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六道骸等人晚上自覺的跑到了醫療室換藥, 離開的時候給淺羽溫人留下了很多值錢的東西，看着這些東西淺羽溫人的表情難得的有點無奈，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 只是把那些東西直接扔進抽屜裏。
“直接扔進去了唉，看上去完全不在意，骸大人說那是很值錢的東西吧！小柿子你覺得呢？”城島犬小聲的和另外兩個人八卦着。
柿本千種正在嘗試着活動手臂, 聽到城島犬的話也只是朝那邊看了一眼, “确實是個很奇怪的人。”
“等傷好後我們就避開他，我試探過，這只是一個普通人, 沒有死氣之炎, 大概也不曾接觸過黑手黨。”六道骸盯着無所事事的淺羽溫人，“我們和黑手黨的紛争最好不要波及到他。”
城島犬和柿本千種緩慢的點頭，臉上帶着一點慎重。
雖然從小被當作試驗品, 受盡了苦難, 但是他們并非惡人, 他們從一開始厭惡的只是黑手黨而已，這個醫生救了他們，如果繼續接觸下去保不齊會被彭格列發現，到時候那些邪惡的黑手黨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還是先成為黑耀中學的學生吧, 這樣的話就算是被查出來也只是校醫和學生的關系而已，校醫完全可以不知情。”柿本千種這樣說。
“這個辦法好！”城島犬眼睛一亮，“彭格列不可能在霓虹有大動作，畢竟這不是意大利, 而且還是其他學校被蒙騙的一個普通校醫而已。”
六道骸點點頭，他最後看了一眼校醫，“真是可惜了，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六道骸倒是很想和這個人認識一下。
三個人就這樣消無聲息的離開了，淺羽溫人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渲染了整個天空，偶爾有一兩顆星星閃爍光芒，他雙手插在白大衣口袋中微微眯起眼睛，他伸手從口袋中摸出一個東西放到椅子上，接着起身離開。
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為學校工作的校醫。
第二天，天氣大好，淺羽溫人站在走廊中看着窗外的陽光，碧色的眸子裏沒有一點情緒，他像是在看着天空，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看，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空虛感，沢田綱吉在快遲到急忙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淺羽溫人。
沢田綱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放慢了腳步，最後停在一個地方回頭一直看着淺羽溫人。
從見到第一面開始沢田綱吉就覺得淺羽老師很奇怪，他總覺得淺羽老師很複雜，并不是在研究方面的，而是在人性方面的複雜。
偶爾沢田綱吉會看到淺羽老師給他們上課時看他們的眼神，那種眼中帶着一點若有若無的打量，就像是在欣賞什麽東西，那種眼神和他看自己手中的裝備時一模一樣，像是看一件喜歡的物品。
而這個物品，是不是人都無所謂。
意識到這一點後，沢田綱吉腦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淺羽老師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研究？
“要遲到了。”淺羽溫人突然開口，他轉頭看向沢田綱吉，“你不回教室嗎？”
“唉？”沢田綱吉被吓了一跳，差點直接跳起來，接着他才反應過來，他急急忙忙朝着教室跑，但果然還是遲到了，聳拉着腦袋聽着任課老師的訓誡，沢田綱吉蔫巴巴的道歉。
淺羽溫人笑了一下，“真是有趣的少年。”
“是嗎？”裏包恩突然出現在窗臺上，他盤腿坐在上面，帽子上的列恩朝着淺羽溫人吐了一下信子。
裏包恩轉頭看向淺羽溫人，“淺羽，你知道九代目的超直感吧？那是彭格列血脈中的東西，擁有初代血脈的他也有這種東西。”
“所以？”
“所以你做了什麽？才讓擁有超直感的他直接看着你看到忘了時間。”裏包恩站起來，列恩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在死氣之炎被激發的狀态下依舊被你吸引，淺羽溫人，你做的這件事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啊。”
