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卧室的時候宋厘卿嬰寧一聲翻了個身,她拉着被子蒙過頭打算睡個回籠覺。
宿醉過後頭疼腦熱,她揉了揉發昏的腦袋支起身子,睡不着了。
她轉頭看了眼時間——十點多了。不能睡了,她掀起被子下床,嘴唇上傳來的痛感讓她擰了擰眉。
走進浴室看着鏡子裏嘴唇上大喇喇的傷口一陣發懵,她的嘴怎麽破了?被人咬的?被誰咬的?誰會咬她?難道昨天喝斷片跟別人激情舌吻?
卧了個大槽!!!
宋厘卿低頭迅速捧了把水拍在臉上,竭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她和調酒師聊天,後來就......後來就......斷片了!
宋厘卿在浴室裏急得轉來轉去,頭發被揉亂像個瘋子。她快速洗臉化妝,特意在嘴唇上打了厚厚的一層遮瑕,只是效果甚微,啥也沒遮住。
以後真的不能喝酒了,珍愛生命,遠離酒精。
就算她讨厭陸修衍,但也從來沒想過給他戴頂帽子。這要是被陸家人知道,她怕自己一條命不夠。
化好妝換了件衣服宋厘卿做賊似的打開房門,四下寂靜無人,宋厘卿悄咪咪的下樓走到書房。
今天要把論文草稿寫出來。
她以為陸修衍周末為了避免和她碰面會選擇出去嗨,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以為。
門一打開坐在椅子裏的男人擡起頭來,今天陽光正好,陸修衍穿着白襯衫逆着光,整個人被光踱上一層金色,遠看給了宋厘卿一種溫柔的錯覺。
兩人四目相對,宋厘卿心虛中帶着尴尬,剛想說聲打擾了,陸修衍先一步起身走過來。
他捏着宋厘卿的下巴往上微微一擡,“你的嘴怎麽了?”
宋厘卿只顧着心虛,完全忘了現在兩人的動作有多暧昧,也忘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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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點了啞穴,不知道怎麽回答。
靜默片刻才找了個蹩腳的幌子,“碰到門框上了。”
陸修衍一挑眉毛,輕笑出聲,“厘卿,撒謊不好。”
“誰......誰撒謊了。”宋厘卿摸了摸鼻尖,頭微微後仰,下巴脫離陸修衍的指尖。
跟你熟麽?叫什麽厘卿,你以為聲音好聽又溫柔我就能腿軟啊。
“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我,結巴,你在心虛,”陸修衍一一列舉出她撒謊的證據,每說一個宋厘卿心虛就擴大一點,“最重要的是......”
陸修衍頓了頓,微微湊近,“你剛剛摸鼻子了,心理學研究表明,綜上所述都是一個人撒謊的表現。你比一般人更明顯,全中。”
宋厘卿記憶力不好,總是忘記面前的這人大學讀過心理學,跟他撒謊就像是剝了皮的香蕉,展露無疑。
“你別把心理學那套用在我身上,随意分析別人很不道德。”宋厘卿梗着脖頸轉移話題。
陸修衍幾乎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笑了笑,“轉移話題,又中一條。”
“陸修衍,你......”
“你別挑戰我的耐性,嘴到底怎麽了。”陸修衍皺着眉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宋厘卿知道這件事是自己有錯在先,瞞不住只能坦白從寬,“大概率是昨天喝斷片跟別人......”後面省略的幾個字她實在沒臉說出口。
只能留有空間讓陸修衍自個猜,他那麽聰明肯定猜得到。
“呵。”陸修衍短促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已婚婦女酒吧蹦迪,背着老公激吻他人?”
短短十六個字總結了宋厘卿沒說出口的話,意思是那麽個意思,但是怎麽聽着那麽猥瑣?說得好像她偷情一樣。而且他還押起韻來了,以為自己是rapper啊。
“你能不能別說的那麽難聽。”
“你做的那麽難看還怕人說?”陸修衍靠在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喝醉了就......”
“喝醉了就能和別人接吻?”
陸修衍不依不饒,宋厘卿脾氣也上來了,不管誰對誰錯吼了一句:“那你到底想怎樣,親都親了,不然你親回來啊。”
“可以。”
宋厘卿萬萬沒想到陸修衍接的又快又迅速,話音剛落,微涼的唇瓣直接覆在宋厘卿唇上。
他親的不算溫柔,輾轉厮磨,親了足足半分鐘才緩緩撤離。
宋厘卿全程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腦中像漿糊一樣還沒徹底清醒,好像昨晚的酒意還在,她還沒醒酒。
過了半晌才猛然推開陸修衍,“你有病啊。”
陸修衍聳了聳肩,“你讓我親的。”
“......”
宋厘卿一整天窩在房間,連飯都沒吃。
嘴上的痛感還在,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咬的那麽大力,被她查出來一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還有陸修衍那個神經病,讓他親他就親,親就親了還親那麽久,神經病啊。
平時怎麽沒見他那麽聽話,不是有潔癖麽?親完是不是還要刷牙啊。
此時的陸修衍在客廳連打三個噴嚏,抽了張紙巾擦手,心情愉悅的吹了聲口哨。
晚上兩人去封南公館吃飯,徐娅圖一如既往的對宋厘卿像是親閨女,對陸修衍像是撿來的。
一見面她就看到宋厘卿嘴上的傷,“厘卿你的嘴怎麽了?”
