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即将到來的新生

在那天之後，卡洛斯在托尼的忽悠下，用了三天的時間，仔仔細細的制作了一份足足有二十多頁的《x學院招生策劃書》給查爾斯。

查爾斯被他這種較真的态度弄的大吃一驚。

因為，哪怕是一個最勤奮的成年人努力工作起來，想必也不過如此了吧。

所以，他立刻收斂了之前稍顯随意的态度，打開文件，一字一句的認真看完了那份‘其實并不怎麽靠譜’的策劃書。

在此之後，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是十分欣慰的。

這位年輕的小教授，也許由于年齡的問題，行事作風還稍帶跳脫、不怎麽沉穩，有時候還會沒架子的和大家一起胡鬧開玩笑。

但不得不說的是，他身上始終有着一種作為教育工作者本應具備的的、極為寶貴的優秀品質。

那就是：珍視學生的付出，同時只要是學生有所成長（無論是哪一方面的成長），他都會流露出由衷的喜悅，且絕不吝啬任何誇獎的話語。

卡洛斯的這份計劃不論好壞，都讓查爾斯意識到，這的确是一個熱心想要幫助大家，十分用心，還付出了巨大努力的好孩子。

在他看來：一個人的能力再高，也不如天生就具有的高貴品格重要。

“你可真棒，卡洛斯！我第一次看到像你這麽大年齡的孩子，能做出這麽厲害的策劃書來。”查爾斯真心實意的贊美着。

甚至在他那雙會說話的藍眼睛裏，也全都滿溢着一種毫無虛假的‘你可真厲害啊，我太佩服你了’的神色和情緒。

被這樣的眼神注視着，被這樣的話語誇獎着，卡洛斯又驕傲又開心。

他恨不得支棱起那對肉肉的小翅膀，撲騰撲騰，學天鵝單腳立着，原地旋轉個三百六十度，跳個芭蕾舞慶祝下。

但一想到身上的這件外套，是瑪麗亞斯塔克夫人剛剛才幫他改好的特制小衣服……為了避免伸展的翅膀再次把衣服戳破，他忍住了。

同一時間，在他進入辦公室，遞交策劃書之前，代號‘沖擊波’的亞歷克斯剛好也在查爾斯的辦公室裏。他本來正和小教授商讨一名可能會入學的新生問題，這時候見卡洛斯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忍不住好奇，随手拿過那份計劃書，翻開看了看。

但他顯然沒有查爾斯那麽溫柔，幾乎才看了幾行，立刻流露出了嫌棄又不以為然的神色。

忽略個別單詞和語法錯誤，那份《x學院招生策劃書》，的确在條理和結構上無可挑剔，勉強算是一份比較成功的策劃書模版。

然而，這些優點，卻并不足以掩蓋它在內容上的蒼白和貧乏。

事實上，卡洛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沒有真正的在現實社會中生活過，他所有的認知和體驗都來自于周圍人的态度。

變種人的同胞們就不說了，他們肯定不會說自己的壞話；霍華德夫婦見多識廣，加之心胸開闊，也不怎麽在意變種人的問題；冬兵最初确實給予了他一些惡意，但那些惡意并不是發自本心，而是被控制的，再說，多年的冰凍和洗腦，讓他本人心理和精神狀态還有點兒混亂，可本能的對小孩子也沒什麽奇怪的看法；托尼斯塔克更是超級大心髒，他偶爾還會覺得變種人能力很酷……

因此，這些人給卡洛斯造成了一種‘變種人和普通人可以友好生活在一起’這樣的巨大誤解。

于是，在托尼不着邊際的錯誤引導下，卡洛斯制定的計劃中，完全沒有任何保守秘密的概念，他認為x學院應該像那些名校哈佛、麻省理工一樣，光明正大的宣傳，去一些中學演講、家訪那些好學生，打廣告，聲勢造的越大越好，甚至還可以來個什麽學院參觀日、變種人能力表演等傻乎乎的提議。

