林奕忱伸出手:“你才劇烈運動,立刻躺下了對心髒不好。”

那個人逆着光,像是鍍了一層光,阮棠眯了下眼睛,伸出手,讓對方拉自己起來。

她掌心很熱,他卻很涼。

看臺上的臨時播音臺,開始宣布剛才三千米比賽結果。

決賽一共兩組,按成績一起排列。

“女子三千米決賽,第一名鄧思琪,第二名梁遠芳,第三名趙瑞……第六名李敏。”

最後一個名字念完,也沒有阮棠。

阮棠看着藍天白雲,聳了下肩膀說:“哎,我沒有拿到名次。”

林奕忱問:“這麽想要贏?”

“你以為,這當然。”頓了下,她笑着又說:“我早說了嘛,不是長得高就适合長跑,算了。”

長跑真的枯燥,還很累,開始幾次隔天起床腳好像已經不能動,用加鹽熱水泡腳,塗了活絡油也沒什麽緩解作用。

每次走回教室的時候腳底好像要着火一樣。

她每天都想算了,可是又猜他會不會來?

林奕忱沒有再來過,阮棠卻堅持到了這天,回頭看看,過來了其實也就過來了。

許植跑了過來,笑嘻嘻的說:“阮棠你牛逼了啊,我幫你看了名次,第七名。”

阮棠‘啊’了聲,本來勸說自己釋懷,現在又覺得可惜,就差了那麽一點啊。

許植說:“就這麽想拿獎嗎?喂,你厲害了居然說動我學姐棄賽不和你争名次,大佬就是大佬。”

兩個學姐決賽都缺席,許植就覺得不太對,問過後才知道是阮棠拜托人的。

那兩個學姐說反正每天都跑三千米,運動會名次沒什麽。

畢竟是體育特長生,參加了肯定會包攬前兩名。

阮棠愣了下,被發現了呀,她看了眼林奕忱,自己是去拜托人了,可也沒拿到名次啊,也不算作弊吧。

“喂,小可愛加油啊。”

“美女你酷斃了有沒有!你是我們心裏第一名。”

“嗨,看這裏!”

阮棠聽着攝影轉過頭,就看到站在看臺上的七八個體育生,正在對她揮手。

哎,這幾個人真是的,聲音這麽大很引人注意,打氣方式也很俗氣。

可是她還是有被感動到,本來心裏那點小遺憾,現在也一掃而空。

阮棠回應的揮了下,朝着人喊:“我等下去給你們加油啊!要不要喝汽水啊?”

“要!”

“橘子味的謝謝!”

“可以有!”

體育組的人都認識阮棠了,這個月她每天都來早上跑步,為三千米做準備。

學校那麽多人報名的這個項目,只有她來這麽早,他們開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兩個沒參加決賽的高二學姐,如果是不認識的人貿貿然跑來請求,她們一定會覺得對方是神經病。

但是她們答應了阮棠,然後告訴教練中午吃壞肚子,不能跑步。

大家都希望阮棠能贏了比賽,畢竟她說有個很重要的賭約,所以必須贏呀。

這女生很有意思,長得漂亮性格也好。

體育生為了方便訓練都住校,阮棠偶爾還會帶吃的給他們,一個月下來彼此關系都很好。

哦,都是阮棠高一的女生大佬,哪裏有這麽可愛的大佬啊。

許植笑着說:“大佬我待會兒有個跳遠比賽,來幫我加油啊。”

阮棠伸了個懶腰,“好吧,我待會兒來找你。”

許植走了後,阮棠側身看着林奕忱:“那我去看比賽了,你下午1000米加油。”

還是有點尴尬,厚着臉皮拜托人,作弊也沒有拿到名次。

“你想我答應你什麽?”林奕忱問。

“什麽?”阮棠愣了下,一秒之後她反應過來看着人,“你自己說得不能後悔!”

林奕忱移開視線,微不可聞的‘嗯’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更的有點晚 卻依然想要花~打分再走呀

送50個紅包給小仙女摸摸紮

小劇場之我歷史好着呢

阮棠:“1842年《南京條約》——賠款、開五口通商口岸、割香港島、協定關稅。我答應你要好好學習。”

林奕忱:“……”

阮棠:“1858年《天津條約》——外國公使駐京、開10口通商口岸、外國軍艦的商船可在長江各口岸自由航行。我答應你不能逃課。”

林奕忱:“嗯。”

阮棠:“1860年《北京條約》——開天津、割九龍司、準許華工出國、賠款。我答應你每天做一張卷子!”

林奕忱:“怎麽?”

阮棠:“雖然我數學不好,但是我歷史不錯,知道有什麽共同點嗎?這特麽都是不平等的合約!”

林奕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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