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咔噠, 淺羽溫人打開易拉罐,他喝了一口灌裝咖啡,苦澀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裏。
“說話!太宰先生, 那個抛棄了所有突然消失的男人到底在哪裏?!”芥川龍之介狠狠地盯着淺羽溫人,兇狠的表情表達了他是多麽的迫不及待。
就是這份迫不及待和急切, 讓他控制着自己的動作,淺羽溫人是他找到太宰治的唯一方法, 如果因此造成淺羽溫人死亡那麽他将會再次失去尋找太宰治的線索,所以,忍住, 一定不能攻擊這個人。
“抱歉,雖然我很想回答你, 但是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太宰在什麽地方。”淺羽溫人喝完咖啡後慢吞吞地這樣說。
說着這種話的他還在看着罐子上的配料, 那副平靜淡定的表情似乎完全沒有把芥川龍之介放在眼裏, 就像是随口敷衍他而已, 嗖的一聲, 黑色的布條瞬間将咖啡罐從淺羽溫人的手上打了出去。
淺羽溫人眨眨眼睛, 他看向芥川龍之介,果然這個孩子一副忍耐到青筋都要暴起的模樣。
哎呀,是個不善于忍耐的孩子啊。
“別說廢話!”
微微嘆了口氣, 淺羽溫人把手放在口袋裏,“好吧, 我帶你去, 但是我現在迷路了, 不太清楚路線,我告訴你位置,你帶我一起過去吧。”
芥川龍之介盯着淺羽溫人, “哪裏?”
走過去打開手機,淺羽溫人給他看了一眼地址,“就是這裏,你先帶我回家。”
看了一眼地址,芥川龍之介又猶疑的看了一眼淺羽溫人,這個地址距離目前的位置只有兩條街的距離,這個人在鬧着玩兒嗎?這麽近的地方還會迷路?難道是說和太宰先生商量好了……
很好,沒有關系,他可以接受考驗,等見到太宰先生後向他展示自己的進步。
他要向那個男人證明自己的優秀!
淺羽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精神高昂的芥川龍之介,這個人是太宰治的弟子沒錯吧?這麽死腦筋直腸子,和太宰治完全不像,還是說以前被太宰治教導着,突然換了其他人這孩子水土不服了嗎?
雙手插在白大褂口袋裏,淺羽溫人搖搖頭,他慢吞吞跟了上去,在夜色下往家裏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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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這是一個一般人都不會迷路的地方,淺羽溫人看到了熟悉的房門,他朝芥川龍之介招招手,“進來坐坐。”
“你想做什麽?”芥川龍之介謹慎的看着淺羽溫人。
但即使如此他也踏了進去,并且還是瞬間模拟之後會遇到的考驗,異能力覆蓋在他身上,他不斷的左顧右盼,試圖找到機關的痕跡,或者是太宰治存在的痕跡,但是太難了!
這裏怎麽看都沒有另一個人的痕跡。
“咳,咳咳。”芥川龍之介睜大了眼睛,他忍不住咳嗽出聲,眼裏帶着濃郁的怒火,“你是在愚弄在下嗎?!”
“我說過我不知道太宰治在什麽地方吧?”淺羽溫人把一杯水放在桌子上,“我說過你的病在貧民窟的時候落下了病根,需要靜養,怎麽兩年過去了,你咳得比之前更厲害了。”
“和你沒有關系,叛逃的淺羽醫生難道還會關注自己以前的病患嗎?!”
淺羽溫人看着芥川龍之介,在燈光下,他那雙碧色的眸子裏好像沒有什麽東西,卻又像是包含着萬千世界,讓人無法判斷他在想什麽,芥川龍之介兇狠的和淺羽溫人對視,一點都沒有退縮。
“給自己找點理由怎麽樣?”淺羽溫人突然開口,“把視線從太宰身上移開,去看看這個世界上其他的風景。”
“閉嘴!在下用不着你來說教。”芥川龍之介一字一句,“将在下從貧民窟中帶回來的那一瞬間,在下的目标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得到太宰先生的認可,從一開始就得到太宰先生承認的你明白什麽?”
每個人都說港口黑手黨的淺羽溫人是一個獨特之人,這個獨特不僅僅是他的醫術高超,并以此成為港口黑手黨的幹部,更多的是港口黑手黨竟然能夠容忍有這麽一個醫生存在。
“你不需要撕碎別人,不需要證明自己,更不需要改變什麽。”芥川龍之介張開手,“沒有誰欠你,但是你還是叛逃了,叛徒。”
一把抓住橫沖過來的黑色布條,淺羽溫人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但是那段布料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能力,變成最普通的布條。
芥川龍之介一驚,他想要抽回異能,卻發現根本無法操控自己的異能力。
這樣的情況他還記得,在淺羽溫人離開前夕,他也曾經遇到過。
“實際上你有一個地方比太宰治要強的多,你比他更清楚自己什麽地方不足,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需要幹什麽。”淺羽溫人站起來,他拽着那條黑色布料往前走了一步,“太宰治是大衆衆最出格的一個,那你就是大衆衆最明确的那一個。”
“閉嘴,你什麽都不知道!”
