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溫泉

第二天,梅蘊和就将搜集來的證據都交給了鐘意。

趙青松是如何去尋找的薛廉,又許下了怎樣豐厚的報酬……

鐘意越看,越覺着難以置信。

都是熟悉的名字,那段陰暗時光裏,她聽到父親和母親聊天,說最近生意難做,客戶流失的迅速。

原來,都是趙青松在幕後搗鬼。

他圖什麽呢?

鐘意百思不得其解。

梅蘊和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小姑娘越來越驚愕,最後沉默地把那摞紙放下來。

小小的軟團子,心裏也藏着事呢。

他剛想過去安慰她,沒想到鐘意主動抱了過來,這次倒沒有哭,只是默默地拿臉蹭他的衣服,像是要努力把自己塞進他的懷抱中。

梅蘊和內心生起一股罪惡感,他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小姑娘處處長的小巧,頭臉也是小小的。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他說,“他再也不會出來打擾你。”

趙青松在家裏忐忑了兩天,他實在是拉不下臉去找鐘意賠禮道歉。當初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壓根就沒考慮過東窗事發——鐘徽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富商,還是個死腦筋。

他哪裏想到,鐘意竟然會和自己表哥在一起呢?

梅蘊和又是出了名的護短,趙青松被他護的時候沒感覺這性格有什麽不好;可如今,鐘意站在梅蘊和身後,他就開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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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在表兄弟一場,他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梅蘊和的确沒有做的太過分。

他與趙青松的父親聊了聊,當天晚上,趙青松就開始收拾行李準備滾蛋。

趙青松原本在港分部,好歹也是祖國母親的懷抱裏,現在直接被踢到了美國,人生地不熟。趙青松沒敢和梅蘊和糾纏,在他看來,沒有被丢進非洲,已經是表哥手下留情了。

鐘意對梅蘊和的決定沒有異議。

趙青松畢竟是他表弟,打斷骨頭連着筋,她也不是一個盲目的人。

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

更何況,梅蘊和已經給予了她不少幫助,鐘徽如今順風順水,只怕也少不了梅蘊和的助力。

犯錯的人是趙青松,不是梅蘊和,鐘意也不會遷怒于他,和他發小脾氣。

鐘意沒有告訴鐘徽這件事情,還拜托梅蘊和保守這個秘密——

鐘徽脾氣耿直,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必定會生氣,但這中間又夾雜着一個鐘意和梅蘊和,他除了白氣一場之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還不如不知道。

梅蘊和答應了她。

為了彌補鐘意,梅蘊和讓王特助給他重新排了會議時間,抽出一天的空閑,來陪鐘意去宿靈山泡溫泉。

梅存和要在國內長留一段時間,一聽說要去宿靈山,直接拖了梅景然一起去。

他再三保證:“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二人生活的!”

說這話的同時,梅景然蹭蹭蹭地跑過去,仰臉看向鐘意,聲音天真且無邪:“對呀,爸爸只是想從小叔叔小嬸嬸這裏獲得靈感而已。”

梅存和黑着臉把梅景然拽到自己身後。

梅蘊和偏臉看他,目光毫無波動:“獲得靈感?”

“下半年有場畫展,”梅存和攤開手,“主題是愛。原計劃展出的那幅《相濡以沫》在運輸中破損了,我需要重新畫一副。”

頓了頓,他又說:“可惜的是,我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梅蘊和與鐘意身上。

老夫少妻,鐘意又和趙青松訂過婚。

梅存和聽說過不少關于堂弟夫妻倆的傳聞,嗅到了狗血的味道,直覺告訴他,這倆人能夠給予他關于“相濡以沫”的靈感。

梅蘊和抿抿唇。

他其實不太樂意這樣被表哥“取材”,就像當時梅存和看了鐘意的照片,驚為天人之下畫的那副百合花與美人。

梅蘊和得知之後,立刻将畫想方設法弄到手,私藏了起來。

鐘意拉了拉他的衣角:“一起去玩呗,人多熱鬧。”

梅存和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堂弟,從不茍言笑瞬間融化成了一臉寵溺:“行。”

梅存和:“……”

他早就知道梅蘊和有個克星,可沒想到這克星這麽強硬啊!

真是一物降一物。

梅存和沒有絲毫身為電燈泡的自覺,在得知梅蘊和竟然打算坐纜車上山之後,他不由得譴責他:“你不覺着,如果不是依靠自己雙腳上山的話,就辜負了這一番好山景嗎?你難道不想擁抱下大自然嗎?”

梅蘊和沉吟片刻:“你說的對。”

“那我們——”

“景然。”

梅蘊和忽然叫了梅景然的名字,小家夥噠噠噠跑到了梅蘊和身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同情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梅存和瞠目結舌。

這是個什麽意思?

梅蘊和微微一笑,溫和地說:“既然堂兄這麽渴望擁抱大自然,那就自己往上爬吧。”

……啊?

等到梅存和氣喘籲籲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其他三個人已經休息很長時間了。

梅蘊和在給鐘意剪指甲。

梅存和懷疑,自己是運動過度,出現幻覺了。

他晃了晃腦袋。

梅景然拿了本書,安靜地翻看着。在他旁邊,梅蘊和一手指甲刀,一手捏着鐘意的手,表情認真。

梅存和從來沒見過梅蘊和這樣的表情,他對待什麽事情都是淡淡的,而在鐘意這裏,他卻付出了全部的心血。

梅存和有些悵然。

他也曾有過這樣熱熱烈烈的愛情,只可惜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大火燎原,霎時間化作灰燼。

但梅蘊和顯然不是這樣。

他剪完指甲,又拿小锉刀給她慢慢地磨——

梅存和猛咳了兩聲,成功吸引了這倆人的注意力。

梅蘊和淡淡地瞧着他。

梅存和攤開手,一臉無辜:“剪完了嗎?我們該去泡溫泉了吧?”

