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冷心腸
趙慎開始陸續往冷宮賞賜東西,各種華美的衣裳和首飾,卻只是命太監送來,并不多餘什麽話。
阿昭知道他在等什麽,他就是這樣的人,冷酷且高高在上,想要的自己不去取,非要軟硬兼施,等你主動對他繳械投降。嘴上說這一回不逼她,然而她要當真越過他容忍的界限,他又會對她用盡手段,最後逼她不得不屈從。
那些賞賜阿昭每一回都照收不誤,她耐着性子與他耗。
“嘻。”沁兒像一只小團子,圈着小短腿兒坐在軟蒲上。也不知道誰又給了他吃的,捧着小手兒,舔一口便眯着眼睛對大人笑。
傻小子,紙皮都還沒剝呢就開吃!
那水果軟糕泛着蜜橘味兒,饞得胖子方如花抓心撓肝。執事太監每個月只給每人發一小袋米,她前幾天頓頓兩大碗幹米飯,米袋早已經見了底,這會兒餓得看見什麽都想吃。
見沁兒只是一個人坐着,方如花瞥了阿昭一眼,趁她不注意立刻把沁兒的糕點扔進了嘴裏。
咕嚕嚕。
牙都沒咋吧一下,就連紙皮都不見了。
“打、打,”沁兒抓了抓空卻的手心,舔着小嘴兒失落極了,扶着床沿想去扯阿昭的裙角。
“你敢?臭小子!撕了你的小屁-股-蛋-蛋!”胖子抖着腰間兩大圈肥肉,龇牙鼓眼地吓唬他。
“嗚……”太可怕了,沁兒癟着小嘴兒不敢動。
阿昭正在鋪床,回頭一看胖子又在欺負自己兒子,便把沁兒抱起來,比着手勢叱道:“方如花,你這麽大人了怎麽淨欺負小孩?”
“欺負他怎麽了?敢情他是你生的!”胖子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呼嚕呼嚕打起了盹。
“嗤,不過留了她一晚上,她還真當自己是娘娘了?……最後還不是送回來喝米湯。”蘇嬈瞥着嘴角冷言諷語。
阿昭扭頭看她,她便白了阿昭一眼,扭着屁股去院子裏唱歌。那臀兒一搖一搖的,最近看起來心情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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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胖子肚子就疼了。
冬天睡得早,戌時三刻就哈欠連連,想去上個方便回來睡覺,結果才從床上下地,“轟——”一聲地動山搖,那麽胖大一個身子便直僵僵栽倒在阿昭床上。
“哎唷——哎唷要死了我的爹喂——!”她的嗓門又粗犷,大晚上嚎得人心發慌。大夥兒起初以為她在裝病騙吃,不理她,任她幹嚎了半天才發現不對勁,方才一個個圍攏過來。
“出什麽事了,吃耗子都死不了的你,吓裝個啥吶!”
“就是,沒鬼都給你嚎出鬼來了,快他媽給老娘閉嘴!”口中罵她,見她臉色青灰,卻還是去敲門求外頭的侍衛。
唯獨蘇嬈抱着被子裝睡。
阿昭看着蘇嬈包得圓鼓鼓的屁股,便覺出來她的不對勁……兩次了,上一次自己的症狀也和今天胖子的一模一樣。
阿昭便走過去把蘇嬈的被子掀起來。
蘇嬈瞪着眼睛,惡狠狠地看她:“幹什麽幹什麽,關老娘什麽事?又死不了她!”