無數布條沖向淺羽溫人,卻在接觸淺羽溫人的瞬間全部失效,淺羽溫人攥住那段布條,下一瞬間直接将芥川龍之介甩了下去,等芥川龍之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了風。
風?
将異能力甩出去,羅生門化形拉了他一下,輕松的落在地上,芥川龍之介看着周圍,他是什麽時候被扔出了窗臺?明明他剛才站着的地方是門口。
“我改造過這裏,所以能很快的請我不喜歡的客人離開。”淺羽溫人站在陽臺上這樣說:“那麽,感謝你送我回家,如果我有太宰治的消息會告訴你的。”
“喂!”
淺羽溫人歪歪頭,“你還有事?”
“為什麽會叛逃?”芥川龍之介盯着他,“不同于太宰先生,在港口黑手黨裏,沒有一個人覺得你會叛逃,但是你甚至比太宰先生離開的還要早,到底發生了什麽?太宰先生為什麽會追着你離開?”
“太宰治并沒有追着我離開。”淺羽溫人這樣說。
“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但是也不需要揣測的過于深入,芥川,把你對太宰治的主觀印象抛開,你或許就會知道答案了。”
……
“新人入職?名字叫太宰治?”國木田獨步有些驚訝的開口,他微微皺眉,似乎在想些什麽。
“有什麽問題嗎?”福澤谕吉看向國木田獨步,自己這個弟子行事謹慎,一絲不茍,這樣的态度……他聽說過這個太宰治嗎?
國木田獨步此時也有些奇特,“……不對,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對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在什麽地方呢?記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在好幾個月前?”
看到國木田獨步思考了很久都沒有想起來自己是在什麽地方聽到的這個名字,福澤谕吉思考了片刻後決定按照基本流程來安排新人入職。很快國木田獨步就看到了這個新人,他穿着一身沙色的風衣,內裏是西式的翻領襯衫,看上去很高很瘦,整個人都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倒是和習慣穿白大褂的淺羽溫人形成鮮明對比。
“那麽,我帶你去偵探社介紹一下以後的同事吧。”國木田獨步帶着太宰治走出來,他一邊走還一邊在思考着。
到底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呢?真是越在意越想不起來。
“前輩,怎麽你看到我後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難道前輩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材?這可真是太讓人感動了!”太宰治突然開口。
國木田獨步頓了一下,他猶疑的看了一眼太宰治,“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覺得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你的名字而已。”
“唉?聽到過我的名字?我已經知名到著名的偵探社調查員也知道我的名字了嗎?!”
無語了一下,國木田獨步再次将他和淺羽溫人放在了對立面,這個新人很難搞的樣子。
推開偵探社的門,國木田獨步招呼了一下偵探社的社員們,“大家,社裏又來了一個新人,大家過來打聲招呼。”
偵探社內的人友好的和太宰治表達了歡迎,國木田獨步看了一圈,突然發現除了去工作的江戶川亂步之外淺羽溫人的座位是空的。
“淺羽呢?出外勤了?”國木田開口詢問。
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太宰治在一瞬間僵住的表情。
“他今天到現在還沒有來。”與謝野晶子坐在椅子上,“誰知道又迷路在哪條巷子裏出不來了,迷路的人都這樣嗎?明明知道自己迷路了卻還要往前走,然後把自己繞的更遠。”
太宰治微微松了口氣,迷路?如果是迷路的話應該不是淺羽溫人,這個世界上也不只是溫人一個姓淺羽。
“花袋,現在淺羽的位置在哪裏?”
田山花袋打了個哈欠,他窩在被子裏看了一眼定位,“門外。”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熟悉的人慢吞吞地走進來,他全身濕漉漉的,聲音有些低沉,“早上好。”
“你怎麽回事?今天沒有下雨吧!還有你手上的是什麽?!”
淺羽溫人舉起手中一條盤在他手腕上的海蛇,“抱歉,我今天不小心迷路到了港口,然後掉進了海裏,這大概是給我的贈品。”
“不需要這樣的贈品!”
“溫人?”太宰治盯着滿身狼狽的淺羽溫人突然開口喊了淺羽溫人的名字,他表情複雜,聲音悲痛,“兩年不見,你怎麽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果然,你沒有我就是不行啊。”
慢吞吞地擡起頭來,淺羽溫人盯着突兀的出現在偵探社的熟人,“你怎麽在這裏?”
“我想起在什麽地方聽到過太宰治的名字了!是淺羽問我認不認識太宰治。”國木田獨步終于反應了過來。
淺羽溫人和太宰治一起轉頭看向國木田獨步,在那一瞬間那兩個人的表情同步到匪夷所思。
“怎麽了?”國木田獨步茫然的看着他們。
他剛才說的話有哪裏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