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個服務區并不大, 有一個露天停車場, 還有一個大棚停車場, 邊上是加油站,而服務區裏只有兩座一層的建築。
這些建築自然沒有高大上的酒店, 基本上都是賣特産、快餐或是小吃的商鋪。
郝箋幾人都在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買過東西吃,味道不怎麽樣,價格卻挺貴的。
不過饒是平日再怎麽嫌棄服務區的食物,此時他們都不得不寄予了一點希望在食物上面。
郝箋并不擔心食物的問題,畢竟她選擇來這裏最大的原因是想借服務區的功能來拿出她在系統商城裏買的食物, 說辭可以是“雖然被人搜過了, 不過還是有遺漏”等。
另外,她也想通過服務區的加油站, 給摩托車加點油。
服務區裏的情況果然不怎麽好, 滿地垃圾, 還有在地上散發着臭味的糞便。衆人不由自主地捏起了鼻子:“什麽人會在這種情況下拉了一地?”
好在這些排洩物并不多, 她們順利地進入了服務區的停車場, 施龔碓和郝箋開着車去加油, 彭茂和辛婷配合去巡視四周的情況,而練如檸則拎着砍刀在服務區售貨樓裏偵察。
本來依照慣例, 本該是她去給車加油, 郝箋去偵察的,不過她也想鍛煉一下自己的膽量和能力,就拒絕了郝箋的建議。更何況她不會想說,其實她想先一步到服務區裏去, 是想找一樣東西。
雖然從早上開始她就隐約有些不适,不過她以為是太陽太猛、天氣太熱造成的,畢竟算算日子,還有兩三天才會到呢!
不過吃完辣條後,那種感覺卻是更明顯了,好不容易憋到了這裏,她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因為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爆發。
她平時只會延遲,很少會提早來的,所以這一下倒有些猝不及防。
服務區裏特産店的東西基本上都清空了,架子是空蕩蕩的;小吃店的機器已經積滿了灰塵,一些熱狗、魚蛋掉在地上也已經被踩扁和變形。
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要想在這裏找到食物,真的艱難。
然而她沒有多大的心思去關注食物,她看見一家便利店,便閃了進去。一般這種便利店都會兜售生活用品,而搶奪物資的多是男性,他們的目标不會在這些女性用品上。
在一個角落的架子上,她看見了熟悉的包裝,心中一喜,正要過去,卻忽然聽見了不易察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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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像垂危的人發出的痛苦又拼命想汲取空氣的呼吸聲,伴随着聲音傳來的還有熟悉的腐朽的味道。
練如檸反應過來時,那兩個喪屍已經一前一後地離她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她甚至因為驚恐而沒來得及擡起手裏的砍刀。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槍聲在她耳邊響起,連續許多槍後,她看見前面的喪屍的腦袋炸開了來,另一個喪屍則轉移了目标,朝槍聲的聲源處奔去。
但是喪屍還沒跑多遠,便被迅速沖進來的身影砍中了脖子。
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喪屍身首異處。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而練如檸回過神來的時候,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手裏卻抓着砍刀,舉在身前,一如喪屍被擊倒之前,她最後的動作。
郝箋三步并作兩步地來到她的身前,将手-槍随意地放在貨架之上,然後将她的砍刀給拿了下來。
練如檸感受到手裏的溫暖,連小腹的爆發也不在意,眼淚從她的眼眶裏奪眶而出,她忍不住欺身上前緊緊地抱住郝箋:“我不知道,我沒看見,我太大意了——”
她懊悔又惶恐,這種羞愧又不安的心情快要将她淹沒,讓她喘不過氣來。
察覺到懷裏的身軀在抖動,郝箋緊緊地摟着她的腰,輕聲寬慰道:“沒事了。”
練如檸抱着郝箋的雙臂十分用力,她埋頭于郝箋的脖頸間,心中亂糟糟的,有懊悔自己竟然在經歷了這麽多擊殺喪屍的事情後,居然還會被吓得腦殼當機而忘了反擊。也有反思自己急于尋找衛生巾就掉以輕心的錯誤之舉,也感激、僥幸于郝箋來得及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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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箋來得确實及時,她當時和練如檸分開後,車子剛推到加油站,心頭就隐約有些煩亂。
這種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她也不清楚來自哪裏。不過她沒有糾結太久,也沒有不将它當一回事,反而還循着練如檸離開的方向找了過去。
當她找到練如檸時,剛好看見喪屍逼近了她,情急之下,她只能拔-出-槍。雖說她不能做到槍-槍爆頭,可她當時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
練如檸不能死!
