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姐妹齊助忠義堂(上)

烏雲遮日,初冬的細雨中夾雜着片片寒冰,落地便化做污水沿陷空島外湖水順流而下。展昭三人來到陷空島外的湖邊,卻不想被掌船之人以天未放晴為由拒之船外(就是拒載)。

“我說蔣四弟,今日是咱白五弟娶妻之日,你總不會因為這天氣,就誤了我送來的喜酒吧。”說話之人便是冷戀戀,掌船之人擡起鬥笠無奈一笑,掏出羽扇上前道:“原來是大嫂的妹子冷姐姐,小弟有失遠迎,快快上船,您帶來的可是今晚喜宴上的喜酒,別說是下這幾滴雨了,就是下刀子也得讓您進島啊,只是這幾位官爺怕不是來賀喜是來搗亂的吧,恕蔣平愛莫能助了。”

冷戀戀冷笑道:“哎,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他們幾人可是我特地從開封府請來的貴客,幹娘交待過要是他們上不了島,這幾壇上好的女兒紅啊,桂花釀啊,千年醉啊,還有……”

蔣平小眼眨了幾下,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雙唇一抿發出微微“吱”聲:“冷姐姐快別說了,蔣平這口水都快沒地方收了,好啦好啦,既然是幹娘的意思那就請吧,貓大人。”話畢,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個圈放于口中,用力一吹,蘆葦蕩中出來幾只大船,将随行馬匹和物品一一置于船上,而冷戀戀則和展昭等人一同上了蔣平的小船向島上駛去。

船上冷戀戀看出展昭一臉疑惑,輕聲道:“你們啓程當夜,我就接到幹娘的飛鴿傳書說:‘五弟要娶蘇虹’。”見展昭疑雲掃去,又叮囑道:“展大人這島上機關衆多,只怕這幾只老鼠一計不成還有他法,你們跟着我就是了,我冷戀戀保證你們安然到島,只要見了幹娘想這幾只多事鬼也不會耍出什麽新鮮花樣來。”

展昭低聲道:“多謝冷姐姐提醒,展昭自會提防,只是先生乃一書生,展昭還要麻煩姐姐多為照顧。”

冷戀戀颔首,沐秋雨撇了一眼公孫策,見此時公孫策正雙手抱臂于胸前,立于艙外觀賞着這湖上雨景,公孫策聽到展昭與冷戀戀的對話,又聽沐秋雨輕“咳”了一聲,這才放下雙手,微縷青髯走進船艙之中。

陷空島上此刻也早已熱鬧非凡,江寧婆婆在廳堂中指揮着其他三鼠,而白玉堂看着忠義堂正中的大紅喜字,思緒仿佛回到了兩日前那個夜晚。

陷空島上迎來了展萦塵與李絲雨,未待展萦塵說明緣由,白玉堂就故意刁難于她。展萦塵豈是個好惹的丫頭,一番伶牙俐齒後,卻忘記了來時的初衷。恰好,有莊丁禀告說:“島上來了兩名女子,說是五爺的故交,要求見五爺。”

闵秀秀好奇的打量着白玉堂:“呦,咱五弟的故交還真不少呢,瞧瞧剛接來了開封府的那兩位寶貝丫頭,現在又來了兩個,我說五弟啊,你這風流的秉性何時能收斂一些啊。”

白玉堂臉一扭,将畫影抱于臂間道:“大嫂,你家五弟我,向來是風流不下流的。走,前面帶路,我倒要看看來者何人。”說罷,與來人一同來到前廳,白玉堂打量着眼前的兩位女子,其中那白衣女子的裝扮着實讓他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待其回眸望向白玉堂,剛剛還自命風流的白五爺竟然不禁落淚。緩緩走到那女子旁邊,張出臂彎道:“白某可是在做夢。”

白衣女子亦将雙臂攬于白玉堂腰間:“此刻你可還有疑慮,蘇虹可是真實的嗎?”

白玉堂用手撫摸着蘇虹的鬓發,而蘇虹則将頭埋于白玉堂胸前,淚水滑落沾濕了白玉堂的衣襟,他低聲說道:“是真的,因為此刻你的淚水已暖了五爺的心。”

“蘇虹,還不束手就擒。”話音剛落,騰蛟劍已到白玉堂身側,白玉堂推開蘇虹,畫影輕擡抵住展萦塵之劍,嬉笑着問道:“丫頭你也太過刁蠻,我與她人相擁,莫不成犯了你們開封府的忌諱?”

