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皇子解禁

翌日早朝，武承帝宣布：三公主涵成公主和親北梁，二皇子杜祁睿作為靖雲國送親的使者出使北梁，鞏固兩國友誼。

衆臣雖對二皇子的啓用有些微詞，只是婉妃已經貼了個女兒進去，勢必要給些甜頭的。現在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異議，無疑是将自家女兒往火坑送。是以，朝堂上一片贊譽之詞。

怡秀宮中，涵成公主趴在榻上哭得傷心不已，她知道母妃不易，只是适齡的公主并非她一個，而父皇卻偏偏選中了她，她如何能不多想？什麽享了公主的富貴，便要承擔公主的責任？這偌大的責任為何要她一個女子來抗？

燕兒立在一旁不知該如何勸說，她只怕公主一個想不開尋了短見，那她也就別想活命了，遂守在一旁，不敢離開。

涵成公主如何不知燕兒的想法，只是如今她自顧不暇，哪裏還顧得了他人的想法。

她抹幹眼淚定定的看着一處，像是在看什麽，又像是什麽也沒看。一時間，她心如死灰，允安城仿佛離她很遠很遠，遠得她再也難以觸及。身旁種種，皆與她再無幹系。

一別允安故鄉遠，自此永為異鄉客。

半個月後，送親的隊伍便出發了。杜祁睿看着木然的涵成公主，他心裏是有那麽一點歉意的，只是，也僅僅是那麽一點而已，以至于可以完全忽略不計。但是，涵成一旦成為漢王妃，就意味着他将多一個外援，而且自與瑞安退婚，兵權便與他無緣了，這讓他如何坐得住，若是他不能得父皇賞識，将再難有翻身的機會了。

“妹妹，都是做哥哥的沒用，護不了你們周全，反而累及妹妹，若妹妹不想嫁，告訴為兄，出了峪蘭關，為兄便放你走，為兄給你準備了盤纏，不多，但也足夠你過下半輩子了。以後山高路遠，母妃和哥哥再也護不了你，你就自己照顧好自己...”說着，不忍的別過頭。

這些日子以來,涵成只道是無一人真心待她,頓覺世間溫情都是假象,不過是為了掩飾那不可言說的欲望.而現在,聽了哥哥這番話,她方知這世上還是有人在意她,是真心對她好的,反倒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不應該.

“我走了，哥哥回去了該怎麽跟父皇交差？若是因為我再次挑起戰事，那我涵成便是千古罪人了。母妃說的沒錯，我涵成是靖雲國的公主，享了常人難享的富貴，自然就比常人多些責任。”涵成破涕為笑：“我決定了，好好去和親，皇兄，謝謝你的關心，涵成以為你和母妃不疼我了,這才...."

“傻丫頭，我和母妃如何會不疼你，成日淨瞎想。”杜祁睿佯怒道。

不得不說，杜祁睿的确是把外交的好手，此次出使梁國，不僅順利的完成了和親的任務，還與梁王簽訂了一系列的通商協議，贏得民間商客們的一致贊譽。

南書房中，武承帝看着各處上表的折子止不住颔首微笑：“不愧是朕的兒子，果然是可造之才。”

“皇上，婉妃娘娘說為您準備了些參湯，可要現在端上來？”魏公公不緊不慢的問道。

武承帝喝着參湯，心情愉悅：“着人去彰秀宮傳：今晚，婉妃侍寝。”魏公公微微一笑，恭敬的退下“諾。”

芳華閣中，沐凝霜在燈下整理着手中的情報：婉妃與杜祁睿母子互相依存，若是婉妃不倒，杜祁睿便有望東山再起。她的确該好好規劃下了。

記得前世，武承19年仲夏，南邊的安慶發了場大水，百姓們流離失所，杜祁睿便是在那次抗災中一舉成名，在民間與朝中有了聲望，而後謀害了太子的以上位的....

沐凝霜整想的出神,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哭泣聲,越來越近.

“郡主姐姐，你救救我...”沐凝珠跑進來,邊說邊哭:“母親說，二皇子想請皇上賜婚，而這賜婚的人選就是我。”

“二皇子怎就那麽沒臉沒皮，自己品行不端，皇上取消了郡主姐姐與他的婚約，他竟是想打我的主意了...”

“那皇上已經下旨了麽？”沐凝霜眉頭微皺。

“還沒有，但是聽母親的意思，皇上想這幾天就定下來。”沐凝珠抹着眼淚道。

“那五妹妹可有心儀的人，若是有，倒不失為一個好借口。”沐凝霜尋思道。

“我…我…”沐凝珠吞吞吐吐,說不出來.

