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猜猜我是誰二十四
把陳念的反應全部看在眼裏,魏遼眼神清冷,宛若一汪徹骨的潭水,讓人一眼就可以溺死在裏面。
他一向是個無神論者。
但是近日來所發生的的一系列事情,都在一個個把他的觀念給駁倒。
所以...他腦中所謂的“游戲”似乎和這些人都有一定的關系。
誰也不知道,在游戲剛開始的那一天起,魏遼就已經感覺到了其中一部分人的不對勁。
他發現那些人好像是突然忘了什麽。
可自打第一起命案開始的時候,他們都用着蹩腳的僞裝去保持着自己的身份,卻不約而同将目光投向老城區的故事。
直到他在那一天上課的時候,看到了迷迷糊糊的陳念。
青年身上帶着一種很奇怪的感受,他像是游離在故事之外,卻又努力着把自己融進來。
很奇怪,卻讓魏遼充滿了興趣。
而當天等他下班,正打算開門進屋的時候,魏遼就敏銳地發現,屋子裏有些許的不對。
屋內的擺設沒有絲毫變化,可他卻分明察覺到幾分陌生。
于是等魏遼從書房出來,打算繼續排查下去時,他卻是突然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門上。
那是雜物間。
依稀記得上一次開門,已經是歷史久遠的事情了。
可魏遼心裏卻憑空冒出一個聲音來,一直催促着他去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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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自己的手已經不受控般,握住了門把手,只等他最後往下壓去。
男人沉默站着,淺色的瞳孔裏閃過無機質的光芒。
手上的力氣一點點使勁,卻在下一秒停了下來。
那種□□控着的感覺很不好,甚至自己的腦子裏的記憶也開始混亂起來。
壓抑不住的惡念被催生,魏遼閉上眼來,不斷顫動的睫毛卻顯露着他的不平靜。
最後門還是開了,可男人心裏卻只剩下疑惑。
或者說,就和陳念第一次開門的心情一樣。
驚訝,好奇。
又感覺充滿詭異。
他沒有記憶,也沒有印象。
就好像有人把他尚未成型的計劃給催生了一樣,赤/裸/裸地将它們全部展現出來。
但是,他偏偏又不想去這麽做。
蓬松柔軟的發絲穿過指縫,魏遼堪堪收了心思,凝聲問道:“你們是誰?”
尚還處于震驚當中的陳念自然沒有明白過來,就聽得對方又問了一句。
“所以這個世界,是你們挑戰的一個游戲嗎?”
魏遼朝着陳念問道,仔細聽去,似乎還能在其中聽出幾分悵然。
陳念已經感覺自己的內心,在今天輪番的鍛煉下變得異常堅強。就連魏遼問出的話,都不能讓他臉上産生一絲波瀾,于是他面無表情開口說道:“你什麽意思?”
面前的小騙子臉繃得很緊,故作無事般反問後,就發現他又早已走了神,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了還能想些什麽。
而陳念确實是在想些什麽。
陳念捂着下巴,一臉高深莫測地瞧着魏遼,企圖在他臉上看出那些神秘的代碼來。
他在心裏把那些碎成渣的世界觀一點點撿起來。
一邊掐着嗓子,眨着眼,試圖營造出一種他什麽也不知道的氛圍,“我怎麽聽不懂?”
可惜他的話晚了這麽一點。
魏遼已經把這些天發生的一切都記錄了下來,此刻那張紙已經捏在手裏,并遞到陳念的胸前。
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陳念矜持地接過紙,在看到第一條記錄的時候,便已經開始謀劃着等他從游戲裏出去,第一時間就要去把這款游戲給丢了。
我管你什麽奇奇怪怪的賭約。
劇情都整體出BUG了!
還打什麽游戲!
紙上的內容不多,按照普通的順序,大概兩三分鐘就可以看完,可陳念偏偏拖了五分鐘的時間。
良久,陳念猛吸了口氣問道:“你是代碼成精了嗎?”
這已經不是BUG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而是這劇情已經崩了,NPC還都有自主意識的糟心事。
随後,陳念也知道面前的這位如果按照原本的劇情走,那他就鐵定是這一關的BOSS。但現在的問題是,大反派突然開竅并且因為設定起疑心,從而決心放下屠刀。
可是。
卻又有別的人按照他的計劃繼續走着。
所以這裏有起碼兩個病毒在瞎蹿。
而且其中一個病毒現在還疑似反水,跟着玩家一起破案。
哦,這個反水的病毒還是最初的BOSS。
陳念沉默地想着。
然後他蹲下身來,他抱着頭沉默地開始新一輪的自閉。
與此同時,自閉很久的杜衡終于揉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從一堆卷軸中起身。
他踉跄了幾步,扶着窗口把自己穩住。
耳朵和肩膀間夾着手機,手上的灰塵早就已經粘結在一起,粗粗在衣服上揩拭之後,杜衡捏着一個檔案袋,粗暴地把封條給一把扯開。
他快速将裏面的一沓紙抽出,在燈光下開始匆忙翻閱起來。
“我找到了。”手下的動作沒停,在發覺電話接通的剎那,杜衡就開口彙報着,“我找到王亮的那個班級了。”
按照學號一張張紙翻閱過去,杜衡抽出那張黏貼着王亮一寸照的紙,單獨放在一邊。
“這個班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好像是李權離職前的第五年,這個班裏除卻王亮就還有三十七個人......”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某一張照片上突然停了下來。
杜衡眉毛一挑,将那張檔案挪動了出來,眯着眼看了好久,等到方離不耐煩地咳嗽着,才回過神來,“你知道我發現誰的照片了嗎?”
電話那頭的方離正杵在老城區的一棟樓樓下,她捏着鑰匙一邊上樓,一邊問道,“魏遼嗎?”
“......”
無趣般嘆了口氣,杜衡的興致卻沒有全部消失,就在下一秒又滿血複活了一樣,甚至還帶這些迫不及待。
“除了魏遼,還有一個!”
他從抽屜裏找出自己在此之前就尋找到的好東西,握着手機撐着頭,提示道:“你記不記得這個無良老師曾經因為把一個人打進視網膜脫落,還因此拘留過一段時間?”
方離已經用鑰匙開着那扇破舊的房門,聽到杜衡的話,笑着問道,“所以呢?”
杜衡把兩張紙一起揣在公文包裏,拿起邊上的警服,在出門後壓低了聲音開口說到。
“那個可憐的孩子成績也很好,雖然最後被轉去了更好的學校,但是視力卻有了永久性的損傷。”
“你應該認識這個人。”
門被走廊裏的風吹得往裏移動着,方離站在門口,語氣帶着難得的詫異,重複着耳邊掠過的那個名字。
“安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