淺羽溫人想了想，他趴在窗臺上指了指窗外的一顆開的燦爛的紫藤花，“裏包恩你覺得那是什麽？”
“紫藤花？”
“不對，那可不是紫藤花。”淺羽溫人微微眯起眼睛，“那是我改造過的追蹤器，在我的控制下，花粉會落在路過人的身上，如果花粉不落的話，我是可以追蹤到那個人的位置的。”
裏包恩歪歪頭，片刻後他微微皺眉，“上次來的那個幻術師？”
“六道骸。”淺羽溫人漫不經心的念着六道骸的名字，“我和黑手黨監獄聯系過，就算是他們換上了我做好的新裝備，但還是被六道骸和他的手下逃掉了，只不過他們也因此很早發現，并打中了他手下的一個小孩。”
“竟然是他。”裏包恩臉上也難掩驚訝。
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一直都是黑手黨內部追殺的對象，他們不只是制造了違規武器甚至還動了最禁忌的人體實驗，只不過還沒等他們動手肅清，整個家族就被他們搞出的試驗品全都滅掉了。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知道了六道骸的名字。
本身這其實不是個大問題，六道骸是苦主，艾斯托拉涅歐家族是加害者，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可以的，但很可惜，六道骸對于黑手黨産生了相當強烈的殺意，他甚至準備毀掉所有的黑手黨。
這就不太好了，畢竟他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幻術師，還和他們有仇，于是六道骸就被關到了黑手黨監獄中。
要裏包恩說那些人真的是白活了那麽多年，害怕一個孩子覆滅自己的家族，這樣的家族就算沒有六道骸在也總有一天會垮掉。
“你的意思是六道骸現在就在日本？并且你還掌握了他的位置？”裏包恩微微眯起眼睛，“淺羽，你的意思是……？”
“作為第一場試煉的對象很合适。”淺羽溫人嘆了口氣，“畢竟那些幻術師總是讨厭的，如果綱吉有超直感的話，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被迷惑，紫藤花的特殊花粉只能存留兩天，你要快做決定。”
裏包恩額頭微微跳起青筋，“那你昨天不早告訴我！”
“我在研究屏蔽幻術的裝置，沒有時間告訴你。”淺羽溫人理直氣壯。
“算了，你先告訴我六道骸在什麽地方。”
淺羽溫人把手伸出窗口指向一個方向，“在黑耀中學。”
“黑耀中學？”裏包恩愣了一下，“哦，也對，六道骸和他的手下也只是上中學的年紀。”
“對了，做好了決定的話叫上我，我也要一起去。”淺羽溫人漫不經心的開口。
裏包恩瞥了淺羽溫人一眼，有些小嫌棄，“你去幹什麽？”
“改良好的設備需要實驗人員，附近只有他是幻術師。”淺羽溫人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想法非常認同，“話說裏包恩你給沢田君找到霧守了嗎？要是你找到了的話我就不需要滿世界找幻術師幫忙了。”
裏包恩嘆了口氣，“在你的想法裏，是不是不管九代目還是十代目，他們和他們手下的守護者都是給你做實驗用的。”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
淺羽溫人不再繼續說話，碧色的眸子裏印着清晨的陽光，不耀眼，但很溫暖，裏包恩看着他的眼睛，片刻後轉頭陪着他看向天空的盡頭。
在彭格列，淺羽溫人是個最獨特的人，因為他身為技術部部長卻不忠于彭格列。
彭格列能讓他留下來的原因僅僅是死氣之炎而已。
……
六道骸非常迅速的将自己和城島犬、柿本千種的學籍添加到黑耀中學裏，幻術師無所不能，加三個學生的資料而已并不是什麽難事，于是他們就以來日本求醫的轉校生的身份前來。
至于受傷的柿本千種，他便是‘求醫’的那個，在‘醫生’治療過後就可以來上課了。
“這樣就沒問題了，骸大人，小柿子很快就能恢複了吧！恢複後我們就可以去襲擊那個什麽彭格列的首領了！”
六道骸微微眯起眼睛，“比起彭格列還并不确定的首領，那個技術部部長淺羽溫人需要更加謹慎對待，他制造出了克制幻術師的東西，其他弱一點的幻術師說不定會被他直接活捉。”
“這麽厲害！”城島犬吃驚的喊着。
柿本千種咳嗽一聲，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面無表情，“我們獲得的資料中确實有點名這位非常讨厭幻術師。”
“他和彭格列暗殺組織巴利安關系極差，尤其是巴利安的幻術師，每次見面都是要把彭格列重建的災難。”
