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不只是關禁閉了,好自為之。”

離開千溪閣,雲蜜直奔書香閣。

那個小家夥還不壞,至少還知道反抗,就是不知道雲溪會如何,是否會在那條路上越走越遠,以至于最後再也找不到最初的自己。

來到雲恒的房間,就看到一個青色衣衫的男子正在為雲恒把脈。

“王太醫,我弟弟傷勢如何?”她走上前小聲問道。

王宣懿沉吟片刻,收回手,接過旁邊小厮遞來的濕帕子擦了擦,然後站起身。

“小少爺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後腦被硬物砸傷,需要靜養,另外後背被熱水燙出一片水泡,這休息的時候最好是趴着,另外,下官會留下燙傷藥還有一些調理的方子,三日後下官還會來的,最後就是小少爺醒來後可能會有點後遺症,這個也無須擔心,過幾日就會好的。”

“如此,就有勞王太醫了,深夜還勞煩王太醫走一趟,辛苦了。”

“不妨事的。”王宣懿含笑點頭,這個丫頭當真是福大命大之人啊。

“雲管家,送太醫。”

“是,大小姐!”雲宏走上前,“王大人,請。”

送走了王宣懿,看着臉色還很蒼白的雲恒,她等着下人給他敷了藥,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歇下。

當一絲絲燥熱的風吹過大江南北,夏季算是正式到來了。

大清早,雲蜜起床照舊在院子裏做着瑜伽,如今她的身子變得很是柔軟,輕盈的身子讓她覺得心情都好了很多。

香雪今天心情很好,從廚房端着早飯出來,就興沖沖的去了雲蜜的房間。

放下早飯之後,她就神神叨叨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就風馳電掣的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個紫色的包袱。

“小姐……”她的嘴巴幾乎都快合不攏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雲蜜這飯也吃不下了,“你這是怎麽了?有什麽大好事?”

香雪興奮的抿緊嘴唇,然後将手中的包裹放在旁邊的錦榻上,打開之後,裏面幾件衣裳看的香雪眼角都垂下來了。

“小姐,這是表少爺送來的料子給小姐做的衣裳,表少爺還說是專門透過七爺,找宮裏繡娘做的,您看看,這花色繡線,都是宮裏的娘娘們的用的,真好看。”

見她摸着那衣裳激動的樣子,雲蜜心裏覺得有點酸,這種衣裳京城三品高官家的夫人小姐,老爺少爺的都能穿得上,如今不過是給自己做了幾件好衣裳,她就激動成這個樣子。

可見以前她們的日子過得有多凄慘了。

站起身走上前,擡手撫摸那順滑如水的布料,上面是她最喜歡的曼陀羅,黑白兩色共六套,每一種的款式都不一樣。

顏色是她喜歡的,花樣同樣也是,看來那二哥真的是花了心思了。

布料是宮廷專供的流雲錦,但是卻也不是只有宮裏才有。

“小姐,您今兒不是要去鋪子裏嗎?咱們穿哪一件啊?”香雪問道。

“黑色的吧。”她還是喜歡這個顏色。

可能是習慣,對于黑色,雲蜜是情有獨鐘。但是在心底卻也向往白色,多年浸淫的黑色生涯讓她多少有絲幻想。

“大姐,我來了,有吃的嗎?”外面,一個極是清秀的少年走了進來,一臉的興高采烈。

看到他,雲蜜勾唇一笑,走上前摸着他的頭,道:“大清早的就咋咋呼呼的,沒吃飯啊?”

“沒有,剛和師傅練完拳,還沒吃早飯呢,大姐,你這裏可以蹭飯不?”小家夥仰着腦袋高興的說道。

“有,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麽多,一起吧。”雲蜜拉着他走到餐桌坐下,“一會我要出去,你呢?”

“我……”興趣的情緒還沒等說完,下一刻就蔫了,“大姐,師傅說吃完早飯要練拳,所以……”

也許是雲恒倒黴,還沒等說完話,洛無極就出現在了門口,雙手抱胸沖着雲蜜點點頭,然後對雲恒道:“快點吃,還有基本功。”

“是,師傅。”雲恒點點頭,也顧不得和雲蜜聊天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雲蜜站起身,走到洛無極身邊,看着雲恒輕聲問道:“大叔,他資質如何?”

