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主的自卑前男友(三)
他挂着自以為溫和疏離,而在北紹柯眼裏就是強撐的蒼白笑容道:“……這就不用了吧。”
北紹柯默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他重複道:“脫衣服。”
慕安言一邊暗自揣摩北紹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邊後退一步躲開他的眼神拒絕道:“學長,真的……不用了。”
北紹柯看了一眼他被寬大浴袍裹住的瘦弱身體,道:“把你身上的痕跡消一下。”
慕安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擡手在自己鎖骨處一個牙印上稍微按了一下,頓時疼得“嘶”了一聲。
高靜下口太沒輕沒重,每一個牙印都被她咬出了血,慕安言沉默了一下,道:“那還是我自己來吧,學長。”
北紹柯眯了眯眼,終于出去了。
自從他的公司開始占據一方稱霸的時候,就經常有人來他家偷取公司的機密文件,經過一次教訓之後他就把別墅所有的地方都安了攝像頭。
于是在慕安言解開衣服抹藥的時候,北紹柯已經莫名糾結着坐在了監控室裏,調出兩份監控開始看。
高靜依舊睡得很熟。
其實北紹柯一開始也在想,慕安言身上的痕跡不會是高靜留下的吧?
可是高靜除了蹭慕安言之外一點出格的舉動都沒有,身上也沒什麽不好的痕跡(慕安言給她披了外套裹着),再加上慕安言那一瘸一拐明顯是某個不能言說的地方受了傷……
女人如果是對男人,也做不到這樣啊。
于是北紹柯就開始聚精會神地觀察慕安言。
慕安言剛剛把脖頸和鎖骨直蔓延到胸口的牙印都抹了一遍藥,消腫活血化瘀的,現在正挖了一塊揉弄着胸前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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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紹柯動了動手指,看着慕安言不時發出暧昧的輕哼,把臉側到一邊閉眼不看臉色更加蒼白的模樣,不由更加确定了某個想法。
慕安言還在抹藥。
他萬萬沒想到,這具身體……竟然敏感如斯。
尤其是他胸口的兩粒小東西,粉嫩嫩的,被他自己拿冰涼的藥膏一碰就立了起來,又痛又感覺酥酥麻麻,簡直不忍直視。
原來男性的……也會這麽敏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有人在看着他呢。
慕安言又挖了一塊藥。
他本想直接趴過身子抹的,但是腰部的那一片疼痛區域有點低,再加上他莫名的感覺,總是有一種被窺視的涼意。
于是他扯過被子,手指向後伸去,在後腰處的淤血處揉搓活血。
實在太痛,甚至比起剛剛撞到的時候還痛。
畢竟剛剛撞到的時候只是在那一瞬間很痛,之後就漸漸減輕,而現在為了盡快把淤血化開,只能用手使勁揉搓,疼痛更加劇烈還綿延不絕。
痛得慕安言甚至都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淚,他咬着唇下巴搭在枕頭上,眼淚就掉出來,順着面容落下,在蒼白的臉上留下淚痕,打濕枕頭。
慕安言自己覺得都有點丢臉,不就是痛嗎,忍一忍就過去了,現在痛得都哭出來簡直太沒氣概了,只能把頭埋進枕頭裏,時不時發出一聲忍耐不住的哽咽。
卻不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已經盡數落到了北紹柯眼裏。
他剛剛轉身拉住被子,然後挖了一塊藥,伸手向後的動作明顯可以看出是在身後的地方抹藥,甚至于對方還鼓起了被子,勉強能看出來是跪趴的姿勢,似乎是為了方便抹藥。
北紹柯已經可以想出慕安言一根手指沾滿藥膏,分開臀瓣探到一點,然後進入那個地方在裏面按壓抹藥的樣子了。
然後……北紹柯就看見慕安言流下了眼淚。
他的臉趴在枕頭上,潔白的牙齒緊緊咬着毫無血色的下唇,緊緊蹙起眉,合眼不去看他眼前的事物,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竟然……竟然還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
然後他像是太過屈辱一樣,把頭埋進了枕頭裏,身體微微顫抖,卻還是忍不住發出微弱的啜泣。
北紹柯的神色頓時變得略尴尬。
畢竟偷窺可不是什麽可以光明正大的事情甚至可以打上猥瑣這個标簽。
尴尬之餘還有一點不正常的憐惜。
北紹柯是在四年前的聯誼晚會上注意到高靜的,不得不說,那個晚上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非常打動人心,也由此讓北紹柯注意到了高靜,甚至産生了好感。
——同時也由此讓從來沒有有過感情經歷的北紹柯上了心。
北紹柯在發現自己對高靜的好感時就開始關注高靜的一舉一動,最後還沒有下定決心要展開追求就被慕安言捷足先登了。
但是北紹柯還是沒有死心。
北紹柯之所以出現在青年旅館,也是因為高靜的緣故。
本來準備回去的北紹柯在慕安言提着醒酒湯回來的時候又忍不住停了一會兒。
而這多停留的一段時間,就導致了北紹柯在慕安言扶着高靜出來後北紹柯一眼就看見了在大街上做廣播體操的高靜。
以及臉色蒼白得不正常的慕安言。
——同時要注意一點,在這四年時間,高靜都是和慕安言綁在一起的。
這也就導致了北紹柯每一次得到高靜的消息的時候,慕安言也在猛刷存在感。
