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06弘文開學

長安薛宅。

屋內的男子伴着青燈手中拿着書,心思卻不在書上,他時不時擡起頭看看屋外的動靜,薛嘉卉才走了幾日,這宅子裏就像死一般的沉寂,一點生氣都沒有。

“少爺!”從屋外走進來一位黑衣男子,半跪在薛冉面前。

見到來人薛冉有些欣喜,他立即将書放下,急忙問道:“可有小姐近況?”

“小姐倒沒事,只是這弘文學院裏今夜出現了可疑人,我追了幾步,他身手不凡怕他察覺到就沒敢靠近。”

“喔?”薛冉若有所思地看着黑衣男子,喃喃自語道:“果真如爹爹所料,明日開學那些人竟這麽快就動手了……”

“那老爺的意思是?”黑衣男子有些不解。

薛冉站起身來,神情肅穆。“顧好小姐的安全,其他的我們不方便插手,一有情況,立即彙報。”

“好!”黑衣人抱拳正準備告辭,薛冉又思索片刻,忽然喊住他:“等等!你就……”薛冉詳細地告知他下一步的計劃。

聽罷,黑衣人面露難色,但薛冉繃着的臉終于面露笑容,爽朗地笑着說:“哈哈,如此甚好!”

聖上連日召見薛冉就是想探探薛家的口風,他們本不屬于任何一派,但薛嘉卉執意要去弘文學院就是變形支持了女子入學的政策,這讓薛家的立場變得很尴尬,只好讓她先低調入學,再走一步看一步。官場中有兩件事萬萬不得為之,一是站錯隊,二是不站隊。

**

薛嘉卉和聶文星在藥房裏等到柳、路二人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清晨。兩人都是一臉茫然,全然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麽,路雲霏只記得當時門被鎖住,然後他們就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什麽不知不覺地睡着了,那是你們中了……”(迷香)薛嘉卉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聶文星打斷。

“你們會不會是太累了,這圖書館的鑰匙一共有三把,除了你們手上的,教務室的,學監那裏還有一把,應該是學監無意間将門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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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文星都這樣說了薛嘉卉也不好反駁,不過這麽分析起來也有道理,但那突厥迷香該如何解釋呢?她摸了摸下巴,怎麽也想不出個結論來。

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聽起來有不少人進了學院。路雲霏和柳傲天也已經清醒,薛嘉卉就扶着路雲霏往她們的房間走,途中遠遠見到學監領着幾個身着官服的人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薛嘉卉的好奇心忽然被勾起,就向路雲霏找了個理由溜走,跟在學監他們身後。

當他們進入圖書館後,薛嘉卉悄悄站在庭院裏偷聽,只聽得這麽幾句:“聖上之命,絲毫不能懈怠……”

屋內忽然驚呼一聲:“這圖書館裏何來的女人衣服!”

薛嘉卉在心中大呼不妙,當時急着将二人扶走,竟忘了檢查一下是不是留下了什麽東西。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又走近了幾步,為了聽得更仔細些。

“公孫大人,可能是昨晚整理的時候先生不慎将衣服落在了此處,這只是一件普通外衣,并不是什麽女人之物。”劉一守的聲音顯得有些慌張。

學監稱那官員為公孫大人,薛嘉卉想起爹爹提過在朝中公孫一族比較有名望的有尚書令的公孫毅,官居從二品,統管六部。從那人的年齡來看,應該就是公孫毅無疑。

“笑話!今日将衣物落在圖書館,明日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弘文學院是聖上看中的高等學院,還望管理者的行為能與之相符。”

“是是是大人,日後必将嚴格管理。”又是學監的聲音。

接着屋內再沒有人對話,只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薛嘉卉迅速躲閃到圖書館的背面,直到他們走遠了才出來,等她回房間的時候,路雲霏已經睡着了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昨晚的事越來越離奇,不僅出現突厥獨有的迷香還有人故意反鎖了門,如果不是她和聶先生去圖書館查看,那今日一早公孫大人來審查的時候見到的豈不是……想起昨晚那一幕薛嘉卉不禁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往下想。

就要到新生入學的時間,薛嘉卉也來不及補覺,她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拿起一套新的襦裙正準備換上,忽然二哥那張擠滿笑容的臉浮現在眼前,薛嘉卉唇角下彎,揮揮手将幻象拍散,無可奈何地對着襦裙笑了笑,最後挑了所有衣物中最不起眼的一件男裝。