洛無極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

“很不錯!”雖然比不上這個女孩子。

這是讓洛無極最不明白的,小小年紀,也沒有內力,如何會有如此高的身手,當真是讓人唏噓。

用過早飯之後,雲恒和雲蜜叨叨了兩句,就馬溜溜的跟着洛無極走了。

看到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雲蜜笑着點點頭。

香雪走上前,說道:“小姐,二少爺比以前好多了,也不鬧騰了。”

“和我想的一樣,他還是個孩子,以前只是被寵壞了,實際上還是一張白紙,你給他畫什麽,他就是什麽,以後慢慢會好的。”雲蜜相信,雲恒未來的成長,絕對不是雲軒能夠與之比較的。

在雲峰身邊,雲軒早已經不再單純了,但是雲恒不同,他很單純,說的再難聽一點就是幼稚,按照洛無極的意思,學武之人要的就是單純幼稚,只有這種人才會有大作為。

狼未必生的就是狼崽,就好比小灰灰,不是也不吃羊嘛。

用過早飯,換好衣裳,雲蜜就出了門。

清和綢緞莊已經在前些日子被雲蜜改了名字,紅塵酒吧。

其實本來她想着更洋氣一點的,但是礙于各方面的原因,也只得放棄了。

總不能在這裏起一個英文名字的名字吧?那樣才叫是失敗呢。

“小姐,咱們到了。”

走下車,雲蜜就看到已經裝飾一新的門面,一切都是按照她設想布置的,這讓她很滿意。

順着寬約兩米,長五米的通道走進去,一道朦胧的視線,映入眼簾。

這件酒吧很大,畢竟是成老王爺給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準備的嫁妝,自然是最好的,而且上下三層,也被雲蜜很好的劃分了。

一層是大廳,上面兩層則是包廂。

在一樓大廳中間,一座一米的高臺,用大理石堆砌,然後鋪了一層紅紅的地毯。

“大小姐!”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扭腰擺臀的走了過來。

“媚姐,很不錯啊。”雲蜜笑着點點頭。

蕭紅媚看着四周,那種淡淡的帶着朦胧的感覺,讓人似乎心裏很是放松,好像在這個地方就不會被人看到悲傷,寂寞,痛苦和無奈。

“大小姐,我很喜歡這裏。”她感慨道。

曾經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後來家道中落,父母被人逼死,沒辦法才淪落風塵,在經歷了無數個男人之後,她終于在年過三十,才算是不再做那種讓她痛苦的事情,只是終究是難以脫離那樣的生活,如今才算是好了吧。

“媚姐,這裏你是掌櫃的,以後就任由你發揮,若是有人敢找麻煩的,天王老子也照樣列為拒絕往來客戶。”雲蜜笑着說道。

“小姐,洛王府管家在外面求見。”王虎走進來說道。

“讓他進來。”

“是!”

沒多時,一個年輕的少年走了進來,看到雲蜜,躬身抱拳道:“一心參見雲小姐。”

“免了,你家主子有什麽事?給我送酒來了?”雲蜜問道。

“主子讓奴才給雲小姐帶口信來,若是鋪子開張,前三天主子就會将酒水送來。”

“我知道了,回去告訴他,鋪子十日後開張,讓他準備好。”

“是,奴才一定帶到,那麽雲小姐,奴才告退了。”

一心離開之後,雲蜜看着蕭紅媚,笑道:“媚姐,咱們很快就要開始了,你可要養好精神啊。”

“放心吧,咱們現在可是正經生意,我一定會讓大小姐滿意的。”

“對了,媚姐,那些姑娘們都來了嗎?”

