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大學、深櫃、飛行
只要無視大祭司越來越黑的臉色，哈利奧斯本覺得自己真的是度過了完美的一天。
他還帶着卡洛斯跑出去逛街，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四處走。
在此之前，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一個這麽喜歡說話的人。
但現在，他對着這個漂亮的幾乎發光的小少年，卻好像有數不清的話要說。
因為，不管自己說了什麽，對方總會給他一種毫無虛假的‘我在認真聽你說’反饋表情。
“……我爸爸不喜歡狗，但我覺得他們很可愛。”
哈利從來沒有聊過這麽‘沒意義’的東西，諾曼奧斯本對他的要求很嚴格，對可能會讓他玩物喪志的東西，都采取了隔絕态度。
“我倒不是很喜歡。”
卡洛斯嘀咕着說：“他們會和我搶小排骨吃，偶爾還會追着我的翅膀咬。”
哈利笑起來。
然後，他問：“那除了狗，你有喜歡的動物嗎？”
“我喜歡有漂亮翅膀的，比如沃倫，我就很喜歡。”卡洛斯非常誠實的回答。
“沃倫？沃倫可不是動物啊。”哈利哭笑不得的說。
卡洛斯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好看就是好看，當然啦……”
他補充了一句：“我的翅膀，更好看，最好看。”
這語氣，在哈利聽來，真的是有點兒孩子氣的可愛。
不過，提到翅膀……
哈利突然站住腳步，從旁邊的路邊攤買了一袋烤雞翅膀，用環保紙袋裝着帶回來。
他惡作劇的笑問：“雞翅膀要吃嗎？”
卡洛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轉折，貌似有點兒惡意。
但哈利明亮的眼睛、無辜的表情，以及烤雞翅膀噴香噴香的味道，蒙蔽了他的理智。
他眼巴巴的瞅着，吞了一下口水後，假裝沒那麽急切，其實誰都可以看出迫不及待的随口說：“既然你這麽熱情啦，那就給我吧！”
一直跟在兩個人身後，一身入鄉随俗的黑西裝，仿佛保镖一樣的伊莫頓，立刻想化身黃沙，立刻消失：‘你能不能別這麽丢人？有點兒作為神的包袱，行不行？’
哈利幾乎難以抑制的笑出來，但又怕卡洛斯看到，只能咬住下唇，拼命忍住。
他将手指伸進紙袋裏，掏出了一個雞翅，遞給卡洛斯：“我在一些美食雜志上看到的時候，早就想買來試試了，但沒人陪我一起。”
“下次有這種事，随時都可以叫我。”
卡洛斯用一排小白牙，兇狠的撕咬着雞翅膀，還高興的評價說：“很好吃的，謝謝你。”
哈利在發現他的表情，确實是真實的喜悅後，立刻有些失望，又有些高興。
失望在于自己小小的、隐晦的報複，并沒有被發現；高興在于卡洛斯的反應，總讓他覺得愉悅和輕松。
卡洛斯完全沒發現自己被對方小小的欺負了一下。
不過，哪怕是知道了，估計他也不會在意，吃個翅膀而已，又不是同類，哪有那麽多的講究。
但不管報複成功與否，哈利小少爺卻覺得，自己已經把之前‘被綁架’的那口氣給出掉了。
于是，他神清氣爽，徹底放松，還有閑心打聽着問：“卡洛斯，你會考大學嗎？”
“咦，我沒想過。”卡洛斯把啃完的骨頭扔到垃圾箱裏，舔着手指回答。
“那你回去想一想，我們上同一所學校吧。”
哈利故意不給他繼續吃，将裝着烤雞翅膀的紙袋放到另一邊，笑着建議起來。
“為什麽啊？”卡洛斯的眼神随之轉到另一邊，戀戀不舍的流連在那個紙袋子上。
直到對方把袋子放在身後，他才勉強收回視線，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問題上，奇怪的問：“為什麽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哈利眯起了眼睛，玩笑的說：“我不是你的情人嗎？難道……你不應該和我上一所學校嗎？”
卡洛斯愣住了。
他表情透着點兒新奇。
真新鮮，這還是第一次有情人向他提要求呢。
與此同時，
伊莫頓大祭司不禁憤憤的瞪過去：……果然是‘禍國妖姬’，當着我的面，就敢公然勾引卡洛斯神。
x學院裏，鮑比拎了一堆東西回寝室。
