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16火災後續
教務室裏劉一守臉色如死灰一般,過了許久他才從巨大的悲痛中緩過神來,一夜之間,敬師堂一帶全燒毀了,就連聖上的禦筆也燒掉了一角,還有學院裏的學生因此受傷,這一次他沒有再心疼錢,心痛得不知道說什麽,只是連連嘆氣。
半響他才開口問道:“柳先生,我拜托你徹查的着火原因是?”
“經我調查這場火是從廚房一路燒到敬師堂的。”随即柳傲天看向路雲霏,她是失火前最後一個使用過廚房的人,為的就是給柳傲天熬藥。
路雲霏恍然大悟,她明明記得火已經熄滅了,但自己也沒仔仔細細地再回頭檢查一次,磕磕巴巴道:“對不起,我以為火滅了。”
“路先生,廚房燒了是小啊,可問題是現在連供奉孔夫子的敬師堂也給燒啦!你可知道,這敬師堂對于一個學院來講就是祠堂,那就是祖墳啊!”劉學監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神色激動道。
這不是一次簡單的火災,敬師堂被燒對一個學院來說有如奇恥大辱,傳出去會被天下人笑話,路雲霏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帶着哭腔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學監拜托你再幫我一次……”
“拜托?我現在想保你也是有心無力啊!你知道嗎,聖上的禦筆被燒掉了一角!”劉一守目中含淚,搖了搖頭不願再說下去了。
聶文星站在一旁,看着一向堅強的路雲霏哆哆嗦嗦地哭着,肩膀随着一抽一抽地。他只見過她笑得燦爛,即使被欺負被誤解,她依舊笑臉相迎,逆來順受,如今她哭花了臉,是那樣的無助。
路雲霏抽泣着問道:“聶先生,為什麽我不能像你一樣做一個好先生,為什麽我怎麽努力還是把事情搞得一團亂?”
她有太多的委屈和不舍,這段時間學院就像是她的家,先生和學生就像是她的家人一般,她曾經那麽努力地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同,但如今前功盡棄。
聶文星皺着眉,痛心疾首道:“路先生,學監也很為難,禦筆被毀如果這件事傳出去,學校保不住是小事,可我們這些人的腦袋保不住,那就是大事了。”
路雲霏又是一愣,她吸了吸鼻子,情緒穩定了一些後才說:“學監你放心我不會讓學院因為我的過錯受到牽連,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路雲霏會為這次的事情擔起責任。”
說完頓了頓,她緊緊閉上眼睛,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後又深吸一口氣道:“我決定……離開學院。”
劉學監、柳傲天聽聞都很震驚,但事已至此,除了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他們做不了別的事情。
說完,路雲霏失魂落魄地從教務室裏走出來,聶文星本想起身去攔住她,最終還是猶豫了,也許離開是她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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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在門外偷聽的一群人也是大眼瞪小眼,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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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把袁皓和元芳擡到醫館,柳先生為他們一一診治。
元芳醒來後還神志清醒,被人扶回宿舍修養,但是袁皓的情況就比較嚴重了,房梁砸到他的背上,五髒六腑俱有損傷,幸而他身子強健才勉強抗住,但日後恢複如何不敢斷言。
薛嘉卉一直守在袁皓身邊,也從柳先生那裏聽說了聶先生當時并不在火場也放心下來。
回想起袁皓救她的那一幕,情急之中他喊了一聲小姐,而且也暴露了自己會武功,薛嘉卉初步估計大約與薛冉不相上下。這麽一分析,袁皓定是二哥派來的,難怪他平時對自己處處幫助。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以他的身手也不會遭遇不幸,原本躺在醫館的人應該是她薛嘉卉。薛嘉卉為此愧疚不已,如果她肯聽勸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柳先生走後沒過多久,袁皓就醒過來了,他猛地睜開雙眼,似從噩夢中驚醒,手最先恢複自覺在盲目地摸索着,薛嘉卉握了握他的手,輕聲呼喚道:“袁小哥!”
袁皓朦朦胧胧中看見了側坐在床榻上的人,薛嘉卉頭發亂糟糟地,臉上帶着淚痕,他想說些什麽,但一時還發不出聲音,只是張了張嘴,聽見薛嘉卉帶着鼻腔說:“對不起袁小哥,都怪我太莽撞。”
袁皓虛弱地搖搖頭,見她沒事,欣慰地笑了笑。
“你知道你莽撞就好!”
