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看見吳羽策冒出水面的時候，周澤楷不由得又想起當年葉修對自己吐槽，說吳羽策一個海洋生物，長期生活在西安這麽內陸的地方太可憐了，得建議李軒在家裏弄個大游泳池，倒一箱鹽下去。
他凝了凝神将那些過往的倒影從腦海中剔除，快步和李軒一起迎了上去。吳羽策拒絕了李軒遞來的浴巾，并沒有僞裝成人類，維持着自己在海水中的、淡藍色皮膚和帶着蹼的手掌，對周澤楷道：“幸不辱命，東方和西方海域的王都同意帶着三分之一的族人上岸了。剩下的族人會分布在海洋中，去保護海洋裏的生物。”
“太好了……”李軒不由得松了口氣，可還是難免有些擔心，“海裏的海底人到底有多少？夠覆蓋全球嗎？”
“王族可以引起共鳴放大效果，把地球包上兩圈都夠了。”吳羽策走上了沙灘，“只要準備妥當了，我立刻就能通知大家動身。”
“放心吧，所有船只都已停航歸港，江河裏的漁網也全撤了。那些通訊不發達的地區，也都派了直升飛機廣播，并安排了人手，保證所有海底人在陸地區域都不會被不清楚情況的人誤襲。當然，倘若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不長眼，便是犯下了戰争罪，你們可以随意攻擊他們。”
“那就好。”吳羽策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久久地張開了口。這是人類和時間領主都聽不到的頻率，卻可以在瞬間傳遍全球，被每個海洋裏的住民聽見。
海底人長年生活在高壓深海，甚少浮出水面。在深海環境中，基本不可能發展科技，只能開發自身，将基因中的優勢繼續放大。海底人可以發出聲波，他們便經年累月地開發這項技能，到了如今，甚至能夠将聲波的方向、頻率精确控制，還能在一定程度上改變它的性質和形狀。即就是說，本來會四處發散的聲波，只要海底人願意，可以讓它集中在一個方向，不會對周圍其他生物造成任何影響。否則不用電磁波來臨，四處傳遞的聲波便足以殺死所有生命。
當初在塔裏木盆地下的地下海中，吳羽策自曝身份時，便是利用了聲波來構建屏障，将同類型的攻擊擋下。在知道會被電磁波攻擊的第一時間，周澤楷便想到了海底人。唯一需要解決的問題便是，聲波和電磁波是不同性質的，要用聲波去直接幹擾電磁波并不可能。然而，聲波卻可以轉化為電磁波——這種科技在人類社會中運用極廣，從手機到麥克風都有使用。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與敵人賽跑。對方事先也并不知道時間領主會張開塔迪斯的防護罩，要用電磁波進行攻擊也是臨時起意，發射電磁波的裝置也要臨時改裝，某種程度上來說雙方是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有三位時間領主設計的圖紙，再對現有的物資進行改裝，所有有條件的工廠同時加班加點地運作起來，再加上各地物流、軍用運輸渠道與時間的賽跑，竟真的趕在敵人之前，将一切準備到位。
人類的工業科技與海底人的生物科學。
這可以說是地球歷史上最不可思議，也是最傳奇的一次合作。
這一日，所有人類都安靜凝望着那給人們締造了無數動人傳說的神奇生物，從江河的入海口逆流而上潛入陸地深處，然後化出雙腿走到陸地之上，并領走一個個類似于擴音喇叭的裝置。倘若他們的視線能望至汪洋大海，便能看見波濤之上，一個個海底人浮出水面，也從被飛機投擲在海上的箱子裏取出了一個個轉換器。
來自地球的海底人，宇宙中少數唱出的歌聲可以與太空鯨的吟叫相媲美的生物。
可今日無人能有幸聆聽，因為從他們喉嚨中迸射而出的，是寂靜的死神尖嘯。
“……還是有許多電子産品受到了影響。有部分地區通訊很成問題，不過目前還沒有收到人員傷亡的報告。倒是有很多人因為心理原因聲稱被電磁波、聲波攻擊，出現了各種毛病一窩蜂擠去醫院……真是添亂。”
總算能回到總部，周澤楷便看見葉修把下巴擱在桌子上嘆氣，事實上指揮部裏所有人，包括蘇沐橙和黃少天都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還有兩個已經在打鼾了。
Advertisement
