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男主的夙敵(十二)

慕安言擡頭,一眼就看見了白紗紗,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卧槽的。

女主出現了!

正宮娘娘出現了!

他的夢中情人出現了!

……但是他現在卻狼狽不堪,甚至連發型都沒有好好保持!

——沒錯,慕安言這個花心大蘿蔔,在看劇情的時候,就對女漢子白紗紗,心生向往。

他立志要拿下她,然後做白紗紗的道侶,以後也不出去沾花惹草了。

在慕安言的印象中,他與白紗紗的見面,應該是一人含情脈脈,一人正氣凜然,看着就像一對神仙眷侶的那一種。

然而,現在,白紗紗出現了。

她面若桃花,眼含淩厲,眉梢眼角,是恰到好處的疏離,确确實實是正氣凜然然而他呢,他呢!

慕安言自以為,他現在的模樣應該是非常狼狽的,一身粗布麻衣,手腳戴着鐵鐐铐,頭發亂糟糟散着,一副階下之囚的模樣。

但是在素什錦和白紗紗的眼中,他卻不是那般模樣。

面如冠玉,手帶鎖鏈,墨發披散,略顯淩亂。

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哪怕是粗布麻衣,也掩不住一身氣質風華,如仙如雲,生來尊貴,似乎你不伸手抓住了,他就會如同一縷清風一般離開,從此蹤跡再不可尋。

慕安言被欺負哭的時候,素什錦的心境就會波動那麽一下。

那個時候的慕安言,是最美的,也是最豔的,他豔麗得如同一朵開得極盛,就要腐爛的梅花。

慕安言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的樣子簡直兩極分化,讓素什錦甚至有些微的着迷。

素什錦有一瞬的分神,他微微颔首,淡淡地說,“在下不過區區無名之輩,不值得閣下得知姓名。”

白紗紗同樣淡淡一笑,她眼神掃過慕安言,發現那明顯身份不對的人正眉目低垂地站在這黑衣人身後。

她開口說道:“不知道這一位,是什麽人?”

素什錦聲音平靜眼神也很平靜地說:“不過是一只狗。”

慕安言緊緊握住了手,白紗紗發現他的唇角緊緊地抿着,那雙長長的睫毛也在輕輕顫抖,似乎他整個人,都因此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白紗紗微微皺了皺眉,她點了點頭,并沒有像她的氣質那樣,準備見義勇為拯救弱小,反而是轉身準備離開。

等到白紗紗的身影從茂密的樹林中消失,素什錦也察覺到她真正離開,他才看着慕安言說:“是不是還後悔?”

慕安言:“???”

後悔啥,不應該給你肉上抹藥三番五次逃跑嗎?那樣的話我還真是不後悔——

這個處男的天賦那真是相當的高,技術一次比一次好,爽得慕安言差點叫他爸爸,不過他僅剩的節操阻止了他。

素什錦說:“看她這麽好看,你是不是很心動?”

慕安言冷淡地說,“沒有。”

他現在除了必要的交流,拒絕跟這個強迫過自己的人說一句話。

但是敏銳的直覺卻告訴他,如果這句話不回答,他的下場恐怕不會比起逃跑好多少。

素什錦伸手,揪着慕安言的領子把他拽了過來,過大的力氣讓慕安言有些踉跄,他差點一個跟頭載到素什錦懷裏,卻又被他止住了這種驅使,他皺着眉想退開,卻被對方鐵鑄一樣的手臂攬住了腰。

素什錦的聲音很冷淡,他說:“看來你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接着,他就把慕安言摁在樹上,把人給辦了。

慕安言被他強壯的身體壓在樹上,驚慌失措,這種樣子的他,讓素什錦每一次見,心裏都會生出一種異樣的快感。

慕安言是真的怕了,他拼死掙紮,感覺到頂着他腰的那東西,眼裏泛出淚光。

他幾乎是哀求地對素什錦說,“放過我吧——求求你——”

昨天才玩了一次,再這麽玩下來,他的腎都要換一對兒了!