現在北紹柯還沒有注意到,慕安言作為和他對立的情敵身份,他對于慕安言就是不讨厭,也不應該有什麽特殊的想法。
但是現在北紹柯還沒有注意到。
也就因此,在這一點憐惜的感情冒頭之後,北紹柯沒有及時掐死它,反而讓他對慕安言隐藏在深處的感情一點點開花結果,最終長成參天大樹,不可自拔。
慕安言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來了。
腰部還很疼,不過經過昨天晚上自己那一陣按揉,淤血已經化開了許多,加上北紹柯提供的效果極佳的藥膏,現在的疼痛感已經輕微了很多。
慕安言前一天晚上是穿着浴衣睡的,不知不覺就睡着了,眼睛因為哭過還有點兒腫,看起來竟然還挺可愛,加上他白白嫩嫩的臉蛋,有點像化成人形的兔子。
一看就很好欺負的那一種。
浴衣經過一個晚上的折騰已經松松垮垮的,勉強挂在肩膀上。
慕安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換了在客房衣櫃裏的衣服,大了一號,穿起來有點松,領口能露出來一大片皮膚,布滿草莓,沒有前一天那麽可恐,倒是顯得暧昧得很。
洗漱完之後慕安言看了眼手腕上二十塊錢的表,七點四十五。
昨天一系列的事情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算起來他睡了大概也就五小時左右,加上喝了點酒又吹了風,還有點頭疼,估計是感冒了。
這一天正好是周末,慕安言拾掇好客房開門出去,第一眼就看見了一樓客廳裏坐在沙發上的北紹柯。
北紹柯似乎是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擡頭看向他,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麽對在了一起。
慕安言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下意識地挂起标準微笑,道:“學長早上好,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
北紹柯淡淡道:“嗯。”
他手裏正拿着一份報紙,頭版上正印着他自己的臉。
北紹柯問道:“你會做飯嗎?”
慕安言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說:“會一點,學長還沒吃早飯?”
北紹柯的視線一直投在報紙上,面癱臉道:“就當是報酬,廚房在左邊。”
他不大喜歡慕安言客氣疏離的态度,直接吧事情說開,雖然這導致他拖延了四十分鐘的早餐時間。
慕安言的笑容真誠了一點,下樓又問道:“學長喜歡吃什麽?”
北紹柯終于把眼神挪到慕安言身上,他的眼神不自覺的帶上了威勢,讓人對視一眼都有頗大的壓力。
臉色不像昨天晚上那麽難看,似乎是已經把狀态調整過來了,确實……笑得很好看。
似乎反應自己有點失态,走神的北紹柯把注意力拉回來,淡淡道:“随便。”
慕安言一路走到廚房,聽見北紹柯的回答略微思考了一下,拉開冰箱看了看,品種齊全,都是處理好的,還很新鮮。
他問道:“那就海鮮炒烏冬面,可以嗎?”
北紹柯放下報紙,視線一直牢牢粘着慕安言的背影,“嗯”了一聲。
慕安言駕輕就熟地系上挂在架子上的哆啦A夢圍裙,從冰箱裏拿出食材就開始動手。
廚藝這項技能慕安言的技能點是點滿的,畢竟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那個人的胃,不管男女。
北紹柯就被慕安言抓住了胃。
北紹柯在每個方面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取得成功,唯獨在廚房的領地屢戰屢敗,炸了三個鍋燒通了五個電磁爐之後他就放棄了自己做飯的想法。
而他奮鬥出的成果——黑乎乎粘膩膩連喂流浪狗都被嫌棄的東西最後被丢到了垃圾桶。
也就因此,北紹柯還是一個學生的時候是在食堂吃飯,假期裏去飯館,比如他曾經還住在一棟樓上的時候那棟樓下左拐第一家小飯館的過橋米線。
而現在,則是每天請的鐘點工,有時候忙起來就在公司食堂湊合。
北紹柯本來認為慕安言就是會做飯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求他能把東西煮熟了就可以,完全沒有想到慕安言竟然可以做到“美味”的程度。
他頂着一張面癱臉面無表情地放下刀叉,拿餐巾紙擦了擦嘴。
他看見慕安言解開圍裙,問道:“你去哪裏?”
慕安言剛剛把圍裙挂回架子,正在用洗碗池洗手,聞言回頭笑了笑說:“靜靜一般這個時候就起來了,我去叫她起床。”
北紹柯忽然想到什麽,問他:“你給她換了衣服?”
慕安言的手頓了頓,關掉水龍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從北紹柯的角度,還能看見他眼眸低垂的俊秀側臉帶着微紅,似乎是在害羞。
北紹柯忍不住蹙起眉,心裏難免有點不舒服,又不知道是為什麽不舒服。
慕安言本來也比較坦然,畢竟他對高靜的感覺更傾向于照顧小妹妹,可是被北紹柯這麽一問,莫名就感覺有點臉紅。
……似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
畢竟他面對的是自己的初戀,而且慕安言現在的身體還是連初吻都沒有送出去的純情大學生——如果那個啃算的話,他甚至連高靜的小手都沒有多拉過。
他輕咳了一聲,紅着臉,眼神飄忽地和北紹柯點頭示意了一下,就直接走出廚房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