“下午那塊糕,還有上一次的糖,是不是你給沁兒吃的?”阿昭比着手勢質問。
“嗤,有病了你。”蘇嬈不搭理,攏着被子又想躺下來。
“撕拉——”阿昭幹脆一把将她的被褥和枕頭掀下地。那褥子底下轱辘辘滾出來好些個新鮮釵子與胭脂盒兒,還有一小紙包摔散的粉末。
一只小耗子竄過來,舔了兩口粉末,忽而便蹬着腿兒翻來覆去打滾。
瞞不住了。
蘇嬈的臉色開始慌亂。
阿昭自進了冷宮便一直低調謙讓,還從未有過今夜這般盛勢淩人。女人們圍攏過來,待看明白什麽事,便紛紛指責起蘇嬈的不仁義。
孩子還這麽小呢,就再恨他娘也不能毒一個孩子。
蘇嬈起先還局促,後來幹脆把床板掀翻,叉着腰笑罵起來:“喲~,都怪起我來了……憑什麽就許她一個啞巴,靠着點可憐兮兮的姿色去勾-引皇帝,憑什麽就不許別人走捷徑?這只小賤-骨頭他活下來能幹什麽?他就不該生在這個世上!他身上留着遭人嫌棄的血,他将來什麽都得不到!你可以利用他扮可憐騙寵?為什麽我就不行?我毒死他,說不定還能幫他早點去找他娘……”
“啪!”一句話還未說話,忽然被便煽倒在床腳。
阿昭雙目紅紅地瞪着蘇嬈,煽得太幹脆,手心都在發麻。
這話太傷人,沁兒就是她的命,她受不得自己的骨肉被這樣侮-辱。倘若此刻依然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司徒昭,只怕恨不得立刻就将蘇嬈叉出去,讓人封了她的口。
“麻、麻……”沁兒見青桐被一群女人圍在中間,以為她被欺負,小手兒貼着冰涼的地板,連忙爬過來尋她。
阿昭平穩了呼吸,将沁兒抱起來親了親,又轉過身去敲那外頭的門。職夜的侍衛買她面子,不一會兒便命人将胖子方如花擡了出去。
姜夷安這女人果然夠陰狠,她表面謙卑柔順,暗地裏卻連沁兒的一條小命都不肯放過。她以為冷宮那麽多棄婦恨司徒家,便是收買了蘇嬈把沁兒毒死,也不會輕易查出來是哪個幹的。
阿昭便狠下心來,她必須先學會舍棄,然後才能有足夠的強大。
趙恪再來的時候,阿昭便掂起腳尖主動去吻趙恪的唇。她事先在後院小旮旯房裏沖過了澡,又在肌膚上塗抹一層芬芳,她的唇紅豔豔,貼着趙恪微涼的薄唇,細細地舔-弄;她的手掠過他硬朗的脊背,輕輕劃弄,如若蟲兒蝕-骨……上輩子她連對趙慎都矜持,重活一世,這一次卻是她主動先勾-引。
趙恪似乎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也配合了阿昭。
他的身量清寬偉岸,長臂環過阿昭的腰,阿昭便被他抵去了身後的磚牆上。他是個善于調-情的王爺,對女人的溫柔總是拿捏得恰到好處。他們緊-貼在牆面上擁-吻,忽而是阿昭在上面,忽而轉一個方向,他又将她抵去了下面。彼此的心中都藏着愛與怨與恨,她将他當做那個男人試練,他将她當做那個女人癡-纏。
那冬日的磚牆冰涼,在寒意的侵蝕下,彼此的感官都被帶動得異常敏感,那情思在放大,顏色亦變得美豔,阿昭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此時的趙恪已不再是昔日跋扈的少年,他的身上是滄桑,是沉着,更有讓人難以抵擋的苦澀……那苦澀,就像是一顆毒藥,惑人淪陷,難以自-拔。
阿昭勻出手把衣帶解開……紅紅白白,美麗彎曲,她什麽都沒有穿。
趙恪凝神看她,鳳眸濯濯,然後伸出手指從她精致的鎖骨往下輕劃。
阿昭抓着他的手,把他摁在上面,逼他就範。
她要把第一次給趙恪。她不想将青桐的最初留給趙慎,即便青桐當真對自己做過什麽,他趙慎也不配擁有這份清澈。
阿昭閉起眼睛,将頭仰靠在身後的磚牆上。這個暗示誰都懂。可是趙恪卻依舊無動于衷。阿昭等了很久,那撫在她頸上的大手都涼了,他還沒有動靜。阿昭睜開眼睛,眼裏有來自女人最原始的羞-辱和憤怒。
她都這麽用心了,他卻依然不屑要她……這個心思冷涼到極點的男人!
