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yozi ②④
校廣播站剛剛播報高二200米跨欄決賽的成績，分數榜上國際部一班加了十分，白嘉洛一路上遇到不少高二年級的同學，不管是不是國際部的，都在恭喜他拿了第一名。
自初二下學期後就沒見白嘉洛參加過運動會，很多初中跟他同班的土著，還十分奇怪的問，“洛哥怎麽對運動會感興趣了，聽說是左明勸你報名的？”
白嘉洛眼睛都沒睬對方，徑直往一班活動區走。
“拿了第一名還是那副臭臉。”跟他搭話的人對同伴嘀咕，對方這就笑了，“我他媽要有白嘉洛一半帥，我也天天擺臭臉。”
一班報名參加跨欄比賽的還有季小川，他拿了第三名，臉上比第一名還要高興。看到白嘉洛走回班裏來了，老遠就沖他喊，“洛哥，我還以為你就是來玩玩，不會那麽拼命拿第一！”
白嘉洛那冷淡反應得跟沒拿名次似的，随手抽了條四腳椅子。
往椅子上坐下，長腿屈起，又扯了校服外套往頭上一罩。
季小川抓了抓腮幫子，坐在旁邊的椅子，抱住椅背問，“洛哥，喝點什麽？那邊有可樂、汽水、還有蘇打水，咱們班長替運動員想得還挺周到。”
被校服罩着的白嘉洛像是睡着了，沒有任何反應。季小川不禁奇怪了，200米跨欄也能把他洛哥搞累垮？
或許很久沒這麽拼命參加運動會了，還有點不習慣吧。季小川回想起剛才比賽，那閃電般的速度，他都覺得白嘉洛是嗑藥了，那麽拼命的他，上一次看到時，還是夏天的籃球決賽時。
足球場上各種吶喊的聲音不斷，被校服衣罩住的白嘉洛依靠在椅子上，無人敢打擾他睡覺。
灼熱陽光透過校服布料，在他眼前形成一片橙紅光暈，他閉上眼，喉結滾動着，然後再睜開眼。
不管睜眼閉眼，某個女生的影像總在視網膜上晃動。
媽的，煩。
他一把扯掉校服外套，側過頭跟季小川閑聊，恰好此時于冉回到一班，視線裏男生兩條修長的腿，再往上，精瘦的上身被垂着的白T恤勾出了輪廓線條。
他稍稍一伸懶腰，T恤下的腹肌露出一小截，再放下胳膊肘時，又被滑下來的布料遮住。
整個人就在陽光裏照得泛光，光芒耀眼，讓女生們看了心跳錯亂。
于冉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等走近了準備找他聊天。結果這兩位正打算撤，于冉急忙問，“你們去哪？”
“你猜呀，班長~”季小川一臉壞笑。
白嘉洛腿長走得快，早已走到紅色跑道那邊，于冉匆忙追在他身後問，“你們帶我一塊出去好嗎？”
她知道他跟幾個關系不錯的男生，每次都會趁運動會溜出學校，跑去網吧裏打游戲，或者去她不知道的地方浪。
“班長，我們去的地方不太适合你~”跟上來的季小川正說笑着，忽然瞧見正前方，夕柚和兩個八班的女生走過來，他第一眼就察覺到柚子身上的白色運動服不是她的。
那套運動服有點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從他這個角度能完全看到夕柚剛經過白嘉洛身邊的眼神。
那種眼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
女生眼中泛着淺淺的波光，偷瞟了一眼經過的男生。
盡管那時白嘉洛的視線筆直看向前方，兩人沒有任何目光交集，但微妙的氛圍和此前很不一樣。
不僅季小川看到了，同時發現的于冉把臉轉到一邊，臉上表情變得扭曲。
恰好此時，夕柚與于冉看過來的視線正面相遇，逆光中于冉的眼神晦暗不明，夕柚微微一怔，大抵猜到了什麽——拿走了她的衣服的人，就是于冉。
這份猜測夕柚僅僅從白嘉洛給她的一些信息得知。她也沒想到，在更衣室裏換個衣服的功夫，白嘉洛站在外面打電話問左明要監控，左明作為校學生會會長，有權限查看監控錄像。
但奇怪的是，更衣室外的走廊監控都被删除了。
