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yozi ③⑨
“诶？柚子, 你今天怎麽買三明治了？”早讀課後黃琳琳瞧見平時總是買面包的夕柚，今天換了風格，而且吧，那三明治包裝不是學校小賣部買的, 明顯是711便利店的包裝。
剛才在校門口遇到夕柚時, 她說還沒買早餐, 黃琳琳這麽前後一推斷，得出結論, “誰給柚子你買的早餐呀？”
夕柚那平靜的臉上寫着四個大字——無可奉告。
害, 真沒勁。黃琳琳沒能挖到八卦，準備掰一塊三明治，沒想到夕柚還寶貝似的挪到另一邊，美名其曰為胖子們考慮, “黃媽, 芝士熱量可高了, 你不是要減肥？”
行吧行吧，看樣子是柚子很在乎的人給買的，黃琳琳差不多猜到是誰, “白嘉洛買的？”
夕柚咬着三明治差點噎到, 但也沒否認。
黃琳琳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看來那天體育課後他倆就和好了，但黃琳琳沒想到的是，這兩人豈止是和好的程度。
之後夕柚的早餐，幾乎全被白嘉洛承包。除了三明治，蛋糕、面包、包子這些……每天變着花樣的出現在夕柚手裏，至于拿早餐給夕柚的人，有時是季小川, 有時是袁園，甚至有天左明都出現在八班教室的走廊上。
“嘉洛他今天會遲到，叮囑你記得吃早餐。”左明将那份麥當勞遞到夕柚手裏後，臉上溫淡的笑意也變得有些迷之八卦。“嘉洛是在為那天砸傷你負責？”
夕柚點點頭，“可能是吧……”
“那傷口還疼嗎？”左明提了下鏡框，湊近她的臉仔細看了看，女孩子纖長睫毛撲閃着，發現他湊太近而明顯往後退避的反應，他不由得笑出了聲。
夕柚不知道左明在笑什麽，她只好奇白嘉洛的事，“他怎麽又遲到？”
“為期中考做準備，嘉洛晚上瘋狂學習。”左明雙手插進棉襖外套的口袋裏，靠在欄杆邊跟她閑聊了幾句。如果說別人的學習曲線是三個月每天打卡連續線條，那白嘉洛是兩個月在玩，一個月拼命研究應試的方法，走捷徑拿高分。
“這種技能我也想要。”夕柚脫口而出的想法，讓左明忍俊不禁。
左明說，可以随時去找嘉洛請教，“如果是柚子，我覺得他不會嫌煩。”
夕柚抿了抿嘴唇，小小的滿足就讓她露出開心的表情。左明怔然片刻，輕咳一聲道，“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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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左明道別後，夕柚再次回到教室，不少女生都向她投去不明的目光，校花受歡迎的程度超乎她們的想象，又全是國際部的有錢少爺們來找她，柚子這社交手段真是強，但也有些無聊的女生議論‘狐貍精勾搭幾個根本不算什麽’‘附中那會就有不好的傳聞’……
一到冬天，北方教室裏的暖氣片全開了，尤其是窗邊後排的座位挨着暖氣片，在熱烘烘的暖氣包裹下，夕柚每到下午兩點的課就犯困。
這堂數學課，她趴在課桌上不知睡了多久，下課後王老師就把她叫去了辦公室，批評她下次再睡覺老師就罰出去站。
夕柚低頭默默聽着批評，王老師看這個女生臉蛋格外漂亮，半開玩笑問，“夕柚你以後不會是想藝考，打算放棄數學了？我看你期中考其他科目考得倒是不錯，數學就這麽不上心？”
“老師，我沒打算報藝考。”夕柚記得小姨提過，當時老媽堅決反對她去演戲唱歌，娛樂圈水太深。至于以後學什麽專業，她還沒想好，等先考上大學，填志願時再說吧。
“藝考不是所有人都能去考的，浪費顏值多可惜。” 王老師東扯西扯的，夕柚那好不容易攆走的困意又被‘扯’回來了，她耷拉眼皮，趁王老師找水杯喝水的間隙，偷偷打哈欠，嘴巴張到最大時，又忙不疊的用手捂住發痛的鼻子。
辦公室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男生進來時撞見她打哈欠都痛的表情，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自期中考後就好幾天沒見到白嘉洛，夕柚偷瞄他一眼，聽到一班班主任在叫他。
“Chris來了，老師以為你忘了這事不來了呢。”Summer坐在旋轉椅上，朝白嘉洛高興的招手。
