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yozi ②⑤
電話這頭白嘉洛一巴掌拍死在季小川那睡腫的包子臉上,再順手一推,pia開這只‘季包子’。
季小川翻身滾到大床的另一側,腦袋陷進柔軟的枕頭裏,嘴巴絮絮叨叨了幾句又繼續睡。
白嘉洛迅速扯掉被子,實在不懂川毛這小子睡覺就睡覺,扒掉衣服裸.睡做什麽?
“我日……”發現腿上被壓了一只肥碩的‘豬蹄’,白嘉洛罵了句髒話,電話那邊夕柚以為把他吵醒了不爽,連忙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還在睡覺。”
“沒事……”白嘉洛低頭揉了一把睡眼,拎開袁園那胖乎乎的腳丫子,又推了一把這只白白胖胖的‘湯圓’。
袁園滾到另一側,肉嘟嘟的臉埋在枕頭裏打呼嚕。
死胖子怎麽睡到床上來了?白嘉洛一點印象也沒有,昨晚上VR賽車玩到淩晨,之後又喝了點酒,斷片的地方他不記得了。
一時嗓子幹得難受,他趿着拖鞋走到客廳開放式廚房,語氣倦懶的問,“找我什麽事?”
“就是昨天你借我的運動服……”夕柚還沒說完,又聽到白嘉洛罵了聲,“我操!”
被突然打斷的夕柚接下來不知說什麽,電話那頭白嘉洛的聲音啞得像是昨晚幹嚎了一通宵的KTV,她心想這個時間打電話可能不太合适,“要不待會我再打,你先……”
“喂,別挂。”
又是突然打斷她的話,夕柚拿着手機有點不知所措了,而電話那頭疑似有玻璃瓶在木板滾動的聲音,也不知道白嘉洛在幹什麽。
韓越這個蠢貨……!
差點被一只橫在地上的手給絆倒,還好他穩住重心,要不然摔個狗吃屎。
看地上狼藉的一片啤酒瓶,白嘉洛無語地捏了捏眉心,他擡腳踹開‘地板躺屍’的韓越,又把一只啤酒瓶安穩擱在茶幾下方。
“再來一局……哥還沒挂……”韓越閉着眼,手裏抱着的啤酒瓶慢悠悠的滾去了沙發邊沿。
白嘉洛準備踹下去的腳停在空中,又收了回來。
昨晚喝高,今日死睡,青春需要酒精麻痹,少年們不知愁。這是他那邊的情況,這邊還在公交車上的夕柚完全不知道,她幹等了幾分鐘,終于忍不住問,“你家出什麽事了?”
“養了幾頭豬,媽的,老子的水呢?”白嘉洛翻冰箱不見蘇打水,翻櫥櫃也不見,跨步從韓越身上越過去,走到床邊呼叫酒店服務員,“1207房,要冰的蘇打水。”
“你在酒店麽?”聽到房門號,夕柚吃驚地問出口,想到那天白嘉洛身上T恤的酒店logo,她更加好奇了,“你經常睡酒店?”
“嗯……”白嘉洛正懶散地倒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裏,手指撇開一絲縫隙的窗簾,窗外是車水馬龍的北城安寧街,忙碌的人們在對面寫字樓裏努力工作,而衣食無憂的少爺們,一晚上就揮霍了普通人三個月的工資。
這現實世界的巨大差距,國際部的少爺們卻無感知,而這邊普通班的女生,再次認識到了一個事實:
國際部的他,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
她忽然不知說什麽,電話這邊白嘉洛在困意消退的同時,想到剛剛他說的話有些歧義,又繼續解釋,“不喜歡家裏,住酒店省事,我經常一個人住酒店。”
“哦,一個人。”
白嘉洛緩緩吐了一口氣,“你想歪了?”
“不是,我覺得去酒店很正常。”夕柚心裏嘀咕,又沒讓他解釋,他自己說‘一個人’住酒店。
白嘉洛有點不耐了,“到底什麽事?
終于說到正事上了,夕柚解釋昨天那套他的運動服拿去幹洗店,“衣服我晚點還你好嗎?”
“好。”
“幹洗店說,最快下周能拿到,可以嗎?”
“嗯。”
“那先這樣,沒什麽事了……”
“午飯吃了?”
被突然打斷的夕柚一愣,看時間确實是午飯的點了,但她睡過頭,早飯其實也沒吃。
聽着她的自言自語,白嘉洛在沙發、床角、房間裏四處翻找他的校服,“在麥當勞那等我,我也沒吃。”
……要一塊吃!?