說到這裏，亞歷克斯就不得不佩服查爾斯的好修養了。

這麽荒唐透頂的玩意兒，他居然還能一頁一頁的看完，看完之後，還一本正經的和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呆瓜讨論？

‘如果這是我家孩子，我早就一個沖擊波，把他轟出去了。’

亞歷克斯暴力的在心裏想，當然，他也僅僅是想想而已。

這一回，查爾斯可沒有簡單的把卡洛斯趕出屋子外頭，反而耐心的傾聽了對方有點兒天真的想法和建議。

不過，他在沉思了一會兒後，還是歉疚的回應了卡洛斯的期待：“很抱歉，卡洛斯。你的計劃書很棒，但我們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呢？”卡洛斯有點兒小委屈的問。

“具體的原因……”查爾斯停頓了一下，最後意味深長的說：“我希望你能自己找到原因，去看、去聽、去想、去思考、去發現、去總結，而不是僅僅是聽我來幹巴巴的解釋，或者灌輸一些你沒法認可的大道理。”

然後，他溫和的建議說：“我在近期将離開學校一次，親自去迎接你未來的新同學，假如願意的話，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卡洛斯不等他說完，就搶着回答。

雖然沒有達成原計劃，但能夠和教授一起出去‘玩’，也是不錯的結果了。

澤維爾教授一下子被他逗的笑起來，但還是耐心的囑咐了一句：“但是，你要和我一起出去的話，必須管好你的那對小翅膀。”

卡洛斯歪着腦袋，想要假裝聽不懂的樣子。

“你知道的，卡洛斯。外面的普通人是沒翅膀的，我知道你能把它收起來。”

“別裝傻，上次你為了穿上斯塔克夫人做的新衣服，自動把翅膀收到身體裏的時候，我看的一清二楚。要是你還想和我一起出門，答應我，在外面，就不要被人看見你這對漂亮的小翅膀。”查爾斯溫和卻認真的說。

“好吧。其實收起來挺簡單的，但沒有放出來舒服。”卡洛斯想了想，答應了。

他覺得自己對這個新世界的熟知程度還不夠，還是多聽聽‘本地土著’的建議吧。

緊接着，查爾斯又挑了一些策劃書中寫錯的單詞和語法問題，不厭其煩的給卡洛斯講解的清清楚楚，還非常駕輕就熟的誇獎安撫了小孩子的情緒，确保他是高高興興的進來，也是高高興興出去的。

在卡洛斯心滿意足的離開後。

一直沒發表言論的亞歷克斯不禁露出了一抹調侃的笑意：“查爾斯，以前我可沒發現你這麽會哄孩子。”

“因為我沒有‘哄’他，只是認真平等的對話。”查爾斯推着輪椅轉過身來，平靜的說：“亞歷克斯，你不要笑話卡洛斯，他和你們不一樣。他年紀小，還沒經歷過外界的風風雨雨，他現在就像是一張白紙，對外界的殘酷現狀一無所知……這和當年的瑞雯有些類似，不，瑞雯好歹還知道某些普通人确實懷有惡意……”

他低着頭思索，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沉默了幾秒後，才喃喃自語着說：“但我在教導瑞雯的時候，卻做錯了很多事。我想保護她，讓她永遠的遠離危險和戰争，所以……我總試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控制她，一味的讓她按照我想的去做，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是我沒有去理解她，沒有幫助她去思考，去成長，最終讓她離開了我，和埃裏克一起離開了我……這是一場失敗的教育。”

“失敗？她現在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形女。”亞歷克斯雙手環胸不以為然的反駁說：“萬磁王的副手，變種人兄弟會的二號人物，她可比你威風多了……這樣也算失敗？”