薛嘉卉回頭見着薛冉推門而入,原本俊秀的五官現在都寫滿了憤怒,睜圓了眼睛瞪視着她,眼中就差噴出熊熊怒火。
聽聞弘文學院失火、袁皓受傷的消息,薛冉找了長安城裏最好的大夫又帶上幾個親信深夜前往學院,現在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動其他勢力,救人要緊。
薛嘉卉自知又一次闖禍了,埋着頭一聲不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說薛嘉卉,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麽!”
說着薛冉疾步都到床邊,袁皓忍着痛想要起身行禮,他搖了搖頭,嘆道:“袁皓,請受我一拜,這是我薛家欠你的。”
“少爺不必這麽說,我這條命就是老爺撿回來的,保護小姐是我分內的事情,可是我總是沒做好。”
“對不起,都怪我太頑劣。”薛嘉卉起身,對袁皓微微鞠躬,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薛冉剛準備開口責備,但見薛嘉卉一副淚汪汪的樣子,只好深深地嘆了一聲。“哎,你是在太冒失了!”卻在心裏嘆道這一次失火絕對沒有這麽簡單,看似意外卻又疑點重重,偏偏這火就從廚房燒到了敬師堂,極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但不知道是誰被設計陷害了,薛嘉卉出事純屬意外。
但這次事件再次傳來危險的信息,她絕對不能再留在此地。
思索片刻,薛冉做出一個決定,嚴肅道:“嘉卉,跟我回家吧,這一次你離家太久了,我們本以為你能夠自理的生活,但是現在看來……”
薛冉搖搖了頭,不複言語,也怨不得薛嘉卉,是自己并沒有保護好她,他早該預料到前路兇險,如果一開始就極力反對她來到長安,她也不會卷入這些政治鬥争中,這些都不是她這個年齡能夠承擔的。
薛嘉卉不知如何作答,這一次她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撒個嬌糊弄過去,她真的闖大禍了,還連累了袁皓,還有茶園那一次,連累了聶先生與她一同涉險,她就是個惹事精,哥哥們一點兒也沒說錯。
薛嘉卉哽咽着點點頭:“嗯,我跟你一起回……”
“慢着!”忽然又從門外竄進來幾個人,他們在床榻前一字排開,薛嘉卉在淚眼婆娑中看見是範大同、吳天寶、宋文文,竟然還有慕容月,她最後一個走進來。
“你們?”薛嘉卉抹了抹眼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嘉卉不可以走!我們弘文學院的學生不會這麽容易就放棄!”範大同上前一步,最先開口。
“是的,現在路先生引咎辭職了,我們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個先生和同學,薛嘉卉別走啊!”吳天寶也出來說話。
“嘉卉,我從來沒有認為你愛惹事,那反倒是你仗義的表現,為了金仁彬的病獨自一人上山采藥,後來真的非常佩服。”
“原來你還自己上山采藥!你能不闖禍麽!要是出了什麽事叫我怎麽跟爹爹交代!”聽到采藥,薛冉氣得眉毛都歪了,之前采藥遇險的事情被袁皓瞞住,不然他可能早就把薛嘉卉抓回去了。
宋文文本是好心,卻不料使得情況越糟糕,愧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文文沒事,這些都是我莽撞,今後我不會再闖禍了,我就随二哥回家。”
“但……”慕容月幾步走向前,神色恭敬地福了福身:“薛公子,薛嘉卉在學院當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非常樂于幫助人,作為室友……我……不希望她走。”
一向自視甚高的慕容月都幫自己說話了,薛嘉卉有種像走了大運後飄飄忽忽的感覺,驚喜到不敢确定這是做夢還是現實。
他們都站出來為自己說話,薛嘉卉心裏更是愧疚,她平時不知道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
大家的心意她已明白,但二哥的命令也難違抗,陷入兩難。
“聶先生你說呢?”吳天寶忽然發現聶文星站在門外,把他拉進來熱絡地問道。
“……”聶文星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醫館,聽見裏面的談話。薛嘉卉在哭,盡管她極力掩飾自己的眼淚,但還是可以聽到她每次說話都帶着濃濃的鼻音,他止步不前,就站在門口看着。
聶文星踏入房間,先是對薛冉做了個揖:“薛嘉卉近來連番犯錯,還是随着薛公子回家吧。”
“聶先生!”吳天寶等人都震驚了,本以為一向溫和的聶先生能幫他們說說話,結果……但仔細想想聶先生也确實不喜歡薛嘉卉,現在希望她走也無可厚非。
原本看見聶文星,薛嘉卉的心中還抱有那麽一點希望,也許他想自己留下來,也許他會試着說服二哥,但是……
薛嘉卉的目光黯淡下來,向薛冉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時隔N章二哥終于出現啦!有二哥的fans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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