“來了,半個月前就來了,總共有二十個姑娘,全部都是清白身子,因為模樣俊俏,有的是從別的地方贖身過來的,花的銀子也不少。”

“媚姐多慮了,既然她們都是清白姑娘,來到這裏自然是信任咱們,帶我過去吧。”

“是,她們都在後面小樓裏休息,大小姐這邊請。”

順着後門,一行人來到後院,一座兩層的寬敞小閣樓伫立在後面,中間有一座花園,小橋流水,假山回廊,雖然面積并不大,但是卻格外的靜止優雅,清靜中透着一股淡香的優雅氛圍。

不遠處的一座涼亭裏,四五個身着各色衣衫的曼妙女子正在吃着點心聊着天,小聲清脆,在整個院子傳蕩開來。

“媚姐,您來啦?”其中一個黃衫少女看到蕭紅媚,站起身走上前。

“啪啪啪——”蕭紅媚拍拍手。

“丫頭們,別悠閑了,今兒大小姐過來了,有話要說,你們都召集所有人出來。”

“見過大小姐。”一群十六七歲的少女躬身對雲蜜行禮。

“免了,召集所有人在花廳集合,我有事要交代。”說完雲蜜就沖着小樓旁邊的花廳去了。

幾個姑娘眨眨眼看着雲蜜的背影,然後扭頭看向蕭紅媚。

“媚姐,咱們的東家年紀也太小了吧?”這句話沒有不敬,只是好奇而已。

蕭紅媚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在這裏就機靈着點,別亂說話,小姐絕對不似表面看上去那麽的簡單,所以,這樣的話,以後莫要再說了。”

少女聽聞,癟了癟紅唇,沒有再說什麽。

花廳內,雲蜜坐在軟榻上,靜靜的喝着茶水。

半刻鐘之後,所有的姑娘都過來了。

“大小姐,這就是全部的姑娘了。”蕭紅媚站在她身邊說道。

雲蜜沒有說話,黑白分明的美眸,靜靜的看着面前的二十幾人,很久很久。

最開始她們還沒有什麽,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所有人的面上都沁出了汗水,卻都不敢擦,生怕一個細微的動作,将她所有的視線全部都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蕭紅媚心底輕嘆一口氣,這些丫頭平時都在勾欄院閑散慣了,如今讓她們突然這麽緊湊,都不習慣。

可能也是因為因為雲蜜年紀小的關系,讓這群丫頭都有點散漫。

“你們讓我這個東家等了你們半刻鐘,明明幾下子就可以到的花廳,你們到底在磨蹭什麽?”雲蜜說道。

下面的人沒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

“我花錢為你們贖身,不是回來做少奶奶的,當然若是你們習慣不了這裏,我還會将你們送回去,在我的地方,我可以護着你們,但是你們也不能在我面前拿大,安分點一切都好說,若是誰觸到我的逆鱗,我也不是個好說話的,念在你們是初犯,這次我饒了你們,下不為例。”

“多謝大小姐。”一幹姑娘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們可不想回去,要是真的喜歡那裏的話,也不用只賣藝不賣身了。

“下面我說說這裏的規矩,每天從傍晚酉時到子時初三個時辰是酒吧開業時間,中間那個高臺就是你們發揮的場所,其餘時間你們自行分配,或休息或逛街都可以,我不會幹涉的,但是,我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不許和客人發生任何争執,最後,若是有客人不講理的來找你們的麻煩,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所以你們就用全部的才情來回報我就可以了。”

聽到這番話,下面的姑娘都忍不住心底歡呼。

“小姐,您真的可以為咱們做主嗎?”其中一個紅衣女子激動的問道。

“我說話不喜歡重複。”雲蜜笑道:“以後就知道了,但是機會在我這裏也只有一次,有的錯誤,是絕對不容許出現的,你們明白了?”

“是!”

“當然,你們現在都是清白姑娘,若是以後遇到喜歡的人,我也可以放你們自由,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們,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富貴之家也容不下你們的出身。”

“十日後就是酒吧開業的日子,這些日子你們就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另外,媚姐,你給每個姑娘五兩銀子,以後你們每月的月錢視情況而定,若是酒吧的效益好了,你們的銀子也就多,不過現在定下每人每月十兩,都好好存着以後做嫁妝用吧。”

“謝謝大小姐,謝謝!”下面的二十幾個姑娘連忙跪下來,不少的都激動的快要哭了。

交代完之後,雲蜜就離開了後院。

“大小姐,都是紅媚管教無方,還請大小姐責罰。”蕭紅媚覺得一陣難堪,她曾經也是掌管幾十個姑娘的老鸨,可是如今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不是媚姐的錯。”雲蜜輕聲道:“香雪,去酒窖取壇酒,我和媚姐喝幾杯。媚姐,酒量好嗎?”

