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像被電擊了

瓊瓊似乎比他還驚訝,以為他生病了,擔心的摸摸他額頭:“你沒事吧,我都說不生氣了,你別吓我好嗎?”

看着她擔心心疼自己的樣子,文昊心裏縱然仍有一萬個疑問,也不忍再問,緊緊拉上她的手,幸福激動道:“走,吃飯去。”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裝飾油畫,初晨的陽光灑在明亮的餐桌上,空氣格外明媚。

油條是瓊瓊早上下樓剛買的,草莓汁荷包蛋是她現榨現煎的,還有面包牛奶是她前一兩天剛從附近的大超市裏買的。

她喜歡吃面包,文昊喜歡啃油條;她喜歡喝草莓汁,文昊喜歡喝牛奶;只有荷包蛋是兩人最初的共同愛好。

瓊瓊就着草莓汁,文昊配着牛奶,長桌臨坐,窗明幾淨,偶爾瓊瓊還會像往常那樣逼着文昊吃喝一兩口面包草莓汁。

在文昊的眼裏,這一切真就跟做夢一樣,太真實太美好了。

若在以前他一定也逼着瓊瓊吃他喜歡的油條。今天不敢,怕把瓊瓊逼急了突然消失了。她總嫌油條太油。

為此文昊常笑話她,這不廢話嗎?瓊瓊便嘟嘴。

她不知道,文昊最愛看她嘟嘴,每次都想親她拿這話逼她嘟嘴。

今天也不敢,怕她羞了,也突然消失了。

總之整個早餐過程文昊既激動又小心謹慎。

“你今天怎麽了,奇奇怪怪的,不許看。”瓊瓊嗔怪道。

她居然害羞了,竟然怕看,文昊也很久很久沒見過她這樣羞澀而又喜歡的表情了。心裏明明歡喜得不得了,嘴上責怪,典型的言不由衷。

若在以前,他一定又調侃她。比如說自己沒看她,是她的胸把她身後的風景給擋了,他看的不是她的胸,而是她胸後的風景。

若果真如此,瓊瓊一定也會繼續嗔怪,罵他下流不正經,并假裝生氣。只等文昊低頭認錯才肯原諒。

瓊瓊就是這樣的一個女生,一個誤落貧窮少女心性的公主。

她越這樣越真實,笑也罷嗔也罷怪也罷,文昊心裏越沒底。畢竟是他親手把她送進太平間的。

她不會随時消失了吧?

不由的文昊伸出手,像一個死而複生的老雕塑家,慢而深情地撫摸向他生平最得意的一件藝術品。

最可愛的嬰兒肥處,溫而柔,是有溫度跟彈性的。這仿佛是他第一次觸摸她的臉,緊張激動興奮之中又夾雜着複雜的膽怯。

怕碰壞怕她會惱,更怕她會跟着這初晨的金芒一起消失,慢慢慢慢,一點一點融于金色裏,永遠消散不見。

像這樣的情境,影視劇中出現過無數次。太可怕。

情到深處,淚到恰當時,文昊自然而然的流下了兩行幸福而滄桑的淚水。

“你到底怎麽了,一大早的你別吓我好嗎?”瓊瓊徹底驚了,反緊緊抓住他的手,滿臉着急。

她這表情也是真的。

天哪,文昊還想問這到底是怎麽了呢?難道真的只是夢境?

他多希望這就是現實。

現實初晨裏的他和她,面對面就着旭日金芒,襯着滿屋五顏六色的油畫,房子不大,但溫馨文藝,兩室一廳,窗明幾淨,幸福地一起吃着早餐。

原來再不過平常的日子,如今卻這樣的奢侈,彌足珍貴。

可就在這時,文昊丢在床上的冰涼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不想去接,只想這樣被瓊瓊的雙手捧着。掌心貼着她臉肌的溫暖,手背鎖着她滿懷的關切。他不禁又懷疑,這真的真的只是夢嗎?

“快去啊。”瓊瓊放開他的手提醒道。

文昊默不作聲,像是沒聽到,仍然把手貼在瓊瓊白嫩出水的嬰兒肥上,感受她的溫暖。

“肯定是林老板。”瓊瓊急着像母親為孩子那樣,先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再匆匆小跑進卧房,拿手機去了。

文昊不由愣住,她撫摸過自己臉龐的手,也好暖好溫柔。

他還沒體味完全,瓊瓊拿着個響個不停的手機已經出來了:“快。”

文昊無動于衷,用力使勁地盯着她,別的什麽也想不了,她可千萬別消失了。

“快啊,發什麽愣呢。”瓊瓊有點責怪道。

文昊這才反應過來,微看了眼手機,來電顯示果然是林老板。

他是會展中心其中一家外包的家政公司的老板,五十上下,人黑黑的,看着老實,心裏像明鏡,每次誰偷懶誰磨工一清二楚。

實際上他并不是這家家政公司的什麽老板,真正的老板據說是個女的,文昊在那陸陸續續做了兩年也沒見過。林老板相當于她派往會展中心的經理或工頭。

反正在文昊的眼裏林老板就是老板。誰親手給錢誰就是老板。

拿過手機,還沒開口,林老板在手機那頭先急開了:“你到哪了?這都幾點了?你快點!”

文昊被他急得有點蒙,沒說今天去打工啊,他是不是搞錯了?瓊瓊都走了,自己怎麽可能還有心思工作。

“說話,你到底到哪了,說了今天比較急,不是叫你早半小時過來嗎,這都幾點了?”林老板幾乎訓道。

這就是他的口氣,文昊也習慣了。早半個小時?這話怎麽聽着這麽耳熟?前天生日那天,他就是提前半小時過去的。

是一個運動保健公司的銷售酒會,足足有七千多張椅子,前兩天已把椅子擺完,只差最後的收工工作。給每張椅子上發水、微調整什麽的。說急是因為酒會當晚開始。

“喂,你有在聽嗎?你說話。”林老板又大聲道。

文昊看眼跟前的瓊瓊,實話實說:“林老板,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說今天過來啊。”

“我看你是睡暈頭了,你來就快點,不來就不要來了。”

林老板氣沖沖說完,直接挂了電話,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

“快去吧,待會他別真生氣了。”瓊瓊推文昊,忘了他沒洗臉的事,見他愣着,才想起他還穿着拖鞋,忙去給他拿鞋,并蹲着幫他穿上。娴熟而自然。

文昊的腳底卻猛地像被電擊了一樣,無比灼痛。瓊瓊以前也經常為他穿鞋,但像今天這樣,感受具體的,卻仿佛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因為她真正的愛意而灼痛渾身發麻,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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