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yozi ①⑦
“柚子,去看看嘛,你不好奇嗎?”肖蕊又叫了她幾聲,看她坐在那雷都打不動的,肖蕊和黃琳琳幹脆不催了。
結果白嘉洛本人并沒有在教室裏,她倆掃興回來,看夕柚還在咳嗽流鼻涕,黃琳琳提議,“先去校醫務室買點感冒藥,柚子你都咳嗽了。”
夕柚心想吃了感冒藥可能會好受些,于是跟着黃琳琳走出教室,擡頭就瞧見對面國際部一班的教室,她湊到黃琳琳耳邊說,“咱們走那邊樓梯,那邊離醫務室近。”
等走到那邊樓梯後,黃琳琳一想不對啊,不管怎麽走,要下樓肯定是國際部那邊的樓梯近,另一邊樓梯可繞遠了。
黃琳琳開她玩笑,“柚子,你發燒把腦子燒糊塗了吧?這邊遠多了。”
夕柚笑了笑,可能真是燒糊塗了。
反正都走到這邊了,也懶得再繞回去,兩人并排走下樓,瞧見樓梯下方有個一身全白運動服的男生,他雙手插褲兜,踩着階梯一步一步走上來。
夕柚心裏一驚,急忙往回走,顧不上黃琳琳那無比錯愕懵逼卧槽的一張臉,她一個人走得飛快。
“喂!柚子!你去哪啊?”黃琳琳跟在後面大聲喊,夕柚急得回頭沖她用手指比‘噓’,小聲點啊姐姐。
黃琳琳這下更不明白了,隔這麽遠,難道還細聲細氣的說話?
這邊白嘉洛雙手插兜忽然停在樓梯間,他身後的左明和季小川也跟着停下腳步。季小川瞅見剛才閃過的校服身影,好笑地問,“那不是柚子嘛?”
跟着樓下傳來袁園抱怨的聲音,“今天放着近路不走,走這邊幹嘛呢?這不會是讓我減肥吧?”
左明淡淡開口解釋。“嘉洛他嫌王主任煩。”
“行吧,我洛哥愛怎麽走就怎麽走,甩掉王大仙真他媽也不容易。”袁園一口一個洛哥的喊,樓梯上方的白嘉洛已邁開長腿跨兩臺階走到三樓,走得比風還快。
從國際二班教室裏出來的韓越,正往這邊走廊走,無意撞上白嘉洛追逐的目光,韓越印象中驕傲得要死的白嘉洛,平時走路從來不看人,除非那人得罪了他,他想手撕了那人。
“找誰呢?誰又惹着你了?”韓越嬉皮笑臉的問。
白嘉洛沒睬這二貨,昨天打架的事,他火還沒消。徑直擦過韓越的肩膀就走了。
韓越自知沒趣,瞧見季小川哈欠連連的從後面樓梯上來,他有些奇怪了,“什麽情況?你們今天湊齊了走這邊?”
季小川打着哈欠說,“還不是你這二傻子害的,王大仙要來咱班訓話呢,讓大家不要學洛哥不穿校服就來上課了。”
昨天的事情确實抱歉。韓越扯出個尬笑,擡手摸了把季小川的頭頂,小跑步溜了。
季小川嫌棄地朝韓越的背影翻白眼,又轉頭繼續和左明閑聊。
今天市領導來一中視察,搞這麽大動靜,整個校學生會快被累個半死。季小川為了社會活動評分,高一就參加了學生會。作為學生會幹部必須早起,檢查全校學生穿校服情況。
結果白嘉洛沒穿校服,左明都以為他故意的,一問白嘉洛,兩套校服一套落網吧丢了,一套昨天打架丢了,國際部的那套西裝校服他覺得太傻逼,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教導主任王大仙抓典型抓了白嘉洛,教訓他今天不穿校服,但沒年級裏傳得那麽誇張。
一中老師都知道國際部絕非普通家庭的孩子能進去,話都不敢說得太重。加上王大仙表面裝逼,實際上是個慫包,生怕得罪一中背後的‘資本爸爸們’,幹脆把白嘉洛交給校學生會處理。
“還不是讓左明你來處理,真他媽搞笑。”季小川收了收哈欠,好奇問,“這次打算罰什麽,你倆私下商量完了?”