蕭紅媚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還算不錯的。”

等香雪取來酒,然後走到四周将琉璃牆壁上面的燈籠點燃,頓時片兩平方米的空間一片明亮。

香雪安靜的給兩人斟酒,聽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話。

“大小姐明明是将軍府的嫡出,身份尊貴,按理說這般年紀應該是最為刻苦的時候,為何還要開酒館?”

“刻苦?學習琴棋書畫,針織女紅?”

“不是嗎?”蕭紅媚點點頭,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了吧?

“為什麽?”雲蜜問道,“為什麽要學習琴棋書畫?”

“為什麽?”蕭紅媚沉吟道:“自然是為了以後要留住夫君的心啊。”

“若是夫君要用這樣的方式留住,還不如不要,媚姐,都說時間男子多薄情,可是這女人要是無情起來,比男人都可怕。這男人,是你的,就算是脾氣暴躁,性格惡劣,心腸歹毒,他照舊能找到你的優點并且愛之敬之,若是不愛你的話,就算你美若天仙,完美無雙,他照舊不愛。”

“……”蕭紅媚久久無法回答,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

“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想媚姐也是這麽想的吧?”

“難道不是嗎?”這都是她曾經教導自己的姑娘說的話,男人不都好這口。

“也沒錯,不過我認識,回應愛你的人才是重要的。媚姐今年也三十了,還沒有成過親吧?”

蕭紅媚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随後苦笑一聲,“我這樣的殘花敗柳,有誰會喜歡啊。大小姐就別取笑我了。”

“媚姐!”雲蜜隔着桌子攥住她的手,明明三十多了,可是因為保養的好,那雙手依舊細滑如凝脂,“人生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它的不可預見性,媚姐的人生還長着呢,誰知道未來就不能遇到一個疼你愛你的人。”

“真的嗎?”蕭紅媚有點激動,嬌媚的雙頰也不由得變得酡紅,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找到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不用多富有,不用多有錢,更不用在乎彼此的出身,只要能愛她就好。

她從來不知道,被人疼愛的滋味是怎樣的。

兩人就這麽說着,不過大部分的時間是蕭紅媚吐苦水,雲蜜在一邊開導,等對面的蕭紅媚趴在桌子上睡過去的時候,面前已經堆了三個酒壇了。

“咱們回去吧。”雲蜜站起身離開了。

酒吧內,依舊只有一個小空間一片明亮,原本醉醺醺的蕭紅媚緩緩睜開眼,轉過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兩行清淚順着瑩白的臉頰滑落下來。

“謝謝你,大小姐!”

回到将軍府,就看到管家雲宏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此時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淡定,滿面淚痕,似乎被人狠狠的蹂躏過一般。

“大小姐,出大事了,老爺,老爺……”

“急什麽,慢慢說。”雲蜜淡聲說道。

雲宏因為雲蜜的聲音,情緒稍微有點好轉,随後靜了靜,才略帶急促的說道:“大小姐,老爺被刺傷了。”

“刺傷?誰做的?”雲蜜一驚,居然有人能刺傷雲峰,要知道他可是護國将軍,武功必定不凡。

“老奴不知道,大少爺帶老爺回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了,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雲宏急得就差點給雲蜜跪下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這位年紀不大的大小姐,似乎一下子成了将軍府的主心骨,雖然他也第一時間通知了老夫人,而老夫人聽聞老爺遇刺,當時就差點沒暈過去,到現在還因為刺激太深,躺在床上下不來。

“走吧!”

松濤苑,是雲峰的院子,此時不少的下人都進進出出的,臉上的表情也格外的謹慎。

剛走進大廳,一個下人就端着一個木盆走了出來,裏面的水已經一片血紅,看來這是傷的不輕。

走進去,頓時刺鼻的血腥味就竄進鼻翼,讓她的美眸微微縮了縮。

踏進寝室的時候,味道更加的濃重。

床榻前,兩位大夫正在給雲峰診治,只是看到他們緊蹙的眉頭,雲蜜察覺,雲峰這次的傷勢,絕對不簡單。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兩位大夫忙碌着。