接着,她翻箱倒櫃好不容易從幾箱行李中找出一面鏡子,仔仔細細地化了個清麗的妝容,然後提起手袋掩上門就往學院大門走去。

當薛嘉卉抵達的時候,守在大門的柳傲天剛把所有的随從書童都趕回去了,浩浩蕩蕩的陪讀人員揮手而去,薛嘉卉也混入人群中等待着抽選宿舍,還不忘左顧右盼地從人群中尋找那位傳說中的人物,京城第一名媛慕容月。

其實根本不用找,一位身着華麗的襦裙的女子神情嚴肅地從男同學中走出來,接着面無表情地看了其他人一眼,最終站在女學生這邊的第一位。

這次薛嘉卉總算是看清了她的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是位标致的美人兒,黛眉輕斂,不茍言笑,眉宇間透出的清雅秀麗無人能及,讓她在人群中脫穎而出,也難怪那些男同學看得如癡如醉要這樣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薛嘉卉笑了笑,不動聲色地站在了慕容月的身邊,對面的男同學幾乎全盯着慕容月看,對其他女生視而不見。

柳傲天将抽選宿舍的規則給大家講述了一遍,并且強調了因人數增多宿舍将是兩人一間,在衆人的質疑聲中,慕容月最先發話:“為什麽要抽宿舍,之前不是有獨立的高級套房麽?”

薛嘉卉沒有在意柳傲天怎麽回答,輕笑一聲什麽高級套房,打掃宿舍的那天她就仔細查看過所有房間,與慕容月口中所說的高級套房還隔了條朱雀大街呢。

在柳傲天一番勸說下,所有學生都抽取了簽,接着按照簽上的指示去往各自的房間。人群一散,慕容月又被重重圍住,薛嘉卉幾步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跑去路雲霏的房間取自己的行李。

當薛嘉卉哼哧哼哧地扛着最後一個大木箱回來的時候,竟然看見從她房間裏走出來幾個男生,其中的一個還叫另一個“什麽大同”。

難道是戶部侍郎家的公子範大同?考試當日沒有機會見到,不過後來聽柳先生說他通過補考順利入學了。薛嘉卉本想追上去問個好,但這箱子放下也不是扛着走也不是只好先回去放下,再說大家以後都是同學,想要認識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的。

“真重,早知道就不買這麽多東西了。”薛嘉卉放下箱子反坐在它上面,用手扇着風,扇着扇着察覺到房間裏有些異樣……眼前那個紫色暗紋的箱子似乎不是她的……

薛嘉卉忽然覺得脊背一涼,仿佛身後有一雙眼睛盯着她,但是這大白天的怎麽會有鬼呢,她警覺地回頭一看——慕容月沉着臉直直地看向她。慕容月早在薛嘉卉進門時已把她那身奇怪的扮相打量了一番,冷冷地笑了一聲,身為女子竟穿成這樣,行為舉止也如此不端,成何體統。

薛嘉卉被吓了一跳,瞬間從木箱上彈了起來後退幾步,僵着臉笑着說道:“你好,我是薛嘉卉,今後我們就是室友了。”

慕容月微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慕容月。”就默然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那一側,她就差沒把冷傲二字寫在臉上。

對着她的背影薛嘉卉嘟了嘟嘴,然後悻悻地躬着身子整理箱子裏的衣物,同時還豎起耳朵留心聽慕容月那邊的動靜,心想怎麽就偏偏跟她分到了一起,還真是冤家路窄。

就連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都還在憤憤地想,以後要日日對着這個讓人感覺處處散發着寒意的“名媛”,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房間裏只剩薛嘉卉一人,她錯過了午飯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正想着去廚房尋覓點吃的,誰知在路上又碰見了那個被叫做“什麽大同”的男生,他們三五成群地摟在一起一路歡聲笑語地走過,談論着今晚如何出去慶祝。

“但是學校晚上不是不允許出門的麽……”薛嘉卉喃喃自語,但還是遠遠地跟在他們身邊。

眼看着他們真的踏出了學院大門,薛嘉卉左右看了一眼,沒見到任何一位先生。既然他們都溜走了,我還留在這兒幹嘛,就算被抓到了被罰也不只她一人,此時不走還待何時!

薛嘉卉微微一笑,随即轉變了路線,去馬廄牽起她的小騾子就直往薛宅趕去。

那小騾子被關了幾天今天竟然跑得出奇的快,薛嘉卉忙着趕回家發髻快颠散了都懶得去管,一到家裏就大呼小叫地喊着雪娟去廚房幫她準備些吃的,薛宅又熱鬧起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書房裏的薛冉覺得頭隐隐作痛。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評論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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