左明擡手提了下黑眼鏡框,“嘉洛他答應參加這次運動會。”
季小川一愣,呵呵。
也只有左明這種跟他穿一條褲衩長大的,才能說動這位哥,為一班運動會貢獻他珍貴的卡路裏。
另外一邊走廊,夕柚快步走到女廁所裏躲了起來,突如其來的相遇,她心慌慌的,第一反應便是躲開白嘉洛。
他的那件校服昨天被她當抹布似的扔家裏,不知是躺在雜物簍裏還是地板上,總之不記得擱哪了,今天害他被教導主任批評,她還是有點小心虛。
黃琳琳看夕柚着急去廁所,總算明白剛才走那麽快是為什麽,于是也沒多問。
從醫務室裏買到了感冒藥,夕柚吃完藥課後一直趴在桌上休息。直到午間時,想起班長何思昨天提醒過她,記得去校學生會辦公室開會的事,她才從座位上離開。
一中從建校初期就有設立學生會的傳統,一直保留到現在,校學生會的成員每年通過競選的方式選拔,由于高中部設立國際部後,從招生就劃出了一條隐形的分界線,加上學生會有很多參加社會活動的渠道資源,因此高中學生會基本上被國際部的學生承包。
校學生會的辦公室在一中行政中心大樓,平時除了校學生會的學生幹部出入,基本上其他學生除了要辦理重要的手續,很少會去那棟樓。
夕柚剛走進校學生會辦公室內,發現高二的幾個學生會幹部她都認識。
她先跟左明打招呼,那頭季小川發現是柚子,也朝她招手,而于冉打量她一眼,低頭忙着整理資料。
辦公室裏陸陸續續進來了高二十個班負責舉牌的女生,正如肖蕊所說,都是清一色的美女。
夕柚留意到,校花劉楚瑜也在裏面。
大部分女生都是土著,自來熟聊天,有個女生還和季小川開起了玩笑,“初三就答應說抗大炮過來給我拍照,現在運動會都開了幾回了,咱們都上高二了,小川哥哥你炮筒呢?”
季小川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事?”
“川毛!”劉楚瑜突然站起身,叉着腰朝季小川大叫,“我家越越昨天晚上死哪去了,你們幾個又在哪鬼混!?”
“喲~~”一屋子的女生發出‘三姑六婆’的腔調聲,要說年級裏誰和誰戀愛這事,一向傳得比較快。
女生們聚在一塊吵鬧,季小川用手指頭摳了摳耳朵,催左明快點開始。
高二年級的學生會事務由學生會長左明負責,他清了幾聲嗓子,屋內很快安靜下來。
“這次開會主要是通知開幕式高二年級的節目,負責舉牌的十個女生表演體操舞蹈,希望大家能積極配合學生會的這次策劃。”
左明的話剛說完,女生們七嘴八舌的問,“體操舞蹈沒學過怎麽辦啊?”“表演我們穿什麽?”“每天都要排練嗎,我要上課後輔導怎麽辦?”
面對女生們各種問題,左明耐心為大家解答。體操會有專門老師教,動作簡單,每周排練兩到三次。“衣服也會統一安排,于冉負責統計大家的衣服尺寸,待會去她那報尺碼。”
左明有條不紊的說完,屋內女生們紛紛鼓掌。
具體的安排還會有下次通知,左明說副會長于冉是節目的負責人,務必記下她的手機號。
其餘女生都積極的圍到于冉跟前,只有夕柚坐在椅子上沒動,左明走過去輕聲問,“身體不舒服?”
夕柚驚訝這個男生注意到了自己,一天之內被他照顧兩次,她有點受寵若驚。
“只是有點感冒。”夕柚沒有多解釋,那邊幾個女生看她病恹恹的樣子,也不知道水果校花怎麽就裝起了林黛玉姐姐。
左明擱下手裏的資料,推穩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又對她叮囑道,“你在這坐會,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夕柚道了聲謝,目光順着左明的背影看過去,他個子很高,平時帶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很斯文。
七八個女生們都在讨論衣服尺碼問題,叽叽喳喳似鳥雀熱鬧,突然辦公室裏間那扇門像是被炸了似的,‘砰——’得一聲巨響,女生們吓得‘啊呀呀’叫出聲,再仔細一看裏面踹門的男生,一個個全都噤聲了。
白嘉洛怎麽在這!?
夕柚心裏咯噔一聲,只見他披了一件寬松的白色運動外套,雙手交疊在胸前,肩靠着門邊站着。他眉頭緊皺,很不耐煩的開口,“左明,你們開會吵死了……”
聽他說話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倦意,還有些沙啞,顯然是剛睡醒。
左明開會把他吵醒了,白嘉洛沒有罵一句髒話。夕柚往左明身上投去好奇的目光,這兩人關系一定很特別。
于冉拿登記表戳了下左明的胳膊,小聲問,“他什麽時候來的?你怎麽不說他在裏面?”
左明反應很淡定,他給了白嘉洛鑰匙,這位大爺随時都能進來。
“左明,我出去抽根煙。”白嘉洛摁住泛疼的太陽穴,當屋裏這些人都是空氣,他邁開長腿往門口走,眼角餘光注意到後排座位上坐着一個女生。
下一秒,所有人驚訝地望着白嘉洛,看他徑直走到夕柚旁邊的椅子坐下,擡腳搭在另一只大腿上,往椅背上閑散而靠。
“我校服呢?”