“大夫,我爹怎麽樣了?”外面,一個藍衫少年走了進來,蹙眉問道。

“回少将軍,将軍受傷很重,再加上失血過多,現在陷入昏迷,我們現在也只是暫時止住将軍的傷口,不至于讓流血加重,至于接下來,還請少将軍放心,我等定會盡力的。”其中一個白發老者說道。

“那就有勞風老了。”雲軒松了口氣,“大姐,你也在。”

“嗯,雲軒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雲蜜站起身,走向旁邊的隔間。

雲軒跟着雲蜜走進隔間,坐下後,輕聲問道:“大姐,爹是被敵國的殺手刺傷的。”

“敵國殺手?”雲蜜一怔,“人呢?”

“刺殺成功後,逃脫不掉,服毒自盡了。”

“既然已經死了,你們如何就确定是敵國殺手,而不是自己人做的?”現在正是五國交戰的時刻,這場戰争已經持續了十數年之久,各國相互安插探子,這是不用猜也知道的,賣國求榮的事情,并不少見。

雲軒愣住了,他确實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他們在哪個刺客身上搜出來一枚玉佩,那是南晉國第一殺手團專屬的身份玉佩。

“應該不會。”雲軒沉吟的搖搖頭。

“希望如此吧。”雲蜜點點頭,“接下來你想如何?若是他此次受傷太重,估計是無法帶兵出征的。”

“這點還不清楚,需要等皇上的旨意。”雲軒說道。

他心裏也很擔心,将軍府之所以能有今天,一切都是因為外面有雲峰,身為東璃國第一大将,帶兵打仗就是他的專長,若是就此無法帶兵,将軍府會如何,可想而知了。

“大姐,将軍府未來如何,對大姐一點都不重要吧?”雲軒看着她,突兀的說道。

“你想說什麽?”雲蜜好笑的勾起唇。

雲軒也幹脆不和她打啞謎,直白的說道:“說實話,對于大姐,我并不了解,但是通過這些日子看來,似乎是無論将軍府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讓大姐有任何的驚慌失措,雖然曾經母親對于大姐諸多不是,可我還是希望,大姐不要忘記家族榮辱。”

“家族榮辱?”雲蜜聽聞,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沁出了眼角。

“這個家,對我來說一點歸屬感都沒有,榮辱與我何幹?雲軒,你年紀也不小了,小小年紀就跟着雲峰南征北戰,至今也有數年,相信在将軍府的時間并不多,所以這府中的各種腌臜事,你也并不清楚。”

“大姐,雲軒是男兒,自然志在天下,保家衛國才是我的心願。”雲軒反駁道。

“好,好一個保家衛國!”雲蜜贊嘆的拍着手,“曾經在這偌大的府邸,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是任人踐踏的主,不說你那個親娘和弟妹了,就連下人都瞧不起我,這就是你說的保家?曾經我沒有讓你們保護,以後更加不需要,當年你母親用最惡毒的手段害死我母親的那一刻起,這将軍府在我眼裏就只有一個目的了,踏腳石而已。”

“踏腳石?”雲軒震驚,“踏向哪裏?”

“哪裏?”雲蜜看着某處,眼神一片迷離,“這是我的事,我不幹涉你,同樣,你也少管我的事情,以前如何,咱們現在還如何。”

說完,雲蜜就起身離開了。

外面大夫已經診治完,看到雲蜜出來,都抱拳行禮。

“大夫,我父親怎樣?”

“大小姐請放心,将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說道這裏,兩位年逾花甲的老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

“兩位但說無妨。”

“兇器上有毒,所以将軍的那條手臂已經廢了,而且那種毒及其罕見,請恕我等無能為力。”那位風老惋惜的說道。

“是什麽毒,讓聖手風老都甘拜下風?”雲蜜不解。

“秋海棠。”風老說出三個字,“是用天下七種毒蟲的毒囊制成的,而最後采用秋海棠的根做藥引,目前天下無藥可解。”

“那我父親……”

“大小姐放心,老夫行醫七十年,對于毒藥還是涉獵頗深,雖然無法化解,卻可以壓制,老夫這裏有一枚藥王丹,每月服用一粒,可以緩解痛苦,不過大小姐,這種藥只能壓制三年,三年之後若是依舊無法找到解藥,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雲蜜從風老手中接過那個瑩白色的瓷瓶,對他恭敬的福了福身,“多謝風老。”

“大小姐客氣額,這裏是方子,都是一些補血益氣的,讓将軍堅持服用。”

“多謝!”