從門口到Summer老師的工位，必經那條不寬不窄的過道，夕柚往‘王老師’的工位裏頭挪了幾步。
擦肩而過的瞬間，眼角餘光裏男生的側顏，挺直的脊背，天生從容自若的神情。跟她進辦公室時，完全不一樣。
夕柚心想，如果可以人生互換的話，她想感受一次優等生的人生。
不用看老師嫌棄的眼神，也不用聽老師絮絮叨叨十分鐘還沒消停。
那邊Summer老師塞給白嘉洛一盒法國香薰，說是朋友旅游給她帶的，讓他拿回去給他母親。其他同學給老師送禮都來不及，換到白嘉洛這，全反了。
而另一邊工位……王老師在喝了半杯水後，說話更加有幹勁了，從夕柚作業題說到上課睡覺，從上課睡覺說到她期中考不及格的分數……整間辦公室只聽到這位數學老師的批評聲。
“那邊老師說話聲能小點？我聽不清我們老師說話。”
從白嘉洛嘴裏發出來的聲音，像是一股不明的風吹進了這邊烏雲密布的大氣層，夕柚和王老師都同時看向Summer老師的工位。
國際部學生說話都這麽直接？王老師臉上有點過不去，不過還是道了歉，“不好意思，老師實在是太生氣了。”
被打斷後，王老師一時想不起來剛才說到哪，“剛才說哪了？夕柚？”
“作業題沒一題是對的……”她腦袋埋得很低，沮喪的表情被那邊白嘉洛盡收眼底。
他收回視線，繼續聽班主任Summer說事，今年冬令營要在美國費城待一周，學校要求監護人簽字。
Summer老師認真強調，“這次劉助理簽字是不行的，需要直系親屬。”
“就算我動手術也是劉助理簽字，有什麽問題？”白嘉洛擡眸看向班主任，那種完全不像是十七歲少年的冷漠眼色，讓Summer一時無言以對。
Summer記得第一天拿到班級同學名單時，辦公室裏就有老師說，白嘉洛被分到了你們班，這孩子初三時有點叛逆，經常打架還曠課，不過考了中考第一名，也是個奇跡。
後來看到他本人，長得俊，性格很冷，對待老師總有一種生疏的距離感。
除了籃球賽這唯一能看到他熱情的地方，還有今年的運動會接力賽。這個男生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班主任Summer根本猜不透。
“不管你家人有多忙，這個簽字記得交給家裏人來簽。”Summer把那份責任聲明遞到白嘉洛手裏。
白嘉洛面無表情的拿着這份聲明，轉頭時恰好對上那邊夕柚看過來的視線。
四目相對了一秒，她轉身往門口走。
伸手拉開辦公室門時，察覺到身後男生的影子罩了下來，她手上動作頓住一秒。站在她身後的白嘉洛伸長手臂，越過她的肩膀，手掌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兩只手同時握住了門把手。
夕柚心裏撲通一跳。
這在老師辦公室呢……！她吓得連忙要抽手，可手被他的握住，她眨着眼睛向他求助似的說，白嘉洛，你別這樣！
白嘉洛勾了勾嘴角，松手的瞬間，從她身旁側身經過，落在她耳朵尖濕熱的氣息，以及格外溫柔的語氣。
“放學後，在教室裏等我。”
最後一堂英語自習課，夕柚的手機QQ一直在震，一邊是黃琳琳和肖蕊在鐵三角群裏，商量放學後給黃琳琳慶祝生日的事，另一邊是白嘉洛讓她待在教室裏等她一會，他們物理老師要拖堂。
她一個頭兩個大，先回複白嘉洛，“我跟黃琳琳她們有事，今天沒時間等你。”
白嘉洛的消息很快發了過來：“十分鐘就能說完。”
黃琳琳看夕柚在敲字，但群裏沒見她回話，手肘蹭她手臂，“看群啊，柚子。”
夕柚退出與白嘉洛的聊天界面，進群查看歷史消息。這兩人天天見面，群聊還能聊這麽多話，她翻完50多條消息，最後選了個二十一客的蛋糕。
下課鈴聲打響，黃琳琳和肖蕊迅速收拾完書包，看夕柚還磨磨唧唧的，一問她約了白嘉洛在教室裏談事情，頓時對校花同學刮目相看。
“柚子你這是要幹大事啊！不聲不響就把白嘉洛約過來。”黃琳琳拍拍同桌的肩膀，“那我生日你打算怎麽辦？”
肖蕊有點小失落，“你真打算抛棄我們，跟白嘉洛去約會？”
約會……？夕柚滿臉不可思議：“別瞎說……我跟他不熟。”
“不熟你潑了他一臉水，今天你還能來上課？”
“不熟他抱你去醫務室，今天還給你買早餐？”
夕柚：“……”
“我們先在南門可樂炸雞店等你，要是白嘉洛真把你拐跑了，我跟黃媽也不會怪你。”肖蕊這個提議也得到黃琳琳的同意，她倆去嗨皮，閨女談戀愛，沒毛病。
教室裏除了打掃衛生的幾個同學，只剩下夕柚待在座位裏，她桌上留了一本數學書和習題本子，趁這會功夫寫作業題。