“亞歷克斯，一個人強大的地方，永遠不在于他的能力，而是在他的心靈。”查爾斯回答。

“嗨，老調重彈，我不想聽你的思想教育課，查爾斯。”亞歷克斯撇撇嘴：“所以，這次你打算……”

“x學院将會教導學生們控制、使用自己的能力，同時，更應該教導他們如何在社會中更好的生活。同樣的錯誤，我不想犯第二次……盡管我不希望卡洛斯太早就看到社會黑暗的一面，但起碼他腦袋裏得有點兒基本的常識，确保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查爾斯推着輪椅邊走邊微笑着說：“亞歷克斯，我不打算建個玻璃世界，把孩子們全都罩起來。那不是保護，那是監禁。對于卡洛斯來說，這次外出，就當是一場普通的校園實踐活動吧！說不定，還可以交到同齡的好朋友……”

“沒有同齡。”亞歷克斯随口回答：“斯科特比他大了好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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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上學的孩子，都曾經有過一個偉大的夢想，那就是——炸掉學校。

未來的鐳射眼，x戰警的隊長，目前還只是個普通中學生的斯科特薩默斯，成功的完成了這個壯舉。

但大家想象的激動興奮什麽的，他是沒有的。

可憐的斯科特都快被自己失控的能力吓死了。

他在失控之前，被校霸堵在更衣室裏找麻煩，只因為校霸那個水性楊花的女朋友，沖着他抛了個媚眼。

所以說，有時候人長的太俊了也不都是好事。

一開始的時候，斯科特為了避免沖突，還不斷的後退，讓步，不斷的解釋‘我不認識她’。

但後來，他因為眼部那股灼熱的力量讓他疼痛難忍，心情煩躁的不想多說一句話後，就只是閉着嘴巴，不斷的躲避了。

但這樣的表現，顯然被那個校霸視為懦弱可欺，于是越發變本加厲的糾纏。

斯科特終于怒了。

他一把揮開了校霸的手，暴躁的說了一句：“你tm滿足不了自己的女人，就滾去吃點藥，別tm找無辜的人麻煩。”

惱羞成怒的校霸立刻沖了過來，揪住了他的衣領，想要揍他。

在暴躁和痛苦的混亂中，斯科特一邊胡亂揮着雙手，一邊睜開了眼睛……

失控的鐳射光束電射而出，還好他及時擡頭，千鈞一發的避過了校霸的腦袋，才沒有發生血濺當場的慘況。

但情況依然沒有好到哪裏去，因為鐳射光束直接射穿了屋頂。

并且，在校霸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斯科特暈暈乎乎的轉了一個圈，像個圓規一樣，以自己為軸心，用鐳射光束畫了一個圓，于是，整間學校的屋頂轟然倒塌……

這情景無比的壯觀。

無數的學生發出一聲尖叫，四散逃跑。

斯科特急忙閉上了眼睛，完全不敢再次睜開。

他在一片混亂中，像個瞎子一樣在地上摸爬滾打的倉惶奔逃，狼狽的就好像一只正在被鷹追捕的兔子一樣，慌不擇路，時不時還笨拙的往牆上撞。

最終，他順利的逃出了學校，逃到了大街上。

在連續撞了好幾個行人，又因為擋在馬路中間，被無數司機喝罵後，他才稀裏糊塗的拐到了偏僻的小巷子裏，稍作休息。

因為這個突發事故，他不敢回學校，也不敢回那對冷淡的養父母家。

所以，在查爾斯澤維爾教授和亞歷克斯找到他之前，他已經在紐約時代廣場上，當了十多天瞎子了。

不過，他事業發展的很好，在廣場上，已經有固定攤位了（不——）。

對此，

坐在輪椅上的查爾斯，情不自禁的側頭對亞歷克斯感嘆說：“你弟弟可比你會過日子。【注】”

從監獄裏被查爾斯撈出來的亞歷克斯，望着滿臉茫然坐在地上，戴着墨鏡，身前一堆零錢硬幣的斯科特，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