“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辭了,若是将軍再有什麽事,老夫定會盡力而為的。”

“雲管家,送兩位老先生。”

“是,兩位請。”

雲巧慧是用過午飯之後,急匆匆的趕過來的,随行的還有薛侯爺和薛子玉。

“蜜兒,你爹怎麽回事?”一見到雲蜜,雲巧慧就着急的問道。

薛侯爺上前,扯開自己的妻子,安慰道:“別着急,大哥不會有事的,慢慢說。”

“哦!”雲巧慧忍着心焦點點頭,雖然她也痛恨雲峰,但是誰到底也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如今兄長遇刺,她豈能不擔心。

“蜜兒,你父親傷勢如何?”薛侯爺在妻子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姑姑姑丈,我父親的一只手臂廢了,另外身中秋海棠的劇毒,就連國醫聖手的風老也說,他只能用藥物壓制毒性三年,若是這三年沒有找到解藥,恐怕就連他都無力回天了。”

“……秋海棠?”薛子玉沉吟道,臉色有些鐵青。

“玉兒知道?”薛侯爺問自己兒子。

“嗯!”薛子玉點點頭,“秋海棠是天下十大奇毒之一,是二百年前中聖國的一代用毒高手所制,據聞這十種奇毒無藥可解。”

“無藥可解?!”雲巧慧直接癱在椅子上,“怎麽會?”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總會有辦法的,姑姑就莫要着急了,這種事情急是急不來的。”雲蜜安慰道。

“我知道!”雲巧慧擦拭着眼淚點點頭,她都知道,可是知道了反而更着急。

“好啦,咱們去看看老夫人吧。”薛侯爺站起身,攙扶着妻子離開了。

等他們兩人一走,薛子玉就問雲蜜,“這是怎麽回事?”

“從宮裏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

“這就奇怪了。”薛子玉沉吟道。

“沒錯,我也覺得有點不可能。當然,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只能說明,那名殺手,身手絕頂,可是既然身手很好,為何會逃不掉?”從皇宮回來,走的也不是深街小巷,全部都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再說雲峰不是坐轎子,而是騎馬,視野如此廣闊的情況下,那名殺手依舊能行刺成功,真是奇怪。

“所以,你懷疑是自己人?”

“至少比起那種說法,這個更加的可信。”

“可是這又是為什麽?”雲峰可是東璃國的希望,若是邊疆少了他,那道防線就如同虛設一般。

“內奸呗!”雲蜜笑道。

薛子玉的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會是誰呢?”

“必然是位高權重之人,否則的話,誰人能派遣這般高手。”

“這件事,恐怕不是這麽簡單,看來需要細查了。”薛子玉低喃道。

後宅佛堂旁邊的宅子裏,老太太此時格外的羸弱。

畢竟也是,雲峰可是将軍府的支柱,雲家不比別的家族都有百年根基,她年輕的時候不過是個普通兵士的妻子,娘家也只是個開豆腐鋪子的,可以說雲家能有如今的榮耀,都是這個兒子的功勞。

幾十年前,在她生下雲巧慧之後,丈夫就在戰場上死亡,這幾十年來,他們娘三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如今聽聞雲峰受傷,她真的有點堅持不住了。

門簾掀開,一個少女走了出來,看到迎面而來的雲巧慧夫婦,忙上前幾步,躬身道:“蘭兒參見姑奶奶,參見姑老爺。”

“老夫人怎樣了?”雲巧慧問道。

“回姑奶奶,老太太聽聞老爺受傷,急得暈過去,如今喝下安神湯,已經好多了。”

雲巧慧點點頭,這才有點放心,随後走了進去。

寝室內,王嬷嬷正在安慰着老太太,“老夫人,您別擔心了,咱們将軍是福大命大,那麽多場戰争将軍都相安無事,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希望如此吧,若是峰兒出點什麽事情,我這條命,也算是完了。”老太太嘀咕道。

雲巧慧進門就聽到這句話,蹙着眉頭走了進來,“娘,您這是說的什麽話,這不是讓女兒揪心揪肺嘛。”

聽到女兒的聲音,老太太冷哼一聲,将頭扭到裏側,“誰讓你來了。”

雲巧慧走到王嬷嬷讓出來的位置坐下,看着老太太還略顯蒼白的臉色,笑道:“女兒回來看看自己的親娘,還需要理由啊?”

