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深海的魚尾十九

手裏的珍珠照亮的地方并不大。

說白了也不過确保讓陳念在遇到貼臉殺的情況下, 可以讓他不至于連對方長什麽樣子也不知道。

雖說是個假設,可也足以說明這個照明設備在現在的環境之中,就是個完完全全雞肋的存在。

周圍的顏色是淡淡的黑, 而幾米開外的地方就只能看個大概的迷糊影子。

陳念尾巴動了動, 他把自己往半空中拖了一點, 企圖去在那堆隐隐約約露出黑暗的觸須之間, 找一個可以讓他鑽過去的位置。

可是就在他探望的期間, 那些觸手還往後面的黑暗裏退了不少距離。

陳念還在原地糾結接下去的穿越路線和方法,也就自然而然的沒有把注意力分散在自己下方,那片此刻脫離了明亮區域的地面。

陳念思考的很認真,甚至還在腦子裏做出好多方法的假設,并且還擡起手去隔空上下比劃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 在感覺到自己腰部突然傳來熟悉又冰涼的緊勒感時,陳念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空白, 緊接着就展現出顯而易見的驚恐。

甚至,就連他手裏捧着的珠子都在同時“吧唧”一聲從他胸前滑落, 光滑的表面促使其快速在地面上順着慣性往前滾動着, 直到因為阻礙被迫停了下來, 後被一根巨大的觸手給盤卷卷盤着帶走。

目睹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光亮徹底淹沒在翻湧着的觸手堆裏之後, 陳念嘴巴張了張,還不等他說出什麽話來,嘴裏就發出了一聲破碎的的驚呼。

“啊————”

繼那顆珍珠被卷走之後。

陳念腰部的觸手也瞬間纏繞得更加緊實了不少,并不等對方回神便直接把人給扯了過去。

小人魚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內心裏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整得有些懵逼。

腰間的觸手稍許松了力道, 卻依舊盤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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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蠕動着的怪異形狀又隔着薄薄的鲛紗,清清楚楚反饋給了其後嬌嫩的肌膚。

視野裏看不清楚什麽,但好歹也是适應了現在的光線, 陳念就只能小心用手指按住一截滑動的觸手,試圖讓自己有一個舒服的姿勢。

畢竟現在,他這個仰面躺在觸手堆裏的樣子,是在是有一點的...嗯...奇怪。

可是他的力道才剛剛使勁出來,就有一條細長的觸手快速扣住了他的兩條胳膊,并把它們束縛在陳念的背後。

陳念現在是真的感覺到這群觸手是趁着薩迪斯不在,所以對自己為所欲為的事實。

認識到了這一點之後,他的眼角有了一點泛紅的跡象,甚至還開始彙聚起淡淡的水霧。

漂亮的魚尾已經被好些觸手給輕輕擦過,細密的吸盤一寸寸在魚鱗上移動着。陳念身體無端有點發軟,但他不敢動,生怕自己動靜一大就會讓它們把自己纏繞得更緊。

于是,他就只能睜着大眼睛,怯怯地縮一下。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觸手這樣那樣了,但是今天的感覺卻格外不對勁。

或許是氛圍的問題,也可能是心态的不同。

陳念在心裏給自己找着理由,可來自尾端的瘙癢卻像是有無數只小蟲子順着爬過來,并且很快就擴散到全身似的。

他的眼圈開始一點點變紅,垂着腦袋撇着嘴巴,終于忍不住嘟囔起來。

“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把我救出去的機會。”

陳念不知道薩迪斯能不能聽見,只是現在他唯一可以求助,并且有實力來把他搞出去的人,那就只有薩迪斯了。

“我就給你十秒鐘哦。”

陳念故作鎮定地輕聲說着,他的嗓音軟軟的,此刻還因為帶有委屈的鼻音,顯得更為軟糯。

“10——”

“9——”

“8——”

......

陳念越數越慢,甚至在他眨了好幾次眼睛之後,才會慢慢吐出下一個數字。

可就算是這樣,等他數到“3”的時候,外邊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沒有突然出現的光明,也沒有薩迪斯一貫平波無瀾的話語。