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個還沒出生孩子的父親，他發現自己要準備、學習和考慮的事情，真的是非常多，當然，經濟問題也是個大問題。
‘不知道去廣場上賣冰雕，能不能賺錢？’
他漫無邊際的思量着，但從頭到尾都沒想過不要孩子。
約翰已經從醫療室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裏，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這讓他放松自在了很多。
但現在，他躺在床上，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才一上午的功夫，已經吐了三四回。
每次，他都一邊吐，一邊在自己的腦袋裏，幻想把鮑比燒成灰燒成灰燒成灰。
然後，他會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個錯誤的晚上。
‘我當時究竟是發了什麽瘋，為什麽會允許鮑比做下去？’
他無數次的這樣問着自己。
‘大概是眼神吧……’
約翰一點點兒的反複思索着自己幹的蠢事，以此來引以為戒。
當他倆随意玩鬧的脫光了互相幫助的時候，鮑比望着他身體的眼神，是欣賞和喜愛的，那種神色，是自己從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感情。
當他幼時能控制火焰的那一刻起，父母、親朋，全都離他而去，恐懼、忌憚、厭惡和疏離……
所以，當鮑比用純然、熱烈又壓抑的渴盼目光注視過來時，他才昏了頭，沒舍得去阻止，讓對方一點點兒的越了界。
‘真tm見了鬼！’
約翰将頭埋在枕頭裏，恨不得把那個時候的自己打死，但覆水難收。
所以，現在，他只能僵硬的看着鮑比推門進來，放下一堆東西，走過來無比熟練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還拿一個小毛毯蓋住了露出外頭的小腿和腳。
然後，用一種仿佛中老年婦女一樣唠唠叨叨的口吻，念叨着他說：“你是不是又光着腳下床了？如果不想回醫療室住院被大家參觀，你就老老實實一點兒吧……”
“閉嘴，鮑比！”
他惡聲惡氣的喊着：“怎麽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關系。”
鮑比站直了身體，英俊的臉上露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又鬧脾氣是不是？你哪不舒服了？”
他一邊說，一邊自顧自的彎下腰，從購物袋裏掏出了一大瓶黑莓果漿：“聽漢克說，這個每天喝一瓶會比較好，裏面含維生素c、鉀、葉酸和纖維……”
約翰完全不想理他，身體不适，情緒也低落，外加這混蛋每天一本正經、認認真真，反襯的自己似乎天天都在無理取鬧一樣……
天知道，他正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克制着‘燒死他’的暴躁念頭。
鮑比一把擰開了那個什麽果漿的蓋子，拿着過去喂他，被拒絕後，也不氣不惱。
他嘆了一口氣，幹脆利落的自己含了一大口，直接捏着約翰的下颚，強迫他張開嘴，然後，二話不說的嘴對嘴給灌了進去。
約翰被他這麽雷厲風行的作風給吓傻了三秒。
他一邊嗆咳，一邊不敢置信的望着對方：“你tm以為自己在做什麽！”
“喂我孩子的媽。”鮑比想了想，認真的說。
“快滾！快滾！”約翰沒忍住的按着打火機，又搞了一把火出來。
“別鬧。”
鮑比随手用冰凍掉那把火，無比淡定的繼續說：“你得先把這個喝完。”
“我喝完，你是不是就可以滾了？”
“也許。”
約翰立刻惱羞成怒的搶過瓶子，大口大口的喝完，暴力的把瓶子摔在地上：“快滾。”
鮑比聳了聳肩膀，撿起空瓶，扔到垃圾桶裏。
然後，他還慢條斯理的拿着拖把，擦了擦地板上濺出來的幾滴果汁，最後，才鎮定自若的出去了。
說真的，約翰覺得自己沒被他氣死，真的是命大。
不同于約翰總有一種‘被壓制’後的氣急敗壞感覺。
鮑比覺得，自己攤上這麽一個大麻煩，也頗為頭疼。
如果真的一定要找個同性別愛人的話……
比起火人那種動不動就爆炸、偶爾還有點兒陰郁的性子，他覺得，自己還是更欣賞俊美到幾乎讓人窒息的天使沃倫。