她清晰地意識到這種想法并非系統強加給她的,而是發自她內心深處的呼喊,甚至可以說她産生這種念想也并非對任務的執着,而是像是來自靈魂的一種束縛。
所以她并不會在乎餘彈還有多少,一通猛射,即使手被震得發麻她也不在乎。
在她子彈快用完之際,好在還是有一顆子彈射中了那喪屍的腦袋的,否則她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再碰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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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槍聲的衆人趕了過來,當他們看見破碎的玻璃、新鮮的喪屍屍體,以及摟抱的兩個人時,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不過他們更關心的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練如檸已經緩過來了,她抹幹了眼淚,準備說點什麽,郝箋松開她,扭頭道:“你們先去周圍看看有沒有被槍聲引來的喪屍,這裏的事情待會兒再解釋。”
“哦……”衆人将話憋回了心裏。
辛婷臨走時看了一眼郝箋跟練如檸,眼底劃過一絲悲傷,但到底還是走了。
練如檸咬着下嘴唇,不知道怎麽跟郝箋交代,她居然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即使郝箋不在意,可她也會感到不安。
郝箋将槍收了回去,然後道:“好了,沒人打攪了,我們繼續。”
“???”練如檸擡眼,對上她的雙眸,那顆無處安放的不安的心忽然就沉靜了下來。
郝箋凝視着她,好會兒才撲哧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好了,你沒事就好。”
練如檸卻仍舊是湊了過去,在她的臉頰迅速落下一吻。
“……”郝箋定定地看着她,倒也不抗拒或驚疑不定。
練如檸的內心略忐忑,雖然只是吻在臉頰上,但誰知道郝箋會不會讨厭?
郝箋自然是不讨厭的,她反而還指了指嘴唇:“我覺得這裏比較好親。”
練如檸被她的不要臉給震驚到了,她甚至不知道郝箋這是什麽意思。
她隐約覺得郝箋對她的心思如同她對郝箋的心思。不過如果郝箋是“直會撩”,那撩到了這個地步,将來敢說自己是直女的話,她怕是會忍不住讓郝箋付出“慘重”的代價。
郝箋大概也知道她不會親的了,于是拾起砍刀,又抓了一包衛生巾遞給她:“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衛生間。”
練如檸這才覺得內褲似乎已經濕了,她臉色漲紅,不過想到自己穿的是深色的運動褲,倒沒有之前那麽擔驚受怕了。
“你怎麽知道的?”她小聲地問。
“這個架子上都是衛生巾,不是顯而易見的麽?”
郝箋沒有抓着她因為着急找衛生巾而連喪屍的存在都忽略這一點來說,反而她還跟練如檸分析:“剛才那兩個喪屍,你覺得有什麽異樣嗎?”
練如檸“啊”了一聲,首次沒能迅速跟上郝箋的思維。
郝箋知道她還驚魂未定,于是說:“我發現他們不像以往的喪屍,看見活人就會發出興奮或者類似于通知同夥那樣的叫聲。”
練如檸也回想起來了,其實如果他們稍微發出一點動靜,她倒不至于連這些動靜都能忽略了過去。
“這是什麽原因?”練如檸的腦海裏産生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想法,比如喪屍進化了,學會隐藏來偷襲人類了?
不過郝箋認真地說:“我覺得——他們生前或許是啞巴。”
“……”
你是認真的嗎?為什麽這一結論我覺得一點都不靠譜?
因為郝箋的這一插科打诨,練如檸放松了許多。
到了衛生間,自然又是一番查探,不過這裏倒沒有喪屍隐藏着,練如檸便鑽進了隔間裏。
郝箋在外面守着,練如檸想了想,問道:“他們都不知道你有槍的吧?而且本來是給你應急用的,你好像打了許多槍吧?”
“你都有生命危險了,這還不是緊急情況嗎?”郝箋拆下彈匣看了一眼,還有四發子彈。
練如檸聞言,沉默了會兒,她的心頭說不感動是假的,然而她卻覺得自己越發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郝箋的好。
郝箋忽然敲了敲門,給她遞了一條嶄新的內褲,而且還是有包裝袋的那種。
“……”
練如檸也不問她在哪裏找的了,畢竟眼下她還挺需要的。
郝箋剛在心頭感慨一下升級等級的好處,系統就忍不住跳了出來,自鳴得意:“系統早就提醒宿主了,現在宿主發現系統的好了吧?!”
郝箋沒反駁,有了食物、非處方藥、生活用品,還有冷兵器,基本維持生存的物資她都不用愁了,不過真正能讓她們活下來的權限卻還是沒有多少。比如:處方藥和熱-兵器。
這一切仿佛都在告訴她,只有她盡一切可能去升級,她才能得到那一切。
她沒有就升級的問題跟系統多費口舌,而是問:“喪屍會進化嗎?或者說,喪屍會擁有智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