然而慕安言的不情願,甚至恐懼,卻只是讓素什錦更加興奮。

自己的仇敵被自己壓在身下,百般折磨,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情嗎?

比起身體上的折磨,素什錦更喜歡讓人受到魂魄上的鞭撻,讓一個人從裏面開始腐壞,自己慢慢爛掉,這是讓他最興奮的事情。

素什錦以為慕安言對于這種事情是極度痛苦的,因為每一次結束,這人清醒之後,都是一副即将崩潰的樣子——但是卻總是有什麽東西,讓他再慢慢地恢複過來。

那雙狐貍眼,明明該媚氣橫生,每一次被他侵犯過後,都會盛滿死寂與絕望,但是每一次,他都似是有強大的支撐,讓那雙眼中重落星光。

——當然,這都是素什錦腦補的結果,任何事實都他媽不是腦補的那麽美好,慕安言這個沒節操的,只是一開始沒回過神,之後又慢慢回憶了一下素什錦身上的胸肌腹肌肱二頭肌,還有他粗又長的二十厘米。

然後他就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這次也是一樣,畢竟沒有修為在身,慕安言很快就支撐不住,開始向素什錦求饒。

素什錦一副渣攻做派,等到自己爽了,才放過了慕安言。

慕安言慢慢從樹上滑下來,癱坐在地上,他屈辱地咬了咬牙,顫着手把掉在一邊的衣裳慢慢拾了起來,披在身上。

講真,作為一個男人,哪怕是被人給上了,慕安言也能淡定爬起來,自己洗洗睡了。

但是在第一次弄完之後,慕安言就發現,素什錦弄到他身體裏的東西,就完全消失了。

慕安言:“……”

作為一個每天謀劃于稱霸上界代替男主走上人生巅峰的反派,慕安言并沒有時間去鑽研雙修一道,畢竟他自覺技術已經練出來了,只要口念法決就好了嘛——所以他并不知道,作為修士,嗯,溢滿真元的元陽……是會被吸收的。

那麽問題來了。

素什錦是一個魔修,他每次把慕安言辦了的時候,元陽之中所含都是魔氣,第一次之後,慕安言的身體就開始接納魔氣的入侵……

至今,每一次慕安言內視的時候,都會看到自己丹田真元海洋之中,蒙着一層薄薄的黑氣。

素什錦體內有魔皇血脈,只要他有心隐匿,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人族修士。

但是慕安言不一樣。

慕安言是最純正的人族修士,一旦被魔氣侵體,只要他運轉真元,就會疼痛難耐,痛苦至極,除非他堕入魔道。

慕安言心如死灰。

身為荒元正道魁首,慕家之中的少主人,下一任慕家家主,他卻是被魔氣侵體……這是多麽諷刺的事情。

素什錦心中滿含惡意,他看着自己的仇敵一天天消瘦下去,內心只覺得暢快!

多好啊!只要這人身上的魔氣暴露,就會如同一只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什麽慕家少主,都會如過往塵埃,随風而逝。

未來伴随他的,只會是天下不容——曾經上界仙尊與魔皇一戰,雙雙隕落,哪怕再無人可登仙尊之境,也有無數新秀鵲起,與魔族征戰。

反觀魔族,生性殘暴嗜殺,只尊有皇室血脈的魔族為皇,沒有魔皇牽制,各道魔族內讧,魔族之內腥風血雨征戰不休,在荒元戰場上節節退敗,最後龜縮回魔界,無論是上界,還是荒元,都再無魔族蹤跡。