只有纏着陳念身上的觸手,還在他身上四處挪動着。

垮起小臉,陳念先用惡狠狠的語氣朝着後方宮殿的方向罵了一句“大壞蛋。”,随後就開始扭着腰打算和觸手作鬥争,猛然發力試圖自救。

可是很快他就躺平放棄了。

不行了,這玩意兒纏得他太緊了。

再加上觸手上密密麻麻全是大大小小的吸盤,縱使魚尾再怎麽光滑,也終究是沒有法子可以抽出來。

此刻,陳念心裏都已經萌發着想要放棄任務的想法。他掰着手指算了算,倒是糾結起任務失敗的懲罰來。

畢竟他們不是通過正兒八經的方法進入游戲的,也不知道這個游戲是怎麽把他們強行帶到這裏來的。

所以這次的懲罰必然不同于平常的“懲罰”。

游戲輸了可以人為選擇重來。

可是他們就連進入游戲都不是自己選擇的結果,更不用說是失敗的懲罰了。

此刻自己悲慘的境遇十分糾結。

陳念已經覺着相比目前的狀況,他還不如去數北京天壇的地磚數來得靠譜。

思維已經發散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但是他嘴裏還是輕而柔地繼續着剛才的倒數。

等到陳念慢慢悠悠吐出“1”的瞬間,他眨着眼睛若有所感擡起頭來時候,才發現自己面前早就悄無聲息站着一個人。

哦,更加準确來說,應該是停了一條魚。

薩迪斯明顯是外出回來的打扮,身上那套繁複交疊的外袍上還點綴着詭秘的扭曲圖案,遠看就宛如一雙雙各異的眼睛,既帶喜又帶悲,讓人第一眼就開始不舒服。

此刻的海巫師手裏還握着代表性的手杖,猩紅的寶石鑲嵌在手掌頂部,周圍的銜接裝飾則是由十根延長往下的觸須構成。

男人的視線最初落在陳念紅撲撲的臉上,随後在打量他淹沒在觸手堆裏的姿勢之後,便不動聲色皺了皺眉。

身上的束縛感在眨眼睛就如同潮水般褪去,陳念揉了揉眼睛,一瞬間就帶着委屈開始告起狀來。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其實薩迪斯本來是不會回來的。

他今日的打算是去陸地上處理幾件棘手的事情,再去皇宮裏瞧一瞧那邊異化的情況,順帶着去瞥一眼今早剛訂婚的小倆口。

在陳念被扯入觸手堆的時候,薩迪斯才剛剛被接待進皇宮,咖啡和茶點正被彎腰的侍女輕放在面前,瓷盤和刀叉觸碰間發出的清脆響聲還在耳邊萦繞。

他臉上帶着不真不假的笑容,看着瞳孔凸出,額角皮膚滲透着黑色血絲的國王,雙手交叉在桌前,嘴裏說着無關輕重的囑咐。

面前的國王還在講述着最近的情況,絲毫都沒有對自己身上的變化産生一絲一毫的奇怪。

就和海底的人魚侍女們一樣,他們對于周圍和自己的奇怪現象,都不會表示出什麽情緒來。

就仿佛跟看不見似的。

國王臉上已經有了不少小小的裂口,它們排布在他一張一合的嘴角邊緣,在他做出咧嘴表情的時候,那邊的皮膚仿佛就要撕裂開來。

攪拌着面前的咖啡,勺子卻突然在杯壁上敲打了一下。

國王的話語被瞬間打斷,他兀自閉了嘴吧,還以為是自己最近的抉擇和周圍發生的某些事情,讓面前這位巫師感到了不愉快。

薩迪斯的确感到不愉快。

因為他在剛才那個時間段,全程感覺到了自己放在深淵底部的那堆觸手的心情變化。

它們在躁動。

它們在興奮。

薩迪斯可以确定的是,和自己一脈相承的那堆生物,放眼整個大海內,幾乎沒有生物能夠讓它們去有如此大的心情變化。

就算是阮從寒脫光了站在他面前跳舞,或者是林康和杜恒穿着婚服手拉手面貼面交換戒指,他都不會去看第二眼。

除了陳念。

這條一向不自知的小人魚。

按照他自己的計劃,是在下午的時候,把現在從國王這裏換取的藥材給放在藥劑裏面,以去壓制某一些不讨人喜歡的後遺症。

等到做完這一切,薩迪斯就去把這條魚給親自帶回家。

但是沒有想到,對喝藥和之後劇情如此抗拒的陳念,居然會在這麽早的時候就乖乖自己找上門來。

真的是。

太聽話了。

薩迪斯眼中帶着少許的不耐煩,但是他壓抑得很好,甚至都沒有讓國王聽出來他現在進行着敷衍又直接終結話題的聊天方式。

等到終于告別國王,薩迪斯就揣着一個盒子,大跨步朝着海洋的方向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海鷗在扇動翅膀的幾個剎那間,薩迪斯的那雙長腿就已經邁入了海水裏。

被海水浸濕的長褲緊緊貼在他的腿上,描繪出緊繃的肌肉線條。

墨色順着他的行進擴散,等到海水沒過腰腹的時候,藍色的海洋裏就倏然闊開一條形态優美的黑色魚尾。

陳念并不知道薩迪斯是急急忙忙趕到自己面前的,他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歷經千辛萬苦來到

對方的住所後,不僅吃了個閉門羹,還被對方飼養的東西跟變态一樣玩了好久。

陳念捧着臉,他尋思着自己既然在對方地盤受了委屈,那就正好可以理直氣壯提出要求來。

于是,他呲着小白牙,開口說道“我受委屈了,我有小脾氣了,我要鬧了。”

“所以你要不要考慮補償我,比如那個藥改良一下什麽的?”

說完,他擡起頭去,看着薩迪斯挑起的眉,就又炸呼呼地補充了一句。

“我事先警告你,我鬧起來可兇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考完啦!!!

在快樂的暑假裏,即将開始日更模式[鹹魚躺下]

順便,下一個副本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古代,一個是略克蘇魯。

前一個是合作找線索,涉及鬼怪。第二個是捉迷藏之類的,邊尋找與躲藏,涉及那種奇奇怪怪的生物(雖然我的筆力...emmm,并且大背景參考隔壁克蘇魯和scp混雜的預收文案裏的那種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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