宋厘卿摸了摸鼻尖,喉嚨像是被東西哽住,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您能別明知故問麽?”陸修衍吃着葡萄看了一眼徐娅圖,意思不言而喻。
徐娅圖欣慰的笑罵了句:“吃你的葡萄。”
心裏美滋滋的,看來讓兩人住在一起真的是件明智的事情。
“下周爺爺七十大壽,禮物準備了麽?”徐娅圖說,“沒準備的話我把庫房裏那套青花瓷茶具給你。”
那套茶具是徐娅圖花大價錢在拍賣會上拍的,拍回來之後以為每天都會用它來泡茶,結果卻被鎖在庫房,許久沒見陽光。
“不用,您自個人留着泡茶吧,”陸修衍拒絕,“我準備了。”
老爺子退休之後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喝喝茶下下棋練練字,禮物往這方面挑絕不會出錯。
給他挑禮物是最輕松的,對症下藥價格适中包老爺子滿意。
徐娅圖的茶具肯定貴的咋舌,老爺子最看不慣鋪張浪費。不然早年間夫妻倆棄文從商也不會被老爺子嫌棄到家門都不讓進。
他覺得自個親媽是故意的,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那套茶具才想借他的手給送出去,他不上當。
宋厘卿自然是不知道陸老爺子過壽,所以她什麽也沒準備。
“厘卿和修衍送一個就行了,爺爺不在意這些,你那天漂漂亮亮的去見他就行。”徐娅圖看向宋厘卿,像是會讀心術般一眼看出宋厘卿的百轉心思。
話是這麽說,但宋厘卿也不好意思順着接下去,“這不好吧,還有時間,我單獨給爺爺買個禮物吧。”
她畢竟是宋君瀾親女兒,就算宋君瀾不喜歡她,但錢這方面宋君瀾比大多數父母大方不止一點兩點。
而且她自己寫文也賺錢,雖說不多,但是年數長啊,怎麽着也有點積蓄。
“不用,你和修衍是一體的,送一個沒問題。”徐娅圖說。
陸修衍笑了笑,口不擇言功能開啓,開始飙車:“我們還不是一體的呢,得花點時間。”
宋厘卿聽到這話尴尬的劇烈咳嗽,徐娅圖拍了拍她的背,狠狠瞪了陸修衍一眼,“你胡說什麽呢?滾一邊去。”
“您先提這茬的吧。”陸修衍說,“我就是順着您的話接的,這也錯了?”
“......”
吃完飯兩人回了金沙灣,一路上宋厘卿都憋着一口氣,半晌才轉臉看向陸修衍。
“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滿嘴跑火車,有沒有素質的。”
“我跑什麽火車了?”陸修衍說,“難道咱倆合二為一了?”
“你!”宋厘卿被嗆得滿臉通紅,自己道行和他一比确實淺了太多,論起不要臉她甘拜下風。
“有病。”宋厘卿故意大力轉着身子小聲嘟囔一聲。
自己也是有病,搭理他幹嘛。
“我聽見了。”陸修衍趁着空檔瞥了她一眼,“你嘴上的傷還沒弄清楚呢,我幫你解圍你連謝謝都不說就算了,還說我口不擇言?”
傷傷傷,這件事過不去了是吧,親都親了還想怎樣啊。
“你和別的女人一起吃飯我都沒說什麽,我們半斤八倆,誰也別說誰。”宋厘卿終是沒忍住,把那天憋的氣今天一股腦倒了出來。
來啊,互相傷害啊,誰怕誰啊。
陸修衍笑了笑,把車停在路邊。
“你吃醋麽?”他靠着椅背,唇角翹起,笑得像個狐貍,還挺好看。
宋厘卿發覺自己被這笑迷了眼勾了魂,掩唇咳了咳才大聲反駁道:“你放什麽屁呢,我又不吃餃子吃什麽醋。”
陸修衍前一秒還笑得滿面春風的臉下一秒就像染了墨,陰沉的吓人,“我說了不許說髒話,事不過三。”
他手一勾,按住宋厘卿的脖頸往自己這邊壓,下一秒薄唇直接親了上去,輕咬一口轉瞬放開了她。
“下次再說髒話就不是輕輕一下。”陸修衍兩根手指捏着宋厘卿的臉頰,指尖用力捏的宋厘卿臉頰微微變形,嘴唇嘟起。
這個動作有點危險,陸修衍看着她嘟起的粉唇喉嚨口泛起一絲異樣,還沒放手就被宋厘卿一把拍掉。
“你這個神經病,下流胚,色狼......”她大力推搡着陸修衍,車子從外面看微微震動,像是在做某種難以言說的運動。
車窗被交警敲了下,陸修衍反手捉住宋厘卿的雙手,打開窗子。
“怎麽了警察同志?”陸修衍笑着看向交警。
後者眼光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反應過來是自己誤會了,歉意的敬了個禮,“沒事了,不好意思。”
正想提步離開,宋厘卿喊了聲:“警察同志他是個流氓,救救我。”
提起的步子頓住,交警轉頭看向兩人,目光變得警惕。
陸修衍笑了笑,“她開玩笑的,我們是夫妻,剛剛在打鬧。”
繼而轉眸看向宋厘卿,溫柔寵溺道:“老婆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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