千年來,魔族再未進荒元與上界一步。但是當年魔族撤走,堕入魔道的人修卻不可能跟随魔族進入魔界,在荒元苦苦奮戰,最後獲得一席之地。

如今魔族再出,魔修漸多,有興盛之态,但魔修魔族都臭名昭著,視人命如草芥。

魔道之人,各個手中都沾滿鮮血,只要有人堕入魔道,面臨的,就是全天下的追殺。

素什錦當真非常期待,慕安言被天下追殺的那一幕,一想到這人絕望的姿态,他就控制不住的興奮起來。

素什錦興奮起來的後果,就是慕安言又被糟蹋了一次。

慕安言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車碾了一遍,骨頭碎成粉末,連動一動手指都辦不到。

等到他緩了過來,就已經是夜幕低垂。

素什錦架起火堆,在火堆周圍撒上藥粉,随後離開,獵殺靈獸去了。

慕安言深深為這裏的靈獸默哀,他感覺他們再這麽吃下去,這片秘境之中的靈獸,都會絕種的。

所幸真正稀少的靈獸都極為強大,連素什錦都不敢招惹,他捕捉的,都是修為不高,兇性未除主動挑釁他的靈獸。

慕安言披着衣服,嘴唇紅腫,默默看着火堆,時不時撥拉一下,讓看起來奄奄一息的火苗再燃燒起來。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本應該已經離開的白紗紗,竟然又出現在了他面前。

白紗紗微微蹙眉,說:“你是被迫的?”

慕安言沒有料到白紗紗竟然還會回來,甚至連素什錦都沒有發覺,他神色慌張脆弱,趕緊把自己身上披着的衣裳穿好,遮住了那斑斑點點的吻痕。

白紗紗看見了他身上的痕跡,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說:“我要殺了他,如果你要走,就現在走吧。”

慕安言垂着眼睛,拉了拉身上的衣裳,他低聲說,“你走吧,我逃不了的。”

白紗紗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然而機會難得,她在離開素什錦和慕安言之後,又開始聯系自己的下屬。

他們用來聯系的東西,是一種毫不起眼的寶石,有的鑲嵌在劍柄上,有的做成寶石,有的固定在發簪上。

素什錦果然對此毫無所覺,他斬殺了那些仙人之後,就把戰利品都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

然而畢竟隔着這麽近的距離,那寶石還是有了反應,讓白紗紗大吃一驚,她自覺回去會惹人生疑,更何況自己修為低下,就借助靈器返回,沒有看見她的屬下,反而是看到了慕安言被素什錦侵犯的那一幕。

白紗紗自幼所受到的教育,不允許她把慕安言一個人丢在這裏,落入那個魔頭手中。

因此,白紗紗想了想,從自己的玉镯中取出了一件靈器。

那靈器形如小鐘,她定定看着慕安言,說:“你若是不願意再受制于人,我可助你。”

慕安言擡頭,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

時隔半月多,慕安言再次逃跑。

這次有了小夥伴的幫助,他跑得非常利索,完全沒有被素什錦發現。

白紗紗找到了一個極為隐匿的山洞,帶着一個慕安言,直接憑借她有一定時限的隐身靈器,架劍飛了好一會兒。

看這速度,慕安言覺得他離素什錦應該八十裏地有了,心中一顆大石,總算落到了實地。

借助靈器遮掩,他飛快解開自己身上一層層的禁制,素什錦畢竟是個菜,不及他大師級的手段,哪怕照貓畫虎設下許多繁雜禁制,在慕安言眼中,也是漏洞百出。

然而素什錦雖然水平菜,但是耐不住他設得禁制極多,每天加個幾十層,哪怕是慕安言這種大師,解決這些禁制也如同從毛線團中找線頭一般,不難,卻在于繁瑣。

素什錦提着一只野雞模樣的飛禽回來,這種鳥兒速度極快,但是靈氣充沛,味道鮮美。

然而,他沒有看見那本應該守在原地的人,只看見了一地灰燼。

素什錦面具下的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致。

與此同時,慕安言卻在靈器守護之中,解除素什錦設下的繁雜禁制。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高中生面對一堆小學三年級的作業,極為簡單,但是光累,都能把人累趴下。

他孜孜不倦,徹夜不眠。

晨光熹微時,他面帶微笑,終于自山洞之中走出,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

慕安言換上一身錦繡華衣,對着愣住了白紗紗行了一禮,舉手投足間,滿是矜持的貴氣。

他露出一個飽含感激的笑來,真誠地道:“道友大恩,無在下以為報。”

按照套路,一般在這種時候,救人的俠女或者俠士,都應該邪魅一笑,然後說一句,“那就以身相許吧。”

然而這是現實。

白紗紗驚訝于慕安言的轉變,穿上一身精致的長袍後,這個人就好像将身上曾經發生過的不堪,都被背棄了一般,比之之前,他溫和俊美,完全沒有當初死水一樣的沉寂。

她笑了笑,說,“若真是想要報恩,你就随我去一個地方,如何?”

