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陸陽躲過大鳥的眼線,幾乎是爬到懸崖邊上時,他就看見了一株靈草。實際上陸陽此前從未見過靈草,但是第一眼看過去他能知曉這個東西絕對是靈草。
因為那句靈草周邊正散發出瑩瑩綠光!
可是陸陽同時也犯了難,那草在懸崖石壁上,如果他想去摘,必須爬下去,整個人趴在峭壁上才能摘到。
這個簡直有點為難一個極少運動的宅男,陸陽想,如果他現在是一個平日裏經常去攀岩的人,定然二話不說,翻身就下去了。可惜,現在在這裏的人是他,一個弱雞,而且還是一個手臂受傷的弱雞。
陸陽非常頭疼,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該在這時候矯情。他往前踏了一步,站直身體,試圖找不用下去也可以把靈草采上來的辦法。
“師兄小心!”忽地,肖迪在陸陽身後吼道,
陸陽猛地轉身,便見一只黑色大鳥俯沖而來,陸陽被吓了一跳,右腳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誰知之前空無一物的地面上,忽然出現了個突起!
陸陽被磕碰到,腳下一踉跄就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後倒去,懸空在懸崖邊上。
卧槽!
陸陽滿腦子都是卧槽。
因為他在落下去的一瞬間,看見了一只白花花的像蘿蔔一樣的東西,趴在懸崖邊上,頂着沒有眼睛的大白臉望向他。
陸陽想起了江楓告訴他的那句話,“山上成了精的人參,總愛漫山遍野地跑,這地上哪兒都有可能會是他們冒頭出來的坑。”
人參害我啊!
陸陽什麽還沒來得及喊出聲,右手臂就猛地一緊,肩膀上的傷口随之撕裂開來,發出劇痛,整個人跟着被拍到崖壁上,陸陽只感覺自己鼻子裏瞬間湧出兩道濕熱的液體,腦袋暈乎得不像話。
“抓住了!!”上面的人在喊。
陸陽用力咳了兩下,單手抓住崖壁上的一處石塊,使勁甩了甩腦袋,心想該是沈言又來救他了。
于是他擡起頭,看到了一臉焦急的庖徽。
陸陽:……
“怎麽是你啊?”陸陽忍痛吐槽。
“噗嗤!陸少卿你這個樣子好醜!”庖徽卻忽然被逗笑,連抓着陸陽的的手都松了些許。
“我去你抓緊啊!”陸陽被吓了一跳,“要滑下去了!”
庖徽笑了笑,卻回過頭往他的身後看去,陸陽掉在半空不知道他在做什麽,急得在下面大喊,“庖徽你快拉我上去,我手臂好痛,快被撕裂了!”
庖徽卻一直沒回頭,陸陽心中預感不妙。
“庖徽你怎麽了,他們呢?”陸陽大喊着。
“別吼!”庖徽忽然回頭,瞪了陸陽一眼,又轉過頭去。
[陸陽:系統,上面怎麽了,他怎麽不拉我上去?]
[系統:沈言出事了。]
陸陽心髒一空,連呼吸都凝滞起來。
[陸陽:他……他不是男主角嗎,他怎麽會出事?!]
[系統:他剛剛和庖徽一起沖過來救你,庖徽拉住了你,沈言擋住了那只鳥。]
[陸陽:擋住?他用什麽擋住的?]
[系統:你覺得他還能用什麽……]
身體。
當然只有身體。
陸陽整張臉瞬間就紅了幾圈,當初那只冰雪巨獸也是如此,現在這大鳥也是如此。
回去後一定要給沈言找件刀槍不入的神級護具,陸陽苦中作樂地想到。
[系統:他們馬上就要拉你上去了,別着急宿主,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陸陽:……準備什麽?]
[系統:上面有點血腥。]
陸陽心髒空落落,瞬間腦補出百八十種受傷姿勢,并且全部強加到了沈言身上,毫不馬虎。
“陸少卿。”庖徽忽然吼道,“我把你放下去一點,你把靈草采上來。”
陸陽恨不得立馬一頭黑線,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采靈草,“我手都要斷了,你能不能先讓我上去!”
“不能,上面等着靈草救命!”庖徽沒過多解釋,只是蕩了蕩他們相連的手,試圖把陸陽蕩到另一邊去。
陸陽深呼吸幾次,心裏極度慶幸這個時候系統沒有要求他體驗什麽,非常好心地将他的痛感給消除了,不然這麽蕩幾下,他可能會恨不得自己把手給斬斷,掉到懸崖下一了百了。
庖徽拉着陸陽其實也很不好受,額邊青筋畢現,到底陸陽也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體重不是一個小數目。
兩個人都不好受,動作就有些粗暴的快。
一個蕩,一個抓,愣是飛快的就把靈草給拔了出來。
“快快快,拉我上去,要死了。”陸陽急得滿頭大汗,庖徽也極力克制自己喘大氣,這時肖迪也過來了,合力一起将陸陽從下面拉了上來。
陸陽上去後,整個人癱在地上像只脫水的魚,撒點鹽曬一曬就是新鮮鹹魚一條。
而他手中的靈草早在第一時間就被其他人給拿走了,陸陽休息了不到一分鐘,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毫不意外的,他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個血人。
“他怎麽樣了?”陸陽挪過去,看着江楓拿出一個小罐子,将之前摘到的靈草塞進去。
“怎麽樣?”庖徽回過頭來看陸陽一眼,吼道,“如果不是你那麽弱,采個沒有危險的靈草,都能掉下懸崖,他會這樣嗎?!”