展萦塵收劍道:“沒毛鼠,你少胡言亂語,此人尚為開封的疑犯,展萦塵今日便要将她緝拿歸案。”

蘇虹用衣袖拭去眼邊的淚水說道:“玉堂,蘇虹仍有命案在身,此番只為見你一面,別無他求。展姑娘,我随你回去便是了。”蘇虹故意提到命案二字,白玉堂心下自是想起一年前的鹽幫之事,随将畫影一橫說道:“人既然是來了,就沒有再讓你涉險的理由!開封府要拿陷空島的人,還須問過我手中的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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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萦塵見狀說道:“白老鼠,你若這麽說,那麽開封府要抓的人自務須你的同意。”

白玉堂聞言劍眉倒豎,怒道:“此處是陷空島還輪不到你們放肆。”說話間畫影已出鞘,展萦塵也不示弱抽出騰蛟,撥開畫影将劍鋒刺向蘇虹,蘇虹側身閃過,而在蘇虹旁站立許久的季楚風也提劍而上,四人扭打在一起。

四鼠欲上前相助卻被江寧婆婆攔住,其餘四鼠問道:“幹娘,莫不是要咱們一直看下去吧?”

江寧婆婆答道:“你們也太小看我那奶娃子了,他還不至輸給一個小姑娘吧,倒是你們幾個沖上去,豈不是落個以多勝少之名,也不怕污了你們五義的名聲。”

韓彰用手指在臉上抓着癢道:“幹娘說的對,我看我們五弟和那個展萦塵倒是不分上下,不過蘇虹帶來的女子也不是個泛泛之輩,我想那展萦塵以一對三勝算渺茫。”

看了半天熱鬧的李絲雨一聽此話甚是不滿,狠狠的踩了韓彰一腳,只聽“啊”的一聲,韓彰抱着腳原地跳了起來,口中還念叨着:“你,你個小丫頭,可真夠狠的。”

李絲雨把食指放于眼下,對韓彰吐吐舌頭,把頭一扭說道:“你也太小看我們展家人了,小姑姑還有我呢。”說着腰劍抽出飛身而去。

四鼠為江寧婆婆備座,江寧婆婆坐下,将拐杖立于地上,靜靜觀察幾人招式,旁邊韓彰則滔滔不絕的講起,白蘇二人是如何從相識到分離的,江寧婆婆不住點頭,似乎心中已有定論。

那邊五人已是打的火熱,蘇虹原只躲閃并不出招,但李絲雨的出現也讓蘇虹大吃一驚,她怎料一個頑童竟有如此身手,她将袖劍脫出與李絲雨對峙,李絲雨畢竟習武尚不多時,不下數招蘇虹便已占了優勢,只見她手腕一翻将李絲雨軟劍撥開,左手順勢抓向李絲雨的脖頸之處。恰于此時,一條白色絲帶從空中飛過,直奔蘇虹手腕而去,季楚風見狀手指在耳邊一晃,一只針徑直射向絲帶,絲帶攜針轉向一邊射去,而此處恰是白玉堂與展萦塵。白玉堂見銀針飛來,向前跨上一步,畫影推開騰蛟擦過展萦塵臉側,繞于絲帶之上,而展萦塵本早已移開步伐向一側閃去,恰與白玉堂向前之腿相纏,一個身法不穩,身體向後倒去,白玉堂就勢一扶将展萦塵側身攬入懷中,(傳說中的公主抱,不知道我有沒有敘述清楚,這裏解釋一下下)衆人一怔皆已汗下,不由得唏噓“好在,有驚無險。”

“夠了,你們是當我老婆子不存在嗎?還不速速将兵器收起,此事我老婆子自有定論。”江寧婆婆開口言道,衆人收起劍器。絲帶被它的主人收回,此人用二指夾住飛針收于身側,而白玉堂卻抱着展萦塵正在發呆中,展萦塵看着目不轉睛的白玉堂,擡起玉手直奔白玉堂臉頰而來,只聽“啪”的一聲,白玉堂立刻驚醒左手松開,摸着側臉吼道:“展萦塵,五爺幫你,你倒打我,沒見過你這麽不講理的丫頭。”

展萦塵側身立于一旁回道:“哼,姓白的,誰用你幫,若不是你多事,我早就躲開了。”

