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夜色

沐劍晨沒想到這麽快就得到線索,好歹範圍縮小了。

曾爺爺的老家就在省內,不過他也說:“附近幾個城鎮都會這個老曲子,我也說不好究竟是哪個地方的。不過她的口音跟我老家相近,最多是周邊,應該不會離得太遠。”

離得遠了,口音就有點變化。

因為是家鄉的口音,曾爺爺一聽就記住了。

不過這點小事,要不是沐劍晨和寧萌特地來問,估計他早就忘記了。

“謝謝曾爺爺,”寧萌誠懇道謝,要不是曾爺爺,他們壓根就找不到任何線索。

曾奶奶熱心地說:“你們要找她,我去問幾個老鄰居,說不定會有別的線索。”

有些鄰居搬走了,但是曾奶奶那一輩的都念舊,很多都留下了電話。

除了已經去世的,曾奶奶戴着老花鏡,把所有認識的鄰居都問了一遍。

寧萌原本在沙發上等得有點心焦,擔心問出來,又擔心會什麽都問不出來。

沐劍晨拍了拍她的手背,後來索性握住寧萌的手,緊緊包裹在自己的大手裏。

暖意從兩人交握的手慢慢傳過來,寧萌的心情才漸漸平複。

在一旁的曾爺爺看兩人沉默卻親昵的樣子,心裏暗暗嘆氣,看來曾言慶的機會不大了。

他還以為從小看着長大的寧萌會成為自己的孫媳婦,現在看着是不太可能的。

曾奶奶終于挂上電話回來說:“我把認識的都問了一遍,當年大家住在平房,來來往往比較多,唯獨都沒怎麽見過寧家這個媳婦。”

寧媽媽不喜歡出門,寧爸爸又怕有人會對她不利,把人藏得嚴嚴實實,所以鄰居雖然住得近,但是真正見過人的基本上沒有。

大多數跟曾奶奶一樣遠遠看過一眼,二十年這麽久,相貌什麽的壓根就記不清了。

“對不住,奶奶沒能幫上忙。”

寧萌急忙說:“奶奶幫了很大忙了,還挨個幫我問,要不是奶奶,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打聽的。”

曾爺爺卻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了:“廖家的,你問過了嗎?”

“廖家?”曾奶奶一愣,這才想起這個人來了,趕緊給寧萌解釋說:“當初給寧家媳婦補辦身份的就是廖叔,也是你爸一個同學的舅舅。”

說完,她又皺眉:“我怎麽記得廖家的前幾年就去世了,他家兒子還特地打電話給我們報喪。”

曾爺爺卻說:“當初這事我也是聽了兩句,好像是廖家的托弟弟辦的。”

“對對,是托他家弟弟辦的。”曾奶奶在電話本翻了翻,終于翻到了一個新電話打了過去:“是廖家嗎?我想要問個事……”

她問了幾句,沒多久就挂斷了電話:“接電話的這個就是上次報喪的,是廖家的兒子,叔叔昨天從樓梯摔下來,現在醫院住着。我問了醫院和病房,你們要不親自過去問問?”

寧萌發現曾奶奶特別給力,居然三言兩語就問出來了,連連道謝。

曾奶奶笑着揮揮手說:“好歹當初我也是婦聯的,問幾句話還是比較擅長的。”

知道兩人急着去醫院,曾奶奶也沒留他們。

沐劍晨開車,兩人在醫院前面還買了水果籃才上去病房。

接電話的人估計給病房裏的叔叔打過電話,兩人過來,一條腿打了石膏的老大叔知道他們的來意後試着回憶:“這事我還有印象,畢竟補辦身份證的人,不是被人偷了錢包,就是不小心丢了的。也就寧家這個奇怪,說摔了一跤什麽都不記得了,沒個身份也不好辦,什麽事都做不了,就讓我辦個臨時的。”

摔一跤能忘掉自己是誰的,這事太少見,雖然年份有點長,廖大叔還印象深刻:“寧家夫妻都年輕,相貌都不錯。具體長什麽樣子,我也不記得了……”

來辦事的人來來去去,二十年來實在太多不同的面孔,他基本上都想不起來。

沐劍晨只得說:“拜托您盡量想想對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比如眼角可能有黑痣,口音或者動作之類的?”

“這樣啊,我得好好想一下。”一時之間,廖大叔是想不起來了,沐劍晨就跟他交換了電話,說是有什麽想起來的小事都能告訴他。

離開醫院的時候,寧萌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早該如此。

時間太長了,能記得的人越來越少。

不知道再多幾年,是不是記得寧爸爸的人就只有寧萌自己了。

光是想想,寧萌就忍不住覺得惆悵起來。

沐劍晨忽然說:“今晚我們不回家,不如去外面住一晚?”

寧萌一愣:“外面,住酒店嗎?”