心跳聲剛剛好像跳錯了一拍。夕柚咬了咬唇,問,“那你什麽時候到?你才起來吧……”
這不想等他太久的意思,白嘉洛擡起眼眸,掃向正上方的灰色時鐘,“十五分鐘夠了。”
“那我在麥當勞等你。”
“唔。”
一中附近只有一家麥當勞,幾乎包攬了這所學校的快餐生意。推門進去後,裏面全是穿着紅白校服的學生,三三兩兩的坐在椅子上吃薯條,啃漢堡,還有不少成雙成對的早戀小情侶們在約會。
夕柚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從樓上的窗戶能清楚看到街上來往的人群。
手機微博刷了幾條,她放下手機往窗外看,又拿起手機随便點開幾個APP。
無聊着正打發時間,聽到新消息震動聲,她立即滑開屏幕查看。
“柚子,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一面?許從。”
卧槽!許從!?夕柚差點驚得叫出聲。
她原本平靜的心湖,好像被投了一顆石子,漣漪泛着的水圈,一圈接一圈。
按時間推算,這會師大附中差不多也在開運動會,許從想約她見面做什麽?
分手那天,她記得許從明确說過,他糾結過很久,但後來欺騙不了自己的心,他只是同情她被女生們排擠的遭遇,從初二起開始照顧她,把照顧她當成了習慣,錯以為這就是‘喜歡’。
而真正的喜歡是有情緒起伏的,他和馮悠悠在一起時那種心情起伏,看不到她的不安,跟她吵架的煩躁……這些情緒,是從未在與夕柚交往時體驗過的。
“抱歉,是我搞錯了,我以為我喜歡你的,其實從來沒有過。”許從說出這話的時候,正是春天最好看的時候,他就站在紅薔薇開滿的綠葉前,一張苦澀而悲傷的臉面對着她,面對着哭成淚人的她。
然後決絕的轉身走了。
自那以後再也沒說過話,也沒有任何電話、QQ聯系,而她也沒有參加班級聚餐,沒有看他吹生日蠟燭,跟高一七班斷了任何聯系,所有有關師大附中的一切,都随着那天令她窒息的痛苦,一起打包丢進深海裏,她再也不要了……
回憶一幀接一幀,像深海裏看不見的魚,明明是看不見的,又浮出水面吐出泡泡來。
泡泡破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漾開。
手指甲摩挲着校服的衣袖邊沿,夕柚低着頭,毫無預兆聽到頭頂上一個熟悉的聲音。
“柚子?”
她懵然擡頭,眼睛突地瞪大,像看到不可思議的魔法……許從本人就出現在她眼前。
他還穿着師大附中的純白校服,清秀的臉十分幹淨,發色天然深棕調,并非營養不良,而是他有八分之一的俄羅斯混血基因。
總言之,還是很帥沒錯了……夕柚錯開他落下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條道路上,白嘉洛還沒有來,而她抱住腦袋,不安得抓了抓頭皮。
許從坐在對面,禮貌又有距離的微笑着開了口。“今天運動會我溜出來了,沒事剛好就過來了,我沒想到窗戶邊坐着的,真是你。”
夕柚擡起頭,呆望了片刻,還沒消化過來,她會在這遇到許從。
“好久不見,柚子。”他抿起唇角,酒窩略深點,笑了笑。
就是這樣的笑容……騙子的笑容。
都說暖男具備讓女生卸下心理防備的技能。
但夕柚認為,還是因為她自己,因為她就想接近這樣的人。
初二開始被排擠的孤獨與害怕,讓她想接近給她安全感的人,許從恰好就在那時出現。于是她像稻草一樣抓着他,從深淵裏渴望陽光的奮力爬出來……最後,她放開了這根稻草。
可能那種依賴他照顧的感情,并非‘喜歡’。
她目光靜靜地望着他,半年之後再見面,她和他已經不是一樣的校服了。
高一七班裏那個傻傻喜歡他的柚子也不會出現了。
她轉眼看向窗外說,“我今天約了人了,你最好走吧。”
許從嘴角的笑意停滞。
她不想說話,許從也沒接着聊下去,陷入短暫的沉默時間,一同朝麥當勞排隊的人群看去,轉眼時對上視線,尴尬都在彼此退避的眼神裏。
手機鈴聲作響,許從只看了眼來電顯示,便迅速挂掉電話。看表情夕柚都能猜到是誰,畢竟她和那位打電話的人,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
“女朋友的電話不接嗎?”
許從眼眸微微一亮,掩飾不掉臉上的疲憊,“女朋友,她不是了。”
“哦。”
“我有點餓了,你想吃什麽?”意識到剛才的尴尬,許從起身打算去買點吃的,夕柚連忙拒絕,“不用了,我約了人吃飯。”
“柚子,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許從回想起剛才見到她的那瞬間,她比初三畢業那會看上去整個人明亮了許多。
已經不是那個偷偷在廁所裏哭,或是躲藏在樓梯後擦眼淚的女孩子了。
許從抿了下嘴角,“柚子有喜歡的人了?”
撲通的心跳撞擊胸口。夕柚再次将視線望向窗外,樓下的那條道路上,沒有他的身影。
“可能吧。”她臉頰微熱的低下頭,齊劉海擋住了一雙焦灼又不安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白嘉洛:綠得老子發慌啊。
重點:明晚上不更新,周四晚上十點更。(又到了樹裏每周最忙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