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LINQICHEN
林祺琛的生日是個很特別的日子。
1月1日，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是特別容易充滿希望與憧憬的一天。
可對于林祺琛而言，這一天在記憶裏，和以往的每一天沒什麽不同，他從不過節日，也不過生日，和他熟知的人都知道，所以也不會有人會給他發生日祝福。
他自然不會和陶窈窈提及。
陶窈窈也沒有問過。
但她前一個月就和他說，今天是新一年的開端，他們要一起度過，然後一整年都和和美美在一起。
當時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故意問她：“要是我有工作安排呢？”
“推掉！”她理直氣壯地仰起頭，“你要是那天敢去工作你明年就和工作在一起一整年吧！”
憶及此，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來。
結婚近五個月，她不容他抗拒地一步步走進他的世界，讓他的生活一點點明亮溫暖起來，就連這個讓他曾一度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的一天，因為她，現在想起來居然還會有些微的期待。
他的小妻子，是個儀式感十足的小女人，喜歡給他制造小驚喜。
每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江城市中心的地标廣場上都會有燈光晚會和新年倒計時，很多人都會去，陶窈窈卻從沒去過。
以前爸爸媽媽也不會去，他們總是一家三口坐在客廳裏一起倒計時，或許沒有那麽震撼，但總是很溫馨。
所以廣場上大家齊聲倒計時的時候，陶窈窈和林祺琛并肩坐在自家客廳裏，開着陶爸陶媽和林老爺子的視頻，一家人在歡聲笑語裏度過了這個新舊交接的時刻。
自從去過一次西恩戈夫斯之後，陶窈窈便時常會和林老爺子通電話或者視頻，問候身體，說些家常，還時不時寄一些東西過去。
親情淡漠了一輩子的林老爺子從未想過在垂垂老矣，伊人已去的時候，居然還會有機會感受到小輩的熱情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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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下來，林老爺子說起陶窈窈語氣都會不自覺放緩，甚至偶爾還會嫌棄林祺琛這個做了二十幾年的孫子不如陶窈窈這幾個月的孫媳婦孝順，每次都成功讓陶窈窈得瑟到被壓進被子裏欺負到淚眼汪汪。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挂斷視頻之後，陶窈窈照例不長記性地撲進林祺琛懷裏炫耀：“阿琛阿琛，爺爺又誇我了！”
林祺琛捏捏她的小臉，似笑非笑：“上次是誰說再也不說這句話的？”
“不知道！”陶窈窈搖頭晃腦地耍寶，“反正不是我！”
傲嬌的小表情維持不過一秒，她自己就忍不住破功，彎彎的眼睛裏映着同樣笑了的他。
“阿琛笑起來真好看！”陶窈窈随心而動，将唇在他唇上印一下，“我今晚很開心，因為有你，阿琛。”
只開着落地燈的昏黃光暈裏，林祺琛将她攬進懷裏抱起：“我也很開心。”
他的嗓音沉下來，眼神一瞬變化，再沒有人比陶窈窈更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她環住他的脖頸，故意笑眯眯地嬌着聲反問：“所以呢？”
林祺琛步履不停，覆在她耳側：“所以，想更開心。”
陶窈窈最怕他用這樣的聲音和她說話，羞意爬上臉頰，捂着臉再沒說話，也不敢再看他，一沾到床就想把自己裹進被子裏等耳朵的熱度降下來。
……結果可想而知，她非但連身上的睡裙都丢了，耳朵更是熱了一晚上。
***
第二天早上照例是林祺琛先醒，懷裏八爪魚似的纏着他的人正睡得香甜。
今天不用上班，他昨晚沒收着，的确是累着她了，到最後都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也不知道一會醒來會不會發脾氣。
她現在在他面前小脾氣越來越大了，上次去陶家簡寧都嫌棄她，說她是恃寵而驕，結果她得意得不行：“對呀就是恃寵而驕，阿琛可寵我了呢，媽媽你是在羨慕我嗎？爸爸你要加油哦~”
其實他沒覺得他有怎麽寵她，不過是對她好罷了，她對他要更好。
撥開懷裏人額前的碎發，輕輕落下一個吻，心裏的柔情滿得快要溢出來。
陶窈窈意識剛蘇醒就感覺額頭上有溫熱的柔軟，緊了緊還環在林祺琛肩上的的胳膊，沙啞的聲音裏帶着笑意：“阿琛……你偷親我！”
晨間的陽光将窗簾映得明亮，她微微後撤，和眼前的他對視，綻一個笑臉：“阿琛，新年快樂！這一年我會從第一天開始就一直陪着你哦，一直一直陪着你哦！開心嗎？”
