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證據,狠狠打臉
李政的這番話,使得季家顏面盡失。
此刻,季阿蔓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不是被人打的,而是被衆人鄙視,嘲諷的目光,所刺痛的!
被人當衆将祖上三代的醜事全扒了,季阿蔓覺得,這跟扒了她的衣服,當街示衆,沒有什麽區別!
“李大人向來清廉,多年斷案,也從未錯判一件!他對白洲城的付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每一年,李大人都會親自走訪每一村每一莊,誰家有困難,李大人都會歇盡全力地去幫助!這幾年賦稅嚴重,李大人更是用自己的俸祿,為各村各戶,散糧貼補,今日之事,李大人雖未言明,是通過什麽而判定誰在說謊,但這也并不是往後大家可以随意诋毀大人的把柄!現下,沐染便向大家證明,李大人是在根據事實而判決,是絕對公平的!而非,在故意偏袒誰!”
雖然夏沐染不知道這個李大人今天究竟是怎麽了,但夏沐染想贏得清白,不被人诟病……
于是,在聽完李政的話後,便連忙上前澄清道。
而夏沐染的這番言談,則令李政,很是感動。
甚至,讓李政在心中,不禁暗暗決定,扼殺掉腦子裏,那個卑鄙的想法!
夏沐染說得不錯,他為官清廉,是這個朝代罕見的剛正之官。
可入了政,總有你不得不妥協,彎腰的那一刻。
他雖然為官正直,但絕非那些直到不會變通,不會拐彎,動不動就因為給百姓申冤,而得罪權貴,搭上性命,或是,動不動就為了勸谏,撞殿柱自殘的那種清官……
白洲城,是他的老家。
曾經官官相護,民不聊生,冤假錯案縱橫。
他寒窗苦讀數十載,只為考取一功名,雖無能力,護得天下所有百姓,但只要能死守白洲,護住白洲這一方安寧,無陰暗不良之事,他便已覺,是最大的滿足!
可上蒼,終究,還是無情。
任何美好的事物,它所賜予的生命,都是極為短暫的……
十多年的時間,白洲好不容易用血洗去了污垢,換來了太平,可如今,就因為當今聖上,要下發銀兩,打算逐步實施“各地皇城化”,重建皇城周邊的幾座城池,倒是,反而讓白洲,成了那些貪官污吏的目标!
當不久前,聽到自己可能會被調去其他地方,李政第一次體會到,原來,就算自己中立多年,盡量不得罪任何一方,也不讨好靠攏任何一方,可就因着自己沒有一點兒後臺勢力,最終,也只能猶如畜生一般,落得個任那些大權大貴,肆意宰割差遣的下場!
于是,在那一刻,李政便決定,他,再也不要抗拒權利!
他,要成為掌控權利的人!
他要讓任何人,都不能打白洲的主意!
而對于接近權利……
李政的計劃則是,待今年選秀,他一定要想辦法将這白洲最美的女子夏沐染,送進宮裏!
雖然,這種以女色套住權利的辦法,很是卑鄙,與下作!
但李政覺得,這卻是,一舉捆綁上靈韶最高權利的最佳途徑!
畢竟,南宮皇室,雖然在政事上手腕強硬,謀略過人,但卻是出了名的癡情種子家族!
可以這麽說,自打南宮氏建朝以來,國力與軍事,便一直都是無人能及的,即使曾起了不少戰事,但最終,也只有他國敗北的份兒……
按理說,這樣一個國富民強的國家,應該是和平,安定,沒有一絲動亂的,可結果卻是,靈韶數十位出了名的戰皇賢帝,最後,都一一栽在了“情”這個字上,并且,攪得整個國家成數十數百年的無法安寧……
所以,綜合分析過後,李政覺得,美色,絕對是拿下靈韶皇權,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
而且,李政有信心,以夏沐染的姿色,絕對可以攏獲聖心!
而等到夏沐染受寵之時,屆時,他再請夏沐染幫忙,将他調回白洲……
只見,就在李政暗暗感嘆,還好自己今日聽了夏沐染的這番話,及時懸崖勒馬,沒有将這樣一個乖巧,識大體的女孩,推進那是非之地時,一回頭,便見,夏沐染正讓一旁的村民幫忙,将那白玉,擡了過來。
而當白玉剛剛被放下,夏沐染擡步上前,便指着那白玉,對着衆人開口道, “大家都知道,任何東西,經過長時間的使用,或是風雨的打磨,都會逐漸棱角平潤,紋路被磨盡!此玉,邊角極為柔和圓潤,已無硬棱,而其玉身,更是已經瞧不出絲毫打磨的痕跡,不僅如此,這玉的表面,還附着厚膩油潤的包漿!而玩過老玉的人,都會知道,玉石包漿的形成,是需要經過漫長的時間,去凝集的……所以,如此玉身,與光澤,沐染可以保證,此玉,沒有個千把年的時間,是根本沒有辦法達到這般程度的!所以,現下,沐染要說的便是,這玉,其實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被人雕刻成了這般模樣了,而後,又經過數千年的時間,這才形成出如此油膩的包漿!完全不是季志說的那樣,是他那才死了幾十年的父親,所打磨的!這一點,大人完全可以找來那些玩金石古物的人,證實!”
