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猜猜我是誰十
接過嶄新的實驗服,陳念和方離一邊穿戴着,一邊聽着安鶴鳴對于實驗項目的介紹。
陳念心不在焉敷衍點着頭,他借着戴手套的時機往方離邊上蹭過去,悄聲問道:“在老城區有什麽發現嗎?”
方離擡手将馬尾綁成丸子頭,她退後一步走到陳念身後,避開安鶴鳴的視線回答道:“兩個死者是夫妻,同時在以前也是一起教學的同事。”
“只是在學校搬遷後,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離婚了。”
“并且從警局檔案裏查到,李權以前被拘留過。”
“因為毆打學生導致那個孩子視網膜脫落。”
“至于那個徐芳...”
陳念還在等着方離接下去的敘述,對方的戛然而止勾得他心癢癢。只是還未等他詢問下去,卻感覺頭頂有一片陰影垂下,而方離已經走到自己邊上。
心裏也不去管什麽徐芳還是李芳還是王芳,在眼角瞥到一個白色的衣角之後,陳念瞬間把嘴裏的疑問一股腦給咽了下去。
“這麽喜歡交頭接耳?”
熟悉的嗓音帶着些許沙啞,陳念一下子挺直脊背,連忙轉過身去問好道:“魏教授好!”
魏遼這回沒戴眼鏡,一雙鳳眼不喜不怒,琥珀色的瞳孔清晰地倒影出陳念不知所措的模樣,他下颚崩得很緊,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魏教授好。”一旁的方離緊接着也跟着問了個好,魏遼把目光從陳念臉上移開,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女孩,繼而直接和方離的目光對視着。
方離沖魏遼笑了笑,後者面色不變,伸手直接從桌上拿起一疊資料開始分發起來。
陳念一看自己手裏的資料不僅覺得腦殼疼,甚至連翻閱的欲望都沒有。
念念是來玩游戲的,可是學習它為什麽總是拉着自己一起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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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坐在桌前安靜地看着資料,陳念木着眼盯着那麽神秘的化學符號,腦子裏的瞌睡蟲已經快樂竄動起來,帶領它們的親朋好友在腦子裏開始放着催眠曲蹦迪。
陳念慢悠悠打了個哈欠,他悄悄觀察着對面的安鶴鳴,見到他也剛剛翻過第一頁時,就瞬間安心下來。接着他又歪頭看了一眼方離,後者正用手轉着筆,另一手在藏在資料下的手機上滑動着。
念念什麽也不知道,念念只知道隊友們都在摸魚。
既然隊友已經做好了榜樣!念念也就不客氣了!
于是陳念端正坐姿,他伸出手撐着頭,最後愉快閉起了眼睛。
安鶴鳴早已提前看過這份資料,也清楚感受到陳念偷看自己的視線,他雙手交叉支起下巴,對着一旁正在修改文件的魏遼提問道:“魏教授的方案這麽完美,為什麽會選擇我們幾個作為助手呢?”
陳念被他的突然出聲給吓了一跳,他水潤的眼睛茫然看向安鶴鳴,努力辨識出對方嘴角的笑容後,才恍然大悟後瞪圓了眼。
他才剛剛閉眼沒多久!這個人鐵定是故意的!
魏遼彎曲着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幾下,陳念這才憤憤揉着眼,一邊和大家一起轉頭看向端坐在桌子那頭的年輕教授。
“給自己來一點新的刺激與挑戰而已。”魏遼薄唇動了動,解釋着,“況且基于這個實驗,在座的幾位都符合專業标準,所以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問題。”
方離指尖的筆停了下來,她将手機上的文字前後讀了好幾遍,便側頭詢問道:“魏教授,您是雙學歷?”
魏遼的睫毛顫了顫,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袖扣上,用冷淡的聲音反問道:“我對化學和醫學都很感興趣,有問題嗎?”
搖着頭表示自己對此只是淺淺的好奇,方離閉着唇也不再開口說話。
只有陳念不自在抓着臉,他算是聽明白了,感情大家都在做事情,只有自己真的在摸魚。
摸魚小朋友低着臉選擇充當默不作聲的背景板,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小扇子一樣的陰影,惹得魏遼擡眼間就把視線落在他臉上。
“陳念同學。”年輕的教授抿着唇,看着陳念望向自己的明亮雙眼,慢條斯理提醒道,“我是安眠藥嗎?”
安鶴鳴控制着自己沒有笑出聲來,他就這麽見陳念臉上充滿了迷茫,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才鼓着紅撲撲的臉頰妄圖給自己解釋。
“啊?”陳念本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看到安鶴鳴明晃晃的笑意後,才聽明白了這是對方在暗示自己偷懶,于是他手忙腳亂道,“沒有的事!”
倘若陳念有尾巴,此刻應該早就炸起毛茸茸的毛了。
好在魏遼沒有再對這個話題有過多的想法,他合上電腦給三人分發了任務,也變站起身來投身于實驗。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每當陳念想要去拿什麽東西的時候,安鶴鳴總會溫和的笑意路過他身邊,偶爾還會把東西遞給他。
揣着小瓶子往方離邊上湊去,陳念坐在她邊上,在等反應的空隙再次提起了對案件的看法。
“你說李權和徐芳的屍體放在教室裏,是不是因為他們曾經職業的關系?”
方離把溫度擡高了一點,随後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交給陳念,“有可能,并且他們倆以前通常帶的都是一個班級。所以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兩條明确的關系線了。”
陳念将紙打開,紙上的內容是方離根據上回的信息補充後的內容。
就目前來說,李權和徐芳這對曾經的夫妻,都曾教導過王亮。
那麽那位被割頭的吳迪又和他們是什麽關系?
陳念用筆在吳迪上滑動着,他努力回憶着線索,力圖找到他與其他三人的共同點。
可是年齡對不上,職業對不上,住址...
眨了眨眼,陳念立馬扯着方離的袖子,指着紙上【老城區】三個字問道:“王亮住在哪裏?”
“或者說,王亮以前住在哪裏?”
總不可能這人生下來就是富二代叭。
在心裏默默祈禱着,陳念一眨不眨看着方離,而後者神色微微變了一下,抽出陳念手中的筆在紙上寫到。
XX小區。
????這劇本不對啊。
陳念一張小臉上寫滿了絕望,他甚至不死心打開地圖,把這個小區輸入進去,在看到這地方和老城區足足隔了半個城市的距離後,他真真切切自閉了。
念念就是一個蘑菇,想回牆角一只菇靜靜呆着。
陳念把手機擱在桌上,他捧着自己臉,讓自己沉迷化學,忘記煩惱。
“你說下一個死者會不會給一點有用的提示吶?”
陳念像沒骨頭一樣軟趴趴伏在桌上,他一邊記錄着數據,成功得到了方離的一個白眼。
好叭,再死一個人,就等于又要少一個隊友,也就是在兩個菜鳥的前提下,通關的概率就又小了。
不能詛咒自己。
桌前的陳念還在吐着舌頭呸呸呸,想把自己的詛咒給呸掉。
而後方不知什麽時候擡頭的安鶴鳴,這時候才慢悠悠收回眼,他轉着手腕,繼續晃蕩着手中的瓶。
誰也不知的,坐在內室的魏遼則一直對着格擋着的單面玻璃,他目光沉沉,下颚微動,後又按掉了自己耳朵上的耳機。
年輕的教授撚着手指,在狹小的室內,最終若有所思輕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