原本梅蘊和預訂的是一個單獨的池子,因為梅存和和梅景然的加入,他不得不更改計劃,又訂了一個。

兩個池子是挨着的,中間都以石壁隔開,雖然看不到,卻能聽到對面的聲音。

鐘意身上的這泳衣,還是梅蘊和挑出來的。

黑色的連體式,緊緊縛在身上,露出骨感瑩白的背部。

鐘意起先覺着不太自在,但畢竟只有她與梅蘊和兩人,這才放下了心。

梅蘊和與她介紹:“這次泡的是堿性泉,被稱作‘美人湯’,對皮膚有好處。”

鐘意側着臉聽他講。

她之前也跟随母親泡過,不過沒有在意過這些功效,基本上母親和人聊天,她就在一旁發呆。

印象最深刻的是硫磺泉,乳白色的泡沫,讓她接受不了的味道,卻是母親的最愛。

梅蘊和不疾不徐:“其實也不過是個放松舒緩的作用罷了,除非天天泡,不然效果也微乎其微。”

鐘意很贊同他的這番話。

她驀然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喜歡梅蘊和了。

他成熟,穩重,無微不至。很多時候,壓根不用她操心,他自己就會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因為年齡上的差距,他閱歷豐富,會給她講很多奇特的小東西,引領她涉足她不了解的領域。

鐘意看着他的眉眼,心潮湧動。

她突然想親吻他。

鐘意也這麽做了。

一改以往的被動,她湊上去,細細親吻他的唇,他的臉。

梅蘊和猝不及防,攬住她的腰肢。

空氣中還帶了涼意,而溫泉水暖,交錯相吻的二人,也是情意綿綿。

鐘意忽然感覺到梅蘊和在推拒她。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的離開他的唇,困惑地瞧着他:“怎麽了?”

難道是她親吻太生澀,被嫌棄了嗎?

她的頭發有幾縷不小心落了下來,沾到了水,眼睛和頭發一樣濕漉漉的。

真是要命的性、感,他想。

梅蘊和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低啞:“再親我就忍不住了。”

他的手指在鐘意肩膀上劃過,輕輕磨蹭。

鐘意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快地離開他,縮在另一邊,受驚地看着他,臉蛋緋紅。

“怎麽這樣啊……”她小聲抱怨。

梅蘊和不說話,他垂下睫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盡量忽略掉身體的反應。

他也沒有辦法。

鐘意于他而言,是能讓人上瘾的糖果,一旦嘗過,就再也控制不住。

梅蘊和默默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泡完了溫泉,鐘意換上緋紅色的浴衣,她原本白嫩的皮膚泡的泛了粉紅,裹在浴衣裏,更加甜美可口。

這樣甜美可口的小姑娘,在細細地品嘗甜美的茶果子。

擺在她面前的那一份,做成了櫻花的形狀,嬌小可愛。

旁邊放了竹制的小刀,勺子,還有一杯清茶——甜點太膩,正好用茶來中和。

梅景然與梅存和泡完了發困,齊齊跑去休息了,就剩兩個人在茶室安安靜靜地吃茶。

鐘意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一小片安靜。

梅蘊和眼尖,瞧見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

老徐。

能讓她稱呼老徐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徐還。

梅蘊和不動聲色,放下了茶杯,看着小姑娘手忙腳亂地接聽了電話。

差點打翻了剛剛還在稱贊的茶果子。

電話那端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鐘意聽不出來是誰。

“小鬧鐘是嗎?”他粗聲喘着氣,聲音急促:“你快點過來,徐還被人打的住院了。陸林市第一人民醫院,你趕緊過來。”

只匆匆一句,他就挂掉了電話。

通話音量調的大,再加上那個男人聲音粗犷,是以,坐在鐘意旁邊的梅蘊和聽得一清二楚。

鐘意在聽到徐還被人打了之後,下意識地,就看向了梅蘊和。

梅蘊和表情平靜地看着她。

一雙眼睛安靜的如同深山寒潭。

鐘意的心,猛地一縮。

她剛剛在幹什麽?竟然會懷疑梅蘊和?

鐘意匆匆別開目光,不敢和他對視:“蘊和,我得過去看看。”

徐還和他家裏人鬧翻了,如今不知道在哪個朋友家住。一群大老爺們,也不知道照顧病人,看來徐還這次真傷的很重,不然也不至于給她打電話。

兩個人到底是從小玩到大的交情,曾經也要好到恨不得穿同一天褲子,現在徐還打架住了院,她不能不去。

“好。”

梅蘊和不鹹不淡地說了一聲,垂下了眼睛。

鐘意擔心徐還的傷勢,暫時抽不出時間來關心梅蘊和的內心世界。

是以,她忘記了一點——

梅蘊和是壇山西老陳醋,平時還好,一旦他吃起醋來,那酸勁兒,啧啧啧。

鐘意匆匆地跑去更衣室,剛剛脫下來浴衣,還沒穿好衣服呢,門就被打開了。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拿衣服捂住胸口,睜大了眼睛——

來人是梅蘊和。

他目光晦澀地瞧着鐘意,臉色不太好看,忽然就傾身過來,低頭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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