季阿蔓雖然對古物不懂,但見夏沐染說話有板有眼,竟然還敢讓人來證實,頓時,便有些慌了!
而一旁,看着季阿蔓心虛的模樣,夏沐染不禁冷笑。
季阿蔓,你以為這就完了?
今天,我就要讓你們季家,以後在白洲,擡都擡不起頭來!
将目光從季阿蔓身上收回,只見,夏沐染微微俯身,便指着白玉的一角,繼續道,“大家請看,這白玉的邊緣,有一抹紅色,有人可知,這是何物?”
聞言,季志與季阿蔓,連忙上前,好奇地瞅向了那抹血紅。
生怕,再出什麽事端!
而相較于季阿蔓的緊張,季志對這塊血紅色,則是沒有多大反應。
因為,早在白玉被挖出時,他便已經看到了這抹紅色。
當時,季志只覺,一塊玉,同時有兩種顏色,并沒有什麽不妥。
而現下,聽夏沐染這麽一說,季志仔細一瞅,還是覺得,沒、有、不、妥!
而一旁,夏晏在聽到夏沐染的話後,卻是一臉的茫然。
因為,印象中,他好像從來沒有注意到,這白玉的玉身,有什麽紅色……
揣着一絲困惑,夏晏不禁疑惑地跟着上前,瞅了瞅那白玉。
但當目光剛落在夏沐染指尖所指的地方,發現白玉的棱角,果真印着一朵木蒅花大小的血紅之時,夏晏頓時,便不禁愣住了神!
随即,心下立即了然,這抹血紅,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并且,是如何得來的……
而此刻,夏晏再次瞧向夏沐染的時候,不禁對孫女細致的觀察力,以及涉獵知識範圍的寬廣。
感到,甚至欣慰……
孫女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在這抹血紅上做文章,便證明,孫女心裏頭,已經很是清楚,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而夏沐染能分辨出這抹血紅,究竟是不是玉自己形成的,這便已經足夠說明,孫女不僅在鑒別古物方面,已經很有水準!
而且,其眼力,也是相當不錯!
“應該是玉自己帶的吧,畢竟,有的玉,确實有好幾種顏色。”
只見,夏沐染剛說完話,便聽人群中,有人出言回答道。
見在場的人,可能真的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麽,夏沐染索性也不繞彎子了,笑了一笑,便解釋道,“其實,這并不是玉自己帶的,若是天然形成,它會與玉的紋路一致,很自然的融為一體,而這抹紅色,大家仔細看,便會發現,它其實是絲絲縷縷的,猶如血水一般向周邊逐漸蔓延,而這,其實便是血浸!是陪葬在地下,深埋千年,才會出現的血浸!而從這白表面所呈現的特點來看,這血浸,絕對是在白玉被打磨成型之後,才滲進玉裏的!”
只見,夏沐染說完,便突然轉身,對着李政一臉正氣地說道,“大人,如今已經證明,這玉至少在兩千年前便已經被人打磨成型,之後又在墓地經過血水長年的浸泡,這才,逐漸生出了血浸!完全不是季志說的那樣,是他那剛過世幾年的父親,所打磨出來的!懇請大人嚴懲季家這兩個占人財物,造謠生事的惡徒!”
聽到夏沐染的話,季志與季阿蔓頓時不禁瞪大了雙眼!
天吶!
啥玩意兒?
這東西,竟然是血浸!
“哈哈,來之前,我就知道,這玉,肯定不是他季家的!呸!真是兩個不要臉的東西,連老人家的便宜都占!真希望李大人能賞這刁父惡女一通板子,也好為夏大爺出口氣!”
“對對對!是該好好懲治一回季家這窩子狗東西了!一家子,從上到下,就沒一個幹淨點的人!還有那季阿蔓,一個女娃,沒想到,竟也随了季家這種肮髒龌龊的祖傳德性!果然,爹娘什麽樣,後代就什麽樣!以後大家給兒女結親,一定要連對方父母也打聽清楚了,免得生出的孫子,不成器!”
“估計今天這事鬧出來,以後就連隔壁幾個城的人,都沒有人會願意要這季阿蔓了……說起來,還真是可惜,季阿蔓也算在咱白洲是個姿色上乘的姑娘了,但這種心思邪雜,品性不正的女人,倒貼給我,我都不會要的!哈哈!”
“啧啧啧,你們別說,今天這戲,還真是沒白看吶!若不是李大人今天開口,我還不知道季志的母親,當年竟然還被逼去了暖雲樓那種肮髒的地方!”
“哎,可不是嗎……聽我父親說,季大娘當初可是個善心人,為人也很和氣,只可惜,嫁給了季家那惡心玩意兒,一生窮苦不說,當年才二十多歲吶,就被逼得落了風塵,據說,死時可慘了,一直都合不上眼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