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禦鳳尊者是誰?

難道是雲晏卿的未婚夫?

雲晏卿的心魔與其是否有關?

……

這些問題都讓南姝予困惑不已,可她已經沒時間深入思索,唯有找到雲晏卿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南姝予看了眼那張帖子,觀禮位置是無上聖境,而觀禮時間則在三日後。

這麽說來,雲晏卿此時應當在無上聖境了。可她從未聽說過此處,這無上聖境到底在哪?

正當南姝予冥思苦想之際,瞥見空中忽然出現四枚小黑點,因築基修士比常人敏銳十倍的五感,她看清了那所謂的小黑點——

赫然是少女駕着仙鶴而來。

那四位女子不似她的“父母”是白霧籠身,她們皆是姿容秀麗的窈窕美人,身上穿着同一款式的飄逸留仙裙,看着像是某個家族或勢力中的服飾。

雲晏卿應該認識她們,不然相貌不會如此清晰。

待到仙鶴落地時,四位少女畢恭畢敬地同她行禮,為首的女子道:“少主想同鶴姝仙子一見,還請仙子随我等前往聖境。”

鶴姝是她拜入攬月座下後,攬月為她取的號。

攬月取名素來随意,輪到她們這一輩便是鶴字輩,原本應該由攬月為她們取個字,二字組合為號,但攬月偷了個懶,直接挑了她們名字中一個字。

正如雲晏卿的號為鶴卿,而她則是鶴姝。

言歸正傳,她們口中的聖境,也許就是“無上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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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姝予試探道:“師姐怎麽有空見我。”

為首女子頭顱微低,道:“少主的想法我等不敢妄自揣測,還請仙子前去一敘。”

看來的确是雲晏卿的人,這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正想着要怎麽去無上聖境,雲晏卿的人便來接她。

南姝予抱着冬涼劍,下颚微微擡起,“走吧。”

比起禦劍飛行,騎鶴更像是仙人們獨有的出行方式。若不是南姝予還記得自己有任務在身,她還挺享受騎鶴的感覺。

無上聖境位于北島南家的東南方,不同于其他地方落座在海上或是山上,無上聖境更像神仙們的住所,因為它在天上。

即便是勉強稱得上見過世面的南姝予也為之驚嘆,雲霧缭繞的臺階如同古文中的登天梯,緊接着便是四道支天石柱,石柱上刻着龍飛鳳舞的字句,南姝予不太能看懂,她猜是雲家的家訓之類的東西。

不同于北島南家的白霧茫茫,無上聖境正如真實的仙境,哪怕是石柱或扶手上的花紋都纖毫畢現。

南姝予抱着劍随四位女子朝雲晏卿所住的院子而去,途中遇到的每個人都無比鮮活,只是有的人眼神靈動,有的卻略顯呆滞。

這應該與雲晏卿對他們的了解程度有關。

南姝予推測着。

四人引她進入到書房之中,裏面卻不見雲晏卿的人影,她扭頭詢問說:“師姐呢?”

她們對此并不解釋,其中一位女子道:“還請鶴姝仙子在此等候。”,說完四人一一退出房間并将大門合上。

南姝予以為雲晏卿是做什麽要緊的事去了,便坐下來等了等,順便看了眼書房上的挂着的書法畫作。

她的父親倒是挺愛這些書法畫作,有時候還會特意去世俗尋幾篇大師之作,即便如此她的品鑒能力依舊為零,她甚至看不懂那卷書卷上寫的什麽東西,只能看清最後的落款。

等了片刻依舊沒有動靜,南姝予暗覺怪異,起身到門口想出去看看,伸手一推并沒能推開,又拉了一把,門紋絲不動。

南姝予面色一凜,提高聲音喊道:“我要出去,快開門!”

門外無人應答。

這不是一個世家該有的待客之道,哪有把客人關在書房裏的道理?

縱是南姝予心再大也發現不對,她持劍欲要劈開門,劍氣打在門上的一刻卻彈了回來,南姝予眼瞳一縮,身體已早一刻閃身躲開,原本所在位置身後的花架被彈回的劍氣劈的粉碎。

見鬼,這到底是怎麽彈回來的?

南姝予臉色鐵青,她們果然是想把她困在這裏,是怕她把雲晏卿帶走嗎?