擁有删除權限的人，除了老師，還有學生會的人。那麽這個範圍可以縮小到，能自由進入女更衣室、學生會幹部、準确知道她儲物櫃位置的人……除了于冉，夕柚想不到第二個人。
但她沒有把這個猜測告訴白嘉洛，佛系少女一句‘算了，删了就删了’搪塞了過去。
“小柚子，你偷穿男朋友的衣服，來運動會秀恩愛吶？”季小川等到夕柚走近了，滿嘴不正經的開她玩笑。
夕柚沒理他，季小川眯起眼，好像又發現了什麽，“诶？這個牌子的運動服，我記得洛哥有一件？”突然肩膀搭下某人的一只手臂，他扭頭瞧見白嘉洛那張不耐煩的臉，無厘頭的問，“洛哥，帶柚子去怎麽樣？”
被點名的夕柚一愣，又聽到白嘉洛冷哼，“老子血槽不夠她掉的。”
“哈哈哈哈……”季小川想象到那畫面挺搞笑，更好笑的是白嘉洛接話了！
季小川還沒笑夠就感受到勒住他脖子的手臂在隐隐用力，他壯着膽子繼續說，“算了，下回帶上柚子，洛哥肯定能贏下整個賽道的給……啊——”
慘叫聲截斷了他餘下的話，這邊‘吃瓜群衆們’——夕柚、黃琳琳、肖蕊，三位女生都同情的目送那位被白嘉洛勒住脖子拖走的季小川……
“這件運動服你在哪買的？”
聽到于冉的聲音，夕柚轉過頭來，這位一班班長還沒走。
于冉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FILA的設計都不怎麽樣，這件字母斜在中間，設計比較獨特，合作款國內代購買不到，聽我朋友說韓國能買到，你在韓國買的？”
夕柚對運動品牌從來都不感興趣，看于冉這麽想跟她聊天，她倒是很想問，“你看到更衣室裏，我的校服了嗎？”
于冉臉色一僵，“沒注意。”
夕柚什麽也沒有說，跟着兩位好友離開了足球場。
“那個于冉最近怎麽老找柚子？”肖蕊記得好幾次于冉來教室等夕柚一塊去排練，她剛開始以為于冉作為組織者去每班叫人。後來她無意中得知，別班女生都是各去各的，只有于冉找柚子一塊去。
“我記得于冉從來不搭理別班女生，她挺傲的，別人她都瞧不上，更別說主動等誰去排練了。”黃琳琳忽地轉頭看向夕柚，“……柚子，你不會男女通吃吧？”
夕柚渾身感到一陣惡寒。“別開這種玩笑。”
地下停車場內，白嘉洛鑽進一輛深黑色路虎攬勝，動作熟練地拉上安全帶，跟着進來的季小川往副駕駛一坐，對他露出別有意味的笑容，“洛哥，我剛發現柚子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白嘉洛眼眸深了深，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
“別這麽冷淡嘛，我猜……柚子看上你了，還是你看上她了？”季小川好奇心作祟，想探究下去，卻發現打着方向盤的白嘉洛，嘴角微微松動，竟然難得的笑了。
頭天運動會結束後，夕柚筋疲力盡回到家，換下運動服後就驚了，怎麽髒得跟黑抹布似的？
腦海裏匆匆過完今天‘歡度運動會’的畫面：吃吃吃吃飽了往地上一躺，躺躺躺趟累了側身一翻，薯片、辣條、汽水……應有盡有的污漬往衣服上蹭，穿習慣了就把衣服當自己的了。
洗完澡後，夕柚随手就把這身運動服丢進了洗衣機裏。
到了晚上快睡覺時，她才想起衣服沒拿出來，跑到洗衣機裏一看，不見了？
正要問老媽，只見于念清女士在陽臺抖了抖那套運動服，挂在衣架上說，“洗衣機裏在洗衣服，我還以為夕瓜回來了。”
“……”
乍一看那套運動服……還真像哥哥的。夕柚打了個哈欠，趿着拖鞋回房間睡覺。
不用早起上早讀課，第二天夕柚睡到了自然醒，醒來發現都十點多了，滑開手機一看，黃琳琳打了好幾通電話。
她撥回去，開口就問，“今天譚姐點名了麽？”
“沒呢，還好你遇上我這麽仁慈的體育委員點名。”黃琳琳慢悠悠的問，“柚子你現在在哪啊？”
“我家馬桶上。”