看時間過了二十分鐘，黃琳琳和肖蕊都吃了一盒炸雞了，催她怎麽還沒過來。白大佬不會已經把柚子帶去家裏，直接做成柚子糖含嘴裏，不吐出來了吧？
夕柚倒是一句也沒催白嘉洛，認認真真在算圓錐曲線題，怎麽都算不對。
她把手臂一伸，頭側躺在課桌上，不經意間就看到了白嘉洛從教室門口那走過來。
他雙肩背着黑色書包，高高的個子，腿很長，就算歪了90°角去看他的臉，還是那麽帥。
白嘉洛進來時就瞧見她一副死魚幹的模樣，把自己晾在那無精打采的，他随手抽開黃琳琳的座位椅子，坐在她旁邊，順便掃了眼她桌上的作業本，想驗證她那句‘一題都沒做對’……
“不準看。”
夕柚一掌拍在習題本上，沒留神拍在了白嘉洛的手背上，觸及肌膚的瞬間，她連忙縮回手，把腦袋轉到另一邊。
留下腦側的耳朵，紅紅的，熱熱的。
白嘉洛扶住一邊側臉，将身子側過來對着她，看她還沒轉頭的意思。
突然一下，伸長脖頸往她臉上湊過去，夕柚哪知道這家夥跟長頸鹿吃樹葉似的湊過來，吓得她往桌面上轉臉，鼻子磕到硬邦邦的課桌，疼得她低嗷了一聲。
“傻子。”白嘉洛伸手要去撫摸她的鼻梁，被夕柚嫌棄躲開，他無語了片刻，低頭從他的書包裏翻找出兩本習題。
一本都是他平時整理的考試題型，還有一本是課堂筆記，夕柚注意到，課堂筆記上寫的是‘左明’的名字。
她仰頭往鼻子裏滴了幾點藥水，頓時神清氣爽得覺得滿腦子裏都是那薄荷味在飄，呼吸是薄荷味，連刺激的眼淚都是薄荷味的。
‘淚眼婆娑’中翻開他的習題本，看到工整的字跡，夕柚不得不承認白嘉洛是一個鑽研難題的學霸，此外他還有一個學霸基友。
她随手翻看了幾頁，又把習題本推了回去……
白嘉洛一本正經道，“你還想繼續被那個卷卷頭老師說？”
卷卷頭？夕柚沒忍住笑了，“你可以叫她‘方便面’，我們班都這麽叫她。”
白嘉洛不管什麽方便面，泡面還是卷面，他幹脆将那兩本習題塞進夕柚的書包裏，“不會做的題你可以打電話問我，看不懂英文題目就直接問。”
看來白嘉洛是認真的……
那個逼她做題的學霸又出現了……
好吧，那就做題吧……
夕柚沒轍，轉頭恰好看到他扶住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她苦惱的樣子，她指着那兩本習題說，“可我不想欠你人情。”
白嘉洛冷哼，不論他幫她什麽，她都要分得很清。“那就認為是利用我，你不是輕松就能辦到？”
“……”這點倒是很了解她。夕柚無話。
白嘉洛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張A4紙大小的免責聲明，食指在家長簽字那欄敲了兩下，“在這寫‘白景珩’。”
“白景珩是誰？”
“我哥。”
“……”夕柚記得他哥不爽就拿皮帶抽他，多恐怖一男人。
她猶猶豫豫地問，“你哥知道了，不會抽我吧？”
“不會。在那之前我弄死他了。”白嘉洛面無表情地又敲了下簽名欄，看夕柚怔愣着，他伸出食指尖戳向她額頭，“快點簽。我待會還有事。”
夕柚連着筆畫一氣呵成，沒經她個人鑒定通過，白嘉洛抽走紙，橫豎往書包裏一塞，完事。
夕柚總覺得哪哪不太妥，萬一被白景珩發現了，她跟白嘉洛可能都會完蛋。
但這會黃琳琳和肖蕊都在催她快過去，她顧不上這麽多，快速收拾完書包，出了八班教室往樓下走。
白嘉洛并排走在她右側，他肩上披着白色運動羽絨服，低頭回完手機消息，垂下去的左手，自然而然地牽起了她的右手。
“……”夕柚的小心髒撲騰一下飛到空中，真真懸了起來。
還好這會離放學有一段時間了，樓梯間裏沒什麽人。
拼命想掙開他的手，但力量的懸殊她只能作罷。白嘉洛一直牽她走到一樓，有幾個高一的學妹往他身上打量，又順便瞧了瞧夕柚，也許是被顏值驚到，個個都鼓着眼珠子瞧了她好幾回。
生怕被更多人看到，夕柚索性說實話，“我要去南門找朋友，今天黃琳琳生日，我要去給她過生日。”
跟袁胖子同一天生日？白嘉洛瞥了一眼夕柚那焦急的模樣，“我送你去？”
“不用。”夕柚滿臉拒絕，雙手還在胸前比了個叉。NO！
沒有名分等于沒有出場資格。白嘉洛松開她的手，語氣随随地說，“知道了，你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白景珩:很好，你們兩個等着:)
發晚了不好意思，這章我修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