趙恪哪裏能看不懂?涼涼的勾起嘴角,少頃又暈出一抹淡笑,他說:“你把手放到我這裏。”
阿昭不想碰,扭過頭去不理他。
他便自己握過她的手放去了那裏。
竟然是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的起伏。原來他不是在裝。阿昭很震驚,終于擡起頭看趙恪。
趙恪對她笑,竟然有些抱歉的樣子:“很久以前就已經不行了……你問我為什麽恨她?這就是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蘇紫醬和呼嚕妹紙】的厚愛,撲倒親親o(≧v≦)o~~
于素,大家都猜對了……可憐的燕王他就是不行了→→【頂鍋蓋開溜】
☆、第19張 鏡中花
赫奴人下的毒太狠,那藥入了血液,非用行-歡而不得其解。沒有人知道那個晚上趙恪在曠野裏是怎麽熬過去的。
彼時少年,桀骜固執,咬牙強忍着翻騰的熱,任心中将她想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去找別的女人。後半夜下起了雪,他在雪中瑟瑟發抖,還以為她或許會找回來找他,可是等到了天亮,她都沒有再出現。
她不出現,他就不肯回去見她。
他真是傻啊,她都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了,怎麽還可能回來找他?
後來痛得暈厥在曠野裏,是老燕王叫了兩個大兒子将他擡回去。
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把全部愛的能力都給了一個女人,從此以後對旁人便再也無能了。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從來沒有觸碰過別的女人。他從五歲起,就以為她将來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妻。他們身世相當,年齡相當,她像個驕傲的小辣椒,受世人的羨妒,他覺得只有自己才可以無底線地包容她、寵慣她,他就喜歡她對他兇巴巴的壞脾氣。
可惜她卻不要,她偏偏愛那個男人給她的鏡花水月,迷離飄渺。
趙恪輕撫着阿昭散下的青絲,說完了這些,又有些自嘲地笑笑:“我原以為我可以将你當做她來呵護,可是試了這兩回,卻依舊不行。司徒昭只有一個,或許你可以去迷惑那皇帝,但在我這裏,你不能夠代替得了她。”
阿昭凝着趙恪的眼睛,酸澀地蠕了蠕嘴角……傻瓜,她其實有曾想過去找他。
那個夜晚,司徒家的哥哥們闖進了赫奴人的部落,蒼茫天際下到處是慘烈的厮殺與哭喊。她心中惶惶然不安,到底不放心趙恪那執拗的脾性。然而才抱着衣袍走出帳篷,卻被趙慎一把将她攔下。
趙慎不讓阿昭去找趙恪。
他的衣裳上都是酒氣,用力裹緊阿昭,薄-唇-熨-帖在她白皙的臉頰,一路霸道而急切地向下。他那時已承襲他已故父親的封號,言辭耿烈地桎梏着她:“阿昭,你不能去找他!我不允你移情別戀,你只能是本王的女人!”
他喝了酒。
那是阿昭第一次見趙慎喝酒,他本是個從不飲酒貪歡之人,一定是今夜和趙恪的那番場面讓他誤會。阿昭想要解釋,可是趙慎的氣場真是凜冽,他抱着她醉倒身後的氈子上,氣息灼灼地抵在她耳畔,不容她說話。他說:“昭昭,我現在就想要你……現在就想要,不要拒絕我!”