“嗯,走。先給容哥發個短信報平安,然後關機。”

既然要偷偷在外面留宿,讓容厲別擔心,然後兩人關機玩失蹤,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寧萌眨眨眼:“容哥會生氣的。”

“沒事,偶爾破例一次,他要生氣可以沖着我來。”

沐劍晨帶着她開車上了高速,途中發了個短信給容厲說兩人要去散心,讓他不要擔心,就直接了當關掉手機了。

寧萌的也被他強制關機:“從這一刻開始,你只要注意我就行了,不用擔心會被任何人打擾。”

将近三個小時之後到了地方,居然是山頂上。

沐劍晨帶着寧萌走到山邊:“今天我們住這裏。”

寧萌往下一看,發現峭壁上挂着一個個像膠囊一樣的房間,還有人在裏面拍照和說話,隐約能看見床和櫃子,不由大吃一驚:“我們今晚煮這裏?峭壁上嗎?”

“嗯,懸崖上的房間,是不是很有意思?能在房間裏看到日出和日落,還有滿天星星,非常漂亮。”可惜酒店太難做的,只有幾個房間,供不應求。

他今晚出了三倍的價錢,才勉強得到一個房間。

寧萌有點腿軟了:“要怎麽下去?”

雖然沐劍晨說的讓她期待,畢竟懸崖前面毫無遮擋,的确能看見最美的景色。

但是站在峭壁上,就算不恐高,她還是有點害怕和緊張。

“不用擔心,會有安全帶,然後我們自己下去。”沐劍晨帶着寧萌過去,身上綁了帶子。

看見兩人一起來,酒店老板是個滿臉胡子的大叔,直接把他們綁在一起:“希望你們能度過一個愉快的晚上。”

“謝謝,”沐劍晨被寧萌緊緊抱着,她埋在自己的胸膛上不敢擡頭,他只好摟着人往外走:“別怕,不要往下看,往外看,可以看到落霞了。”

金色的落霞慢慢鋪灑下來,寧萌的雙手還沒從他身上松開,一點點睜開眼睛,适應了刺目的光芒後,懸空的恐懼感就開始少了一點。

前後大概十分鐘,兩人就站在膠囊房間前的小平臺上,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寧萌悄悄松了一口氣。

沐劍晨低頭親了她一口:“有我在,別擔心,這景色是不是很美?”

落霞的光輝透過窗戶灑進房間,寧萌才發現膠囊房間居然是三百六十度全是玻璃,剛踏上一步,低頭看見萬丈懸崖,她又開始有點腿軟了。

沐劍晨很樂意寧萌幾乎貼在自己懷裏,失笑說:“這些玻璃是特制的,非常牢固。”

寧萌搖搖頭,坐在床墊上看不見地板底下才感覺松口氣。

沐劍晨索性摟住她,兩人窩在床上賞景。

落日慢慢西下,黑夜籠罩,卻有無數的星光照耀,在房間裏并不覺得特別黑暗。

這裏遠離城市,沒有燈光,寧萌擡起頭,看見星星好像就在眼前閃爍,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在城市生活久了,會忘記星空的美麗。

“星空很漂亮,謝謝你。”寧萌知道沐劍晨是想讓自己忘掉難過的事,心情好起來,才會帶她到這裏。

在浩瀚的星空之下,人是那麽渺小,仿佛所有壓在心頭的事情都不算什麽。

她轉過頭,看着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沐劍晨,在昏暗的星光之下,第一次膽大地主動湊過去輕輕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沐劍晨驚訝地微微睜大眼,這樣好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反客為主,伸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把想推開的寧萌又摟了回來,加深了這個吻。

寧萌一愣,很快在唇舌交纏裏一點點挨近他,笨拙地回應,讓沐劍晨滿心驚喜。

一吻結束,寧萌躺在柔軟的被褥裏,看起來感覺更小了。

她小臉紅撲撲的,雙眼濕漉漉地看向上方的沐劍晨,雙唇微微張開,仿佛欲拒還迎。

沐劍晨看着這樣的寧萌,似是被夜色誘惑,又或是今晚的她難得露出脆弱的神色,他低頭又吻住身下的人,不像是剛才激動的纏綿,而是極盡溫柔憐惜。

親吻不滿足在雙唇,沐劍晨流連在她小巧的鎖骨,濕漉漉的親吻一點點往下,留下濕潤的痕跡。

寧萌被吻得手腳綿軟,仿佛被抽掉的力氣,又或是沉醉在沐劍晨撒開的溫柔大網之下,恍惚中只覺得渾身越發灼熱,忍不住輕哼一聲。

要不是沐劍晨離得近,也不會聽見她帶着鼻音的輕聲呢喃,聲音裏帶着一點難耐的情愫,讓他原本想停下的動作一頓,越發舍不得停下了。

沐劍晨沒有猶豫太久,在她白皙細嫩的鎖骨落下一點深紅的痕跡,像是玩心大起,又或是想要寧萌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記號,一點點打算把人從頭發到腳趾尖都留下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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