“咳咳。”幾聲輕咳打算了鮑比的遐想。
他毫不心虛的擡起頭，潇灑的朝着抱着書的琴打了個招呼：“嗨。”
“麻煩照顧下心靈能力者吧。”
琴淡淡的說：“別整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你是不是該給凱蒂一個交代？”
鮑比灑脫的一手插着兜，一手伸出手指敲了敲腦袋，辯解說：“我沒注意你過來，再說，胡思亂想的時候，怎麽可能控制的住？至于凱蒂……”
他無辜的說：“我和她之間本身也沒什麽啊。沒錯，我是追了她一段時間，但她也沒同意。”
“可如果自身是gay，還追什麽女孩子？”琴不客氣的問。
鮑比眨了眨眼睛，一副為難的表情：“我以為，我是雙性戀，偏異性戀。”
琴注視了他一會兒，肯定的說：“沒錯，是gay。”
“是嗎？”鮑比讪讪的撓了撓頭：“我之前又沒确認過……”
琴挑了挑眉毛：“會閑着沒事在腦袋裏，比較哪個男人更帥……你居然還覺得自己是異性戀？”
“同性別也是可以互相欣賞的啊，再說，我覺得凱蒂很可愛，琴，你也非常的美麗。”
鮑比坦然的回答。
“這兩種欣賞之間的不同，你自己分辨不出嗎？你是在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琴撇了撇嘴，懶得理這個曾經的‘深櫃’，直接說：“好吧，我幫你确認了，你就是gay，記得以後離凱蒂遠點兒。”
鮑比哭笑不得的說：“琴，在你眼裏，我有那麽過分嗎？再說，我已經有約翰了，怎麽可能還會再去招惹凱蒂。”
琴審視了他幾秒，點頭：“希望你記住……還別說，仔細看看，你是有點兒渣的潛質。”
鮑比被她損的無言以對，無奈的笑了笑。
當晚，托尼聽話的給自家老父親送來了一個鋼鐵盔甲。
霍華德收到後，神采煥發，仿佛找回了人生的第二春。
他和托尼一起借用（強搶）了野獸漢克的實驗室使用權。
不顧漢克‘你們別弄壞我的儀器’的嚷嚷，父子倆在裏頭，專注的叮叮咣咣個沒完沒了。
對此，哪怕是瑪麗亞夫人，也沒辦法阻止他們的行為。
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這些技術宅們的思想……那麽一個冰冷的鋼鐵玩意兒，怎麽就能讓他們如同對待情人一般的專注癡心，又永不厭倦。
第二天的清早，瑪麗亞夫人看到神采奕奕的丈夫時，簡直驚呆了。
年近八十來歲的霍華德，重新修剪了頭發，還把那頭白發染成了銀色，瞬間年輕到了六十歲，他穿着深色的西裝，紮着玫瑰紅的領帶，又考究又騷包的來回照鏡子。
“親愛的，你這是打算去見哪位美人？”
瑪麗亞夫人不禁挑眉，戲谑的問。
“托尼打算帶我去天上兜風，而我還缺個女伴。”霍華德微笑着回答。
他轉過身，将一束玫瑰輕輕的放在了妻子的掌心裏，輕佻的說：“這位美人，快來和我一起吧。”
瑪麗亞夫人笑了起來。
然而，托尼完全笑不起來。
在他聽到自家老爸的那個馊主意後，就一直維持着呆滞的表情。
這事要從昨晚說起。
雖然父子倆現在人手一臺鋼鐵盔甲，但介于安全問題，他倆都默契的沒有把鋼鐵盔甲的事情，告知瑪麗亞夫人。
所以，當晚，在叮叮咣咣的為盔甲安裝武器時……
托尼不禁遺憾的感嘆了一句：“可惜我媽一定會害怕，否則，我可以給她也做一個，我們一家三口一起飛。”
霍華德靈機一動，當場表示：‘兒子，你放心，你的孝心爸爸知道了。相信爸爸，咱們一定能一家三口一起飛的。’
托尼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很快，他就不懷疑了。
見過熱氣球嗎？
托尼穿着鋼鐵盔甲飛在x學院的上空，扮演着熱氣球的角色。
他四肢拴着繩子，底下懸挂着一個大大的籃子，裏頭坐着他盛裝打扮的父母，正在高高興興的浪漫的一邊約會，一邊來了一場空中野餐。
真的是……一家三口一起飛了。
但是，這麽飛行的意義何在啊？
“托尼，飛平穩一點兒……”
霍華德一邊和瑪麗亞分吃一塊蛋糕，還穩穩的倒着紅茶，一邊時不時的通過通訊器，低聲的指揮着：“風向變了，你轉一下角度……待會兒左邊稍微傾斜，根據慣性，你媽剛好能倒在我懷裏……”
金紅色盔甲中的托尼：去你的慣性！我發誓，我一定……一定要研發出遠程無人遙控駕駛系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