慕安言從容自若地道:“自然願意遵從。”

白紗紗又問他說,“看起來,你身份不低,你是什麽人?”

慕安言沉默了一下,讓白紗紗頓時感覺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妥。

然而她卻沒有料到,慕安言在頓了頓之後,就開口說道:“……在下慕家少主,昨日所見,道友……可否忘記?”

白紗紗真誠地道:“這是自然。”

慕安言松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挺怕他爹知道這事,會不會憤怒地剿滅魔道。

在白紗紗做出保證之後,他就放心地,把前因後果,都給白紗紗說了一遍。

沒想到白紗紗聽完,第一句話居然是:“那藤蔓是不是通體紫紅,生有軟刺絨毛?”

慕安言:“……”大姑娘你怎麽這麽不按套路來啊!

他頓了頓,滿面羞恥地道:“是。”

白紗紗心中有些歉意,然而比起師尊的情況,眼前這人這就讓她估計不了太多了。

她追問道:“是不是還在你體內注入了無色液體,之後便感覺全身燥熱,情動難耐?”

慕安言神色尴尬,他垂了垂眼,低聲道:“是。”

白紗紗:“是不是有嬰兒手臂粗,在吸取元陽時,藤蔓頂端還有孔洞,交換出淺綠色液體。”

慕安言臉色越來越紅,“……是。”

白紗紗激動不已,她伸手一把握住慕安言手臂,興奮道:“在哪裏?!快帶我去!”

慕安言無可奈何,他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好。”

白紗紗有些愧疚,但那可是一味重要的藥草,要是這人堅持不回去,那麽她就是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了。

畢竟,她下界原因之一,就是為她師尊,天機閣閣主尋找療傷的靈藥,那藤蔓也是一種靈藥,不過世人大多不知罷了。

慕安言哪怕是解除了禁锢他修為的靈器,也依舊笑得十分勉強。因為魔氣侵體的原因,他完全不能動用體內的真元,還是如同一個廢人一般。

然而白紗紗并沒有人傳達給她,素什錦是個魔修的消息,因此,她還以為慕安言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大礙。

慕安言強忍着疼痛,調動真元,駕馭起靈器,帶着白紗紗,往當初他的落腳地行去。

有白紗紗的隐身靈器,他們一路飛行順暢無比,一直到了慕安言當初進入秘境時,落腳的地方。

白紗紗看見慕安言臉上滿是冷汗,她有些奇怪,說:“你怎麽了?”

慕安言已經疼得要昏過去,他感覺自己眼前有些發黑,但是他卻還是忍住了,他說:“我沒事。”

白紗紗看他不願意說,就直接不去管他——畢竟慕安言對她來說,也不過是一個碰巧救下來的人罷了。

慕安言定定站在一邊,看着白紗紗走進了那藤蔓的狩獵範圍。

刷刷刷!

白紗紗剛剛走進去,就有幾根藤蔓快如閃電一般,往她的地方激射而來!

白紗紗手持長劍,挽了一個劍花,她神色淩厲,伸手就将那藤蔓斬斷!

法修和劍修,真的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物種,慕安言皮脆得連最平常的靈器,都能把他割個口子,但是劍修的防禦力卻極高,哪怕拿一個斧頭去砍,也不見得能破一點皮。

所以,慕安言就看着白紗紗直接将掉落在地上裝死的斷掉的藤蔓,似乎完全不害怕那軟刺會紮入她的皮膚當中。

慕安言不由迷之沉默。

如果他也有這樣的防禦,之前怎麽可能陰溝翻船。

忽然之間萬分後悔當初修了法修,有劍道傳承在手,他到底為什麽會想不開去修煉法修!