“你別惹我生氣就不錯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府裏出了事,我總要回來看看。”雲巧慧輕聲說道。

“你說這是造的什麽孽啊,這還是在京城,就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去了戰場上……哎喲,我這老婆子,估計是不能善終了。”

雲巧慧頓時一瞪眼,“娘,你可別亂說,哥征戰沙場這麽多年,不是也沒出事嗎?就因為是京城,所以大哥才放松了警惕,你說的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的,就安心吧。”

“你又知道了?”老太太睨了女兒一眼,很明顯,雲巧慧的安慰有效果了。

“娘,您身子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大夫也說了只是受驚過度,喝幾副安神湯就沒事了,你哥你去看了嗎?”老太太問道。

“還沒有呢,我這不是擔心娘嗎,等看完了您之後,就和老爺去看看大哥。”雲巧慧解釋道。

“侯爺也來了?”

“嗯,在外間坐着呢,子玉在前面,一會就過來看您。”

“也好,我有好長時間沒看到那孩子了,巧姐兒,子玉說親了沒有?”想到薛子玉如今也有十八歲了,按理說應該娶妻了。

“還沒有呢。”雲巧慧腦門皺了起來。

“咋回事啊?沒有看上的女子?”

“誰知道呢,每次和他說起這件事,他就一下子跑的沒影。”說起來就滿腹的郁悶,她很想抱孫子的。

“你呀,也別逼得他太緊了,咱們家一向人丁單薄,這次讓子玉那孩子多納幾房,至少給薛家多開枝散葉,不像我,就只有你們兩個孩子。”

雲巧慧沉默,別說是多幾房了,現在是一房也沒辦法啊。

松濤苑內,所有人都聚在了這裏,包括尉紅菱。

因為雲峰受傷,雲蜜就讓她來到這裏照顧他,畢竟是夫妻。

此時的雲峰已經清醒了,只是表情很是憔悴。

“哥,你沒事吧?”雲巧慧上前輕聲問道。

雲峰看着妹妹和妹夫,無力笑道:“你們都來了。”

“大哥,事情到底如何?”薛侯爺看着雲峰,靜靜的問道。

雲峰看了一眼薛侯爺,然後掃視了周圍一下,“你們先出去吧。”

随後屋內的下人還有尉紅菱等人,魚貫而出,獨留下雲巧慧夫婦,薛子玉和雲蜜以及雲軒。

“巧慧,你和蜜兒也出去吧。”雲峰揮揮手。

雲巧慧也知道他們說的事情不适合自己聽,随後就準備拉着雲蜜出去,可是卻被她掙脫了。

“姑姑您先出去吧,我在這裏聽聽。”雲蜜笑望着雲峰。

雲巧慧扭頭見雲峰沒有反對,随後就自己出去了。

“昨日我在宮裏和皇上商讨此次出征的事情,直到今天早上,誰知道居然在富平巷遇到了刺客,雖然在他身上搜出了南晉國的身份令牌,但是我懷疑,這只是障眼法,而是東璃的內奸,派人行刺的。”

雲蜜忍不住挑眉,這個人果然厲害。

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果然不是偶然的。

“刺客的身手很厲害,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就被刺了一劍,誰想到,劍上居然淬了毒。”

“沒錯,據說是秋海棠,如今你左臂已廢,而且更慘的是,秋海棠至今無藥可解,所以每月風老都會給你研制一枚藥王丹,只能壓制,三年內找不到解藥,結果你知道。”雲蜜淡淡的說道,語氣很清冷,好似與她沒有半點關系一般。

“我知道。”雲峰臉色露出一抹不甘。

“大哥,對于幕後之人,可有眉目?”薛洪烈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雲峰搖搖頭,畢竟他呆在京城的時間很少,對于那些朝臣,說實話雲峰都是看不大起的,在他的心裏,只有武将才能支撐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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