闵秀秀顧不上見他二人鬥嘴,反是質問道。“喂,我說這位姑娘,你又是哪來的捕快,怎麽也不知會一聲就闖了進來了。”

“在下急于見一人,故冒犯了衆位。”此人正是趙清雪。她本是由莊丁帶往前廳,怎知還未進入,已聽到打鬥聲,便闖入忠義堂,助了展萦塵。

“大嫂,此人我認得,應該也是為了蘇虹而來。”白玉堂替其解釋道。

“白少俠,久違了。我确為她而來,只是此時我卻覺得自己來錯了。”趙清雪答道。

江寧婆婆看得清楚,搖搖頭說道:“好了,都不要吵了,我說蘇姑娘,你的事情我老婆子已有耳聞,沒想到我那奶娃子竟對你如此癡情,既是如此我也不為難于你,何去何從由你來定,如何?”

蘇虹忙回道:“想必您便是玉堂的乳娘吧,蘇虹這廂有禮了,此番上島無非是想見他一面,蘇虹從不奢望能與他再續前緣,人既然都見了,也算是心願已了,不會再叨擾下去了。”

白玉堂一把抓住蘇虹的手,對着江寧婆婆說:“娘,開封府等于閻王殿,回去只怕又是有去無回。兒子此生定要娶她為妻,娘要是執意讓她送死,那兒子今日便先娶了她,讓她将來不至于再做個無主的孤魂野鬼。”

“五弟,婚姻大事豈能如此草率,何況...”盧方話未說完,江寧婆婆便搶先說道:“難得我這奶娃子如此癡情,好,這樁婚事我主了,只不過我江寧娶兒媳婦不能這麽簡單了事,必要大辦,且等上兩日,兩日後,便是我這奶娃子的成親之日。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面,我雖出身江湖,但也是懂得理法之人,大婚之後,兒子你可要親自送她回開封府了解前債。”

“兒子謝過娘。”白玉堂笑盈盈的應聲道,心裏卻是琢磨着這大婚之日如何帶跑他的新娘子。

“幹娘,這是不是不妥啊。”蔣平湊上前來,江寧婆婆起身低聲對蔣平說:“我自有分寸。”随後将拐杖往地上戳了三下,口中“咳”了一聲言道:“今天我老婆子也乏了,明日開始全島上下都要為我這奶娃子準備婚事,誰也不能怠慢了。”

“婆婆,可是我們...。”展萦塵正欲上前卻被趙清雪攔住,趙清雪轉個身,背對蘇季二人給展萦塵使了一個眼色說道:“姑娘,開封府的人定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抓人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兩日後,白少俠若要反悔,我定幫你們一同追擊于她。”說罷,拉開展萦塵和李絲雨。

衆人分散,唯留下他們三人,白玉堂将蘇虹攬入懷中,口中說道:“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這次誰都別想再把我們分開。”

蘇虹貼在白玉堂身上說:“若不是你的疏忽,恐怕我們早已有今日了。”

白玉堂推開蘇虹便問:“此話怎講?”蘇虹伸出食指點在白玉堂的額頭上,白玉堂順勢往後一仰,嬉皮笑臉道:“幹嘛這麽使勁,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可以讓你起死回生的。”

蘇虹掩口一笑:“還說,我當時一息尚存,是你以為蘇虹已死就将我的身體冰封了起來,若不是季姑娘相助,恐怕我們就這麽錯過了。”

白玉堂一臉狐疑的看着,站在蘇虹一旁的季楚風抱拳說道:“白五爺,忘記介紹了,在下便是蘇姐姐口中所說的季姑娘,季楚風是也,楚風不才只是略通岐黃之術,當日我游歷到海邊,見到冰封中的蘇姐姐面帶紅潤,便覺得奇怪,于是我劈開寒冰,竟發現蘇姐姐正如我猜測中那樣尚未辭世,便用本門密制之藥醫好了她的傷。只是姐姐執意要去投案,于是我便與他一同進京,自然就認識了他們展家姐妹。”白玉堂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卻仍是雙手抱劍說了一聲:“白玉堂,謝過姑娘了。”

“喂,我說五弟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不會就打算穿這一身白結婚吧,難不成你打算提前為你的新婚妻子穿孝?”蔣平扇着自己的雞毛扇子,晃着腦袋一臉不屑的表情對白玉堂說着,他的話把白玉堂從那天的情景中拉了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時間設定有誤,之前的是未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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