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花

送的禮物終于收到了成效,鐘意能明顯感覺到,梅蘊和對她的變化。

送保溫杯的第二天,兼職傳話筒的梅景然小同學就給她帶了一束百合花,還神神秘秘地告訴她:“這是二叔大早上親自去花房裏選的哦。”

百合花開的很好,香氣淡雅,白如霜雪,鐘意尋找了個玻璃的瓶子插上,順便往水裏投了枚維C。

朱莉看了眼熱不已:“瞧瞧,鐘老師這班主任當的就是好,剛教了沒幾天的學生就開始送花來了……”

鐘意對她語氣裏的酸溜溜充耳不聞。

鐘意脾氣好,性格軟,但也沒軟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心裏明鏡一樣。

當班主任的事情還是挺多的,班級上有孩子吵架拌嘴,事情報到她這裏來,她就得過去調停,勸解。

梅蘊和在第二天就往她家裏派了人過去,把原本的開放式陽臺弄成了封閉的——邊緣和頂都以玻璃封住,邊緣也擺了不少盆花,開的燦爛不已,唯一不太合适的是……都是菊花。

鐘意總算明白了,她和梅蘊和之間是真真切切存在代溝的。

雪姨的婚紗稿早就拿了過來,總共有兩版,一個露背的,人魚一樣的裙擺;另一個是露肩的,有點像公主裙,十分夢幻。

梅蘊和和鐘意一起挑選,他果然更喜歡那個露肩的公主裙。

——典型的老幹部偏好。

鐘意默默地在心裏下了結論。

轉眼到了周六,鐘意睡了一整個上午。

徐還約她出去釣魚,她給拒了。

上次徐還翻牆的事情,兩家人仍不知情。不過徐還發短信給她告狀,說梅蘊和去了他家,不知道說了什麽,他父親就要把徐還給送到臨市的子公司歷練,下周就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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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還這次回國,是徹底結業了——他提前修滿了所有的學分,熬過了教授的答辯,成功拿到了畢業證。

鐘意欽佩不已。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梅蘊和的車準時停在了樓下。

這一次,倒是沒有梅景然。

鐘意好奇不已,詢問梅蘊和。梅蘊和解釋:“他今天跟随我爺爺出門做客了。”

“爺爺?”鐘意沒反應過來,“爺爺也住在陸林市嗎?”

梅蘊和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次,梅蘊和直接帶了她去了Purity——一家著名的高奢禮服店,宮繁有一件白色的小禮服,就是從這裏訂的。

裏面的人事先接到了上面的電話,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帶兩人去了貴賓接待室。有專門的人過來,捧着各色布料,向他們介紹,詢問喜歡哪一種。

鐘意的腦子被這些陌生的名詞弄的亂糟糟的,她于搭配一事上不甚精通,開始懊惱沒有叫上雲凝月了。

梅蘊和看出了她的窘迫,替她做了大部分決定——最終選了塔夫綢。

這設計稿上面,婚紗的裙擺上墜了不少珍珠,梅蘊和眉頭都不眨一下:“全要海珠。”

那人笑的眼睛彎彎:“一定給您選最好的。”

鐘意到了這時候,才發現結婚有多麽麻煩。

選完了婚紗的材料,剩下的就交給匠人手工縫制了——鐘意都不敢想這件婚紗的價格。

梅蘊和又帶她去試婚鞋,她最後挑中了一款銀白鑲碎鑽的尖頭貓跟鞋。

鐘意穿不慣高跟鞋,這鞋的鞋跟原是有六厘米,她走路顫顫巍巍的。

梅蘊和招招手,喚來經理:“這雙鞋子,跟稍微矮一些……嗯,3.5厘米吧。”

鐘意脫掉鞋子,坐在沙發上,有人過來拿軟尺給她量腳,另一個人拿小本本,站在一旁,記下數據。

“會不會太矮了點啊?”鐘意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練習幾天走路,也就适應過來了。”

梅蘊和淡淡開口:“你不需要去适應。”

……一句話就把她堵了回來。

鐘意其實并不算矮,淨身高165,在北方,也算是個中等偏上的身高了。

可梅蘊和,目測至少185。

鐘意站在他旁邊,真的有點嬌小玲珑。

一直到了太陽落山,鐘意才回了家。

這一下午,她不僅去選了婚紗料,挑了婚鞋,還去試了戒指。

依着鐘意的想法,自然是越簡單越好。再說了,作為一個小學教師,她原本就不應該佩戴太過貴重的飾物。

最後敲定了一款,白金的面,鑲了一顆不大不小的鑽。

經理提議在,內側刻了二人的姓名縮寫,極簡單又俗氣的一件事。

梅蘊和卻沒有反對。

鐘意也不吭聲。

試戒指的時候,還發生了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他們遇到了梅蘊和的姑姑,趙青松的母親,梅雅致梅女士。

梅雅致是過來清洗自己鑽石項鏈的,順便看一看有沒有其他的新品,只是沒提防遇到他們二人,一時間也有些尴尬。

梅蘊和牽住了鐘意的手,客氣地叫了一聲:“姑姑。”

梅雅致看到鐘意,下意識地皺了眉——她原本就瞧不上鐘意,覺着她除了一副好皮囊外一無是處;如今看見梅蘊和同她一塊,對她的不悅更深了——

水性楊花,見着竿子就往上爬;這邊剛和表弟解除婚約,第二天就勾上表哥。

真是不知羞恥。

可當着梅蘊和的面,她也沒表現出來什麽,仍舊客客氣氣的,只是瞧鐘意的眼神,藏不住的厭惡與冷漠。

鐘意與她也不熱絡——別人都給冷屁股了,她還非得貼上去嗎?

好在梅蘊和與她只是寒暄幾句,就帶她離開了。

周末,鐘意在家休息了一天,下午和雲凝月通了電話——她似乎真的把那個鋼鐵直男搞到了手,如今正費盡心思地哄他。

如之前和鐘意說的一樣,雲凝月馴服自己男友的方式只有一種——睡。

一遍睡不服就來第二遍。

這招鐘意暫時不敢學,她甚至都害怕婚禮日期的敲定。

在沒有交心之前,身體的契合讓她感受到恐懼。

這周,東關小學裏發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五年級有個學生,沉迷網絡游戲,在上課的時候偷偷地把手機拿到學校裏來;晨讀的時候,他低頭打游戲打的不亦樂乎,被檢查的訓導主任抓了個正着。

作為這學期第一起被抓到課上玩手機的例子,主任要求自然是嚴肅處理。于是迅速叫來了家長,等他來商議處罰結果。

誰知道這家長也是個暴脾氣,班主任在電話裏告知了他詳情,他就暴躁的開始罵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到達辦公室後,他瞥見辦公桌上放了個手機,直接拿起來,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指着他孩子罵:“老子花這麽多錢就是讓你個龜孫來這裏玩的?”

正在喝水的鐘意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她一邊扯紙巾擦嘴,一邊忍着悲痛勸這位怒火滔天的家長:“請您冷靜一下,剛剛您摔的……是我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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