……不過現在那把傳承小劍,已經落到了那魔修手中。

素什錦拿走了慕安言的長劍,已經有好長時間,期間慕安言也試圖收回長劍,結果被素什錦發現,又把他艹了一頓,慕安言于是就又老實了,他慶幸的是,長劍之中的傳承早已經被他取走,那把長劍,也不過就是一個品階極高的靈器罷了。

因為有傳承在手,慕安言心中如有小貓抓撓一般,恨不得向總部申請金手指,讓他重來一次,他一定堅定道心,好好修煉劍道!

然而他已經是在度假,任務者總部是不可能再給他一個金手指,尤其是在他活得非常滋潤的情況下,這讓慕安言不由非常的遺憾。

白紗紗砍了幾根藤蔓,取出來一個花盆讓它們長着,就又收了回去。

如此随便的手法讓慕安言各種無語,他沉默着跟在白紗紗身後,一句話也不說,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白紗紗要帶他去的地方,是一個地宮。

她運氣極好,進來的時候雖然吃了一點苦頭,但是也有無數靈器護身,在尋找下屬的過程中,無意間發現了這處地宮。

她猜測這就是整個秘境的中樞,但是地宮前有陣法擋路,她雖然會一些陣法,卻也無法解開這處陣法。

她的下屬中,自然有精通陣法之人,但是看樣子,這些下屬都命喪那魔頭手中。

尋來慕安言,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然而讓白紗紗沒有料到的是,慕安言竟然真的能解開這地宮前設置的陣法。

那地宮有大半截深埋土中,露出來的部分,只是一小截宮殿房頂。

慕安言解開陣法,白紗紗就抽出長劍,直接在地宮頂上,劈開了一個大洞。

慕安言繼續沉默,他不用再運轉真元,因為這一路上,體力活都被白紗紗代勞。

這姑娘是真的能幹,開路善後斬殺靈獸,危機突圍的時候還能把慕安言扛肩膀上逃出來,她甚至能一只手舉起十個疊起來的慕安言。

被對比成一個廢柴的慕安言,心情異常的複雜……

所幸他還是有些作用,比如破解禁制,破解陣法,開爐煉藥,修補靈器。

因為白紗紗幹脆利落地砍開入口的原因,兩個人并沒有廢多少力氣,就到了地宮中。

地宮兩旁,刻錄着一幅幅的壁畫,似乎是秘境主人的生平事跡。

兩人一路看來,都津津有味。

慕安言好似看到了他十分熟悉的q點文黑化流無女主文男主角,這秘境的主人生平坎坷,就像是無數q點黑化男主一樣,他身世神秘,受人歧視,被人折磨,卻一直懷有良善之心。

然而看着看着,慕安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樓蘭秘境之主,為曾經一個大宗門宗主之子。那宗主入凡歷練,偶然間救下一個凡人女子,那女子對他暗生情愫,于是那宗主就半推半就,與她歡好。

然而歡好纏綿之後,宗門之中出了亂子,那宗主就提起褲子走人了,卻沒有想到,他一夜風流,竟然讓那凡人女子腹中有了一個孩子。

凡人女子身為大家閨秀,竟然出了這般醜聞,便被趕出家門,然而那女子深愛宗主,還是把那個孩子,也就是這秘境的主人,生了下來。

但是再深的愛意,也抵不過現實殘酷,時光蹉跎,曾經的大家閨秀,為了生計,不得不幹起了最為低賤的活,養活自己和孩子。

五年過去,宗主早已經将這女子遺忘,而那女子對他愛得有多深,就恨得有多深。

這些感情都無處傾訴,就都被發洩到了秘境主人身上。

秘境主人每日被毒打,聰明可愛的孩子,哪怕被打的下不了床,也會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幫助母親幹活。