陸陽被吼得莫名其妙,心裏很憤怒,“我手傷成這樣,總要想到辦法才能下去啊,而且我怎麽知道那裏會突然出現一個人參!”
“你怎麽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庖徽的臉漲得很紅,“你永遠只知道吃喝玩樂,永遠只知道仗勢欺人!”
“庖徽你有毛病啊,你剛剛才救了我我不和你吵,咱都少說兩句。”陸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火。
“救你,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庖徽冷嘲熱諷,“就你還不如救坨屎。”
陸陽一聽這話整個人都要炸了,“你什麽意思啊!現在針對我有意思嗎,你幹嘛把火氣都灑在我身上啊!之前我就說了,如果你能力不夠就和我們一起,別自負的以為自己什麽都行!現在闖了蜂窩還要讓別人來幫你收拾爛攤子。”
陸陽指着躺在地上的沈言,“要不是你們自不量力來挖靈草,沈言現在會在這兒躺着嗎!”
“夠了!”在庖徽下一句話吼出口前,江楓忽地對着他們兩個人用更嚴肅的聲音喊道,“要吵你們跳下去吵,別在阿言面前吼,污了他耳朵。特別是你庖徽,沈言救不救人和你沒什麽關系,和誰弱不弱也沒關系。”
要是平時陸陽一定會非常驚喜江楓這句話,并在心裏站一秒江言,可現在他心裏卻只有委屈。
陸陽到底怕吵着沈言,只得狠狠地瞪向庖徽,一雙眼氣得通紅。
庖徽情緒卻不太對,他望着陸陽,像是氣極了一般,再次冷哼一聲,他忽然小聲說道,“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
陸陽莫名其妙,“什麽?”
“從小到大不管是誰都對你好,你爹,所有的長老們,師兄弟們,甚至連我爹都對你好,憑什麽?我爹是我的,卻對你比對我還要好?”
陸陽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有些震驚又莫名地看着情緒失控的庖徽,完全不懂事情怎麽往這方面發展了,明明之前庖徽還好好的。而且庖徽說的話也完全沒道理啊,什麽叫誰都對他好,明明并沒有誰都對他好。
庖徽又笑了,“陸少卿,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啊?”陸陽心裏的火氣漸漸消失,卻莫名被一股怪異的情緒籠罩。
“你不是一直在查‘那件事’嗎?”庖徽說,“我知道真相是什麽。”
“什麽?”陸陽心裏忽然有些發毛,甚至抗拒聽到庖徽即将說出口的答案。
“他們對你好,不就是因為你長得像你娘嗎?”庖徽語氣略有些惡毒道,“可那又怎麽樣,你人卻一點都不像她。總是得到最好的,卻永遠都不懂得珍惜。”
沒由來的,陸陽心裏一慌。
娘。
陸陽好像是在這個世界裏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但又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詞語。
明明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過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卻又好像無時無刻都陪在他的身邊。
她是誰,她在哪兒,為什麽之前從來沒出現過,書上為何也未提到過她?
陸陽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确确實實因為庖徽的這句毫無邏輯的話亂了方寸。
“什麽意思,你說的是什麽意思?”陸陽重複地問道。
“意思就是,你現在所有得到的東西,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麽純粹。”庖徽說,“這樣一想,你還挺可憐的。”
陸陽腦子有些亂,他還待再問,昏迷不醒的沈言卻在江楓給他灌了藥後,猛烈咳嗽起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了過去。
“阿言,你感覺怎麽樣?”江楓摟着沈言,小心地将粘在沈言嘴角的藥汁給擦幹淨,兩眼關切地看向沈言。
沈言咳嗽了幾下,用力閉上雙眼,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江楓再次給沈言扶脈,眉頭死死鎖起,陸陽看得着急,從乾坤袋中拿出自己所有的藥瓶遞給江楓,“你看看這裏有沒有他能吃的?”
江楓看了陸陽一眼,在這種時候他自然也不會拒絕,江楓随意打開其中一個瓶子,往內看了眼,表情似是有些驚訝,“這個就行。”
陸陽被他這樣的随意吓到,“你不多看兩個對比下,萬一有別的更好用呢?”
周圍人表情都有些微妙,倒是肖迪解了惑,“師兄你身上的藥大多都不是什麽普通人能拿到的靈丹,這個應該藥真的夠了。”
陸陽這才不再說話,只默默在心裏慶幸自己至少還是個富二代。
果然,沈言吃下藥後沒多久,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煥發生機了一般。他慢慢睜開眼,對着還在摟住他的江楓道,“我沒事。”
江楓臉色有些差。
沈言輕輕咳嗽兩聲,從懷中摸出一白白胖胖,并在不斷舞動觸須的東西,陸陽定睛一瞧,發現居然是之前那個人參。
沈言把人參遞給江楓,嘴巴無聲張合,江楓看出他在說什麽了,是“別生氣”。
江楓無奈地抹了把臉,回頭看向陸陽,“靈草我們用了,這只人參算是抵那靈草給庖徽他們,可以嗎?”
陸陽這次想起來自己是領隊,而他和庖徽他們屬于不同隊伍,還需要分贓。
“你們怎麽看?”陸陽自己略有些不樂意,因為這是沈言拼命拿到的,但是如果沈言他們都沒意見,自己也肯定不會阻止。
其他人紛紛搖頭,示意陸陽自己決定。
陸陽便點頭對江楓說,“由你處置。”
江楓便伸手揪住人參的胖腰打算遞給庖徽,這時,卻有人說道。
“我有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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