從來都是風雅柔情,幾時有過這般霸道?阿昭看着趙慎英挺的面容,忍不住便被他沉醉。
十六七歲的年紀,什麽都還是懵懂,他們在毛氈上撕-扯,他退去她的紅裳,去吻她內裏的美滿;她将手攀上他硬實的胸膛,心跳惶惶……那麽炙-熱的糾-纏,就好似走到了世界最荒蕪的盡頭。阿昭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汪泉水,化在他汪洋的大海裏。然而到了最後一步,她卻掙脫開趙慎,抱着衣裳逃離了——哥哥們凱旋而歸,她不想被他們撞見,更想将那最珍貴的保留到彼此的新婚。
彼時天已微亮,阿昭便沒了心思再去找趙恪,她以為趙恪那般頑劣風流之人,必定去處無數。
待回到帳篷清理,裙下卻已經滲-紅。她的心中從此便滿滿都是趙慎。
她以為趙慎一定記得,可是到了很久以後才知道,他一喝酒便忘事。他忘了新婚之前他們曾有過的歡-愉,卻以為是她和趙恪有過一番舊情。陰鸷如他,自以為如何,便不肯再給別人機會解釋,空讓她背負了一世的不貞。
阿昭忽然想起六年前,在栖風園裏與趙恪的偶遇——他笑着對她說:本王要成親了。她恭喜他。他又笑着對她說:本王要當父親了。
他那麽的恨她,恨不得每句話都變作刀子剜她的心。然而其實他卻什麽也不能。早逝的老燕王和哥哥們将他抛下,他一個人在這世間游逛,左右并無溫暖。
阿昭的眼眶頓然泛開了紅,比着手勢擡頭問:“那這麽多年,你裝出所有的風流,就只是為了去氣她?……你為什麽不告訴她?”
告訴?
“告訴又有什麽意義?她執意要嫁給那人,快不快樂、苦與不苦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本王又何必再自讨一回無趣?”最見不得女人哭,趙恪輕柔地揩了揩阿昭的眼角,擡頭去看天。
寒夜孤清,他的側臉在灰蒙光影下清隽而寂廖,默了良久,幽幽嘆道:“倘若她過得好也就罷了,她卻偏偏過不好,偏要本王将她惦記,如何也忘不掉、如何也放不下。如今她去便去了,那趙慎又如何能放得過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一世,本王從她那裏不曾得到過什麽,卻偏偏甚麽都落在她手裏。呵,上輩子也不知欠了她多少的債,要我這樣償還……”
傻瓜,誰要他惦記?誰要他報仇了?不是說無牽無挂嗎,走就是,為何還要留在這裏?
阿昭哽咽止不住,抱着趙恪的腰身不肯松開。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悲傷,心中只剩下對不起。
趙恪任阿昭将眼淚抵在胸膛,他将阿昭的衣裳一點一點地揩緊,愛憐地撫着她的臉頰說:“你的身體這樣柔,就像是沒有骨頭,抱久了真是讓人忍不住。記住,想要讓男人喜歡自己,須得掌握火候,太主動,太被動,太羞,太放肆,都不行……你要懂得利用自己的長處,欲-拒-還-迎,欲說還羞。”
他在教她技巧。這一樣是個性情涼薄的男人,他并不知道此刻站在眼前的青桐就是從前的司徒昭,他想要犧牲青桐去為自己曾經所愛的女人報仇。
阿昭哆嗦着肩膀,這才察覺到雪夜的冷意。她便又複了一貫冷靜的神色,比着手勢問:“寇妃……傾慕的可是燕王閣下?”
趙恪瞬間便明白過來何意,凝神看了阿昭好一會兒,複又勾起嘴角:“你這個啞巴,自己舍了身,便也要本王一樣犧牲嚒?我都說了我不行。”
阿昭搖搖頭,用指尖在牆上劃着字:“更多的情況下,女人愛的只是男人的心,無關于幸。東太後是寇将軍的姐姐,寇妃是東太後疼愛的侄女,皇上在拉攏她。他若得了寇家的助力,你便又多了一層阻力。皇上猜忌多疑,如今朝廷上下正是人心惶惶,燕王您應該知道如何利用。”
趙恪若有所思地凝着她秀氣的指骨:“有時候本王真懷疑你的經歷,明明不過十七,卻好似已将紅塵情-事看透。”