周圍的人家知道女子的身世,也都對她極為瞧不起,連帶着秘境主人,也被牽連,除了遭受母親毒打,還要被同齡的孩子們打罵。

但是,他卻依舊出淤泥而不染,如同一朵幹淨的白蓮花。

直到他母親去世。

生産時虧損了底子,又被多年勞累拖垮了身子,秘境主人十二歲的時候,那凡人女子去世。

秘境主人自此成了乞丐,開始了他三年多長的乞讨生涯。

一次搶食之時,他沖撞了一個大家公子,被家仆群毆,生死一線之際,忽然觸動了那宗主的感應,被到來的宗主救下。

然而秘境主人雖然被救下,卻完全沒有享受到宗主獨子的待遇,宗主對于這個狼狽不堪的孩子完全沒有好感,直接把他帶到宗門,沒有查看天賦,就直接把他扔在了外門。

沒有人給秘境主人功法修煉,也沒有人告訴他修真界的各種常識,秘境主人因為被宗主親自帶來,卻沒有修為,如同廢物一般,被外門弟子百般欺辱。

他幹最髒最累的活兒,卻一直以為這是他父親對他的考驗,默默承受,卻只得到更加嚴重的毒打與侮辱。

直到,他被一個外門弟子丢到了妖獸森林。

這世上不止有靈獸,還有妖獸,妖獸兇殘,敵視人族,秘境主人在其中九死一生,不但沒有死成,反而意外開啓了天賦,得到一本功法。

到這裏為止,這些事跡,都是正常的。

直到……秘境主人得到了那本功法。

這之後的壁畫都模糊不清,完全看不出來上面畫了什麽東西。

白紗紗訝異道:“這是怎麽回事?”

慕安言伸手摸了摸那些模糊不清的壁畫,微微蹙眉,說道:“是被人為抹去,時間很久遠,應該是曾經來到過這裏的修士。”

狹長的走廊之中,沒有了壁畫觀看,難免枯燥,并且還不知道那壁畫之中是不是隐藏着什麽內容,兩個人都有些煩躁。

白紗紗走了一會兒,突然狠狠一跺腳,怒道:“什麽破地方!怎麽還不到頭!老娘劈了你!”

說着,她就拔劍,直要斬下!

“!!!”

慕安言大驚,他感覺到了不對勁,心中也極為暴躁,恨不得把白紗紗直接拍死,也有一種坐視不理的沖動,然而他最後還是出手了,他取出古符将白紗紗擋住,皺眉道:“靜心!”

白紗紗怒火中燒,她雙目竟然有些赤紅,嬌喝一聲,舉劍長刺,目标就從牆壁換成了慕安言自己!

慕安言心頭一悸,他飛速後退,魔氣入侵的程度越來越深,身上冒着淡淡魔氣,拼命運轉真元抵抗。

當……

空氣之中有透明的屏障阻擋,把兩人隔離開來,慕安言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不論是他還是白紗紗,現在的情況都很不對勁!

修道最注重的就是耐心,足以忍受千百年的寂寞,得道的耐心。

他自認自己心性尚佳,經過時光洗禮,大風大浪,心境自然不會弱,而白紗紗身為第一女主後宮正宮,心性自然也不會弱。

慕安言因為魔氣的原因,經脈發出碎裂一般的疼痛,他滿臉冷汗,臉色蒼白,左右躲閃。

這麽近的距離,完全不夠法修施展手段,慕安言小心翼翼地躲避過走廊兩邊的牆壁,努力躲閃。

“哈!”

白紗紗嬌咤一聲,神色淩厲,白衣飄飄,她雙目赤紅,直直朝着慕安言攻來!

當……

慕安言取出一張古符抵擋,他神色焦急,一邊躲閃,一邊默念清心決。

他大喊道:“靜心!白紗紗!你沒有發現,你自己被心魔迷惑了麽?!”

白紗紗冷笑一聲,怒道:“該靜心的人是你!堂堂人修,竟然堕入魔道,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殺了你這魔頭!”

慕安言左挪右騰,臉色難看,他身上古符畢竟有限,很快就用完,只能狼狽躲閃。

轟!

一面石壁上刻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慕安言額頭上滿是冷汗,這一劍要是落到了他身上,不死也重傷。

白紗紗劍如電光,帶着淩厲氣勢,在這麽近的情況下,劍修的優勢被發揮到最大。

慕安言試圖拉開距離,卻被白紗紗緊緊糾纏。

他默念法決,手指在空中結印,發出一記冰錐!