南姝予握緊手中的冬涼劍,起勢便是一個劍招劈下去,不同方才,這次她用上了十成的修為。

淩厲的劍氣帶着浩然之氣狠狠劈向門口,南姝予敏銳地察覺到劍氣劈在門口時撞上什麽東西,她眼眸一厲運起法訣朝劍中注入靈氣,僵持了幾個呼吸後,只聽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原本被招架住的劍氣狠狠劈向門口,四扇門在淩厲的劍氣下化為齑粉。

南姝予深吸了口氣,體內的靈氣已消耗小半。若是那些人要阻攔她,只怕會是一場惡戰。

還未等她緩口氣,身體察覺到危險先一步敏銳地扭身躲過,一道劍氣擦着她的面頰劃過,臉上傳來的刺痛感讓她心中愈發警惕。

來了。

南姝予擡頭看去,赫然是方才引她過來的四位女子,四人也不說話,提劍便朝她攻來。

————————————————

“少主,時辰快到了。”

捧着鳳冠的侍女壓低聲音道。

雲晏卿面上不動聲色,隐藏在寬大袖口中的手掌卻已捏緊,修剪圓潤的指甲掐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記,清晰的疼痛感都在提醒她,時間到了。

她眼眸低垂,蝶翼般的眼睫遮住眸中的暗色,她起身語氣平淡道:“嗯。”

自她成為雲家少主的那天,她就為今日之事做好準備,原以為她能坦然面對這一切,沒想到她還是高估自己了。

不甘心,卻也無能為力。

縱是冰靈根又如何,玄宗首席弟子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禦鳳尊者的爐鼎。

雲晏卿唇角微抿,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張姝麗絕色的容顏。

她……已經是南家的靠山了啊。

若是自己能成為雲家的靠山,也許就能擺脫這一切吧?

“少主——”

她何時變得如此不切實際了?

雲晏卿心中苦笑,看着鏡中穿着嫁衣的女子,那如烈火般的紅幾乎灼傷了她的眼睛。

真難看。

“少主,該走了。”

一旁伺候的侍女面無表情地提醒說。

接到帖子的賓客早已入席,無上雲家幾乎請來了修真界裏每位有頭有臉的人物,随便拎出一位都是一方大佬。

每人臉上都是或真或假的笑容。

盡管他們不知這所謂的禦鳳尊者到底是何人物,但能讓修真界第一美人與其皆為道侶,想必有其過人之處。

娶了雲晏卿,就意味着得到一半的無上雲家。有權有勢的大美人,誰不想要?

這禦鳳尊者倒是好豔福!

暫且不論賓客們內心所想,當穿着婚服的兩位主角緩步進入道場時,原本竊竊私語的賓客們忽然噤聲,紛紛向兩位主角投去目光。

只是禦鳳尊者渾身被白霧所掩蓋,根本辨不清高矮胖瘦,相貌又是如何。

而在場所有人對比并不覺得詫異,似乎禦鳳尊者本就是這個模樣。

雲晏卿頭顱微垂,對父親的訓詞充耳不聞,她如木偶般依着步驟同身旁的禦鳳尊者交換信物、剪下一縷鬓發編織為結。

直到最後一步,雙方都要以心魔發誓将與身旁這人同生共死,那麽儀式便正式完成。

她本就是禦鳳尊者的爐鼎,這場婚禮也是禦鳳尊者給雲家的恩賜,她自然不能讓禦鳳尊者真的以心魔發誓。

到了這最後一刻,雲晏卿心底忽然寧靜如水,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平緩道:“我,雲晏卿,以心魔——”

“嘭——”

一聲巨響打斷了正在舉行的儀式,正安靜觀禮的賓客們喧嘩起來,雲晏卿錯愕地循聲看去。

造成巨響的赫然是她的侍女濃墨,濃墨倒在道場中央,一把寒光淩冽的劍插在她的心口,殷紅的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染紅了淺色的留仙裙。

怎麽回事?!

雲晏卿難以置信地擡起頭,只見一道利落修長的身影翻身而下,那人擡手抽出濃墨心口的劍,血跡飛濺到那人身上,濃墨抽搐了兩下便再也沒有動靜。

那人擡頭看向她,姝麗絕色的面容沖她燦爛一笑,剎那間仿佛有千萬朵桃花灼灼綻放。

她說:“幸好趕上了!”

“師姐,我帶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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