“這個人到底是怎麽來的啊？奇奇怪怪又神神叨叨的。”城島犬抓着自己黃色的刺毛啧了一聲，“給我們的資料也沒有這個人的過往，只說是兩年前加入彭格列，還是個天才。”
六道骸沉默着坐在原地，或許他真的是個天才，能夠制造出克制霧的工具，甚至在兩年內将彭格列的防禦加固一倍，他在這方面的天賦已經超出了其他。
所以他才是技術部的部長。
突然，六道骸猛地擡起頭來，他迅速站起來，還不忘交代身後的兩個人。
“有人來了，你們趕緊回去，照顧好小柿子，最好暗地裏注意一下那個校醫。”
“是，骸大人，那你呢？”城島犬猛地站起來。
“我去看看。”
說着一道白霧升起，六道骸已經消失不見了，城島犬站起來，他有些急躁的走來走去，最後還是将柿本千種扶起來朝着安全的地方走，這裏都是學生，就算是彭格列也不敢在這種地方鬧事。
千萬不要有事啊！
柿本千種有些無奈的看着城島犬，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天空，最後微微的嘆了口氣。
“真是麻煩啊。”
“這是說麻煩的時候嗎？！”城島犬帶着柿本千種朝着校醫室的地方走，但是他們沒有接近，只是在不遠不近的安全地方蹲着，他朝着校醫室看了一眼，窗戶的窗簾沒有關上，他能看到透明玻璃裏的人正在翻書。
周圍沒有其他學生。
“竟然還在！”城島犬抓了抓頭發，“要不要想辦法把這個人弄走啊？”
“麻煩。”柿本千種瞥了裏面一眼，“而且有些刻意了，骸只是讓我們防止彭格列的人查到這個醫生身上而已，我們不要擅自插手進去。”
“也……也是。”城島犬有些沮喪的點點頭，“聽骸大人的。”
另一邊，六道骸已經到了來人的位置，他在黑耀中學必經道路上設置了幻術，一旦有威脅的人經過他會有感應，但是就在剛才，他發現幻術的感應斷掉了，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他一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正在制造克制霧屬性武器的淺羽溫人。
果然是他。
六道骸看到淺羽溫人站在那個地方，他的手指上帶着和上次一樣的戒指，只不過有些地方有點細微的差別，他每走到一個地方幻術都會消失，那種消失并不是突兀的消失，反而更像是水融入進海，被同化了一樣。
和上次不一樣，淺羽溫人果然升級了設備。
“你确定是這裏？我什麽都沒有感覺到。”裏包恩站在淺羽溫人的肩膀上，“你的追蹤設備不會是壞了吧。”
“在我看之前還是好的。”淺羽溫人平靜的開口，看上去并不在意裏包恩說他設備壞掉。
追蹤設備？六道骸微微一驚，他在離開的時候是确定了自己身上不存在追蹤器，周圍也沒有人才離開的，結果這個人說是根據追蹤器過來的，能夠這麽快找到他們的位置，或許真的是追蹤器。
“你的設備做的怎麽樣了？”
“不知道，所以來找幻術師測試。”淺羽溫人把手指上的戒指摘下來遞給肩膀上的裏包恩，“每個武器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材料和制作手法決定了武器的承受力，我一開始想的是将霧屬性排斥出去，這樣就能得到使幻術失效的結果。”
裏包恩點點頭，“然後呢？”
“然後按照這個想法做出來的設備連第一階段的測試都沒有通過。”淺羽溫人雙手插在外套口袋中，聲音清冷，“于是我就想了另一個辦法，如果排斥不出去那就試着融合吧，将幻術同化為另一種屬性，這樣同樣可以做到這一點。”
不只是裏包恩，連六道骸都愣了一下，他們有些震驚的看着淺羽溫人，像是看到了一個瘋子。
将霧屬性的死氣之炎同化，這難道不是……
“大空。”淺羽溫人非常淡定的直接敲定了他們的想法，“染盡一切、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大空，只要把霧屬性轉化為大空就可以了。”
裏包恩眨眨眼睛，他突然反應了過來，他有些震驚淺羽溫人的大膽，但也覺得他的想法确實有道理。
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為什麽九代目力排衆議将淺羽溫人推到了技術部部長的位置上了，這個人的眼中沒有尊卑，更沒有等級，在他看來火焰就是火焰，力量就是力量，不管是首領還是手下對他來說都沒關系。
既然大空可以吞噬一切同化一切那麽就可以用來實施一些想法。
“淺羽溫人，你果然很奇怪。”
“奇怪嗎？”淺羽溫人想了想，“在大多數人眼中我都很奇怪，但是我卻覺得奇怪的不是我，而是大多數人。”
裏包恩看着他，“怎麽說？”
“一般來說選擇一個職業我都會做到極致，這是一件很純粹的事情，但是認識我的人都會覺得我這份極致很誇張也很假，并因此認為我是一個很奇怪的人，我很欣賞的一個人則是從頭到尾都覺得我是假的。”