阿昭便回過頭來對他一笑:“冷宮中聽了太多。”
她還不想對趙恪坦然自己能夠說話,怕他生出懷疑,然後去調查青桐的來歷。那麽他一定會讓青桐死得很難看,她也就失去了他的依仗。
趙恪不置可否:“呵,那麽你學得也真是足夠快……記住,待從了他之後,須得住進從前的榮華宮。不要怕,本王總會在某個地方看着你。待他日事成之後,若你願意,本王也會給你最好的安置。”
阿昭肩膀微微一滞,對着牆面并不回頭。
那衣領上的牡丹刺繡在她頸後勾出陰影,裏頭的蝴蝶骨清秀柔靜,讓人忍不住想要擁她入懷,疼愛她,保護她。可惜她卻不是從前那個女人,她的第一次須留給那個皇帝。趙恪便拂開一道青裳轉身離去。暗夜蕭蕭,他的身影孤清,很快便躍過牆角不見。
……
永樂宮中忽而忙碌起來,迂回的紅廊上太監宮女來來去去。香湯倒進白玉池子,紅花兒在美人肌膚上徜徉,那靡靡熏香燃起,七尺的錦榻鋪開紅綢……皇上今夜要寵-幸一個叫青桐的啞婢。
除了罪後司徒昭之外,第一個在永樂宮中被寵-幸的女人。
阿昭衣-縷不着,被宮人從水中濕漉漉撈起,軟軟地往床上一放。那身-下的紅綢就像是漫無邊際的大海,将人的魂魄飄散開來,她輕輕-蠕-動着雙-腿,想要抓住些什麽,卻無力去抓。
英武的帝王褪去她松散的腰帶,修偉的身軀覆着上來。他看着她的美麗和無力,眼中有得勝的笑意,他說:“你終于還是對朕投降了,我的青桐……準備好了嚒,從此代替她活在朕的身邊?”
他都把她殺了,又何苦如今再弄一個傀儡呢?
明明就不愛。
“嗯。”阿昭閉起眼睛,咬了咬牙,将腿弓上趙慎緊實的腰。
那帝王便俯-下薄-唇,輕輕地吻她,從上到下,然後用力。
……那麽的痛,痛得她的眼淚止不住冒出來。
上一世愛他,還未靠近便已暈開海浪。這一次明明告訴過自己要放開、要放開,卻還是痛到蝕骨。
一直的濕不了,只是咬着牙承受,眼淚打濕了臉上的胭脂,就像雨中碎散的花-瓣。不是傷心,是幹-澀的痛。
他便吻她,缱绻在她的耳畔說:“青桐,你真是幹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動作竟也逐漸的放慢下來,不像上一世和自己,那麽洶湧,那麽的用力,好像恨不得将她貫穿進他的骨髓深處。
阿昭一輩子從來沒有和別的男子有過,那時候還以為是他年輕氣盛,那裏太勇猛,控制不住力道。此刻才知道,原來他對別的女子,卻是這樣溫柔。
他抵在她的耳畔,用她一輩子不曾聽過的贊美,去評價另一個女人。他說:青桐,你真是幹淨得如同一張白紙。
呵,真是傷人心。
“你要懂得利用自己的長處,欲拒還迎,欲說還羞……”
“待從了他之後,須得住進從前的榮華宮……”
——
燕王低沉醇厚的嗓音又響徹在耳畔,阿昭驀地恍過神,撐起手腕抵上趙慎的胸膛:“奴婢有個條件。”她比着手勢說。
趙慎動作不停,長眸凝着笑,就如同在看一只玩-寵:“哦,你這樣的身份,竟也配與朕提條件嚒?”
阿昭咬了咬牙,忍下這屈-辱:“奴婢受娘娘恩惠太多,懇請在榮華宮中撫養小皇子,報答娘娘昔日的恩典。”
哼,此時此刻,他都已将那紅紅舊影忘記,她卻又偏偏提起……這該死的女人!
咿咿呀呀,那舊人的魂魄又從底下幽幽飄來,忽而在懸梁上看他,忽而舞着長袖在他耳畔清唱。他知道她死得不甘願,此刻看見自己在寵-幸別的女人,一定又打翻了醋壇。
趙慎容色複又變得冷峻,驀地将阿昭抵上牆角:“那也要看你夠不夠得朕的滿意!”
“唔……”阿昭便閉起眼睛,狠了心主動将趙慎纏-緊,抱着他的脖頸随了他去。
——*——
乾武十年,有啞婢若妲己再世,聖上得之,永樂宮中連幸七日,前-庭七日無早朝。那啞婢無名無份,史冊并無只言記載,卻在其後二年寵冠六宮,世無能比,天下為之嘩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