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yozi ⑤③
聽到他說這種暧昧的話, 還有剛剛他哥說的那些……
“你是認真的嗎，白嘉洛？”
放在房門把手上的手頓住，然後轉過頭看到她眼神裏的不确定，白嘉洛蹙起眉頭, 低聲問, “為什麽這麽說, 我表現出來的都是不認真？”
夕柚深吸一口氣，反問道, “你不是對我沒感覺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白嘉洛邁步走進房間內, 地板上四處擺放着打包中的硬紙箱，看情形他已經準備要去美國了。夕柚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既然他要走了，還說那些話有什麽意義。
他走到落地窗旁, 彎腰搬走了兩摞書, 在地上随便找了一處能坐的地方, 又指着那兩摞書對夕柚說，“你不想坐地上可以坐我的書上面。”
房間裏連一把椅子或沙發都沒有，可想他平時是多麽不愛待在家裏, 不過有一個恐怖的哥哥, 加上那麽另類的後媽, 夕柚想如果是她，也寧願住酒店。
她盤腿直接坐在地板上，目光注意到那些書名，沒想到白嘉洛也是會看《哈裏波特》《挪威森林》的人……但這些書如果運送到美國去，不會很重嗎？
“都是左明送我的，好多還沒來得及看，我到那邊再看……”白嘉洛發現她對他的書好奇, 便解釋了幾句，而他說的‘那邊’，是另一邊太平洋彼岸，飛機不知道要飛多少個小時，她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想到之後遙遠的距離，夕柚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他盯住她一舉一動，甚至睫毛撲閃的細微都被他看在眼裏，那種失落白嘉洛又怎麽不會感受到，只不過他提前得知了這個結果。
那天她‘期騙’他去拿運動服時，他晚上就見到了白景珩，他在美國出生，18歲時将自主選擇國籍，繼承人的海外身份不論是海外金融牌照的監管合規要求，還是某些法律規避問題上，對于公司海外業務拓展的自由程度上來說，意義更大。
這之後轉校去美國高中，只是順理成章，當然也為了更順利的進入常青藤。
哥哥白景珩畢業于西點軍校，對弟弟的要求如同軍人嚴格，這種人生安排在白景珩看來是命令，不是商量，更不是選擇。
所以，白嘉洛沒有選擇，只能服從。
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去消化這件事，但夕柚最近才得知，對她來說，還在情緒波動的階段，感性會大過于理性。
感性的夕柚，他其實沒怎麽見過，大多時候他都是見她冷眼旁觀，用距離感的話語将他随時都能推開。偶爾的感性會在他粗暴強吻她時，他能窺探到少女眼裏的沖動，那種無法遏制的想要抓住他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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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瞬間，他是欣喜若狂的。
但這個想要抓住他的女生，也同樣在抓住其他男人……
白嘉洛就在嫉妒與喜歡中，備受折磨，痛苦不能知道她內心真正的想法，即便他以為吻過她，就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了，但靠得這樣近，看她因為他要離開而傷感，聽到她在乎他對她的感覺，但白嘉洛還是不能真正了解她……
一切的原因或許是他不懂得要怎麽去了解一個女生。
生病中的精神狀态并不好，白嘉洛第一次感到頹喪得不知該怎麽辦。
在數月後他已經長了的黑發遮到眉毛，他緊鎖住的眉心看上去在思索着什麽事。
夕柚只是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她知道能這樣待在他身邊的時間不多了，所有的相遇都成為過去，所有的相處也進入倒計時。
落地燈的光束打在兩人的頭頂上，窗外傳來夏天的蟬鳴聲，都說夏天會是人生重要的轉折時刻，在夏天高中畢業、高考、再然後大學畢業、尋找人生第一份工作，而對于十七歲的夕柚和白嘉洛而言，這是他們兩人擁有不能磨滅記憶的夏天……
“快八點了，我要回去了，太晚我媽會說我的。”夕柚看完手機，無奈地看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低下腦袋，內心都在痛恨時間的殘忍。
“柚子，你等等……”
在她起身的瞬間，白嘉洛迅速抓住她的手臂，他沒有仰頭看她，腦袋仍是低着的，燈光照着他垂下的頭發，在眼皮前形成一片灰暗的影子，就在這片灰影中，他急切想要尋找一個出口，那個可以連接到她內心的出口。
“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麽那樣看我，為什麽說我沒有感覺？”
夕柚垂眼望着他頭頂上的發旋，那麽驕傲的白嘉洛，這樣低頭懇求的模樣，她忽而想起曾經在她面前‘像狗一樣的白嘉洛’，此前他的卑微，方才哥哥拿給她看的記錄，現在他的懇求……
不可能是假的啊……
如果是假的，那白嘉洛活得多麽瘋癫，要演一個‘不喜歡她的人’，去做所有‘喜歡她’的事。
夕柚再次坐下，面對面坐着，看他放低的姿态，輕輕地問，“白嘉洛……你喜歡我麽？”
“你說呢？”