他漆黑的眼睛僅望着她一人,而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樣的錯愕。
卧槽……這句話信息量巨大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白嘉洛沒有穿校服,但他只問八班這個女生校服的事。
被白嘉洛這麽大庭廣衆下盯住,夕柚沒有壓力那肯定是騙人的。
她心髒突突地跳,一雙清炯炯的眼睛沒有看他。
空氣安靜得很詭異,女生們互相打着眼色不做聲。于冉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麽,忙問左明和季小川怎麽回事,看這兩人也是狀況外的不知情。
連他們都不知道的事……于冉心裏一慌,手裏的登記表‘噔’一聲跌落在地上,左明幫忙撿起,不經意地看向夕柚,她此刻的表情十分微妙。
能懂白嘉洛話裏意思的,只有夕柚一個人,所以,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與外人無關。
白嘉洛那眼神裏無非也是——你懂我懂,你他媽最好別裝作不懂。
可當着大家的面說,大佬的校服擱在家裏與抹布沒什麽區別……夕柚選擇不說話。
白嘉洛見她半天都不做聲,擡眼看向左明,“會議結束了?”
盡管會長是左明,主持今天會議的人也是左明,但這位‘白領導’問話的語氣,似乎他才是組織者,
左明很快提醒大家登記完尺碼信息,各回各班裏去,不要耽誤下午的課。
女生們繃緊的臉色稍微緩了一些,劉楚瑜不打招呼就離開了,她是第一個走的。
季小川跟白嘉洛嘴貧道,“楚瑜她見到你,還是跟見到瘟神一樣哈哈哈。”
“你他媽很閑?”白嘉洛斜了一眼季小川,季小川沒再說話,轉臉看向那邊報尺碼的女生們,個個都是漂亮妹子。
不過能讓人一眼就記住的漂亮,只有夕柚。
而她安安靜靜的排在最後一個,不急也不躁。
登記完衣服尺碼,會議室裏除了夕柚,只剩學生會的幾個人。季小川他們都打算撤了,夕柚也準備回教室。
“你待在這。”白嘉洛牢牢地盯住她,突然發話,然後手指随便一指,他身旁的位置。
夕柚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看他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她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于冉終于按耐不住的問,“白嘉洛,你找她要校服?”
白嘉洛沒理這種廢話,明擺着這事跟外人都不相關。
季小川看明白了怎麽回事,急忙催促,“班長,走了走了,別打擾他倆。”
聽到‘打擾’這詞,于冉臉色拉了下來,她睨了一眼夕柚,扭頭就走。
夕柚兩手放在校服褲兩側,指甲摩挲着掌心,剛才季小川那話說得她跟白嘉洛好像有點暧昧,她并不想跟他獨處一室,直接就問,“有事放學後再說,可以嗎?”
白嘉洛不回答,夕柚也不敢走,等到校學生會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這兩人。
會議室裏深紅色的桌面泛着年代感的澤光,她站在長桌這頭,而白嘉洛單腿支于地面,側坐在桌上,他在另一頭。
夕柚感冒了頭暈又難受,只想回教室趴桌子上睡覺。但因為校服的事,她知道白嘉洛想為難他,所以她很清楚為什麽他把她留下來。
“校服明天帶給你行嗎?我今天忘了。”夕柚又一次直白的開口。
白嘉洛起身走到她跟前,“為什麽忘了?”
忘了就是忘了,哪有什麽理由。夕柚無話可說,她正準備走,白嘉洛雙手插在運動褲兜,擋在她面前。
她瞧了眼他的白褲子側邊三條黑杠,款式簡單的Adidas運動服,被他穿得迷之帥,尤其看到本人,比早上傳聞裏的還要帥。
白嘉洛因身高優勢,擋住她的去路根本不費力氣,他站在她跟前,俯身湊近她問,“昨天我說的,你當真了?”
夕柚的臉頰忽地一下臊紅,不想跟他再多說一句。
她往左走,他邁步往左,她往右走,他也往右。白嘉洛好似無賴在捉弄着她,看她微微氣惱的模樣,越發覺得有趣。
他勾了勾唇角問,“怎麽不跟我說話?”
夕柚按住發燙的額頭,情急之下,另一手抓住他的衣袖,想推開他,可一時頭重腳輕,重心不穩的直往白嘉洛懷裏撲。
臉頰撲進他運動外套裏,鼻尖一陣衣物裏太陽曬過的溫暖味道,她面紅耳赤的離開他的外套,慌亂中對上他垂落的目光,竟意外輕柔如羽毛。
“怎麽了?”白嘉洛扶穩這個暈暈少女,低頭湊近了問。
心跳亂成一片,夕柚用手擋住緋紅的臉蛋,只露出手背上方,一雙漂亮的眼裏蓄起了淚。
驚鴻一瞥,白嘉洛怔然松開了扶住她手臂的動作。
她落荒而逃的跑了出去,心跳聲咚咚咚的撞了一路,臉頰熱得像火燒似的,好像在提醒着自己,發燒似乎更嚴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白同學呀白同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