“為什麽純粹的工作會成為奇怪的人呢？”淺羽溫人呢喃着，“不過我并不覺得生氣，畢竟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是不一樣的。”
微微眯起眼睛，六道骸隐藏在巷子裏看着淺羽溫人，片刻後他小心用幻術給城島犬連通。
在剛才淺羽溫人說設備的時候六道骸突然的想起了幻術無效的太宰醫生，他是個普通人，但是神奇的免疫自己的幻術，他懷疑那個人就是淺羽溫人或者說擁有淺羽溫人的最新設備，這兩個想法哪一個都很可怕。
“骸大人？”
“你們在校醫的旁邊嗎？他在不在屋子裏？”
城島犬有些茫然的抓抓頭發，“在，一直都在，因為沒有學生來看病，他好像在無聊的撕紙玩，小柿子，我沒有說算吧？”
“是這樣沒錯，醫生和我們之前看到的一樣，不管是行為還是別的。”
六道骸微微皺眉，這樣的話就不是淺羽溫人了，那這個人是有免疫幻術的武器？
就這樣斷掉了通訊，城島犬看了一眼校醫室的人，“骸大人為什麽要問我們醫生在不在裏面？”
“我不知道。”柿本千種盯着校醫室的人，“但是我好像感覺到了幻術……是骸大人在周圍布置了幻術嗎？”
校醫室內，無聊的醫生站起來，他把桌子上撕掉的紙扔到垃圾桶中，接着轉身開始收拾藥物，離着很遠的城島犬和柿本千種根本就沒有看到，那個剛才還被碎紙鋪了一層的垃圾桶裏根本什麽都沒有。
……
雖然沒有面對面，但是裏包恩和淺羽溫人找過來依舊給六道骸三人帶來了很大的壓力，柿本千種的傷還沒有好，如果此時去奪取彭格列的身體，他不确定柿本千種會怎麽樣，這種情況下将柿本千種留下可能會比較好。
六道骸三人思考着如果繞過淺羽溫人和彭格列交手，完全不知道淺羽溫人已經回到了黑耀中學，他伸手将椅子上的東西拿下來，接着坐回了椅子上。
他手中的東西是一個幻術設備，是根據幻術來制造的，用的是九代目霧守的火焰。
這個東西可以制造一段時間的幻象，是彭格列少有的隐藏武器之一。
将東西塞到自己的白大褂口袋中，淺羽溫人閉上眼睛沉默的數着數字，數到十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來了。
“下午好，太宰醫生。”六道骸非常禮貌的和淺羽溫人打招呼，靛藍色的眼睛裏帶着笑意，因為足夠笑得足夠溫和連那只血紅色的眼睛都顯得有些柔和，“我可以問一下太宰醫生為什麽要幫助我們嗎？”
淺羽溫人看着他，片刻後他轉過頭去，“醫生和患者的關系什麽時候到了要問為什麽的時候。”
“我們怎麽看都是一個麻煩，在正常人看來遠離麻煩才是正常的，太宰醫生卻沒有這樣做。”六道骸聲音和緩，像是在很平靜的和人交代，甚至詳談甚歡，“我見過太多別有所圖的人，倒是第一次見到自己招攬麻煩的人。”
“那個人受傷，是因為你的眼睛嗎？”淺羽溫人突然開口。
六道骸愣了一下，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血紅色的右眼，接着突然想起來，面前的太宰醫生一直戴着面具，他的右臉有血紅色的印跡，右眼也是和他一樣是血紅色的，什麽意思？這個醫生是因為這只眼睛才救他們的？
“這個世界上擁有很多就算是想破腦殼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為什麽會樣貌別于他人，比如為什麽僅僅因此就會被排斥。”淺羽溫人淡定的把理由扯到了天邊上，“你想要治治這只眼睛嗎？我可以給你介紹靠譜的醫生。”
“……這個就不用了。”
淺羽溫人點點頭，“确實，你雖然年齡小，但卻并不像是一個會因此改變的人。”
“如果我說我已經改變過了呢？”六道骸突然開口。
淺羽溫人頓了一下，接着指着他的眼睛，“從正常人變成這樣？”
“是。”
淺羽溫人點點頭，片刻後贊賞的開口，“審美不錯。”
真是一個有趣的醫生啊，六道骸想，不管他是不是和淺羽溫人有關系，他都是一個難以讓人忘卻的人，他的态度和想法都別于常人，希望自己并沒有選錯。
“太宰醫生，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嗎？我需要外出做一些事情，您能幫我照顧一下柿本嗎？就是那個受傷很嚴重的人。”
淺羽溫人頓了一下，“幹什麽？”
“最好還是不要知道那麽多，太宰老師是個普通人，應該也不想介入一些可怕人之中吧？”
淺羽溫人單手拖着下巴，面具下的紅色瞳孔顯得妖異又奇特，“黑手黨？”
“……太宰醫生其實不需要說出口。”
“你們不是因為眼睛問題受傷而是因為黑手黨？”
淺羽溫人盯着六道骸，似乎因為自己判斷失誤有些小小的無奈。
“現在黑手黨的年齡都這麽小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