“為什麽不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我怕我說了，就不想走了。”他擡起頭，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望着她，一動不動地執着，“那你呢，你喜歡我麽？”
夕柚的淚水在一瞬間就掉下來了，她什麽都懂了，唯一能改變結果的，其實是她。
但只要稍稍冷靜想一想，反抗白景珩的後果是什麽……他會被打死嗎？白嘉洛的未來會被摧毀嗎？
她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女生，弱小而無助，與他的階層有山海之隔，而他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男生，雖生于優渥，卻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抗衡哥哥的命令，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比起那些莫須有的誤會，真正阻隔彼此是最可怕的現實啊。
她突然短促地笑了一聲，用所有拙劣又殘忍的演技笑着說，“怎麽可能，我有男朋友的……你傻不傻啊白嘉洛，你到底在想什麽……”
白嘉洛幾乎要崩潰地看着她，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裏一個字一個字爬出來，“那比起他，我們兩個，你喜歡誰多一些？”
夕柚哭得說不出話來，不忍心再傷害下去了，她的心痛得要死掉一樣。
“柚子，你回答我，我他媽都已經不是我了，你說要我怎麽做……”白嘉洛痛苦得将身子往前一傾，将額頭重重擱在她肩膀上，黑發遮住了他眼裏所有的悲傷，他快要沉到海裏窒息那般，拼命掙紮着在尋求一個出口。
“如果你說喜歡我多一些，我現在就跟我哥說，我要留在這，我死都不會走……”以他偏執到瘋狂的性格，一定會說到做到。
夕柚什麽都明白，什麽都知道，她的眼淚不斷地滑過臉頰，一滴滴掉在他的手背上。
她擡手撫摸上男生的頭發，然後低下頭，用嘴貼到他耳邊說，“很抱歉，我沒有對你心動過，一次也沒有。”
“你說謊！”白嘉洛單手扣住她腦袋，輕松一掌就掰過她靠近到他眼皮下，連她呼吸都要噴灑在他鼻尖上，他幹啞了嗓子質問，“一次都沒有！？你他媽騙我！”
“我騙……”末一個字已被他吞進嘴裏，白嘉洛發瘋似的吻她，啃她的嘴巴，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迫切得想一口把她吞下去。
哪怕像一只瘋狂的野獸，撕扯掉她的校服，吞噬她所有的呼吸，嗜咬掉她的骨頭……他一往無前的掠奪着，而她雙眼逐漸冷卻，任由他這樣放肆的親她，親她的肩膀，親她的脖子，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烙下緋紅的印記……
哪怕白嘉洛今天就要了她，她也不會做任何抵抗，把所有的都給他。
身體在他的吻裏開始癱軟了下去，她躺在木質地板上，隔着男生的肩膀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燈，閃閃發光的，和那天籃球館上空的燈光好像一樣……
擦肩而過的籃球少年，她無法尋跡的心跳聲，如果那時沒有遲到就好了。
而他垂眸望着她熄滅掉的眼神，再也看不到那一絲絲的悸動，就算是親吻也喚不起那個感性的柚子了……現在的柚子，已經封進冰箱裏，冷到令他發指。
“我知道了。”
他的熱吻戛然而止，毫不猶豫從她身上迅速撤走，他用手掌蓋住臉，低頭盯住地板，空空的眼神發怔，“你走吧。”
夕柚渾身僵了一下，她披散着淩亂的長發，把校服所有被他扯開的紐扣，一個一個系好。
一句話也沒說，她背着書包一步步走向門外。
房間裏，白嘉洛盯住她的背影，看門縫最後一點點的将她的長發，她的校服，所有關于她的畫面像一把剪刀似的，咔嚓，消失在門縫裏。
他知道所有的青春就在那一刻死掉了。
這輩子不會再為誰心亂如麻，痛苦到失眠了。這樣的經歷只有這一次，他的初戀在她這裏徹底結束了。
“你知道什麽……你這個傻子。”站在門外的夕柚拼命忍住大哭的沖動，讓眼淚無聲宣洩，她不管白嘉洛怎麽去想，她寧願選擇做壞人，也不願接受一個壞的結果。
因為她知道她可以選擇，還能在未來改變！
“我會等你的，傻子。”
咬緊牙，擦掉眼淚，夕柚看到樓下如貴婦一般閑适又精明的楊蓁蓁女士。這一次的童話裏，少女不是辛德瑞拉，沒有那麽幸運能遇到仙女教母，而是遇到了拿着毒蘋果與她做交易的後母皇後。
只是少女還不知道，她跟毒皇後訂下了怎樣的契約，出賣掉此後的全部人生，來再次遇見她的少年。
我會再遇見你的，白嘉洛。
因為……我們會是鄰居。
夕柚回眸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扇門，再轉頭時，她的目光堅定，一往無前。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要說下，同齡段女生比男生更成熟一些，夕柚之前被哥哥提醒，已經意識到階層差距問題了，她想到的是以後更長遠的事。
關于夕柚為啥不解釋，因為白嘉洛先她一步把這個問題跟自己和解了，她要找一個理由讓白嘉洛對自己死心，不要反抗哥哥，就順理成章借了‘男朋友’這個理由，當然最終是要說她沒有喜歡他。
總之，下一章是長大後的事了，柚子的鄰（hun）居（yin）之路~
12點沒更不要等，早點睡，早點睡，我修文很糾結……修到滿意才發出來（其實也還是不滿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