這一年的第一天。
林祺琛晃神一瞬，嘴角緩緩露出笑意：“開心。”
有她在，什麽日子都開心。
陶窈窈腰酸腿軟哼哼唧唧賴着不肯起床，撒嬌讓林祺琛揉腰喂水後
抱着手機窩在被子裏回複昨晚零點的祝福。
除了大學同學們的祝福之外，還有她一直保持聯系的幾個老同學，雖然不能經常見面，但過節總會互發祝福消息，然後順勢聊上幾句。
都是讀書時玩得很好的同學，有男生有女生，大家都保留着以前的感覺，說話熟稔有趣，随着手指在屏幕上飛快跳動，陶窈窈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大。
進來叫她吃早餐的林祺琛看她居然還賴在床上玩手機，無奈地彎彎唇角，幾步過去打算把她抱去洗手間，卻因錯眼看到陶窈窈手機屏幕止住了動作。
她在和人聊天，而且對方應該是個男人，她還聊得這麽開心。
嘴角淡淡的弧隐去，眸色發沉，心裏有些許煩躁的情緒湧上，林祺琛忍了忍，看陶窈窈依舊沒理他，轉頭就往外走。
眼不見心不煩。
可他剛轉身衣角就被一只小手牢牢地拽住了。
“阿琛”，陶窈窈晃晃他的衣角，從被子裏一點點蹭出來，雙手張開，“要抱”。
瞥一眼被她随意丢在一旁的手機，心裏的情緒淡去不少，可他的神情依舊繃着，雖然身體已經分外實誠地将她抱了起來。
雙腿熟練地環在他的腰上，雙手攬着他的脖子，陶窈窈一臉疑惑地打量着他：“阿琛，我賴床你生氣啦？”
“沒有。”林祺琛目視前方，語氣別扭。
“我就知道，阿琛對我最好啦！”陶窈窈收緊胳膊靠在他身上，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燦爛甜蜜的笑臉。
“剛剛是我以前玩得好的同學，他們給我發元旦祝福，我給他們回複，就順便聊了幾句，阿琛一進來我就看到你啦，嘿嘿，吃醋就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帶着竊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林祺琛才知道她居然是故意的。
疑似羞惱的神色一閃而過，原本護在她腰上的手下移。
“……阿琛！”陶窈窈立起上半身，“你居然打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嗚嗚嗚……”
懷裏人的演技浮誇極了，落在他眼裏又多了幾分可愛，林祺琛終是忍不住笑了：“你呀。”
剛剛還“痛哭”的某人變臉似的湊到他臉前，彎着眼睛問：“嘿嘿阿琛是不是很喜歡我？”
還沒等他回答，她又捧住他的臉頰，收了玩鬧的神色，認真道：“我很喜歡阿琛的，不舍得阿琛受委屈，阿琛吃醋了不高興了和我說就是了，在我這裏，阿琛最重要。”
“阿琛”，她重新靠回他耳邊，小小聲，“你快帶我去洗漱，我想……和你接吻……”
***
午飯是在陶家吃的，陶煜和簡寧今天也沒去公司，陶窈窈和林祺琛過去的時候順便把食材買了。
陶煜和簡寧站在窗邊一同看着樓下那輛熟悉的車停在車位上，自家女兒從副駕駛上下來，蹦蹦跳跳去後備箱取東西，結果幾個大大的購物袋都提在了身旁高大沉穩的男人手裏，她看着自己手裏輕飄飄的兩個禮物盒似有不滿，撅着嘴抱怨着什麽，又被男人揉揉腦袋順了毛，主動牽了人家的手親親熱熱地走進單元樓。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欣慰的笑容。
陶煜攬住妻子的肩拍了拍，感慨：“倒是沒想到他們如今這般要好。”
“是啊”，簡寧也想起了那天中午的混亂和後來會議室裏的談判，“誰能想到兩個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會遇到，經歷性格相差這麽多還能看對眼呢，大概這就是緣分吧。”
陶煜點頭，很是贊同妻子的觀點：“老人說姻緣天定，可見還是有幾分道理，我當初還擔心窈窈會被欺負了去，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祺琛雖說經歷波折，商場上手腕強勢了些，對窈窈屬實不錯。”
“哪裏是不錯，你女兒都快被寵上天了”，簡寧帶着幾分母親獨有的小嫌棄“你看她上次像什麽樣子，自己有手有腳還讓人給她擦嘴，也不看看自己剛吃完飯那嘴油乎乎的還能不能看……”
陶煜被妻子生動的表情逗笑，想起什麽：“這樣不是好事嘛，說明他們感情好，我們年輕時不也這樣。”
“誰和你年輕時這樣？”簡寧臉上帶了幾分羞惱，拍開放在她肩上的他的手轉身就要走。
陶煜失笑，從身後将她抱在懷裏，聲音和動作一樣溫柔：“當然是你了，陶太太。”
簡寧輕輕把手覆在丈夫的手背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過了這麽多年，陶簡蒸蒸日上，女兒幸福美滿，她和他，依舊守在彼此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