沐凝霜不由的怒了：“都什麽時候了，妹妹還要跟我遮遮掩掩，可是等着二皇子接你過門？”

聞言，沐凝珠着急的拉住沐凝霜：“郡主姐姐莫要生我的氣，珠兒，珠兒喜歡尚書府的二公子劉定卿。卻不知他是否喜歡我。”

沐凝霜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先莫要擔心，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姐姐就不會放棄的。你且先回去，待我下午進宮去想想辦法。”說罷又在她耳邊耳語囑咐一番。

沐凝珠聽了心中稍定，便道了謝回去了。

到彰秀宮的時候，孝娴皇後正在寫字，見瑞安過來，不禁微微一笑：“瑞安過來了，看看本宮這字寫得如何？”說罷，提筆收尾。

沐凝霜走上前來，只見紙上書：家和國興。不由的笑道：“娘娘筆墨蒼勁有力，不失豪爽，大氣。細品，細處卻也不失娟秀，亦濃亦纖，剛柔并濟，瑞安啊，望塵莫及！

“秀姑，你倒瞧瞧這丫頭，不過是一幅字，也能被她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皇後忍不住笑道。

“郡主可是我們允安城裏的才女，郡主說好，自然是好的。娘娘時常寫，卻沒拿出來評過，如今看來啊，娘娘的字才是這允安一絕！”秀姑不卑不亢的笑道。

“讓你說這丫頭，你卻也學着瑞安這丫頭打趣本宮。”孝娴皇後佯怒道。

“奴婢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這不，瑞安郡主可以作證。”秀姑笑着看向瑞安。

瑞安掩唇低笑：“娘娘寫得好倒不許人誇了，今兒個，瑞安可就是為了求娘娘的兩個字來的。”說罷，手指指着紙上的“家和”意味深長一笑。

孝娴皇後會意，對着秀姑點點頭，屏退左右。

瑞安見四下無人，忙俯身下拜：“皇後舅母幫幫我，瑞安思來想去，也只有皇後舅母可以為我做主了。”

孝娴皇後聞言一驚，扶起她：“有什麽天大的事自有你皇祖母與舅舅為你做主，哪能就吓成這樣。”

“上次為着給瑞安退婚，母親已經和婉妃娘娘鬧得不愉快了，若這次母親再阻止，婉妃怕是會認為母親故意借機生事，讓皇帝舅舅難做。”

“得了，本宮是看出來了，你這丫頭片子，繞了一圈，就是為了诳本宮接下你的燙手山芋”皇後淡淡一笑：“怎的，還不說，等着把這山芋再揣回家嗎？”

沐凝霜故作委屈道：“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和嗎？舅母想必也聽說了，二皇子正在求皇上賜婚，這賜婚的人選不是別人，正是我沐家小五。”如今，瑞安與長姐都站在了太子哥哥這邊的陣營裏，若五妹嫁給了二殿下，不是讓三叔難做嗎？如今，父親與叔伯皆在邊塞，府裏也沒個能做主的人，五妹才跑來求我想辦法。”

孝娴皇後尋思着：沐家手握兵權，現下二皇子剛啓複不久，就觊觎兵權，若是假以時日，他豈不是….

“這沐家五小姐可有心儀之人，否則，本宮就是想找由頭阻止，沒個合适人選接手，本宮豈不是好心辦壞事，壞了五小姐的名聲。”皇後關切一笑。

“皇後舅母放心，這人啊，不是別人，正是尚書府的二公子。說來啊，這未來太子妃還算是他們的媒人，二人啊，正是在月芙姐姐的齊笈禮上認識的。”沐凝霜打趣道。

“如此說來，本宮更是不得不幫了。”孝娴皇後笑道。

“可不是，皇後舅母答應了，瑞安就安心等消息了。”說罷，起身告辭。

“你這丫頭難得找舅母一回，舅母只是會幫的，安心去吧。”說罷，微笑着目送她離去。

翌日，杜祁睿剛下朝回府，便聽蔣勁禀道：“這幾日允安城中，輔國公府五小姐與尚書令二公子成日出雙入對為城中流浪百姓施粥，世人皆傳二人是菩薩跟前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對。”

“就憑沐凝珠那個傻女人如何想的道這樣的招，這定然是瑞安給她出的主意。”杜祁睿一想到此，便又愛又恨：霜兒，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禁足的那些日子，杜祁睿思前想後，才明白是着了瑞安的道，盡管不想承認，可一樁樁一件件，由不得他不信。

世人常道夜長夢多，只是這天都還沒黑，他杜祁睿想要奏請賜婚的人選就來了個大反轉。皇上以着輔國公府五小姐與尚書令二公子早有婚約為由，拒絕了。欲将懷遠郡公府的嫡長女李江月指給他為正妃。

杜祁睿捏着宮中傳來的消息，冷笑不止：霜兒，你到底要給我塞多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