“喲~你可真棒，給你頒朵小紅花呢，還是賞你一根棒棒糖呢？”黃琳琳的話語一頓，陡然提高音量分貝，“姐姐！運動會不是放假啊！！！咱班男生看不到你那神仙顏值，怎麽血氣方剛跑第一啊！！！”
“……” 夕柚伸直手臂，從耳邊拿遠了手機。
還好黃琳琳這一吼，睡意全都散了，她穿上另一件備用的校服，正準備出門，想起來要帶什麽東西去學校。
跑陽臺仰頭一看，空空蕩蕩的晾衣杆上運動服不翼而飛。
屋裏翻箱倒櫃全都找了，還是沒找到白嘉洛的那套‘品牌合作限量款國內都買不到’的運動服，最後夕柚只好打電話問老媽。
于念清這會正在給客戶介紹‘嘉遠地産’新樓盤，納悶一套衣服也能讓女兒這麽激動，“昨天剛洗的那身運動服啊，你爸早上去醫大，給你哥帶了幾套衣服過去，應該在你哥那。”
‘咚——’夕柚手裏的手機滑落在沙發毯上。
好在夕遠還沒來得及拆老爸捎來的東西，夕柚鄭重其事的告訴哥哥。“夕瓜哥哥！你不能穿那套衣服！”
‘夕瓜’這個詞深深地觸到了夕遠的某根神經。夕遠微笑着拿着手機走出醫大圖書館的自習室，依靠在走廊欄杆上，微笑着問，“衣服在我這，哥哥就算穿了你知道嗎？”
“……哥哥，那件衣服你千萬別碰。”
“哎喲~這麽寶貴啊？”夕遠稍微整理思路，一件男生的運動服在他妹妹的手裏，妹妹特別珍惜這件運動服，“小柚，你不會談戀愛了吧？”
“……”夕柚有點心情郁結，對于一個早上五點起床，晚上九點回到家的高中女生來說，根本時間談戀愛。
“你在公交車上？今天不用上課？又逃課了？”夕遠連續抛出幾個問題，夕柚更加郁結了，憑夕瓜哥哥那耗子似的八卦嗅覺，白嘉洛他家祖上幾代都能查到……
夕柚只好招了，班裏有個男同學昨天把那套運動服借給她穿，被老媽搞錯了。
夕遠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別說班上男同學借身衣服，給她搬椅子、借筆記、送吃的，就連他高中放學後帶妹妹去超市買東西，店主都要多送她一支冰棍。
妹妹長得漂亮招人喜歡，夕遠見怪不怪，但現在妹妹處在青春期，很早就教育她不要早戀，說多了怕引起逆反心理。夕遠沒有再問下去，約了周末在醫大附近的咖啡館裏見一面，他把衣服還回去。
“謝謝夕瓜哥哥！”
“叫夕遠哥哥，不然衣服不還了。”
“夕遠哥哥。”
“嘟——”對方電話已挂斷。
夕柚努了努嘴，一想到昨天答應白嘉洛今天就還……她發愁地看了眼車窗外，深吸一口氣，撥打他的手機號碼。
聽筒裏傳來機械性重複嘟嘟聲，突兀的一聲停止，表明對方拒絕接通電話。
挂了？夕柚猜測他在忙，過了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白嘉洛，她滑開手機，‘喂’了一聲。
“……什麽事？”男生低啞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倦意，一聽就知道是剛睡醒。
夕柚猜想該不會她的電話把他吵醒了，小聲問，“你在睡覺嗎？”
“唔……”倦懶懶的聲音過後，又聽到電話裏另外一個剛醒的沙啞聲音。
“誰啊……吵死了。”
夕柚愣了愣，男、男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夕柚：世風日下，男色當道啊。
白嘉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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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晚了，今天樹裏回來晚了，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