“辛苦了。”周澤楷從他們點了點頭。統籌全球的工廠和運輸，當然不是輕松的活兒，稍微出點差錯可能轉換裝置還未分配到位，敵人的電磁波就已經到跟前了。
“沒事……”葉修雙手一起抹了把臉，“我們不算辛苦，之前你破譯通訊就花了那麽長時間，肯定比我們累多了。要不是你處理及時，這下我們都得七竅流血躺這裏了。”
黃少天也癱在了椅子上：“是啊是啊，這消息是怎麽截獲的啊，運氣也太好了。還有那些海底人，還真都出動了，完全想不到啊。之前你們告訴我和人類和海底人結盟了，我還想着海底人排外得很，一直處于對人類退避三舍的狀态，基本不會到陸地上來，說是結盟會不會出力還不一定呢……結果，啧啧。認真講，你們到底幹了什麽讓他們這麽相信你們，居然還肯跑到岸上來？”
……結成親家？以人類的說法大概是這樣的吧。
不過眼下周澤楷只能裝傻了。
“好像結盟的事情一直都是榮耀在搞，但我不知道啊，忙到現在沒人告訴我。”葉修頭一歪，徹底把臉貼桌上了，“我也是莫名其妙就被告知了還有這麽個盟友，之前連地球上還有海底人和蜥蜴人都不知道好嗎？”
蘇沐橙笑着拍了拍手：“無論如何，這一下是防住了呢。敵人也沒有別的攻擊方式了吧！”
“是啊，所以我們差不多該計劃反擊了。”葉修把腦袋撐了起來，轉向周澤楷，“小周，在你說敵人用電磁波攻擊的時候我就在想了，既然他們可以這麽打我們，我們應該也可以這麽打他們吧？”
周澤楷點頭：“理論上可行。”
“理論上的意思就是，實際上沒條件嗎？”
蘇沐橙點了下頭：“是啊，因為地球上沒有功率大到足夠攻擊星艦的電磁波裝置。”
火炬木小哥強行撐開眼皮：“咱們造一個？”
黃少天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了：“都說了我們有規矩，不能過度幹涉你們的科技發展了！聲波轉換成電磁波的技術你們已經有了，而且運用得非常好。今天這個轉換裝置，讓你們自己人花上些時間也能設計出來，我們代勞只是為了搶時間罷了。可這個不一樣，五十年內地球是整不出這種引擎的。”
“可我們用不着引擎啊。”葉修在屏幕上點了點，“或者說，我們有現成的‘引擎’不是嗎？”
屋內所有醒着的人的視線都彙聚到了屏幕上——那是世界地圖，上馬布滿了均勻分布的光點，代表着一位位正在歌唱的海底人。
“唔……這個想法是有點兒意思。”黃少天精神了點，摸着下巴道，“但是單一的海底人功率也達不到那麽高，除非你彙集上千萬人的聲波相疊加，然後再統一轉換成電磁波發射出去——那得建一個多大的場子啊？”
“唔，說不定有可能呢。”蘇沐橙秀美微蹙，努力思考着，“海底人畢竟可以控制聲波的傳遞方向和性質，我記得是說他們甚至能夠将聲波捏成箭矢的形狀。假如是讓上千萬海底人從各地通過某種介質将聲波統一傳遞到某處，再集中轉換成電磁波……”
卷發的白人女性遲疑着開口：“金屬？我記得金屬是非常好的傳遞聲波的介質，而且地球上很多。”
周澤楷拿了支筆，在紙上“唰唰”地畫出了一個密密麻麻的蜘蛛網：“類似這樣的結構才行。”他點了點網的中心，“彙聚到這。”然後圈了一下範圍，“至少三百萬平方公裏。要建很多年。”
火炬木小哥擡眼看着天花板：“總覺得這個東西好眼熟啊……啊我頭疼，想不起來。”
“……噗哈哈哈！”葉修突然笑了起來，最後直接拍起了桌子，搞得滿屋子的人都向他看了過來。他足足笑了十秒鐘，才停下來揉了揉發酸的嘴角，“哎喲我去，你們幾個時間領主天天不是塔迪斯就是塔迪斯的，估計腦袋沒轉過來吧，也有這麽笨的時候啊哈哈哈！我大中國又立大功了呢，總算是明白為啥要搞好基礎設施建設了，這就是在拯救全人類啊！”
他快活地眨了眨眼睛。
“講真，地球上還真找不到比中國更密集、範圍更廣的鐵路網了！”
=========
文科生胡扯的，我一文科生寫毛線的科幻……你們就當海底人的聲波控制技術非常逆天，時間領主設計的轉換裝置吊炸天吧……哭着望天最後時間領主沒想到鐵路，致敬新版神秘博士第一季第一集，第九任博士萌萌噠，在倫敦市找一個巨大的圓形發射器，還說那麽大的圓形發射器，他怎麽會看不到，人家怎麽藏起來的，然後Rose就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着就站在倫敦眼跟前的博士……簡直萌c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