冰錐尖利,呼嘯着沖白紗紗刺去!

劍刃上折射出水光如許,劍光如水,劍意淩厲!

咻——

鳳凰虛影從白紗紗綻放而出,劍鳴如同鳳凰清嘯!

白紗紗一劍刺來,長劍與人,都隐藏在鳳凰虛影之中!

鳳凰展翅,拖着流光尾羽,姿态優雅,向慕安言沖來!

慕安言臉色蒼白,冷汗從額頭流到眼角如同淚光閃爍,他唇瓣異常鮮紅,身體在顫抖,結印卻不慢!

簌簌……

無數冰棱從地下突起,牆壁上凝結冰霜,把慕安言護在冰罩之中!

轟——!

鳳凰狠狠撞擊在冰罩之上!

那冰本應該是純白色,現在卻從內部隐隐泛出黑色霧氣!

光芒碎成星光點點,白紗紗立于碎光之中,秀眉倒豎,神色冰冷,被映照得如同仙人。

慕安言面色慘然,冷汗淋漓,他身體在微微顫抖,眉眼間盡是壓抑着的痛苦。

噗!

魔氣作妖,純淨真元與黑色魔氣相互排斥,把慕安言的身體當做戰場,經脈受創,讓慕安言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他身上衣衫破損,每每調動一縷真元,都是要灼傷肺腑的痛意!

慕安言冷汗泠泠,他勉強開口道:“我們休戰,如何?在下入魔實在情非得已,現在身處秘境地宮之中,你我再戰下去,只會讓那人坐享漁翁之利!”

白紗紗大受刺激,她冷笑道:“現在你身處弱勢,自然便這般說話,若是你壓着我打,恐怕就不是這個态度了吧!”

然而她沒有舉劍,卻是說出這麽一番話,就已經說明了什麽。

慕安言身子貼着牆壁,他冷聲道:“若是你咄咄逼人,我必然打不過你,但是蝼蟻将死,也要奮力一搏,我被逼入絕境,必是要魂飛魄散也要拉你一起……”

“……”

白紗紗沉默下來,她冷冷道:“不愧是魔修,狼心狗肺,恩将仇報!”

慕安言笑容苦澀,他緊緊盯着白紗紗動作,氣氛如同一根拉緊的琴弦一般,一觸即發。

沉默而過的時間,如同一把血淋淋的刀,架在慕安言脖頸上,他被兩種力量當做戰場,都想把他的身體改造成自己滿意的模樣。

慕安言的神經被不斷拉緊,随着時間流逝,他發現白紗紗眼底的紅色越來越濃。

哪怕已經有些昏昏沉沉,他也知道這預兆着什麽。

直到白紗紗冷冷道:“你滾吧。”

慕安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與白紗紗極有默契,慢慢靠近,都散去了自己身上的真元,白紗紗将她手中的長劍,也收回體內。

氣氛極度緊張,兩人都在防備對方對自己忽然出手,直到兩人擦肩而過。

慕安言吃過一次陰溝翻船的虧,哪怕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也依舊沒有放松警惕。

铮——

一聲長劍清鳴!

慕安言神色難看,他暗道果然!

經脈發出陣陣灼痛,這是已經到了極致的表現,體內兩股力量似乎也感覺到了“戰場”的危機,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嗤!

真元調轉,驅動心法,慕安言的速度一瞬間加快,在原地留下一串虛影!

噗——

劍氣長驅!刺破衣衫,割裂了慕安言背後皮肉!爆發出一陣凜冽劍意!

“噗!”

慕安言似乎被淩遲一般,冷汗濕盡衣衫!

他在地上流下一串血跡,卻神色堅毅,狠狠往外界沖去!

白紗紗不甘道:“可惡!魔修果然奸邪狡詐!”

慕安言速度太快,她完全追不上了。

嗤——

空氣之中突然發出破音,一道黑線劃過天際,帶出一連串破空之聲。

那黑影正是從地宮之中逃出的慕安言,只見他神色空茫,目光失焦。

忽然在空中一頓。

緊接着,他頭向下載,一頭從空中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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